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了将近两个月,两只小猫都长大了好多。已经快不认得两位妈妈,一放出笼子她们就都躲了起来。冉伶看起来很揪心,拉着虞听的手腕让她陪她去哄角落的猫猫。 只有虞听能发出声音,从前都是虞听在叫两只小猫的名字。可惜了,虞听之前太忙,也没怎么陪伴,花了几乎一晚上的功夫才把小猫的记忆唤醒,让冉伶成功抱上猫猫。
第096章 幽暗 虞听是冉伶的哄猫工具人。 有了猫, 冉伶就不看虞听了。 沙发上,两只猫都被她抱在怀里,一只花花, 一只嗲妹,一黑一白的姐妹花。两只猫都在打呼噜装乖, 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她低着头,表情温柔又慈爱,一会儿摸摸这一只, 一会儿摸摸那一只,根本不顾上虞听。 沙发柔软, 暖气充盈。冉伶褪去了厚重的外衣, 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坐在她身畔的虞听也只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 不妨碍亲密。她们彼此的距离近到大腿都贴在了一起,可冉伶眼里都是猫。 柔白的灯光下,虞听长发别于耳后,垂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女人的模样俏丽又灵动,手腕上带着一串白玉珠子,指节透白而纤长, 举手投足都是轻盈的温柔。被她摸会很舒服,虞听知道, 虞听羡慕猫。 “冉伶。”虞听少见地叫了声她的大名,冉伶疑惑地抬头看她,半启着唇, 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虞听很想亲她,眼神中情愫浓郁, 缓缓低头。冉伶看懂了她的意思,没有躲闪, 微微仰着头像是要迎接,气氛暧昧至极。 鼻尖彼此触碰,凑上去快要亲到时,冉伶怀里的猫不知道盯上了什么,花花忽然从她怀里蹿出去,另一只也兴奋得像是火箭一般蹿走,冉伶也跟着偏开了头,连忙起身跟上去查看。 往前凑的虞听扑了个空,什么也没亲到。 虞听怔了片刻,缓慢地,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发现冉伶变了。 冉伶真的变了.…… 她不粘人了,她真的变得不像从前那么粘人了,要是换做是从前,她才不会管什么猫不猫的,被虞听那样看着,她只会关注虞听,只会紧张地等虞听亲她,和虞听缠绵地接吻。 不仅如此,虞听还慢慢发现,冉伶不再像从前那么依赖她了,不仅如此,虞听还发现冉伶对她也不再想从前那样紧张了。不仅如此,虞听还发现冉伶没从前那么脆弱爱哭了,过分粘人消失了,强烈的占有欲消失了,不仅如此....... 虞听并不是个一窍不通的,她很快就想明白这是信任丧失后心理保护机制而产生的独立,是虞听只顾着忙工作对冉伶有恃无恐的那两个月把冉伶变成了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 冉伶依旧温柔大方,依旧对她事事有回应,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粘人了——这一点渐渐在接下来的相处中被虞听给肯定。这让虞听非常不好受,开始焦虑,患得患失。她甚至开始想,是不是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冉伶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爱她了? 冉伶嘴上说着原谅了她,却还是不肯把戒指还给她,一定是还没有彻底原谅她。 冉伶要怎样才能彻底原谅她?她们还没有复婚,虞听也不敢草率地提出,冉伶什么时候才愿意和她复婚? 危机感让虞听一点也不满足现状,她需要她原本的身份,她需要和冉伶最密不可分的身份....... 怎样才可以让冉伶变回从前的样子? 全身心依赖她,任性又主动,脆弱又黏腻,仿佛离开了她就活不下去不能自理伶姐姐。 她好想那个伶姐姐。 夜深到极致便是破晓,天渐渐亮了,虞听又开始失眠了,她怀里抱着的是熟睡的冉伶,她偏执地开始思索,要怎样才能真正弥补她? 她太渴望了.......愿意付出一切。 她的人,她的钱,她的房子,她的车,还有她的虞氏。 她在虞氏的股份。 * 自从回到云城,虞听已经形影不离地黏在冉伶身边很多天了。 其实集团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处理,到了实在无法推脱的地步,虞听才无可奈何要出门工作。仅仅是出门工作而已,她居然产生了很严重的抗拒情绪,严重到忍不住向冉伶提出她陪自己一起去公司的请求。冉伶听后样子有些惊讶,然后笑着安抚她,告诉她自己待会儿也有事情要做,听听好粘人啊。 虞听用撒娇的口吻说出那番话,她大概只觉得虞听只是在撒娇而已,她无法懂得虞听心中的焦躁与不安,虞听也没办法告诉她,更没办法强迫她。 毕竟这确实太荒唐也太幼稚了——连去工作都想让她陪着。 很艰难的分开,然后满脑子想着她,工作烦心又枯燥,尝过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的滋味,忽然进入另一种状态虞听的状态也发生了巨大改变,觉得失落无助,甚至有一种想念到要隐隐发病的感觉,拿文件时手微微发抖,难以按捺。 她时不时就要拾起手机来看。 看到冉伶给她的消息回应时,这种反应便会减轻一些,虞听也会好受些。 她把自己这种异样的感觉告诉自己的主治医生,医生说她是分离焦虑。 