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相信谌之双,可那种铺天盖地来的愤怒和委屈是掩盖不住的。 她的学姐,主动抱了别的男人。 分明连她抱一下都得问一句可不可以。 凭什么? 怔了好半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谌之双才意识到鞠景是真的来了。 欣喜渐渐涌上胸腔,将她对鞠景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湮灭。 “你先回去吧,今天太晚了,有时间再聊。” 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将鞠景介绍给温星晖,谌之双催促着他。 温星晖不强求,结了帐就走了,干脆利落。 谌之双松了口气,转向还在原地站着的鞠景。 平日里见着她就狗勾似的粘的不行的人,此刻死活不动了,湿漉漉的一双眼盯着她不放。 谌之双狐疑,歪了歪脑袋。 “不走吗?” 鞠景没动,眼神是幽怨的。 “你抱我一下。” 声音很轻,气鼓鼓的夹杂着风声,有点耍赖的意思。 果然还是小孩心性。 看这架势是不抱就不走了,谌之双宠溺的弯弯唇角,一步一步的靠近。 她比鞠景矮几公分,伸长手臂去抱的时候不得不踮起脚尖,但不吃力。 鞠景弯了腰,动作不明显,藏的很好。 谌之双的毛衣有冬天暖阳的味道,冲去了夜晚的寒,暖暖的夹着鸢尾花的香气。 很舒服。 鞠景情不自禁的回抱,手臂交叠着几乎将她圈住。 下巴搭在她肩膀,还在委屈。 “你为什么抱别人?” 谌之双忍不住的笑。 “他是我哥。” 鞠景愣了下。 邓泽洋查过谌之双的资料,没说她有哥哥。 难不成是私生子? 思绪乱飞的时候,谌之双拍了拍她肩膀,补充着:“表哥,有血缘关系的。” “哦~” 脸红了红,鞠景不太好意思的松了手。 “我爸妈都是独生子女,所以不太清楚亲戚的关系……” 她要是有个哥哥,大概会更野。 “嗯,知道。” 没说什么,谌之双也松开了她。 “下面冷,陪我上去吗?” “嗯嗯。” 又变回了黏糊糊的狗勾,鞠景哈了口热气,频频点头。 乖巧的不行。 谌之双弯了眉眼,边走边时不时瞧她。 “干嘛装乖?” “没有啊。” 慢吞吞的想去牵她的手,记起约法三章又默默的移了回去,鞠景有点恹。 “我一直是三好学生,超级乖那种。” 挺不要脸的。 谌之双笑容愈甚,装作没看见她的小动作,自顾自的从口袋里取房卡。 “你初中的时候不是还差点炸掉实验室吗?” 鞠景眨了眨眼,不敢相信的看她,“你怎么知道?” 虽然她黑历史不少,又是风云人物,但也不至于传到谌之双耳朵里吧? 谌之双没说话,默默的打开房门。 等她拉行李进来开了灯,又过半响,稍显落寞的发声:“我初高中和你一个学校,是你一直没注意到我。” 鞠景锁门的手一顿。 “啊?你那时候就认识我了?” 如果谌之双早就认识她了,那么答应她的靠近,是不是意味着…… 鞠景还没想明白,便听见谌之双轻笑了声,轻飘飘的否认了。 “不认识。今天回了趟学校,在优秀毕业生的报刊上看见你了。” “哦~” 不知道为什么,鞠景觉得有点奇怪。 她的学姐这么优秀耀眼,初高中的时候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 谌之双没给她思考的时间,清婉的声音软绵绵的充斥着诱惑。 “去洗澡?”
