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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是打进来了我就是和他们拼了也绝对不会跑！” 酒馆内的人都在听到大叔的话后激奋起来，高举酒杯，大声地附和着。 角落里站起一个人，看着大叔说道：“那些贵族有钱有权更有人脉，只要想跑随时都能够跑到中央的地方，带着他们的财产无论去到哪里照样能够过得很好，又怎么会为了我们这些人拼死呢？要是贵族和教廷的人都像你这样想，我们说不定早将被敌人占领的城池也收复回来了。” 大叔举着手指着对方被酒液染红的脸涨的更加通红，他想要反驳对方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漫长的沉默后，无力地将手垂下，无可奈何地认同了对方的话丧气地坐了下来。 “贵族或许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那拉寇尔教皇猊下呢？她愿意为了我们举行大型的降福仪式，绝不会不管我们的，我们是被教皇猊下庇佑着的！异族装备精良人数优于我们又如何？教皇猊下是星神的血裔，有着无边的神力，只要教皇猊下出手的话，无论多少异端都不足为惧。” 酒馆内的大部分都抱着和那人一样的想法，但现在距离异教徒的入侵已经过了快两星期的时间。 每天他们都在期盼着教皇的救赎，每一天都在经历着希望落空的痛苦。 他们不知道情形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是他们的祷告不够虔诚没有被听到，还是他们已经被放弃。 酒馆内再次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愿意去反驳那人的话语承认教皇猊下将不会施以援手的事实。 —— 回到房间后，露莉雅拿出那根如木棍般坚硬的黑面包回忆着记忆中妹妹的样子咬了上去。 面包很硬，咯得人牙疼，露莉雅努力去咬也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真的好硬，妹妹当时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在发现无法咬动后还继续努力的呢？ 在那个情况下还努力维护着姐姐的自尊…… 哪怕只能吃这样的事物妹妹也没有丝毫的抱怨，依旧依恋地抱着自己，声音甜甜的说：“无论吃什么都没关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吃，我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就够了。” 现在回想起来，妹妹曾不止一次抱着自己说过：“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和姐姐在一起。” 妹妹曾一次又一次地认真对自己说过，为什么没有在意呢？ 是察觉到自己的意图才主动说出要回到边境领地的吗？ 露莉雅不知道，这一刻露莉雅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够了解妹妹的想法。 对妹妹的理解片面而浅薄。 如果更早一些发现妹妹更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的话，露莉雅一定会将妹妹留在皇城哪怕无可避免会卷入皇城的政治斗争也要将妹妹留在皇城。 如果将妹妹留下的话，如果将妹妹留下的话…… 露莉雅的脑袋被此种想法占据。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她把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深爱着自己的妹妹给弄丢了。 敌军压境，妹妹所在的柯尔城遭逢屠戮，仅有几人侥幸逃生，幸运的生者中没有妹妹的身影。 露莉雅感到万分悲痛，心脏像被人活活撕裂一般疼痛。 她没有保护好妹妹，她没有尽到姐姐该尽的义务！ 终于黑面包被咬下一点边角，又粗又硬像木屑一样，口感微苦。 是再糟糕不过的食物了。 妹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去咬黑面包的呢？ 她把了解的机会给搞丢了，和妹妹一同丢了。 露莉雅微仰起脑袋，攥紧的拳头发抖，她在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落下。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要努力去寻找妹妹的踪迹，除非找到尸骨，否则绝不停止。
第105章 第 105 章 砰砰砰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紧随其后的是年轻的女声：“莫沃ꞏ露莉雅大人，西之圣女大人请您去中之厅议事。” “知道了。”露莉雅闭上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再睁开眼时已经将所有情绪收敛。 苏辛教堂 中之厅 长桌的首位坐着一名身穿青色巫女服的女生，她有着一头及肩的橙红色长发，浅碧色的眸子深沉，对视间会让人联想到冰冷的神像。 正是离开纪圣大教堂赶赴前线的西之圣女——提比斯ꞏ黎奥娜。 一张大大的教国地图被固定在她身后的墙上。 黎奥娜看向坐在她右手边第一席的露莉雅朗声道：“请让我向诸位引荐，这是莫沃雷德九世ꞏ拉寇尔教皇猊下的贴身巫女莫沃ꞏ露莉雅，从今日起她将加入西线的防御，帮助我们一起抗击霍尔公国的大军。” 露莉雅从椅子上站起，慢慢地环视了长桌上的众人一圈，与每一个人对视几秒后才移开视线“诚如西之圣女所言，为了我们的共同目标，我会全力以赴。” 露莉雅在看桌上众人，众人也在看她，每个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脸上停留了过长的时间似乎在诧异她的年轻。 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年轻的女生会成为教皇猊下唯一的贴身巫女被冠以莫沃之名，地位仅此于中央圣女。 露莉雅坐下后黎奥娜依次向她介绍起在坐诸位：“这位是乔治侯爵，那是苏辛教堂的大巫女雅达……” 露莉雅的目光随着黎奥娜的介绍而移动，在脑中回想着每一个人的性格与爱好。 