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只是她如何能不急,如何能停下。 她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 那就是带周雲荷走。 夏晓画心里一阵发急,她不能睡不能静养。 她要找韦成昆和赵行九商量最后的细节,天衣无缝的带周雲荷离开望月镇。 还有…… 她的陶豆花…… 夏晓画想起来昏迷前的事,一阵后悔,她真的昏了头才说那种话。 陶豆花一定难受死了,现在指不定在哪个角落偷偷哭,不行她得去找她。
第26章 左川县, 知县府后院的书房内。 “爹,朝廷的人真的要到了?”不比平时的散漫,周闫鹰眉头紧皱。 他的身前, 一个低品官服的中年男人, 几乎和他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端是左川县的知县。 “那三叔那里,真的要查他?”周闫鹰不确定的问,书房没有伺候的人, 只有父子俩个人,也没有什么避讳的话。 周闫鹰知道, 他的三叔寿济郡的郡守大人,为官多年, 贪赃枉法罔顾人命, 私下受贿的事,是没少做的。 不久前听传言, 有朝廷的人会来, 具体到底是不是查这些事的,倒是不清楚。 如今,有人亲眼在寿济郡附近郊外看到朝廷的大批车马,入寿济郡也就是一二日的功夫了。 如果三叔那里出什么事,自己父亲这里也恐怕不好受。 “你懂什么,这其中的门道……” 周知县慢吞吞的, 忽然不说了住了口, 一脸沉思, 细看眼底有恐惧。 “爹, 咱们跑吧,这些年您和三叔没少贪吧。”这还是他知道的, 不知道的呢? 看这样子,周闫鹰就知道,肯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大事儿,瞒着他呢。 “跑?” “你三叔怎么办?那可是你爹的亲弟弟。”周知县眼里决绝。 “好了,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他们不一定来查那些事的,也不一定能查到什么,你三叔做事向来周全。”不等儿子说什么,周知县脸色沉沉的打断。 “倒是你,那些抢来的良家送回去没?” 周闫鹰一噎,到底在自己老子面前,脾气收敛,犹豫了下,“送回去了。” 知子莫如父。 周知县狠狠的瞪过来,周闫鹰道,“还有一个,就是望月镇的,不乐意回去,非跟着,我也没法子。” “不乐意回去?”周知县也奇怪了。 “跟着儿子吃香的喝辣的,享福么。”周闫鹰嘿嘿一笑,恢复平时的淫邪。 “你!” 周知县气结。 周闫鹰吊儿郎当的,“爹放心吧,刚把人捆着让周扬他们送回去了。” “对了,说起来望月镇,你去一趟吧。” 周知县平复了下起伏的胸膛开口道,周闫鹰不解。 “和周家那里说,退婚吧。”周知县淡淡的。 “婚书都换了,那可不是我强娶的。”周闫鹰顿时跳脚了。 周知县冷笑,目光锐利,“不是强娶?你问那周雲荷去!人家心甘情愿嫁你!” 周闫鹰不言语了,知道儿子心思的周知县指着鼻子就开骂,“不退,始终是个隐患,难道因为你这个小畜牲连累老子,连累你三叔?” “你三叔早就来信,点名道姓让注意着你,你那臭名声都传遍了!附近的县!附近的郡!你怎么知道,这些传不到那些钦差大臣们的耳朵里?!老子告诉你!你三叔那儿真要出什么事,处置你不过顺带的事!还敢不听老子的!” 周闫鹰摔门出来,身边一个下人小心的跟着,看着他们大公子脸色沉沉,“周扬回来,让他找我。” “是是是。”
第27章 深夜, 周扬回来就听说大公子找,匆匆而来,“大公子, 真的要退婚?” 他不可置信。 那周家小姐, 公子那般尊重不敢唐突。 起码心里真的喜欢, 怎么会忽然退婚。 “老爷子的意思么,咱们不得听?你爷我也得听。” 屋子里没有点烛,月光一半落下, 周闫鹰在塌上随意坐着,形容厉鬼, 眼里深深的仇恨,语气幽幽。 周扬一顿, 理所当然的以为, 大公子被老爷勒令和周府退婚,心里不爽快的紧。 当下开口安抚, “朝廷的人早来, 大人顾及郡守大人,顾及整个知县府,自然要避其锋芒,公子不必不悦,日后风头过去朝廷的人离开,咱们再把周小姐抢过来。” 是啊, 退不退婚的, 娶不娶的, 最终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现在和周家那里退婚, 到时候那些朝廷的大官们来了,就算那周雲荷心里有冤屈, 可是双方已然退婚,不存在强迫之说,她一面之词毫无信服力,想来也不敢随意告发什么。 “你说的对,退一时,又不是退一辈子,她还是我掌中的东西。”周闫鹰忽然笑了,不过笑里透着一种冷意,一种格外的疯狂。 周扬看不懂。 “小的明日一早,就替公子去周家。” 同时,望月镇曲下村。 本该是夜深人静歇息的时候,陶氏和陶大纵还有儿子六子,却饿的睡不着。 陶氏和陶大纵都是俩个大人,也受得住。 六子是个小孩子,虽然从小在村子里吃喝简单,却被陶大纵和陶氏当金元宝一般看待,疼爱的不得了,哪里受过这种罪。 六子捂着肚子饿的打滚儿,陶氏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割自己身上的肉给儿子吃。 