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汪婶说她早上要蒸花式小馒头,符瑶记下了,刚好面点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就讨教一番。 尤其是有了昨晚通话的经历,她想着,要对许云知好一点。 至于该怎么“好一点”,她还真得从做饭这件事上开始,一点一点累积。 她只给许云知做过一次早点,还是没什么难度的菜饼,倒是不难吃,但花样太少,显得比较敷衍。 汪婶听到她的说法,眼底的疑惑消散,笑吟吟地点头:“当然好了。你稍等一下,这个不难,我从头开始教你。” “好。” 等着汪婶准备材料的功夫,符瑶就在边上看着,怀里抱着今天早上在客厅“抓获”的小猫,是只小黑猫,但和碳碳不同的是,它的四只小爪子是白色的,像是戴了小手套,很可爱。 昨天还一副怕生的样子,今天就在她怀里任由“蹂躏”了。 许云知家的小猫和她的性格截然不同。 大约过了十分钟,汪婶把今天要用的东西都摆好,一一给符瑶介绍起来,用的是哪种面粉,面粉和糖和牛奶的比例是多少,又要放哪个牌子的酵母。 许云知家的厨房里设备很全,这些东西全一股脑加进和面机里就行。 汪婶今天要做不同花样的馒头,为了颜色好看,又加了蔬菜汁进去,和出来的面团色彩很丰富。 等发酵完成,剩下的一步就是塑形了。之前的步骤符瑶都是旁观的角色,但到了这一步,汪婶主动叫她来一起。 做面点之前要把首饰全部摘掉,免得沾上面粉。 符瑶不习惯在手上戴东西,会很影响工作,现在手腕上的手链还是许云知替她戴上去的。 摘下来的时候,符瑶想,为什么是小兔子呢?许云知喜欢小兔子吗? 不过小兔子确实很可爱。 她看着手链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开口:“汪婶,可以教我小兔子的造型该怎么做吗?” “当然可以呀。”说话的功夫,汪婶已经在手上捏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鸭子出来,再上面贴了点黄色做嘴巴,黑色的小圆珠做眼睛。 符瑶眼前一亮:“好可爱!” 小心翼翼地接过,捧在手里仔仔细细端详起来。 她说小鸭子可爱,但汪婶却是被她的样子可爱到了,满眼都是看自家晚辈时的慈祥:“那我先给你打个样?” 符瑶点点头,将小鸭子放到案板上,专注地看着。 有些事就是看别人做着好像很容易,可实际自己上手,总是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麻烦。 符瑶捏的面团不知怎么,要么不够圆,要么就是太大或者太小,捏出来其他配件的模样也有些别扭,惹得汪婶笑声不断。 她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可能跟她小时候不喜欢玩橡皮泥有关吧,学前教育没做好,大了连团面都驯服不了。 好在后来渐渐上手,也能捏几个大致的形状出来,虽然还是歪歪扭扭…… “给你的小兔子戴个帽子。”汪婶手上忙活了好一阵,凑过来,在每个小兔子头上都做了一顶醒狮造型的帽子,一下子让单调的造型变得高级不知道多少倍。 “还是你做的好看。”符瑶看得满眼羡慕。 虽然知道手艺活不能强求,经验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但还是会忍不住对比自己手里的“丑兔子”,差距惨烈。 “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很不容易了,而且你说跟我学这个我还很高兴呢。”汪婶毫不吝啬夸赞,“我家那几个孩子,让他们学做饭就跟我说什么‘现在外面都能买到’,但亲手做的和外面买的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 汪婶笑得眯起眼睛:“是吧,最重要的是这份心意。” 符瑶在那边和捏面团较劲的功夫,汪婶已经做好了大约一笼各种造型的面团,把她做好的一起拿过去,直接上锅发酵去了。 在蒸馒头之前还要热水发酵十五分钟,这期间没什么事,汪婶又开始闲不下来地收拾,把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符瑶离开厨房,没走远几步,还能听到里面蒸汽冒出的“嗤嗤”声,突然听到一声突兀的门铃声。 这个时间竟然会有人来访吗? 还没等她细想,身后的汪婶已经先一步往门口走去。查看了监控,看到是楼青莲,赶紧开门把她请进来。 “您怎么突然来了?”汪婶脸上满是不解。 这处别墅在许云知名下,是她全款买下的,和许家的资产没有太大关系,所以在许云知搬进来之后,几乎没见楼青莲来过,就连许奶奶都很少光顾。 “顺路,想着好久没见到云知了,就来看看她。”楼青莲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轻瞥一眼站在远处的符瑶,“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当然不会。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水,刚好我蒸了馒头,等下一起吃早餐吧。”汪婶当然知道从主宅到别墅不顺路,但她给人家做事,不能多嘴,就含糊过去。 符瑶也听到楼青莲的声音,快步走到客厅问好:“早上好” “早。”楼青莲点了下头,“听奶奶说你病得很厉害?好点了吗?” 符瑶“嗯”了声:“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楼青莲敛起笑意,一副认真的样子,“其实你真的不用特地跑一趟,你工作忙老太太是知道的,现在为了她特地回来,其实她心里特别别扭,觉得耽误你事了。” 这两年不常见你,我们也都习惯了。” 不管脸上再怎么平淡,只要语气里浸出了恶意,不管多么微小,都不会被轻而易举地掩盖掉。 更何况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符瑶明白,楼青莲对她是有不满的,或许是因为自己常年不在家的行为。 许家作为川洋的老牌大家族,家里的规矩她早在之前就见识过,想必在他们眼里,自己作为许云知的妻子并不够格,因此任何不顺他们心意的事都会被放大数倍。 