在前往威尔特之前，她特意翻看了每一个人过往递上教廷的文书，找星影要了每一个人的资料做了细致的归纳总结。 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将敌人驱逐出去的，她必须要和大部分的人搞好关系，最少能够让对方不会对自己的决策不满，消极对抗。 教国的贵族分为数个派系，彼此之间政见不和，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将带来巨大的隐患。 在座之中领地最大，爵位最高的贵族向露莉雅询问道：“莫沃ꞏ露莉雅大人，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想知晓教皇猊下对于目前的西线战事有何安排？您方便告诉我们吗？” 话音刚落，露莉雅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他人悄悄投来的视线，有几个人的坐姿都比之前更端正了一些。 与其说对方在看自己，倒不如说他们在看自己巫女服上的红底白图龙纹。 露莉雅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 “请放心，教皇猊下的任何安排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向各位传达。” 露莉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黎奥娜身后的地图旁站定，指着地图道：“教皇猊下自有她的思量，据星影所言对方的皇帝也随着大军一同来了。但如今不论是西线，还是东线和南线都没有任何的目击情报。” “这意味着敌军皇帝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埋伏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使用力量显然不是正确的做法。我以性命向诸位发誓，教皇猊下珍视每一位教国的子民，她会尽己所能去拯救每一个人。” “若真到了危难之际，教皇猊下必会施以援助。” ……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依序走出中之厅，西之圣女从露莉雅身边走过时轻声地夸赞道：“精妙而激励人心的演说，很好。” 明明是夸奖，露莉雅却没有被夸奖的喜悦。 她想向黎奥娜辩说自己的真心，碍于时机不对，只能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在她来之前，西线的最高指挥权在黎奥娜的手上，而被冠有莫沃之名的她来了之后呢？ 她像一颗投入井中的石子，打破了此地政治格局的平静。 在西之圣女看来，她是会威胁到地位的竞争者。 中之厅外，贵族们并没有走反而在露莉雅走出来时围了过来。 “贴身巫女莫沃ꞏ露莉雅大人，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您介绍此地呢？” “您在此地的住所是否已经定下，若未定下的话，可否请您……” 贵族们热情地向露莉雅搭话，表现出热情的样子。 露莉雅好脾气地一一应和。 贵族们对她的热情来源于巫女服上的龙纹，而不是她本人。 在注重年资的教廷，她这种以非正常流程晋升的人是被看不起，难以交付信任的存在。 除非做出让所有贵族认可的功绩才能扭转这一局面，她与贵族和圣女相比最大的优势在于她曾有过作为平民艰苦求生的经历，比任何一位贵族更能理解平民的心理。 会议结束后，露莉雅拿出了项链，朝里灌注玛娜开始了与拉寇尔的定期联络。 “拉寇尔猊下，晚上好。我已于今日来到威尔特，并进行了初步的调查。” 项链的另一边，拉寇尔轻轻说了一声「好」算做回应。 “因为赐福造成的丰产，和您及时调配了粮食的原因，整座威尔特城粮价的上涨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但蔬菜水果以及丝绵牧畜的价格上涨明显，部分商人担心战争会造成的损失和生命威胁而放弃了对威尔特的贸易，剩余一部分则提高了价格。 此事应该由教廷出面，维持正常的贸易秩序，若是放任将会激发民众的不满。” “你的思路开始与我同步了，如你所说目前的价格还在民众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所以还不急于改变。我已经让星影暗中调查每一位商人的情况，等需要的时候会从中选择合适的人选来承担战争的贸易。由中央圣女负责契约的签订。” “我很荣幸。战争对于民众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教廷如今的固守是不满的来源之一，有部分的民众已经逃向了周边的城市，有许多人都有逃离的想法只是因为没有亲族可以投奔，没有积蓄等等原因选择了留下。如今战争的局势继续恶化到达民众可以忍受的边界时，这部分的人将会弃城。 大量民众涌向周围的城池还会带来一系列的恶件和影响，需要持续监测和及时的预防。” “嗯，存在长期监控的必要，但如果不从根本上将问题解决的话，无论做什么都只能延缓事件的发生。” “民众需要一场盛大的胜利，而我会为您带来胜利。” …… 在定期的联络结束前，拉寇尔忽然轻声询问道：“遇到什么事了吗？” 拉蔻尔的询问让露莉雅的泪忽然从眼眶中涌出，苦涩的泪随着脸颊落下。 如断线的珠子一般。 泪水涌现的太过突然露莉雅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匆忙地抬起了手胡乱地将泪抹去。 露莉雅快速地摇着头，哪怕清楚拉寇尔无法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露莉雅也在下意识地摇头，像要否认什么一样。 “我……” 露莉雅张开嘴巴才发现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本来已经忍住了。因为有事情需要她去冷静地处理，所有她将可能失去妹妹的悲痛强行压抑了下去。 已经忍耐了那么久，却因为拉寇尔的一句询问而情绪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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