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跟着张猛回了警局一趟,录了笔录便去洗漱, 这刚擦完脸就被张猛拽着去吃了早饭。 幸好池夏心理抗压能力够强, 在张猛欲言又止的眼神里, 她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对于张猛愁眉苦脸有话要说的态度, 池夏并没有着急地去催促他,耐心地等待着张猛的开口, 看他这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池夏装起了糊涂。 最后张猛憋不住了,他见自己这表妹没心没肺地还打算再吃一个小汤包,心里的气就“噌噌”地钻到了天灵盖,张猛没好气地说道:“你和司越怎么一回事儿啊。” 池夏笑盈盈的,别人笑可能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情绪展现,但在张猛的眼中,池夏只要一出现异常的表情,那绝对憋着坏呢。 果不其然,张猛便听到了池夏说道:“好歹你也是老刑警了,一双火眼金睛在马路上走着就能看出谁曾经犯过事儿,所以我和司越的事情,你能看不出来?” “这就是你那次跟我说的尽快把她带回家的那位?”张猛揉着太阳穴,有点疼,待会得抹点风油精刺激刺激了。 池夏笑而不语,吃完最后一个蟹黄汤包,十分乖巧地说道:“哥,今天多谢你请客了。” “赶紧给我从眼前消失!” “好的张队!”池夏严肃地敬了个礼,毫不留恋地从位子上离开,这潇洒的背影着实加重了张猛的火气,恶狠狠地咬了口汤包,骂道:“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 当年她说什么都要报考法医学,家里人都说这一行不适合年纪轻轻的池夏,但是池夏铁了心了,什么也不选,只选法医学,明明成绩可以报考更好的学校,她倔强地说服了家里人,一开学就拎着行李箱走了。导致张猛还被爸妈嘟囔了几句,非说是他考上了警校才让池夏留意到了法医学。对此张猛狠狠地讹了池夏一次,这才一笔勾销。 张猛骂着骂着就笑了笑,感慨道:“也还算行吧,最起码铁树开花了,我这妹妹二十八才谈恋爱,说出去谁信啊。” 其实张猛心里头也自豪的很,因为池夏很是出色,专业能力在实习期就受到了多人的赞许,现在从业几年,已经成了警局里最年轻的主检法医师。 别人忌讳这一行,但警局里的人可不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找张猛打探过池夏的择偶标准,所以张猛很清楚池夏有多么的受欢迎。她如果想恋爱早就动了心思,何必要等到现在呢?这也证明了司越确实不一般。 张猛渐渐说服了自己,甚至还打算计划怎么帮帮池夏。 兄妹俩的交谈在池夏离去的时候画上了句号,偷偷潜入司越家里的吴美芳有重案组的人跟进,池夏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去继续守着司越。 这一去一回,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钟,池夏在走之前特意留了便利贴,只要司越早早醒来就会看见贴在门上的便利贴,省得让她担心自己。不过池夏这一回去才发现人还没醒呢。 此时的池夏真正过上了休息的生活,不用操心工作上的事情,她看到果盘上放着的香蕉,没忍住扯下来一根。 “司越,你这香蕉在哪买的,还挺甜呢。” 司越正在梳头发,听到池夏的话,她竖起了耳朵,又打开门解释道:“楼下超市随便买的呢,你爱吃香蕉嘛,那我等会再下楼给你买点。” 池夏舔舔唇,水果的甜味还没有散去,她莞尔笑道:“这香蕉可是个大功臣,为了奖励它,是得多买点放在家里吃。” “功臣?奖励它?你买回来也是为了吃人家,到底你奖励的是谁啊。”司越对池夏天马行空的话语无奈一笑,将头发梳顺以后随便拿了根发簪盘了起来,她发量多,普通鲨鱼夹用起来总能让她觉得头发是在受刑,既然舍不得剪断,那就用发簪吧。 她边走边盘长发,坐在了池夏的身边,优雅地掖了掖裙摆,问道:“昨天睡得还好么?” 池夏坦率地摇摇头,司越愧疚地蹙眉,道:“是不是因为沙发啊?早知道我就不买它了。” 昨晚睡得不好可不是沙发的原因,池夏看司越的精神状态不错,便打算将吴美芳的事情告诉她。 池夏放柔了嗓音,手指拨了拨檀木簪上的流苏,她故意在吸引着司越的注意力,嘴上也开口道:“司越,你还记得家里一共停电几次么。” “停电?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偶尔会停电,好像就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吧,第一次停电我特别有印象,是四月份,那时候杨絮一直飘,我鼻子不舒服就去看了医生,那天一回家就停电了,我还骂了几句真倒霉呢。”司越叹了口气,又好奇地问着池夏,“你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了?” 池夏没有隐瞒,眼睛追随着司越,生怕她会有崩溃的迹象,因为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换做任何人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有人闯进了你的家里,她知道你的房门密码,也清楚你的药放在什么地方,所以她来你家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换药。” 司越愕然地瞪大了眼眸,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怎么池夏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有点听不懂呢。 她惨白着脸,手脚冰凉,只要一想到在她睡熟的时候有人打开了房门换了药,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样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别怕,人已经被我抓住了。” 