汪婶端来水,她们一人一杯,放在茶几上,又转身离开。 “瑶瑶,你手里这个电影拍摄完,还有什么打算?”安静坐了没一会儿,楼青莲破天荒地问起符瑶工作上的事。 “目前还不好说,上映后如果票房不错,有了更多赞助商,下一部就可以拍稍微复杂一些的剧本。” 楼青莲又问:“那就意味着你还是没什么时间在家,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天南地北的跑,是吗?” “应该是。” “瑶瑶,别怪我唠叨。你也知道云知的性格比较孤僻,是需要人陪的那种,你这常年不在家,实在是……不大合适。”楼青莲欲言又止,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你觉得呢?” 符瑶沉默一会儿,开口:“可我很热爱这份工作,我会尽量找到平衡的。” 明年的事,她还不清楚。 她和许云知的协议很快就要结束了。 “哎……”听得出楼青莲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叹气的声音拖的又长又重,“好,工作上的事我不掺和,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准。但云朗的事,我必须管一管。” 听到这里,符瑶才对她的目的有所察觉。 所有她先前提到的,都不过是为了这件事做铺垫。 许云朗逃学的事情被发现,他本人肯定少不了挨罚。可在楼青莲明确告知她,不打算让许云朗继续当导演之后,符瑶纵容他待在剧组的行为像极了在唱反调。 符瑶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所以能坦然和她解释:“您应该知道云朗的性格,他自己的决定,不是我能轻易左右得了的。” 因为家里的溺爱,许云朗非常的自我,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会表现得十分倔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恐怕也只有在爸妈面前才会收敛,但也只是一点。 “但你起码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们他在那儿,我们派人把他接回来,不是很简单吗?” “强行把他带走,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来的,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也许更极端。”符瑶平静地解释,哪怕楼青莲的情绪已经显露,变得有些激动。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敢说,要不是你答应过他,他绝对不会产生去找你的念头,更别说为了去剧组就逃学。”楼青莲把杯子顿在桌子上,语气严肃,“符瑶,他还小,不懂事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要跟着他一起胡闹?” 符瑶迅速否认:“我没有在胡闹。” 以前,符瑶并未对许云知产生任何特殊的感情,所以对待许家人的态度也始终是不咸不淡。 他们对她的看法如何,符瑶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楼青莲一言一语都在把问题的根源往她身上引,符瑶当然不会背这口锅。 “我答应他的前提是在他放假的情况下,当时我完全想不到他会为了来剧组就逃学……”符瑶话说到一半,听到楼上房间的门被关上,很快,许云知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她上移的视线太过明显,楼青莲也发现了她的举动,顺着看过去,没再出声。 许云知下楼,身上还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披散开,手里端着一杯水。 和昨天不同的是,她戴了眼镜。 刚睡醒的人周身没有太强的疏离感,一双薄情的眼睛又藏在镜片后,敛去了锋芒。 见到楼青莲,许云知也只是微微眯眼打量一瞬,视线很快便从她的身上收回。 “找我有事吗?”许云知在楼青莲面前站定,垂眸看着她。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不过全然没有大清早见到母亲的惊喜。 “没别的事,就来看看你。”她问的简单,楼青莲回答的也简单,一股莫名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转。 “嗯。”许云知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看向符瑶,弯了弯唇,“早。” “早……”符瑶勉强露出笑容。 觉得这个早上难熬,是从听到楼青莲说的那句话开始的。 不过现在看到许云知,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楼青莲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许云知在符瑶身边坐下,中间空出一段令人属实的社交距离。 楼青莲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个来回,清了清嗓子:“我打算年底把云朗送到国外读书。” 或许是意识到许云朗大有跟家里对着干的念头,楼青莲想着干脆让他脱离国内的环境,也许慢慢就会放弃继续学导演专业的念头。 “挺好的。”许云知放下杯子,“我没意见。” “我想让你和他说说,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楼青莲把目的明着说了,“我和你爸爸试着和他谈过一次,他的反应很大,一副要跟我们决裂的架势,我们就不敢再提了。你也知道云朗最怕你,你和他说,他肯定会听你的。” “他不会听的。”许云知短短几个字就打破了楼青莲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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