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因为她刚刚食欲不高,不想吃饭,现在才勉强想吃点了。 江予兮没再说什么。 两人把饭菜从厨房里端出来,摆放在饭厅餐桌上。 将最后一盘菜摆放上的时候,白穆正好与江予兮靠得极近,她朝她嗅了嗅:“你喝酒了?” 江予兮一转身差点与她撞上,不适应这个贴近的距离,退开两步:“没喝,别人身上的,沾到了。” 白穆扬眉:“哦~~” 江予兮:“……” “把脑子里的废渣清一清。”江予兮道,“不是那种沾到。” 白穆低笑一声,坐到座位上:“我又没说什么。” 江予兮默然。 两人安静地用餐,吃好之后顺便收拾了一下,虽然素姨让她们把碗筷放在那里就行了。 去把碗筷收拾了是白穆自发的行为,她没料到的是,江予兮这个大小姐也有这想法,有些意外。 两人并排站在厨房的洗碗池前,一个洗,一个清,倒干出一点默契来。 不过江大小姐显然不熟悉厨房里的这些事,洗碗前只是随意把袖口往上拉了拉,这导致碗才洗了一半,袖子滑了下去。 她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十分不能忍受袖口沾到脏污的样子。 白穆清了清手,用干净的手随手就帮她撸了撸袖子。 他人的体温突然碰到自己,江予兮下垂的眼睫颤了颤,偏头过去,看向身边人。 白穆没回头,懒散地继续清洗着碗碟:“不用谢。” 江予兮:“……” 白穆看她没了动作,催促她:“流水线作业断线了。” 江予兮抿了抿嘴唇,几下洗干净了碗,交给旁边。 这是最后一只碗了,洗完了,江予兮便伸手去关掉水龙头,但她操作失误了,没关掉,反而把水开得更大了,水花一下子就溅了起来,水珠飞溅,溅了白穆一脸。 她的左眼被溅进了水,不得不眯着,变成一只独眼龙。 “……” “……” 江予兮一愣,立刻把水龙头关掉。 白穆拿袖口擦着眼睛:“江小姐,你这是故意的吧?” 江予兮可不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相反,她稳重且谨慎,白穆想不到她会弄出这种失误的理由。 完全想不到! 一定是故意的! 江予兮:“……” 她只是走神了…… 白穆猛擦脸,手放下来时,眼角被擦出淡淡红痕。 江予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那抹红痕看,那一抹红痕仿佛有种奇怪的魔力,让她挪不开眼。 白穆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回看过去。 “我的眼睛真的有那么像你家表妹的?”白穆以为江予兮是看着她的眼睛想起了那个江元元。 江予兮不说话。 白穆撇嘴,她看过江元元的照片,没觉得她们两个的眼睛有多相像。 大概是自己察觉不出来? 白穆说:“我还以为江小姐没那么在意你的表妹,看来是我想错了。” 江予兮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她拿过白穆手里已经清洗干净的碗,放到消毒柜中。 噔—— 碗碟发出轻轻碰撞声。 “嗯。”她回答了白穆上一个问题,“很像。”
第17章 喜欢 江予兮回房,看见房门门把上挂着什么东西,取下来看了看,是一对精美耳环。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侧了侧身,看向走廊另一端正打着哈欠开门的女人,后者察觉到她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 “……你的东西?”江予兮问,“挂错房间了?” 白穆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打出来了,拖着惫懒的调子回她:“我送你的。” 江予兮一顿,眼中浮现出一些不解。 “你先前掉了的那只耳环大概率主要责任在我,很可能是你扶我出医院的时候被我勾掉的。”白穆揉着自己犯困的两只眼睛,“所以这对耳环算我赔你的。” 江予兮默然,思绪一下子回到之前,那贴近的体温,燎过脖颈的气息再一次变得清晰起来,她的眸色变得深暗了一些。 白穆太困了,整个人靠在了墙上,靠墙壁支撑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收着吧,不然我会愧疚的。” 江予兮的思绪染上了一些她所不能控制的杂乱色彩,但表情还是清冷的,声音也是:“你会感觉愧疚?” “噗,你把人想成什么样了?我在你眼里道德感就这么低下,不会感觉愧疚?”白穆刺了一句,但脸上挂着笑意,没有生气。 江予兮捏紧了手里的包装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不能平常心对待对方的每次笑容,像是投石入湖,心有涟漪。 白穆要进屋了,江予兮喊住她:“白穆,你为什么要答应假扮我的表妹?” 之前江予兮认为白穆这个人很功利,是奔着钱来的,可经过这些天的了解,她发现白穆的经济状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所所以无法解释,“你似乎不缺钱不是吗?” “这话说的,谁会嫌弃钱多呢?”白穆想起了自己难产的千万计划,有些伤怀,“你知道我如果去摆地摊卖木雕得卖多久才能赚到江小姐你开给我的工资吗?” 江予兮:“……” 还惦记着这事呢? 