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非晚持久性很好, 她的瞬间爆发力强, 她最后靠着门板舒口气:“得了, 我告诉你吧。” “不可以骗我。” 明明都是为了彼此好, 但信任的桥梁“岌岌可危”。 “你别忘了,一切都是你先开始的, ”叶桑榆提醒她,“刚才还对我甩脸色,凶我是吧?” 突然暗含娇嗔的抱怨,打得向非晚措手不及,她也软了语气哄道:“我那不是凶你,你接我电话,还不给我,那你说这是不是很不乖嘛?” “我就不乖了,”叶桑榆像是逆子跟她叫板,“我这都是跟你学的,你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你心里清楚,既然你可以瞒着,那我就可以调查。” 她的逻辑居然是自洽的,所以很难得地目睹向非晚语塞的画面,她继续理直气壮道:“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那我们就彼此相互交换秘密,我刚刚听见的,都可以告诉你,你也得说说,那个黑车,那几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房间里陷入僵局,两个人都趁机歇口气。 向非晚无奈道:“所以你刚才是打算跟我撒谎吗?” “你非要问,我只能编一个告诉你了。”叶桑榆盯着她黑漆的眼,笃定道:“所以即便如此,你也不愿意说那天那伙人到底干嘛的。” 向非晚拉开椅子坐下,揉了揉眉心,半晌说:“不是不愿意,是不能,因为我答应人家的。” 其实叶桑榆早该想到,能逼着她们走入绝境的,肯定非比寻常。 “所以,从你送我进去那时候起,你就背负了这个秘密。”叶桑榆从头捋顺,对她百依百顺,宠溺至极的人,突然就转了性,“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向非晚摇摇头,与其说威胁,不如说无奈。 “所以送我进去,真的是没办法吧?”叶桑榆早在看了云林寺向非晚禅房里的日记时,就理解向非晚当初的选择了。 比她更强大的向叔华,加上比她足智多谋的向非晚,他们两个人都没能保住一条命,何况她这个不谙世事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人? 向非晚垂着头,嗯了一声,叶桑榆走到她跟前,靠着桌边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可以这样告诉我,我至少也会理解你几分。” “你现在都不肯告诉我电话里说了什么,我若是告诉你了,你会为了我好,而去做很危险的事,”向非晚长叹口气,自责道:“这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事。” 所以向非晚一再说的是:给我时间,等等我。 她想尽快处理完这一切,只是事情复杂程度,并不是她一人短时间就能解决的。 叶桑榆粗略地回想这两年的事,她推测出的新结论,是向非晚肩负的秘密,与她有关,与秦熙盛有关,与向叔华也有关。 向非晚没做声,像是在默认,叶桑榆脚尖踢了一下她:“我还有个事想问你。” “涉及到秘密不行。”向非晚的惆怅写在脸上,无奈甚至有点恳求:“小叶,你别问了,把刚才通话的内容告诉我吧,要不然我会想别的方法知道的,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否则我怕这几年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叶桑榆问的其实与秘密无关,她直言在青檀寺的功德坊看见了往生牌位,但其中并没有自己父母的。 “这不像你,你和我父母的关系一直也不错,为什么后来没给他们供养往生牌位呢?”叶桑榆怕她误会,两手臂交叉在胸前,“别误会,这不是质问,也不是责怪,只是单纯的好奇。” 叶桑榆一直盯着向非晚的脸,把人看得低了头。 她索性蹲下,歪头往上看向非晚的脸:“这个难道也涉及到秘密?” 向非晚无奈地看着她,分明是拿她没辙:“其实,我和你父母的关系,没你想得那么好。” 叶桑榆挑眉,难以置信,向非晚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可能没看出来,你父母不喜欢我。” 叶桑榆瞪大眼睛,抓了抓有点痒的脑门,故意嗔道:“诶,你别瞎说,我爸妈对你不好吗?” 向非晚给她说了个简单通俗的理由,他们和她的关系,之所以看着良好,只因为她的存在:“你可以理解成面子功夫,我不想你为难,所以我不会计较他们暗中给我的脸色和难堪,他们因为你在场,也会有所收敛,所以你看起来会觉得不错。” 为什么呢?叶桑榆不懂。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向非晚摸了摸她的头,语重心长道:“也不必非要去理解每个人,他们喜欢我与否,我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 突然而来的情话,让叶桑榆心生感动红了脸。 她猛地站起身要藏起害羞的脸,这一下站得猛,两眼冒金星,人也摇晃。 向非晚眼疾手快,捞过她的细腰,抱在怀里,脸埋在她的后背,呢喃道:“所以你就告诉我,你们说了什么吧,免得我还要花时间去调查,我终究会知道。”