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操之过急了。 手按在方向盘上,放缓了表情:“垫了肚子吗?” 她知道按路思凉的个性接受她只怕不容易,势必会遇到很多阻碍。但明明有几次都情势见好这人没过多久又变回去,这段感情始终推不进,她不免会生出几分焦躁。 路思凉在自己面前始终放不开,缩手缩脚,就像一只刚有意识的鸵鸟努力将包裹住自己的蛋壳顶出裂缝,听到外界的呼唤,刚伸出了个脑袋又自己缩回去了,反反复复。 这人太容易退缩,她又不想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若是她自私一点告诉女人真相,路思凉想必也会稀里糊涂和自己在一起。 但横亘在她们之间的东西依然在,若是厘不清,势必会为她们这段亲密关系埋下长远的雷。路思凉只有靠着自己的力量跨过去,才能靠内心的源动力成为这段感情的强力支柱,后面才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她每次看着昔日的恋人那副有些生疏紧张的模样,心里都很酸楚。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她没有这一层身份,路思凉就能更加坦然的和她相处了。 “吃饭的地方有些远。”女人从后座拿了些小零食递给路思凉:“会饿的话先垫一垫。” 苏君砚保持着声音的平缓,眼神却第一次没有与路思凉主动交汇,回过身去,呼出一口气,眸色渐深。 这么多世界你都能无所畏惧的与我相守,这个世界你也一定能做到。 对吗?
第169章 总裁姐姐是我老婆(十二) 路思凉看着膝盖上的零食盒, 顿了顿,抿着唇看向苏君砚。光线有些暗,明暗的黑色与灰黑渐层落在女人脸上, 使女人整张侧脸在迷蒙之中显出更加分明的锋利,英气的挺鼻得天独厚,眉眼晦暗冰冷而深邃。 直觉告诉她女人生气了,可能还是因为自己的过分客气,路思凉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手指捏着铁皮盒泛着银色光泽的边缘内,渐渐捏紧。 苏君砚还穿着早上那身打扮, 衬衫外套着笔挺的西装。路思凉咬了几下下唇的细肉, 凹下的嫩肉微微充血,然后松开:“这是我一直以来形成的习惯,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不是不喜欢和你呆在一起的意思。”见女人没有反应, 她轻轻扯住了女人的衣角:“你不喜欢的话我之后会注意的…别生气了。” 对于自己开口这样说也是一惊,然后有些不太明白的莫名其妙, 就好像自然而然就这样说了,又未反应过来话已然说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完。 她本意是不想和女人第一顿饭就吃的不愉快,也更不想女人误会她的意思,所以才尝试着去做以前并不熟练也很难做到的事,慢慢把自己的心意剖析出来说给对方听。 她和很要好的朋友有时也会这样说话但很少,也十分坦荡, 但和苏君砚说出来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语句斟酌的像是在请求情人的原谅,又像是撒娇, 后知后觉一种肉麻感伴随着热意直冲头顶,让她白皙的脸颊瞬间烧成了粉粉的屁股蛋,连忙像抓了块烫手山芋般松开了手。 一抬头,果然见女人神色莫名的盯着她,她对视了片刻,目光摇摇,突然头皮一紧,连忙转身缩回了座位里。 此时正好一个红灯,车内顿时安静了,气氛一下子变得奇奇怪怪。 苏君砚神情微怔,瞧着后视镜上有些懊恼的皱着脸的女人,思绪飘远,挖出了许久之前但格外清晰的记忆。 记忆中每个世界女人好像都是这样,外表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又很随性的样子,大大咧咧情绪都写在脸上,但内里却是一个害羞鬼,软乎乎的,两人在一起后特别喜欢躺在她怀里撒娇,也很爱扯着她的衣角温声软语讨要些什么或是讨饶。 在她是龙九幽时少一些,苏慕翎时多一些,洛槐衣时则…异常多。 之前也没想过做对比,被路思凉这一动作不自觉勾起了相关联的许多回忆,苏君砚眼里有些许不明显的笑意,身旁人的脸与记忆中的重合起来。 她是龙九幽时一般撒娇也没用,路思凉很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一惹自己生气就直接跑,看情况不对才死死抱住自己不撒手,闭着眼喊下次不会了,然后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她。有次在冬天路思凉喊着要送她个礼物,她那时道这人整天没个正型但还是很欢喜的,谁知她用黑布蒙住自己的眼捣鼓了半天将自己推入屋内,结果一堆可以淹死两个人的白雪从头顶二十厘米处落了下来,差点将她埋在里面。要是普通人,脊背都会被她压弯。 其实她感知到了脑袋上有东西,但顾念着路思凉的话所以没躲。后来虽然想着这人可能是每天太无聊了但欢喜落空,自己为了迎接她的礼物特意穿的好看的衣裙上面全是白雪也免不了还是很生气。她想那个时候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吓人,才会让路思凉慌不择路的连跑都不跑了,就直直冲过来死死箍住自己腰间的手,像是生怕自己抬手将她丢进雪球里再从山上滚下去。 简单来说,人家是又菜又爱玩,她就是又怂又爱浪。 是苏慕翎时则对她十分纵容,生气了也只是气质冷凝的不说话,撒个娇哄一哄就好了,这也造成了路思凉仗着自己的纵容下次还敢。但这人可能也是怕怒气会不断堆积,后面也会收敛些。 有段时间路送凉馋花楼里的酒,但去了总免不了有姑娘会扑上来,就会沾上些胭脂气,这人看自己生气乐呵呵的哄好后还敢偷偷去,后来有次她喝醉了,被自己找到时已经身处厢房,外衣落在地上,服饰她的姑娘正在剥她的里衣,她将人带回后气的七天没有理人,这人才终于知道害怕再也不去了。 