白穆当然记着,她见缝插针:“江小姐真的不打算投资我吗?” 江予兮面无表情:“是我多嘴多问了。” 说完推门进去了。 房门被轻轻合上,没了白穆在场,江予兮低头看着手里的包装袋,看了很久很久。 白穆的作息不规律。 早上她起晚了。 她记不起素姨早上有没有喊她起床了,感觉有,又感觉没有。 睡得太多,身子反而感觉疲惫,她游魂似的晃出门,在二楼楼梯口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江予兮正在楼下喝咖啡看杂志,一身的家居服。 白穆下意识去看客厅的挂钟。 10:09 她转身就回去。 一定是她还没睡醒,江予兮怎么会在? “你的钢琴课会在二十分钟后开始。”楼下传来声音,“如果你没有别的重要的事,我希望你把这二十分钟充分用在吃饭洗漱上面。” 白穆闻声停下脚步,扒着楼梯扶手往下看:“你是真实存在的?” 她嘟哝,“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江予兮:“……” 白穆看一眼江大小姐,又看一眼,还是感觉神奇:“你怎么没去上班?” 江予兮问她:“今天周几?” 白穆反问她:“周几?” 江予兮沉默。 白穆反应过来,哦,原来周六了。 可恶,连每天兢兢业业按时上班的江予兮都会在周末放假,而她周末还要被安排上课。 白穆脸色不是很好地把一半时间用来吃饭一半时间用来洗漱,20分钟草草够用,钢琴老师前来时白穆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是白穆上的第四节钢琴课,她和上课的老师已经有些熟了,后者今天来上课给她带了一支团扇当礼物。 “这扇子是我自己做的,上面的花也是我自己绣的。”钢琴老师笑眯眯,“要夸我心灵手巧的话就趁现在吧。” 白穆拿着团扇扇了扇风,嗅到一股淡雅香氛,很喜欢。 她的这位钢琴老师是个汉服爱好者,平常来上课身上少不了一些古风装饰品。 “老师你手真巧。”白穆从善如流。 她这么配合,钢琴老师笑开怀:“哈哈,一般一般。” 钢琴老师来时没碰到江予兮,后者先去书房了,不然怎么也会送江予兮一把,对于推广汉文化,她乐在其中。 今天的钢琴课照常是练习《小星星》,经过了三节课填鸭式的教学,白穆的钢琴水平还是稳定地在原地踏步,钢琴老师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的这个学生没什么天赋,别的不说,心态变得平稳了许多。 每次上课都是练习同一首简单的曲子,一遍又一遍,白穆的那点兴趣早就被磨得差不多了,今天更是一点练习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她找了个借口拖一拖:“话说我还没看过老师弹钢琴,老师你不给我露一手吗?” 这个要求在合理范围内,钢琴老师在她让出的位置上坐下,问她:“你想听什么?” 想听什么? 白穆脑子里一时间想不出一支曲目的名字来,她对这方面的了解实在不多。 正想回说随便,脑海中忽然钻出一个画面。 空旷的大礼堂,穿着黑色礼服的女孩朝观众席鞠了一礼,灯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如同一樽精心打造却忘了填充灵魂的精致娃娃。 哄闹的礼堂安静了下来,她自顾自坐到钢琴前。 噔—— 辉煌华丽的乐曲回荡,热烈欢快。 观众席的家长们连连吸气,小声和旁边人交谈着。 小小白穆整个目光被台上的女孩夺走,她轻轻拉了拉坐在她旁边的母亲的袖子:“妈妈,这是什么曲子?” “这是李斯特的《钟》。” 一首高难度的钢琴曲。 白穆记得当时母亲是这么介绍的。 因为弹奏难度很高,所以台下的家长们才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那是白穆小学时候的事了,好像是学校搞十周年庆典那年的事。 记忆闪现,白穆脱口而出:“李斯特的《钟》,你会吗?” “咦?你还知道李斯特的《钟》啊?”钢琴老师低头调着音,“会是会,但太久没弹这首了,可能需要琴谱。” 需要琴谱? 白穆想起江予兮学习过琴棋书画:“那你等等,我去给你找找看。” 她起身就走,钢琴老师拉都没拉住她。 开玩笑,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白穆怎么能错失这个机会?! 白穆一离开琴室脚步就慢了,她慢吞吞朝江予兮的书房方向去,短短一段路走了好几分钟才到。 砰、砰。 她敲敲书房的门。 江予兮正在书房里,没一会儿把门打开了,用眼神询问白穆找她干嘛。 “我在找李斯特的《钟》的琴谱,你这里有吗?”白穆一边问着一边用目光打量书房内。 江予兮堵着门没让她进,看了她几秒,转身去书房。 看来是有。 江予兮一走,被她挡住的视野陡然开阔,白穆的目光不经意一扫,看见了书房里挂着的一幅画,画中麋鹿在月下奔跑,月光将整个画面染成梦幻的金色。 江予兮找到了琴谱,返回回来,将琴谱递给白穆。 白穆接过,目光仍然停留在书房中的画上面:“那幅画……” “别人送的。” “……哦。” 琴谱已经拿到手,白穆站着没动。 “还有事?”江予兮淡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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