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面对Phoebe突兀的回应,童涵脑海里浮现出江查离开前的猜想,‘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有这么个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这时Phoebe突然开口打乱了她的思绪:“小童…我知道你的黑客技术很高超,求求你…帮帮我…” 或许因为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Phoebe伤神的扶着额头微微蹙了蹙眉,童涵看着揪心便急忙答应:“蓝总放心,明天我让书匀回一趟家,让她把我的电脑设备带过来,我会尽全力帮你追查非凡的消息…但是你得答应我,开心点,不可以哭…要知道…你一天不恢复状态,所有人都跟着发愁。” 说到这里童涵怪趣的抬手点了点Phoebe的眉心,似乎想让她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也许只有这姑娘是吃了豹子胆,敢在老虎头上动手动脚,Phoebe并不介意,只是抿起嘴笑容惨淡,末了,还是坚定的点点头:“我会好起来的。” 另一边,走廊尽头的休息区。 “赵泰安的死是他罪有应得,但是对你的执念是真的够深…他都把我成功掳到手了,临到头又回心转意放了我,或许是因为秋祁交出的信让他对你有了念头,所以离开时探了几句关于你的消息,对了…他让我带句话,这辈子对不起你,但他是真的很爱你。” 官书匀回忆起那晚赵泰安放她走时的情景,聊及此事语气显得很平淡,但字字句句都很真实,慕多然本是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浮起痛苦的神色,她垂下头眉心越皱越紧,最后还是抑制不住过往种种回忆的侵袭开始潸然泪下。 秋祁掏出一包纸巾递到她的手里,迟疑的开口道了歉:“对不起…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当时我跟非凡找到这封信时,她立马就去提交了探监申请,可那时赵泰安已经在走假释流程了,所以申请被驳回,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不然你的信就能提前交到他的手里…或许他也不会死…” 秋祁在包里翻出信封,继续解释道:“本来这封信算做死者遗物需要亲人认领,我求了江警官好几次,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她才通了人情私底下交给我,现在物归原主…” 皱巴巴的信封上满是赵泰安斑驳的血渍,落在慕多然眼里难掩悲凉,她不敢想象这个男人在人生最后一刻到底经历了什么,轻轻的捧着信封抬起头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圈向秋祁和官书匀投去歉意的眼神:“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秋祁本想抬手拍拍慕多然的肩头予以安慰,迟迟没有落下,最后深呼吸换了话题:“赵泰安父母早逝,其他亲戚也都是势利眼,遇到这种事都不肯出面处理,所以殡仪馆和墓地那边二哥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你回来主持,吃了饭我带你去殡仪馆联系火葬的事。” “好,反正一切从简吧…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我欠的人情太多了…” 秋祁笑着自夸起来:“咱们这个朋友圈子谁还不是个耿直的热心人,都是小事情,别客气。” “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 慕多然情绪低迷需要独处的空间,官书匀朝秋祁使了个眼神,秋祁了解点头,二人便朝病房走去。 推门走进病房,只见童涵翘脚坐在Phoebe身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叽叽咕咕的聊着什么趣事,时不时的还轻轻推一把Phoebe的肩头,Phoebe嘴角浅浅笑意但没有开腔搭话,童涵则一个人说的津津有味。 没瞧见慕多然的身影,Phoebe便淡淡的问了一句:“多然呢?” 秋祁无奈的耸耸肩:“对她而言,多多少少会受到赵泰安死讯的打击,这会儿正在外面黯然神伤呢。” 官书匀气势汹汹的走到童涵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耳朵碎碎念:“谁让你下床的,不怕伤口破裂吗?吃吃吃,瓜子是该你吃的东西吗?不省心的东西,给我滚回床上去!” “哎哟哟哟…痛痛痛!耳朵要掉了,要掉了!” 看着官书匀和童涵吵吵闹闹,秋祁双手环胸不禁调侃:“看来你家这位小朋友也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 Phoebe倒是提起了一些兴致,正儿八经的评价道:“还有可能是个尤非凡的升级版呢。” …… 吃了童涵元气满满的披萨后,秋祁直接带着慕多然去了殡仪馆,原计划并不是今天火葬,慕多然却执意当下处理,或许是因为她想快些摆脱赵泰安这三个字,又或许她不想赵泰安冰冷的尸体长存在世间让人闹心。 反正理由无从得知,秋祁拗不过她便无奈的同意了这样的安排,今天并不是丧葬仪式的黄道吉日,所以殡仪馆里冷冷清清的还带了一丝阴森感。 赵泰安的死亡证明还有文件手续一直放在车里,秋祁找到负责的人道明来意,很快馆内的员工便将赵泰安的遗体推进了公共木棺里,没有叫人声泪俱下的哀乐伴唱,没有亲朋好友的哭哭啼啼,连像样的遗照都是临时去隔壁相馆加钱赶工做的。 等把送葬仪式的屋子简单布置了一番后,所有人撤离了现场,秋祁环顾一周感觉太过简陋,于是提议道:“不管你们之间爱恨情仇如何如何,但还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觉得这里布置得太寒碜了,还是去买几束花吧,你等我一下。” 