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曦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 潜台词是,那也值得你焦虑痛苦吗,听妈妈话就行了。 慕与潇推断,葛曦应该还是直的,喜欢帅哥。 她对她朋友是单纯的友情。 可能更好聊一点。 所以慕与潇没说出那句“不帅但是漂亮又温柔”。 她又亲了亲柳墨。 比起吃饭,几天没见,她们更愿意做的是另一件事。 所以中场休息时聊完这些,两个人又开始了后半场。 慕与潇感受着她的温度,热得夏日仿佛无尽,将凝缺的墨汁重新煮沸,烧起来。 “老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柳墨释放时。 柳墨因为这个称呼更兴奋,沾了慕与潇一手,床单上的痕迹一道一道。 干了的,才湿的,像一幅最好的作品。 “爱你呢。” 她想到今日葛曦少不更事说的分手,不知怎的,跟她全然无关的事情,让她心头也一疼。 葛曦虽然自称没听懂她那些话,但是最后说:“等到你失去了,再聊把痛苦当成快乐,人都喜欢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不能失去,所以哪怕她妈妈跟她冷战,这些天对她爱答不理,她也没想过失去任何一方。 “中秋我要回绍城。” 柳墨说。 “为什么?” “有个中秋活动邀请,当地文旅组织的,宣传家乡嘛,义不容辞。” 柳墨笑问:“家属陪同不?” “非常乐意。” “你还可以回去看看你妈,陪她过个节。” “你呢?”慕与潇坐在她身边帮她按一按酸痛的地方。 “我不用了。” 柳墨趴着笑说:“我就不在节日出现扫兴了。” 慕与潇突然心里酸涩。 被一座城市邀请,又被一帮没有血缘的亲戚排挤。 “你跟我回家过中秋吧,别多想,我来安排。”
第82章 举报 柳墨出差的几天, 跑了几个地方,其中一站是她一个朋友新开的民宿。 让柳墨帮忙写些作品。 柳墨说民宿开在山里,秋天的景色尤为特别, 邀请慕与潇到时一起去度假。 说连房间都选好了,慕与潇一定喜欢。 慕与潇后来看那一期视频,在诸多套房名字和窗外景色里, 猜到柳墨打算带她住的那一间。 山中景色本就美,视频拍得像一部纪录片,山岚流转,柳墨的眉眼像一幅水墨画, 笔下的字像凝神的符咒。 慕与潇点进评论区,逐一看过去,没有人再讨论恋爱和取向话题。在信息飞速而过时代,那件事很轻易地过去了。 但是至今为止,也不知道是谁或谁的朋友发了那张照片。 她只能不去想。 这期视频详细拍柳墨写书法的镜头,且因为写作品用的笔锋大,修长玉指与漆色笔杆的配合更为突出。 又有一批手控粉跳出来, 直呼柳墨“老公”。 这让慕与潇不免想入非非,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滋生, 似乎有几分独占柳墨后的骄傲,又有点被戳中的害羞, 还有那么一点点吃味。 骄傲自不必说, 人从有自己的名字开始, 就喜欢专属。当我们获得一件美好的事物后, 总不可避免地对人炫耀。 何况是得到了一个人, 一片心心念念的月光。 另外,虽然柳墨有兴致和有精力在上面的次数极少, 但她也感受过,这双手在她身上“挥毫”的力度与风骨。 作为有过体验的当事人,每当有人夸柳墨的手适合做1时,她都要在脑海里少儿不宜一会。这让慕与潇有点羞愧。 当然,更多时候,她在心里说,这双漂亮的手写书法就足够累了,已经“物尽其用”。 还是不要再给柳墨更多的角色安排了。 柳墨的粉丝总是给她各种称呼,敬重的无非那几个,但亲昵的就很多很多了。 以至于慕与潇想唤柳墨唤得专属些,总是找不到,从墨墨、宝宝到老公、老婆,全都被占完了。 所以,她情动时虽然会喊得腻腻歪歪,不管专属不专属,但日常还是喊名字。 最后,她在诸多情绪之下,鬼使神差地,长按评论,点下了举报。 选择举报理由的界面跳出来,她严谨地从上浏览到下,很遗憾,没有一个可以选择的。 总不能选完“其它”后补充说明:“博主女朋友不喜欢,心情复杂,申请删掉”。 纯神经病呢,慕与潇自我判定完想笑。 她赶紧撤销,退出。 还好这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也没人会知道,连柳墨都不知情。所以她坦然地接受了自己这一刹那的狭隘。 恋爱之余,近来每天慕与潇都会抽半天陪着葛曦。 葛曦毕竟只有十几岁,逐渐放下部分戒备和抗拒后,在药物让她情绪保持稳定时,对慕与潇的工作内容很感兴趣。 她确认过,慕与潇既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什么教育专家。 本来在葛曦看来,这人说不准是个骗子。但慕与潇很坦诚,是她见过的少数愿意平等与中学生交流的大人。 有详细跟她解释和介绍,她听到了两个词,叫“死亡”跟“执念”。 慕与潇挑了一些典型跟她说,对葛曦来说,就像听了一个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 “被看到就能被安抚吗?” “我觉得是打扰。” “要不试试,扰乱你的也许是另一个人的不舍。