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关注的,她是有人在意的。 但为什么是你… 明明不让她看到,她依旧可以告诉自己不想要的,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送给她,为什么要来她面前… 她向来善于压制自己的欲望,并将得不到合理化,头一次被挖掘和珍视的感觉使她心暖暖的,酸酸的。 尤其这个人是苏君砚的意识清晰突破大脑皮层时这种酸胀感到达了顶峰。 路思凉眼里快要溢出的痛苦像针扎进她肉里,苏君砚心头一跳,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路思凉问的是什么,眼珠抖了抖,目光真挚:“因为我们是朋友。” 她拿不准路思凉有没有发现她的心意,又会不会排斥,没把握自曝。 谁知路思凉突然哼笑一声,惹的她心头更是失措,借势表白的心思瞬间偃旗息鼓,又躲在后头蠢蠢欲动。 路思凉自嘲一笑。 对她这么好的人,却总是被她辜负好意。 她露出一抹笑容,除了笑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掩饰她的情绪,“你对我好,但我觉得很负担,我不想日日夜夜想着怎么还你钱,虽然这些钱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这些对我都很有压力…” 苏君砚不知道她一直在意这些,静止在原地几秒。 见人一脸快要哭出来,急忙上前,手往前伸了伸僵了片刻又落回,“钱你可以慢慢还,我不介意,你不用有压力。” 哄过几世的人,再遇到这种情况时仍旧笨嘴拙舌。 见路思凉肩膀耸动,仿佛快要哭出来,克制的心意伴随着心疼再也抑制不住,“不用和我分的这么清楚的,凉儿,我喜——” “你怎么听不明白!” 路思凉咬着唇,脸蛋涨红,眼眶红了一片,沙哑叫喊:“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了!” 看见苏君砚温柔又紧张的解释的模样她心里就像鼓着一囊气,酸酸涩涩,心跳咚咚想要靠近,想将一切都坦白。 苏君砚表情一冷:“莫名其妙说不高兴,莫名其妙不愿和我做朋友,路思凉,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就是不愿和你呆在一起了,你还不明白吗!和你做朋友我不舒服,我很烦。你对我这么好…接我上下班,送我东西又帮我家还债,你…图什么,到底图什么!”路思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狼狈的撑着大腿,声音沙哑:“我还不起。” 无法言说的爱意随着歇斯底里破土而出,眼泪唰的一下流下,路思凉往前踉跄了一下:“别再靠近我了…” 她要不起。 也不值得。 “我从没想过让你还。”满眼通红表情痛苦的路思凉让苏君砚手足无措,往前踏出几步,僵硬的伸出手想碰一碰路思凉,见人急忙向后躲动作一僵,又笨拙的立在原地,过了好久才不熟练的低声轻哄:“别哭了。” “凉儿,我别无所求,只想你开心。” 可她竟不知她的存在会让路思凉如此痛苦。 刚刚涌上来的怒气瞬间消散,手指拧入掌心,斟酌着语气:“你要是不喜欢,下次不做了,抱歉之前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如果之后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语气温柔的像冰冷的夜里从水里捞出来的孤月,路思凉瞪大眼睛,诚恳的歉意将无理取闹的心抚平,又生出细细密密的褶皱。 气流在胸腔激荡,抬脸看去,瞧见女人眼里别无二致的温柔和宠溺时,心酸感瞬间攀达顶峰。 “别说了…” 不要再说了。 路思凉急忙背过身,她怕再晚一秒,就会把这深藏的未解心意倾吐。 胡乱抹了把脸,似乎废了很大力:“…你快回去吧。”感受到眼眶又快要抑出的热意,低下头,咬着唇,努力让语调的颤抖不那么明显:“我已经交了离职申请,我不适合呆在苏氏,也没办法成为苏总的朋友,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你,就当…我忘恩负义,没有我这个朋友吧。” 她已经下定决心抽离这段关系,随随便便一个朋友,都是她无法企及的高度。她和苏君砚每天是很开心,但都是基于朋友这段关系,倘若要越过那条模糊又深刻的线,就不一样了。 她够不着,亦无法穷极。她没勇气,也不敢。 这些对她太不明晰,又太有挑战了。 她就像被逼无奈进入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的酒局,有幸结识了一些她喜欢的人,却不减不适和紧张。现在又让她硬要在比自己强很多的一群人中间攀比敬酒,有一种被扒光了在跳舞的小丑,她想要退而自守,回到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域了。 明晰自己的心意后,那些平时再正常不过的相处都成了负担。 她是胆小鬼,连心意都不敢坦荡面对、也不敢为爱争取的人,怎么配拥有爱情。 那些被框住的心思,那些在别人眼里不是问题的东西,却是她日夜辗转反侧无法跨越的高山,是她无法窥探的渺小心思的起源。 她以为慢慢退后就能让这段关系回到一开始的地方,却发现这段已然面目全非的关系不是她想就能回到起点。 既然变成最初的模样只是不可达到的理想状态,她也无法再坦荡与苏君砚做朋友,不如就离开吧。 她也厌烦了自己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自私的要死。 起码最后的模样不会面目可憎,这也与她想要的背道而驰。 漆黑的天幕很空,今晚不见一丝凉风。 