一面把儿子心疼的拉到怀里,一面和男人哭诉,“他爹,这可怎么办,家里剩下的粮食,能不能过了这个冬都是问题,春耕准备的种子也让抢走了,没有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明年咱们一家真的要饿死了啊!” 又哭着说,“咱们就算了,可怜我的六子,我的儿啊,投生到娘的肚皮,让你遭罪,让你挨饿呦!娘对不住你呦……” 陶氏抱着儿子哭得不像话,一边陶大纵喝了碗凉水,一声不吭。 他能说什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先是女儿被拐带走了,后来又是儿子把匪带进村,把四周大家伙儿的东西洗劫一空。 他家饿没吃的,那别家就有了? 别人没怪六子,没找上门打人就谢天谢地了。 六子能保住小命也真的是祖上积德了! 回想不久前的事,陶大纵依旧心里一阵一阵的害怕。 不久前,六子和那些马匪一起离开村子,他为了救儿子,偷偷尾随。 结果半路出现很多……他不是确定是什么开路的人,总之很是凶狠,个个拿着刀片子。 似乎也是匪。 总之之前抢了附近村的,那一小队马匪遇到了,讨好的不得了。 陶大纵记得,当时他藏起来了没被他们发现。 似乎听到那群大规模的匪头儿,问那个小马匪的头头,有没有看到什么官家的车马。 那小马匪的头头说没有,然后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那小马匪的头头下一秒人头落地。 很快的,其它的马匪发现不对劲想跑,可是晚了,被围住一个个残忍的杀了。 很快那些人把尸体处理好离开了,陶大纵记得。他当时差点儿吓的昏过去,混乱中找不到儿子六子,也不敢贸然出去。 结果那大批人离开,他在尸体中发现了儿子,身上带着其它马匪的血,吓的晕倒过去,勉强逃过一劫。 之后,他忙忙带着惊吓过度的儿子回了家。 回家之后,儿子六子一度吓的话都说不出来,急坏了他们夫妻。 这几日的功夫人才恢复正常些,却因为之前粮食被马匪抢走,又整日的饿的直叫唤。 该如何,陶大纵也愁死了。 “他爹,你说话呀,想想法子啊,就是把咱们俩个老的卖了,也得给六子弄口吃的啊。” 陶氏哭的没有力气了,见男人不吭声,她心里都绝望死了。 “他爹?” 陶氏又叫了一声。 “要不咱们带六子去望月镇吧,就是讨饭也不能把儿子饿死啊。” “现在的天儿,去望月镇得十天半月,半路就冻死了。”陶大纵打破她的幻想。 “再说,现在望月镇恐怕不安生,之前的那群马匪我看就冲望月镇的方向去了。” 陶大纵又说,六子具体怎么回来的事儿,路上的事儿,他没有和婆娘说,说了也白白吓她一跳。 所以,婆娘只知道他不久前去救儿子,半路儿子被人家丢下不管,他正好带回来了。 陶氏眼泪又落下,吸吸鼻子最后的注意也被无情的否定,她是再没法儿了。 “那个小贱人倒好,现在被人家拐带到望月镇上,指不定吃香的喝辣的过的多舒坦,哪管自己家人过的什么苦日子,真真养下一只小白眼狼。”陶氏想起那个五女儿,又是心里不平衡的厉害,一阵的咒骂。
第28章 夏晓画没找到陶豆花, 是青画过来知会她的,陶豆花一个人在小角落哭,被她看到了告诉了周雲荷。 周雲荷让青画把陶豆花带到那里, 暂时安抚住了。 青画来时欲言又止, 夏晓画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昏了头对陶豆花说那么重的话, 陶豆花心里难过,可无论如何她不会和周雲荷说这些。 她会难过,可她不会怪自己。 得知陶豆花在周雲荷那里, 这会儿好些了,不哭了。 夏晓画一时也犹豫了下, 决定先不去了。 再把陶豆花惹哭了。 先让周雲荷陪着她也是好的。 让青画带话,让周雲荷帮忙先看着陶豆花。 青画离开, 夏晓画看着周雲荷院子的方向, 心里又是一阵的安定。 无论如何,现在日子没安稳下来, 再难她都得坚持着。 如果她这时候松懈一点, 周雲荷和陶豆花更没什么指望了。 夏晓画收拾自己的情绪,喝了大夫的药觉得整个人精神不少。 正打算离开周府去镖局看看,没想到韦成昆和赵行九居然来看她了。 不止,还带着一个人,冻的几乎不能说话,靠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稳。 “怎么回事?正要去找你们的。”韦成昆和赵行九不会无缘无故带个人过来, 夏晓画奇怪。 “少爷, 那人是昨天晕倒在我们镖局门口的, 似乎在求救, 只不过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晕倒了。” “像衙门的人,看穿着。”赵行九揣测。 又道, “对了少爷,最近有一则消息,不知少爷听说没。” “是什么?” “据说,朝廷的人要来附近的郡,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听这个夏晓画来了精神,“朝廷的人?” 韦成昆和赵行九都是十分正直,且不是事的人,一身侠肝义胆,不久前自从得知周府的为难处,夏晓画的图谋,二人主动提出帮忙。 这俩人,夏晓画是信得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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