你想不想把它记录下来?让它彻底平静。” 慕与潇终于说到了重点,她也不能再绕下去了,毕竟她没有足够的时间陪葛曦慢慢治疗。 她只是为了找到哪个物件或具体事件在影响葛曦。 房间里空空荡荡,她都看过无数遍了,只有床头的书包。 葛曦很宝贵。 葛曦原本足够信任她的,但几个月来,这都是心底的禁区和最疼的伤口。 哪怕她知道慕与潇没有恶意,可能只是想帮她,想把工作完成。 但对朋友无尽的怀念,对自己孤独的怜悯,让她骤然崩溃。 慕与潇看出她不对,耐心去安抚她时,没做防备地被她重重推开,背撞到了墙上。 撞得她头晕眼花,只能扶墙蹲下去。 葛曦自己也吓到了。 当日告一段落,回去路上,韦安如愤愤地说:“我觉得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去治病,一小孩能有什么深沉想法。她爸妈也有意思,咬定女儿被朋友的离开影响了,要我们帮忙问出来,解决掉。结果自己天天上班加班,家都不回。孩子能好吗?” “没办法,工作内容嘛。” 慕与潇轻轻地帮自己揉着。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这点工资都不够赔的。真不要去医院啊,我看你疼得走路姿势都不对了。” 韦安如碎碎念:“柳老师发现要心疼死了!” “工伤。这是工伤!让陈夏补偿你。” “没关系,撞的是肩膀也不是头,养两天就好了,不需要去医院。” 慕与潇说起来喜滋滋:“补偿我已经想好了,葛曦的事完成以后,我要请个长假。回家过中秋,还要陪柳墨工作、度假。” “你别太幸福了!” “你也不差吧,最近……”慕与潇看着她,挑了个委婉的形容词:“喜上眉梢,每天。” 眉眼含情,滋润得不行。 韦安如嘿嘿笑着分享自己的感情进度,然后她问:“中秋,你跟柳墨各回各家过吗,还是你们一大家子一起?” “目前不确定。” 慕与潇说:“但我邀请她跟我一起了,无论我是跟我妈过,还是一大家子人一起,我都想带着她。” 她不想柳墨孤零零的。 “那好啊。潇潇,你有想过,如果家里发现你们恋爱了,要咋办吗?上次吓死我了,还好照片只是你一个人,要是你被拍到跟柳墨亲亲抱抱,现在就已经被出柜了。” “我跟她在外会更注意。家里的事想归想,但我无能为力,左右不了别人的思想,我只知道我自己要什么。” “那你先藏严实一点,家庭聚会时要记得装不熟。” 韦安如给出方法。 慕与潇笑了,“尽量。” 到家以后她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看见右肩以下红了一大片,还泛着些青紫。 她随便吃了一口东西,把当日的工作完成,先上床睡了一觉。 这一觉她梦到了葛曦,梦到葛曦将她一把推在地上,肩膀上传来剧痛。 然后葛曦站在楼顶,对她说自己要离开了。 慕与潇惊恐万状,大喊:“葛曦不要!” 这一喊把她自己闹醒了,一睁眼发现柳墨坐在床边,手还搭在她受伤的肩膀上,拍了拍,“做噩梦了吗,一头汗。” 慕与潇喘着气,惊魂未定,肩膀上的痛让她清醒过来,按住了柳墨的手。 柳墨探究道:“葛曦是谁?” 慕与潇眨眨眼,诚实说:“我跟你说的那个高中生,梦到她想不开,把我吓死。” “噢。”柳墨面色缓和一些。 慕与潇撑着起来,看了一眼手机,给葛曦爸妈打了个电话。 确定没什么事以后,才静心跟柳墨说话。 柳墨抱住她时,她吃痛地叫了一声。 “肩膀怎么了?” 柳墨一吓,说着就去看了,青紫一片,看着触目惊心,她一下子就心疼了。 “难怪你疼!” “下午撞墙上了,有点痛,不过我涂过药了,过两天就好。” “怎么撞的?” “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她帮慕与潇吹了吹,闻见上面药油的辛辣味道。 慕与潇想说谎,就说是自己不小心,可能会更轻松。但是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没注意,葛曦情绪激动时推了我一把。” 果然柳墨非常不开心,心疼加上生气,眼睛都红了。 “什么破工作,都受伤了,做梦还要担心人家,床上都在喊别人名字!” “……” 慕与潇脸色精彩,“不是那么说的……” “本来就是,在意得很,也没听到你做梦喊我。” 柳墨极力想保持温柔,但是做不到,谁下班回来看女朋友,发现她做着梦喊别的女人名字都不会高兴。 还被人家弄伤了。 “不好意思,是我最近神经太紧绷了,才做噩梦。” 慕与潇跟她道歉,“但是你别多想,怎么可能呢。” 她可没疯。 柳墨当然知道不可能,就是太心疼了,心情不好而已。 “再出这种事,我就要找陈夏算账了。” 第二天去,葛曦跟慕与潇道歉,葛曦怕自己真的变成疯子伤人,格外慌乱。 慕与潇安抚她之后,没再聊那些,问她要不要刷会视频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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