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情话也不是白说的,叶桑榆一点都不感动了。 叶桑榆最后让步,她可以说出内容,但是要明天早上。 “那今晚我会一直抱着你。”向非晚抱紧不放,叶桑榆掰她的手,居然没有掰开,“我尿急。” “真的?” “真的。”她话音落下,身体腾空,向非晚抱着她去洗手间,并且要在洗手间里面等她。 “你变态啊,看我上厕所。”叶桑榆推她出去,向非晚临出去前,把洗手间的窗户锁了,“只有我能打开。” 斗智斗勇的结果是,叶桑榆没能在既定的时间赴约。 向非晚说到做到,对她几乎寸步不离,折腾到最后,她饿了,躺在沙发上放赖:“不用看着我了,我没劲儿了,你做饭去。” 厨房有油烟,向非晚让她守在门口,她也不反对,靠在门口恹恹地打呵欠,很是疲倦。 “你不要乱跑,我可以让你去沙发躺着。” “那我谢谢你啊。”叶桑榆躺在沙发上,向非晚偷偷观察几次,她都在玩手机。 最后面出锅,向非晚分装到两个碗里,时间稍微长了些。 她从厨房急匆匆跑出来,沙发上果然没人了,她嘶了一声,眉目冷锐起来。 向非晚拎着衣服出了门,手机里躺着叶桑榆发到最后那条信息:我回家了。 她打给冬青,可惜冬青此刻在自己家。 冬青还没来得及问,电话被挂了。 向非晚开车到叶桑榆家里,除了壮壮,并没有人。 这小崽子,真是……她咬了咬牙,拨了个电话出去,那边秒接。 “你跟着呢?” 那边咳嗽了一声,她松了口气:“把地址发我。” 挂断电话,向非晚写了封紧急邮件。 即便没接到那通电话,她也能猜到,大概说01打过来的,而且怂恿叶桑榆外出。 她在信里表明态度,01一再违反最初的约定,她从现在起不再配任何行动。 此外,01私下约见叶桑榆,更是严重违规,万一给叶桑榆带来不好的影响,她需要01为此付出代价。 老手机收到地址信息,她快速发了邮件,立刻驱车赶往成江区六尾胡同44号。 这是京州市最有名的鬼胡同,据说整个胡同住的都是一家人,家主突然发疯砍死所有人,之后就有了闹鬼的传闻。 曾经有博主直播夜闯44胡同,回来没多久暴毙身亡,之后闹鬼的传言更甚。 向非晚以前不得已走过这边,周围古树参天,白日里阴凉刺骨,夜晚估计更吓人。 就叶桑榆那个胆子,唉,向非晚直叹气,这崽子怎么敢啊! 向非晚边开车,边时不时给叶桑榆发语音。 当然都是安抚性为主,让她和自己保持联系,让她注意安全。 叶桑榆偶尔回几条,向非晚才放弃报警的念头。 一路向非晚赶过来,她安排的人也都从四面八方包抄。 她又给半夏打电话:“之前让你买的监视设备,怎么样了?” 从叶桑榆发现向非晚安装监控以后,没事就拿着智能扫描仪哔哔哔到处扫,当下监控设备还没有比这个跟高级的。 也就是向非晚只要在车上装设备,就会被叶桑榆发现。 半夏提议换个思路,别在车上装,在手机上装。 “手机更难,她手机里有反监控的软件。”向非晚不是没想过这招,半夏提醒她:“这个难不倒冬青,她在计算机方面有点本事。” “那你是不知道,你这个妹妹,现在和小崽子一条心了。”向非晚拿叶桑榆没辙,冬青“叛变”跟了她的心上人,她更没辙,毕竟那是心上人啊,“她还不得打小报告。” 半夏闻言笑出声,跟向非晚道歉:“您放心,我来说服她,从桑榆的安全角度着想,她应该会愿意的。” 末了,半夏问向非晚用不用帮忙:“您大半夜问监控,是不是桑榆去了什么地方?” 向非晚让她先休息:“过去时常可你一个人忙,怪累的,现在换人忙。” 挂了电话,向非晚离六尾胡同越来越近了。 巷口太窄进不去,叶桑榆已经下车了。 一阵凉风刺骨,她打了个冷战,这哪里像是夏天啊。 周围黑漆漆的,只有车灯照得浮尘飞舞。 她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四处照,黑茫茫的,好像是头蛰伏的猛兽。 她有点害怕,给自己打气,沿着狭窄的胡同里往里走。 周围寂静无声,她走路很轻,后背呼呼的风吹得她脊梁骨很凉。 头顶浓密葳蕤的树影,像是乌云遮空,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手机突然震动,吓她一跳。 向非晚发来的:我要到了,你别擅自行动,我求你了,小叶。 她正要回复,前面恍惚闪过一个黑影,她吓得立刻举起手机照亮。 黑幽幽的巷子,狭窄逼仄,一眼望不到头。 她摸到怀里的飞刀,靠墙边关了手机的亮光。 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叶桑榆半蹲下猫着腰往前走,前面再次闪过黑影时,她猛地射出飞刀。 叶桑榆摸着怀里第二支飞刀时,夜空里突然传来她的名字:“叶桑榆,你在哪?” 声音充满了惊慌和不安,冲着她这个方向来,有一束光射过来,在枝繁叶茂的古树上照着。 风声呼啸的夜,向非晚的声音传得很远,叶桑榆注意到前方有几个黑影,她连续甩了三个飞刀出去。 长久练习的实战感告诉她,她应该是射中了什么,她慢慢往往前蹭,却什么都没找到。 “01,我知道你在这,你要是敢对她有半点恶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向非晚再次喊她名字:“桑榆!小叶!” 焦急,带着哭腔了,叶桑榆捏着飞刀喊道:“我没事!别担心!” 向非晚松口气,循着她的方向过来,随后一束强光照过来,周围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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