池夏心疼不已,急忙地安慰着她,这时的池夏没忍住对司越的怜惜将她拥在了怀里,温柔地拍抚着司越的后背,希望她不要再害怕。 这一个拥抱给司越找到了一个安心的港湾,她钻进池夏的怀中,好似躲起来就见不到外面的狂风大雨,司越颤着声音,问道:“抓..抓起来了?我为什么没有听见啊,池夏,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她扬起小脸,含着泪意的美目我见犹怜,池夏继续拍着她的后背,道:“我没事的,我拿香蕉恐吓她,如果她敢乱动,我手里的枪就会走火,吴美芳直接束手就擒,我就打电话给张队把她带走了。至于你没有听见,我猜应该和替换的药物有关,等会和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好么?” 司越在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时,吞咽着口水,心神忐忑地说道:“吴美芳?!居然是她?我和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我!” 她也明白了池夏之前为什么说香蕉是个大功臣了,司越强颜欢笑,苦中作乐地吐槽着:“本来我心里很乱,现在我突然好想笑啊,吴美芳也太笨了吧。” 池夏垂眸打趣道:“想笑那就笑,吴美芳这个人法律会制裁她的。” 司越委屈巴巴地皱着眉头,“你可以陪我去医院么?” “当然可以,我从警局回来就是为了陪你去医院的。” 司越忍不住抓紧了她的衣摆,鼓起勇气贴在她的肩头上,刚才的依偎是在追求池夏的庇护,现在的亲昵是觉得身边有池夏的陪伴会让她安全感满满。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有她在,自己就不再孤单。 “池夏,遇见你真幸运。” 池夏温柔地笑着,其实自己更幸运,因为遇见了她让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另一种景象,那便是美好。自己的过往阴郁沉闷,没有一点光明,有时候想着死就死了吧,人生很苦,不如早点结束。但现在自己不会再有这样的念头,只因找到了独属于自己的那道光。 “干嘛不说话,你的沉默让我觉得你好像很嫌弃我呢。”司越羞愤地抗议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越难为情地没敢去看池夏,哪知道等了又等就是不见池夏有任何的表态,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池夏柔声细语道:“我在偷着乐呢,不是嫌弃你。” “真的?” “嗯,真的。” “这还差不多。” 司越得到了还算满意的回答,便从池夏的怀里挣脱,她特意背过去不让池夏看到脸上的羞红,司越说道:“得去医院了呢。” “走吧,我开车送你。” ... ... ... 审讯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张猛就坐在那里,他不慌不忙地喝着茶水,苦丁茶的苦味让张猛不太喜欢,但抽屉里就剩下这一罐茶了,将就着喝吧。 坐在对面的吴美芳紧张地咬着唇瓣,她的理智快要崩盘,审了几个小时的吴美芳早就没有了最初的镇定,她心力交瘁,痛苦不堪。 突然,张猛扭转了台灯,刺眼的光芒射向憔悴的吴美芳,瞳孔在瞬间紧缩,她慌乱地躲避着,吼叫道:“你想干什么!” “吴美芳,你和王慧莲到底是什么关系!”张猛冷着脸质问道。 “不是都说过了么,邻居!一句话连续问几遍,你们烦不烦。” “那司越呢,你为什么要偷偷潜入她家里换药?” 吴美芳紧咬牙关,只说自己嫉妒司越的美貌,想给她一点教训看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恶意。 张猛不屑地笑着,“行了,别编了,吴美芳,我们已经调取了你的所有通话记录,你说你和王慧莲只是邻居关系,但你们的频繁通话完全推翻了你的托词。吴美芳,你前三天通话名单里有一个号码是用了王慧莲的身份证注册的,这是谁!” 张猛强势地审问着吴美芳,这人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之前吴美芳伪装的很完美,张猛从来没有怀疑过王慧莲的死会和吴美芳有关,因为根据其他调查来看,她们两个人的社交圈子不融合,平时见了面也只是客气地点头,别的邻居也说过住在这一层的每一户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相互都不太熟悉,所以吴美芳被排除了嫌疑。 直到今天张猛深入调查了吴美芳才发现,她和王慧莲的交情绝对不一般,可以说是交往密切。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装着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吴美芳急促地呼吸着,心跳加快,她用手挡住光亮,在这压抑的氛围里,吴美芳就像是甩在岸上的一条鱼,离死不远了。 张猛绝对不会给吴美芳反抗的机会,提着台灯朝她走去,光芒越来越近,给习惯了黑暗的吴美芳造成了眼球上的折磨。 这时,张猛关了台灯,吴美芳欣喜若狂,然而下一秒,台灯再次被打开,随之而来的还有张猛的提问,道:“我已经让人申请了搜查令。” “搜查令?” “对,你这个人不张口,总要去你家里发掘一下别的线索吧。” 吴美芳的面部神情当即抽搐了起来,她崩溃地抓住了长发,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开,她说道:“不!你们不可以进我的家乱翻我的东西毁掉我的完美!” “那可不行,你的家,必须要翻。” 张猛又关上了台灯,脚步放重,一下一下地绕着吴美芳走来走去,漆黑的审讯室,除了脚步声便是吴美芳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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