第22章 学姐,来找我吧。 时间太晚了, 考虑到谌之双白天有工作,鞠景忍着没碰她。 唯一小小的越界,是从背后拥着她, 不让她逃离自己的温度。 谌之双不回应也不拒绝,由她抱着, 渐渐发困。 鞠景在的时候她会安心。 鼻尖碰着她的后颈, 鞠景情不自禁的蹭了蹭。 声音渐渐弱下去, “学姐, 你真的好喜欢骗我……” “什么?” 谌之双一下子清醒了, 四肢僵硬着不敢动弹。 直到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鞠景睡着了。 她是真的累了。 谌之双垂了垂眸, 握住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 鞠景的手是热的,握着很舒服。 她的手是凉的, 好似捂不热。 渐渐的, 她松开了手。 轻轻的,“晚安。” 一夜无眠。 白天要去工厂谈运酒的事,趁着鞠景没睡醒,谌之双早早的走了。 不忘给她留下房卡和字条。 【出去的话记得拿房卡, 我会晚点回来,没事就自己去逛逛,不用等我。】 她的字写的漂亮, 标准的衡水体,工整的如印刷般,和鞠景那一手龙飞凤舞的字截然相反。 鞠景一觉睡到了下午,看到字条的时候起床劲还没过,发懵了好半天。 随后慢条斯理的下床换衣服, 将字条收进背包, 取了房卡出门。 在路上随便买了点吃的填肚子, 她是闲不住的性子,不可能乖乖回酒店等谌之双,干脆四处乱逛,不一会儿就晃到了老校区。 在这儿读了六年书,太熟悉了。 想到谌之双说的报刊上登了自己的名字,鞠景不由得好奇,在保安大爷那儿压了身份证,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优秀毕业生的报刊上确实有她,不过换新好几次了,她的照片是高三毕业的时候拍的,已经发黄变旧了。 她以前没注意过报刊,路过了也不会多给一个眼神,自然也没见过谌之双的照片。 谌之双早她两年毕业,也就在这报刊上多挂了两年,名字恰巧排在她下面,规规矩矩的不出彩。 照片里是青涩的模样,简单的扎了马尾,碎发长长的,滋生了某种脆弱感,又有坚毅的冲击感,给人一种想保护她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隐忍、克制、理性……原来她高中时期是这样。 鞠景大概能猜到初高中为何没有注意到她的原因。 那时的谌之双是漂亮的,但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是笑着,眼神也是躲闪的,全然没有现在的自信。 也许现在也不自信,会装罢了。 指尖拂过她的名字,鞠景歪头站了会儿,慢慢挪开步子。 这个点教学楼很热闹,她不想过去,空着手来的,见着以前的老师实在不方便。 鬼使神差的,她走进了图书馆。 念书的时候喜欢待在这儿,一排排一列列的书,不知是谁整理的,摆放的清楚又干净,看着就赏心悦目。 如今似乎不如以前了,书放的七扭八歪的,还染了不少灰尘。 鞠景嫌弃的取出一本。 几年过去了,书旧了,还破了好几个口子,折痕遍布,脏兮兮的。 她“啧”了声,走向弯腰擦拭书架的图书管理员。 “阿姨,你这些年工作可不细心了,我记得以前书破了,你还会拿透明胶带包回去,怎么现在放任不管了?” 图书管理员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穿着老旧的花棉袄,头发白了不少,满脸倦容。 见着鞠景,她打量了片刻,出声:“毕业生?” “嗯。” 鞠景接过她的抹布,帮忙擦着。 “这么大图书馆,就你一个人管吗?” “有兼职的,学校的贫困生,晚上下了课会来帮忙。” 洪茹云松了口气,取出保温杯。 “不过这几年的兼职确实不如以前的,图书馆刚建的时候,那丫头可乖了,安安静静的,手脚也麻利,压根不需要我动手,几下的功夫就把这儿收拾干净了,那些破掉的书也是她包的。” “这样啊。” 鞠景想起从前,那时候《十宗罪》很流行,班里同学都喜欢借了书回去看,有时候上课偷偷摸摸的,一不小心就折了角破了页,可交还到图书馆以后再借,破了地方就会被人用透明胶带包的漂漂亮亮的。 应该是个很细心的人吧? 洪茹云灌了口茶水,暗叹着回忆。 “她是真的可怜啊,小小年纪的,爹不疼娘不爱的,来学校六年就没回过家,过年也一个人留在学校,有次我看她可怜,让她回去陪我过年,她死活不肯。想想也是,小丫头骨子里倔强,不会让别人同情她的。”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听说考上秋大了,应该不差吧?” “秋大?” 瞳孔微缩,鞠景猛地握住了书架,指骨泛白。 “你说的是谌之双?” H城的教育发展迟缓,近几年考上秋大的屈指可数,这寄宿学校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她和贝锦欣,就只有谌之双。 洪茹云点了点头,狐疑。 “你认识她?她那几年独来独往的,好像没什么朋友。” “秋大的校友。” 鞠景没过多解释,眼眸垂着,握着书架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上次看到邓泽洋给的资料的时候,她大概猜到谌之双念书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却没想到现实远超自己的想象。 六年没回去过年,回Z城以后呢,她还是一个人吗? 洪茹云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自顾自的往下说,“你认识她可就太好了,没事让她回来看看,前些日子校长过来,还说要是能联系到她就请她来开讲座呢……” 鞠景皱了皱眉,“她没有回来过吗?” “也不是。” 洪茹云缓了声,“她毕业以后,大概过了两年吧,回来过一次,还给我带了好些东西,看样子挺精神的,爱笑了很多,话也多了。我问她过的怎么样,她就说挺好的,多余的也不肯说,我估计她还是老样子。” 谌之双说是昨天回来过,看到了优秀毕业生的报刊。 可她如果回来了,是要在门口登记的,校长既然要请她开讲座,没理由不联系她。 她也不可能不来图书馆看看。 谌之双早就认识她了对吧? 如果不认识,谌之双不会知道她差点炸掉实验室的事。 如果不认识,谌之双不会在她毕业那一年就注意到优秀毕业生的报刊的。 如果不认识,谌之双不会拒绝那么多追求者,唯独对她特别。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鞠景松开手,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阿姨,你有谌之双以前的照片吗?久远一点的,比如初中的时候?” “有,他们入学的档案,我这儿都有。” 学校的档案室设在图书馆,虽然不方便带鞠景进去看,但既然是朋友,给她看看谌之双的照片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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