至于是洛槐衣时…那可多了去了。后期路思凉拿捏住了小姑娘的个性,今天说要给她编辫子明天说要给她化妆结果画了一个大花脸,有次还把自己的法器拿去玩结果承受不住她的妖气还弄坏了。哦忘了说了,这人成亲后没过多久就让系统将妫帝梧的妖气附回了身上,还不告诉自己,有次在山上一起看风景时抓着她的手直接腾空而起吓了她一跳,平日里也总是喜欢弄出些动静让自己瞎担心。 尤其还体现在房事上,借着妖怪的身体像是有花不完的力气,中途总要逼的她泪眼汪汪喊路姐姐才肯放慢速度,待她疲惫不堪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又像个毛绒大狗狗似的挤入她怀里搂着她轻哄。 啧,这样一想突然发现,她这爱人还真是很会看人下菜。 心里的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套牢的无奈感和一起度过漫长岁月充盈踏实的真实幸福感。 大概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又知晓自己不会真的与她置气,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兜来兜去,大抵她所寻的、可以与她灵魂相触共鸣的,早已不知不觉纠成了死结,解不开了。 思绪纷杂,车也重新启动,在拐入一个巷口时不自觉放慢速度,但现实中只过了几秒。 这几秒对路思凉来说却像是过了很久,原以为女人不会再回答了,但头顶突然传来一道重力,身子顿时僵住了。 女人的手掌在她头顶不轻不重揉了揉,路思凉紧紧咬着唇,胸腔咚咚跳,仿佛有一只蝴蝶在扇动着翅膀翩翩起舞,甚至没有注意到车已经停在了路旁,吸起的气也丝毫不敢吐出。她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如此亲昵温暖的动作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和女人之间。 女人的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不生气了,记得不需要对我那么客气,知道吗?” 苏君砚忍住捏捏面前人小脸的欲望,克制的收回了手。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予取予求。 头顶的重量离去,但那踏实感像是落在她心上,某个瞬间她突然觉得两人之间本就是如此,甚至远不止如此。路思凉转头与女人对视,突然瞧见女人眼里有些宠溺的鄙夷,等到她微睁圆眼想要再看清楚些时又瞬间消失无踪。 她迟钝的应下,但一晃而过也没时间探究清楚,只暗自觉得是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 女人轻笑一声,帮人解开安全带,看向路思凉的目光已没了冷意,还粹着别的什么东西,像柔软的荷叶在水面上摇摇荡荡。苏君砚又盯了脸红的人几秒没说话,勾了勾唇:“到了。” 这几秒格外漫长,反应过来女人是有心戏弄她,路思凉眼神闪了闪,鼓着嘴,脸却害羞的撇了过去。 蓦地,座位上的小人发出了一个哦的音节,推开车门,一只脚踏出,接着便像个小兔子般蹿了出去。 苏君砚一愣,笑意深了些许。 看来她家小姑娘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只是迟钝又爱逃避罢了。 下了车,路思凉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古朴又狭窄的巷子,街边红一块黄一块方形板砖铺成的路有些地块不平还缺了角。 这里她很熟悉,小时候她家的院子也是这样,却没想到苏君砚会带她来这里。 苏君砚带着路思凉来到一家充满儿时古老气息的便利店前,踩着阶梯上了二楼,从中间掀开长条的透明厚重门帘,举着门帘回身道:“进来吧,我请客。” 路思凉走了进去,是一家巷间大排档,位置不大,出乎意料的人还有不少,窗边是巨大的古槐树伸出的枝干,街边淡黄的灯光使叶片上的灰尘依稀可见。 一位年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正在招呼着客人,鬓边有些灰白的发丝,将啤酒放下,朝这边笑着走来:“客人,几位?”而后眯了眯眼,脚步突然顿住,又惊又喜的笑了起来:“苏…君砚!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位是你朋友?”她话语间透着亲近的熟稔,像是认识了好久般,热情的迎着她们到一处僻静的桌边落座,“几个月不见,又漂亮了不少。”她又慈祥的看了路思凉几眼,“您这位朋友也很好看,还是第一次见您带朋友来呢。” 苏君砚笑了笑,路思凉还是第一次见她在除她之外的人面前露出如此柔和的表情:“您气色也好多了,请了人手来帮忙吗?年纪大了还是要多注意注意身体。” “请啦,您上次一说我和老周就请了。哎,老周现在还在后面忙,等闲些我喊他出来见你,现在不服老还大半夜的跑去钓鱼呢。”女人笑着笑着,突然一拍手:“瞧我这,正事忘了,吃点什么?还和之前一样?” “让周叔忙,我们吃完便走了。”苏君砚望向一直盯着她不说话的路思凉:“给她点。” 厅堂又传来吆喝声,女人不好逗留太久,待路思凉点好菜后又笑着聊了几句就去忙了。 旁边的桌子没人,前面那桌人刚刚吃完,这个时间点来倒是方便了两人说话。 苏君砚将一次性碗筷的塑料膜撕开,用水烫了烫,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空中优雅的像一幅画,将洗好的碗筷递到路思凉跟前:“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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