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脸,果然天下无敌。 叶桑榆的心跳得很快,怒其中带着一丝兴奋,而那其中又隐含着狠意和凌虐,一股邪气的冲动在身体里叫嚣着。 “就一次。”向非晚再次走过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愿意,我都愿意躺在你身下。” 叶桑榆脑子里的撒旦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雾气昭昭的黑暗,将心底的清明包裹住。 一个邪恶的年头在心底盘旋升起,她笑得又坏又野,指尖挑起向非晚的下巴,凑近道:“要你一次也行啊,不过你得付出代价。” 向非晚双手抱住她的细腰,往怀里一带,抱得紧紧的。 叶桑榆挣扎推她的手,却反被向非晚握住腕子束缚压在身后,身体被迫向前,雪峦巅峰高耸。 向非晚眸光如火,轻扫一眼都像是落下的点点火星,烧得她浑身发烫。 她有些恼怒:“向非晚,别逼我打断你所有的肋骨。” 向非晚反倒勾起笑,突然凑近在她唇角落下一稳。 叶桑榆惊愕愤怒的眼神下,向非晚指尖点了点她的唇角,笑吟吟道:“这是我们约定的预付款,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但你要一次彻底地占有我。” 那语气轻佻,仿佛她们之间在进行一场情涩交易。 事实上,也确实是一种交易。 昔日的她们,如今走到这一步,让人觉得嘲讽和难堪。 她猛地挣脱开,伸手要推搡,却又被向非晚握住手,掌心被迫贴着滚烫的脸颊。 那双狭长的眼眸,魅惑横生,媚眼如丝,轻不可闻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呢喃道:“如果你不打算现在要我,就不要做让我兴奋的事。” 向非晚擒住她的腕子,脸颊贴着小臂轻轻蹭着,厚重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上,像是有火炉在炙烤叶桑榆的身体。 多种情绪糅合到一处,叶桑榆说不上是气,还是恨,又或是不甘心看到昔日矜持儒雅的人,为了求欢而堕落至此……她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顺带着右手往身边拽,向非晚撞到她身上。 叶桑榆眼底泛起红:“看看现在你成什么样子了?就那么想被我草,是么?” 向非晚眼底都是她,低头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是,我就想要你……” 她发狠掐向非晚的喉咙,人咳嗽得红了眼,楚楚可怜中更透着一丝破碎的脆弱感,这却让她心底的虐意更甚,甚至有些忍不住现在就想做些什么。 但残存的理智,让叶桑榆守着最后那道线,掐着她的喉间痣,指尖稍微用力,看着她微微扬起配合的样子,看她即便抬头却还贪婪地低头注视着,看她欲语还休眼眶水光潋滟的晃动…… 叶桑榆用力吞咽因为兴奋而产生的津液,克制住要发抖的身体,笑得阴森又凶狠,一字一顿道:“向非晚,真有那天,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怎么会后悔,你不知道我有期待了多久,”向非晚脸色涨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猩红的眼里有一丝变态的餍足,喃喃地笑着喟叹道:“我真爱你啊,我的小叶,我愿意为你去死。”
第78章 保罗·萨特说:“人间就是地狱。” 进入高墙前, 叶桑榆无法认同这句话;失去自由之后,她深以为然。 如今她重获自由之身,她本该快乐, 但是她无法从仇恨的怒火里爬出来, 所以她每日如热锅里的鱼, 翻来覆去地被煎炸。 痛苦,难熬。 今天之前,叶桑榆想的都是自己。 过去两年, 也让她习惯如此,从自己角度出发。 她因为向非晚失去自由, 虽然根源在秦熙盛,但是她恨爱人在关键时刻放弃了她, 她考虑的一切都以“我”字开头。 然而从出狱到现在, 她亲眼看见的向非晚,也在这两年间堕落了, 似乎在监狱里的她反而身心更纯洁, 向非晚被花花世界染成黑色。 这一晚,她考虑事情的角度,多了一个“她”。 这个“她”是向非晚,她恨不彻底,无法深爱,仿佛卡在喉咙的鱼刺, 拔不出咽不下, 喉咙开始发炎, 她愈发的难受。 未来要做的每件事都列好了, 期待中却带着道不明的不安,她不知自己在怕什么, 所以也无法驱散恐惧。 叶桑榆胡思乱想中入睡,久违地梦见那个雪夜,向非晚还是站在路灯下,脸色晦暗不明。 她被人掳走,挣扎着呼喊晚晚,向非晚真得从雪深处走向她。 向非晚把她抢回来,拉着她一路的奔跑,身后只留下一串脚印。 她们躲在巷子里,躲避那些人的追赶。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巷子深处突然变成漂亮的房间。 她们正在床上,抱着彼此,向非晚热情似火地燃烧着她。 她颤抖着迎接爱人的到来,但是房间突然被怪兽叼走,她们又回到那个堆满风雪的角落。 那帮人拽着她,捂住她的嘴巴,他们当着她的面,拳打脚踢向非晚,她的爱人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血很快染红了白雪。 她极力挣扎,却无法动弹。 她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奄奄一息,鲜红的血,像是春日开化的泉眼,如溪水汩汩而流,蔓延到她的脚下。 