路思凉胃很空,肩膀耷拉,感觉腹部的肌肉都在颤抖。 她无力的微微侧头,瞥见斜后方熟悉的衣角,闭上眼,痛苦的皱起眉,紧咬着唇。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不离开。 脚步挪动,不再看身后一眼,没走几步右手腕却被扯住。 “凉儿——” 苏君砚实在搞不明白,她都这样说了,路思凉为什么还要如此固执。 只是还未说完手就被先一步甩开:“别跟着我!” 苏君砚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她现在确定凉路思凉躲避她不是因为钱的事。 “就算要道别,是不是也要好好告诉对方理由?路思凉,你这样真的很自私。” 你到底在想什么。 路思凉转过脑袋,指甲扣进手心,深呼出一口气:“别人都不想理你,你还上赶着追来,你的骨气是被狗吃了?” 霎时间,女人的脸色变得比鬼还难看,眼里凝结的冰锥几乎快要将路思凉射穿。 “你说什么?”声音变得没有一丝温度。 路思凉指节抖了抖,“我让你快走,你听不明白?” 看着女人宛若冰雕冷的不能再冷的脸,黑沉沉的眼珠极具压迫感蓄着浓厚怒意,她突然产生了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 这还是第一次她见女人对她这样,心痛的瞬间有种一身轻的脱力感。 路思凉强撑着对视。 这样就好。 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 后来,她转身上了楼,对方没有追来,她也没掀开窗帘往下看。等到凌晨两点时,她蹑手蹑脚的打开窗帘,下面的人早已不在。 路思凉松了口气的同时露出一抹苦笑。 是啊,如此骄傲的人被她这样对待,不讨厌她就不错了。 她自私,固执的为两人关系保有的最后一丝残破或是早已不存在的体面。 让她有压力的只是她自己的爱,和对距离的无能为力。 对不起,她控制不了她的自卑,也不敢赌。与其最终要面对女人眼里无法接受的厌恶,还不如就这样断开,做个聋哑人。 就是这过程可以再平和些就好了。
第191章 总裁姐姐是我老婆(三十四) 如路思凉所愿, 后面的日子苏君砚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来打扰过她。也不知是不是命运弄人,之前在公司还会偶尔碰到面, 现在一面也碰不上,就连她们快穿部定期的会议坐在主位上的人也变成了王副总。 路思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平时就正常工作,偶尔会发一小会呆,想着想着脑内慢慢汇聚成一个期限的人影, 然后突然惊醒。 说过的狠话在她脑海里来回盘旋。 她那晚说的话很狠,苏君砚应该被伤到了, 还会再来找她才不正常。 事后她也很后悔, 但那晚情绪推到了那里,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并且,不那样做她和苏君砚到现在还是会纠缠不清。 日子一天天进行, 路思凉只要想到这件事就会拿一样的说辞安慰自己,几天过去后, 除了偶尔会有些发愣,一切都好似恢复了平常。 “小路,我要的资料整好了吗?” “小路?”李主管等了半天见人盯着窗户外发呆,又喊了声。 路思凉猛的回神,反应过来,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纸又想起还没打印出来,“整好了, 在桌面上, 马上打出来。” 李主管看了她几眼,摆摆手:“不急不急。”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把工作做好的同时也要处理好情绪, 离职的事情先不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我帮的上的,可以和我说。” 最近他们心愿部在整改,忙着出一个规划确定大方向,寻找新思路,提升员工做任务的能力水平,要不然像路思凉这种十几天都任务空窗的人,就算有苏总罩着,也是会被上报批评的。 说来也奇怪,他当初把路思凉的离职申请交给李部长后,李部长果断甩锅,把通知苏总这个任务交给他,他战战兢兢的上楼去,原以为会被批一顿,谁知在漫长的沉默后,只收到了一分辨不出情绪冷冷的“知道了”。 申请他已经签好字,还没交给人事部,但快穿部特殊,还需要苏总签字,他等了几天也没见秘书通知他去签字。 看苏总的样子,应该是尊重小路的意思,但不太希望她离开? 确定方向后,这不,他又来开导了。 路思凉有些惊讶:“主管,我想的很清楚了。” 她之前也想过提前走,钱可以想办法慢慢还。只是公司规定是一个月,她要早走免不了要经过上级同意,很大可能又会和苏君砚有所交集。不提前的话,不论同不同意她一个月后都能直接走人。 思考了一晚上,还是决定选择后者。 她有些犹豫的问道:“是苏总说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男人连忙否认,“苏总还没签字,但你想走谁也拦不了你。” 他笑着打趣:“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啊,大家都住在这附近,之后路上见到可别装做不认识。” “怎么敢,离职前请大家吃饭。”路思凉模样真诚。 张部长这人老油条,一心只想着晋升,但李主管对他们还是不错的,她大四就来这里工作,除了林星微,就数李主管对她很照顾,同事们人也不错。 刘主管笑眯眯,脸上勾出几条细纹:“那我就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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