说完,秋祁找来板凳让慕多然坐着休息,顺便预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让她做最后的悼念。 秋祁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慕多然和冰凉的赵泰安,虽然氛围阴森恐怖但更多的是哀伤,慕多然起身慢慢走到木棺前双手撑着边沿,她前倾了身子想要看清楚赵泰安最后的模样,那皮包骨头的消瘦脸颊已是僵白色,他闭着眼睛不再有往日狂躁嚣张的气焰。 本以为会冷漠对待,没想到赵泰安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刻,慕多然赶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酸,渐渐的又变成了哀怜,她的眼泪开始疯狂的往外迸发,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像是含恨已久的怨妇:“你知道吗?我恨透了你,明明你死了是天大的好消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呢…赵泰安…赵泰安…你不是喜欢吵架吗,你不是喜欢动手打人吗?你倒是起来跟我吵啊跟我闹啊…你欠了我一个完好的人生,凭什么说死就死呢…” 在这场威逼利诱的婚姻里,没人能谅解慕多然的心死和不甘,她的人生随着那一场车祸的支离破碎永远的留在了过去,即便蓝菲懿给了她改头换面的机会,可是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是没办法更换的。 在背井离乡的异国,在无数个煎熬的黑夜里,赵泰安可憎的嘴脸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梦里折磨着她,这样的梦魇持续了多少年,慕多然已经记不清了,甚至为此,她养成了拼命加班熬过夜晚的作息。 只是此刻,慕多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因为她发现当对赵泰安的恨到了头时,原来在心底最深处,她还是给这个男人留了一席之地,哪怕是一丁点,那也是她爱着赵泰安的证明。 秋祁抱着花束站在门口,她清晰的听见那啜泣声还夹杂着不甘的斥责,所以她没有立马推门走进,而是靠着眼前的门缝,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多然的背影。 谁会喜欢这阴气沉沉的地方呢,要不是为了朋友,秋祁打死不愿来这里,倒不是怕闹鬼,而是因为生离死别触景生情,会轻易勾起心底深处那个让她无法释怀的女人。 她和慕多然面临的死亡是不同的,一个爱得苍白,一个恨到极致,但结局都是一样的,面对躺在木棺里的那个人,事实就是他们永远回不来了。 对于死亡,秋祁已经看的很通透,她吐出一口气还是推开了门,慕多然闻声回头,脸上还挂着泪水,悲伤过后的神色还留有小女人一般的无助与惶恐,她吸着鼻子有些不自在的坐回到凳子上。 秋祁将花束摆到赵泰安的遗像前,点了一炷香拜了拜,随后拉着一把椅子坐在了慕多然身旁,她从包里翻出口香糖:“年轻人,你还好吗?非凡最喜欢说这句话,” 慕多然哪儿有心情嚼口香糖,她垂头婉拒了秋祁的好意,秋祁则歪头盯着赵泰安,很随意的指了指木棺:“你得学学我,记得上次我趴在棺材前那是哭得不省人事,哭晕了又醒了,醒了就继续哭,工作人员问我什么时候火化琴匀,我一听到火化两个字又开始嚎啕大哭怎么都不肯松口,硬是闹了一天一夜。 你想发泄就大声的哭出来,把爱他的话,恨他的话都统统说一遍,千万别留遗憾,来这人世间走一朝,良缘孽缘都是缘,这哥们儿进了炉子里就等于上路了,你跟他也彻彻底底翻了篇。” …… “两位美女,墓碑雕刻起码都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工,前面排了很多订单,就算加钱也没用,要是其他地方没问题的话,我们这边可以马上封墓。” 墓园里的师傅手里提着封墓用的水泥桶,慕多然捧着骨灰盒没有提出异议,秋祁给师傅散了一根烟,想要将他支开:“麻烦师傅稍等一会儿,我们做完最后悼念就可以封墓了,您先在旁边歇一会吧。” “得嘞得嘞,你们一会儿叫我就行。” 目送师傅离开后,秋祁帮着慕多然将骨灰盒放进墓坑里,休息片刻,慕多然便将信封轻轻地放在了盒子上,秋祁实在好奇便多嘴问了句:“你那信封里到底写了什么?” 深秋黄昏落日,山里起了风呼啸声一阵一阵的抚乱了慕多然的长发,她死死的盯着骨灰盒,像是回答秋祁的问题,又像是说给赵泰安听的:“车祸前,我已经有了将近四个月的身孕,原本想作为惊喜送给他的,信里装的是B超检查结果…那场车祸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救治过程非常艰难,虽然我活了下来,但是我流产了,并且失去了生育能力。” 看着慕多然心如死灰的模样,秋祁本想反问为什么不把信随着香蜡纸烛一起烧给赵泰安,这下硬生生的把问题咽了回去,改成了一句抱歉。 慕多然侧头看着秋祁,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转而云淡风轻的笑了,她似乎准备离开,背对着赵泰安的墓冷冷的说起:“我们曾经有过孩子的事除了我和Phoebe,现在只有你知道…我不会把信烧给他的,让他不知情,我也不会再来这里看望他,算是我留给他最后的惩罚。你说的对,纠缠这么多年,早该翻篇了。”
第77章 “叮!” “叮!” “叮!” “叮!” 安静的病房里,每隔一阵就会响起信息的提示音,正忙着开视频会议的官书匀时不时的抬眼瞪一下正在网上购物的童涵,童涵朝她吐舌头扮鬼脸,没一会儿又开始响起信息提示音。 ‘官总,以上就是近期公司重要的活动安排,您还需要做什么补充吗?’ “有急事处理直接给我发邮件,没什么补充的…散会吧。” 取下耳机将笔记本合上,官书匀拿出自己的手机翻看,一堆消息全是银行的扣款信息,她将文件收拾好,起身挪地坐到了童涵身旁,抬手就是一顿搓脸:“嘶…你最近养伤是不是养得皮痒了,天天都在网上买些什么垃圾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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