她浑身疼痛欲裂,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内心有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叶桑榆用尽全身力气哭喊着…… 她哀求,她愿意跟他们走,只要她们放过她的爱人,她什么都愿意。 那帮人终于放开她,她扑到向非晚身边。 向非晚沾满血迹的手落在她脸颊,血腥味的抚摸,让她一阵阵的恶心,人也跟着干呕,泪水往下掉。 叶桑榆咳嗽着,从睡梦中醒来。 向非晚正抱着她,哄道:“没事没事,都是噩梦。” 她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泪眼朦胧问:“你没事吧?” 向非晚低低嗯了一声,叶桑榆怔怔地看着她,泪水扑簌簌落下,哭了一阵儿,人才算是彻底清醒。 她很久没有做过如此清晰真实的梦,以至于她无法忘记梦境里的选择,如果当初不进去的代价,是向非晚出事呢? 她心跳得厉害,人也一阵阵眩晕。 该死的虚无感又来了,叶桑榆越是抗拒,反应越强烈。 她心脏狂跳,头昏目眩,呼吸急促,整个人一阵阵的发冷,身体也开始发抖。 向非晚抱住她靠在肩膀上,手抚着后背,轻而缓地一下一下抚顺她的气息:“跟着我的手,深呼吸,慢慢的,慢慢来。” 手向上,吸气;手向下,呼气。 一呼一吸间,她战栗的身体,从抽搐紧绷的状态渐渐舒缓。 她数次体验濒死感,这是第一次有人在身边安慰。 偏偏这人是向非晚,温暖馨香的怀抱,是她骨子里喜欢的。 所以身体本能地从中汲取到安定,尤其身体抖到不能控制,向非晚也没放开接近抽搐的她。 那种虚无抽离的漂浮状态,被紧致的怀抱所打破,叶桑榆也是头一次感受到,灵魂被赋予重量,沉甸甸的,很踏实的感觉。 身后的抚摸愈发真切,说明她又熬过去了。 不可否认,有向非晚在,比她一个人硬撑好太多。 只是她们今天发生诸多事,让叶桑榆再次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 她恨不能直接装死搪塞过去,向非晚这时候主动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怕是惊扰到她一般:“你先躺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正好,叶桑榆索性躺下假寐。 向非晚端水回来,人已经缩进被子里,隆起一个小包,一动不动。 她放下水,声音依旧很轻:“桑榆,我把水放桌边了,你渴了就喝点,我就在外面,别担心。” 被子里闷热,向非晚的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 呼吸间的热气,让她出了汗,眼眶也湿热起来。 向非晚扯开被子,替她留出一个洞口,喃喃道:“闷在被子里,呼吸不舒服的,我这就出去了。” 叶桑榆听着动静,人还在床边忙活什么,隐约有动静。 “我把纸巾和水都放在桌边,手机也放在桌上了。”向非晚似乎蹲下来了,声音与床的高度相似。 她轻声说:“桑榆,你刚才的感觉,我大概知道,平常看起来像是正常人,但难受时会有濒死感,也可以说是一种情绪上的疾病引起的躯体症状,这时候一般医生介入比较好。” 向非晚最终的转向,提起华信集团心理咨询室的孙思思,建议她有时间可以去聊聊天。 “我很希望能成为你的倾听者,但我知道你不愿,那就换个倾诉对象,能让你肆无忌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向非晚深呼吸,最后叹了口气,“就是千万别压着,全部说出来,对你的身体才好。” 叶桑榆顺着向非晚支起的小洞,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但脸上潮热,发丝贴在脸上不舒服。 向非晚还没走的意思,继续说:“做人太善良,过于重感情,就是会这样,我以前跟你分享过毛姆的话,‘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利器’,这话是真的,我希望你做个自私冷血的人,只为你自己而活,所以让你不快乐的,你都可以抹杀掉……” 她声音低下去,拉长音儿,坚定地说出最后一句:“那其中包括给你带来不幸的我。” 脚步声向着门口,之后是轻轻的关门声,叶桑榆缩在被子里,透过窄小的洞口呼吸。 很累,很难,却又只能继续往前走。 就像是作茧自缚的春蚕,她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即便越走越窄,甚至走到绝境,她也不想回头,也无法回头。 叶桑榆再没睡着,天亮,本想冷血赶客,奈何这客人,已经自觉地做好早餐,她又确实饿了。 “浪费食物不好。”向非晚擦了擦手,“你慢慢吃,我带壮壮去打疫苗,我先走了。” 叶桑榆回过神时,向非晚已经拉开门,她想起什么,回眸浅笑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 门关上,房间里突然只有她一个活口,死气沉沉的。 她拿着三明治,站在窗边,边吃边探头往下看。 不一会,向非晚的身影出现在楼下,怀里抱着壮壮。 她突然回头往上看,叶桑榆立刻缩回头,躲在窗边偷瞄。 向非晚在楼下站了会儿,苏稚和她在楼下汇合,两人一起走了。 叶桑榆不得不佩服向非晚的社交能力,别管暗斗如何凶,明面都跟朋友似的,这是她欠缺的。 向非晚拉开后门,苏稚瞟她一眼,话里有话:“你还真是有胆坐我的车。” “怕什么,”向非晚坐在后排,漫不经心道:“要死一起死。” “……” 一路开车到宠物医院,几乎无话。 苏稚开口一次,向非晚嘘了一声,低声道:“别吵到我家壮壮。”
230 首页 上一页 85 86 87 88 89 9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