许医生:【你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 虞听把自己的状况如实告知:【最近有她在身边我的状态都很好,没有吃药。】 许医生:【这是不行的啊,就算有她在身边药也要按时吃,不然病情没办法稳定】 许医生:【冉小姐是不是还不知道您病情?还是建议您告诉她,让她配合照顾您治疗才好】 虞听心烦意乱。 她全靠思念冉伶来钓着自己快点忙完早点回去。手机不开静音,再忙碌也会时不时拿起来看——当然这并不是她的任务,而是她控制不住的意愿。 * “我都到了,还跟谁发消息呢。”齐悯放下包,语气不满地调侃道。 早就知道虞听回了云城,早想来看看她,对方一直窝在家里不出门,渣女变成了宅女,今天才有机会见上。 不过虞听看起来并不想她,专心致志,置若罔闻地在发消息。 一直到发完消息才放下手机。齐悯瞥了一眼那未锁屏的微信界面,虞听主动给对方发了几乎一页消息,对方暂时还没回。 成舔狗了这不是。齐悯嘴角抽了下,想笑,但不敢说。知道虞听有病之后她处处都小心了许多,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对她口无遮拦了。 “和好啦?” 虞听说:“和好了。” 也是,之前疯成那样,也就冉伶松了口她才能恢复成现在这副正常人的模样。 虞听忽然又补充:“但是也没完全和好。” 齐悯瞬间来了兴趣,“细说?” 虞听细说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感受——觉得冉伶不够黏她,她们并没有回到从前的状态。 齐悯愣愣地消化了好一会儿,颇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阿听,你真是栽了。” 这似乎对虞听来说是什么奇耻大辱,但栽了就栽了。 虞听早就不在意面子了,齐悯又怎么会知道栽在冉伶身上有多幸福。 虞听说出口是真希望她帮自己出出主意,齐悯被她那认真的眼神看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伶姐姐她......伶姐姐她知道你的病么?” “不知道。”虞听说:“我没敢告诉她。” 齐悯能理解,毕竟虞听也满了自己这么多年,可见病情说出口对她来说有多难,朋友尚且如此,更何况还是患得患失的恋人。 “可是.......” “可是阿听,你是不是还是要告诉她好一点儿?” 齐悯举例子:“就是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也有......这方面的病。她也不敢跟自己女朋友说,到后面实在太严重瞒不住了呢,对方就觉得自己被她欺骗了。好端端一个健康的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也不是说嫌弃,就是觉得被骗了,后来没多久就分手了。” 齐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阿听,既然都已经和好了,伴侣其实是有权知道你的病情的吧。” 只见虞听坐愣在那儿,许久都没出声。齐悯看到她眼眶发红,眼睛里竟冒出了水雾,在眼睛里辗转着,泫然欲泣。 齐悯睁大了眼睛,“阿听,你.......” 有生之年第一次见虞听要哭,齐悯又新奇又心疼,着急忙慌地翻包找纸巾,虞听偏头用手擦了擦眼睛,轻声说:“没事。”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分手”“欺骗”这俩字眼,虞听就忽然控制不住想哭,果然还是病着。 擦泪的手有点发抖,“没事。你继续说。” 齐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忙想安慰的话:“当然啊,伶姐姐肯定不会这么觉得的,你想想看吧,她那么爱你,那么宠你,知道你生病了肯定只会心疼你啊。你把你想的都告诉她,说不定你跟她沟通了,告诉她你想她更黏你,她真的就会变成以前那个样子呢?” “要是一直不告诉她,等到或许哪一天她发现你其实.......她会觉得心寒你不信任她呢?” * 坐在回家的车上,虞听握着手机看,自己和冉伶的聊天框里满屏幕都是她的自言自语,太夸张了。 一整天,她不知道给冉伶发了多少有的没的。 冉伶没回她,是觉得烦了? 要告诉冉伶吗?虞听是个彻头彻尾的病人这件事。 她会是什么反应?她会心疼自己吗?还是觉得跟一个病人在一起太沉重,觉得有压力? 欺骗、分手。 这两个词放在她和冉伶之间实在是太沉重了,虞听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手足无措,陷入一种无比慌忙的状态,心急心悸,焦躁不安,随着时间的拉长愈发让她难以忍受。 回到家,她着急忙慌地推开门在房子里寻找冉伶,她自己都意识不到她急匆匆站在冉伶面前颤抖地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的样子有多么病态。 冉伶盘着长发,素颜净透,睡裙之外围着围裙,抬起手给她做手语:【听听给我发消息了吗?我在做饭】 冉伶:【听听之前不是跟我撒娇,说想吃我做的饭了么?】 冉伶在做饭——虞听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身处厨房,冉伶还在锅里煎着东西。 虞听怔愣着,女人转身关火,那双温软的眸子关切地看着她。 ——听听怎么了? 冉伶抬手去摸她的头,被抚摸的那一刻,虞听红着眼眶低垂下脑袋,额头抵在了冉伶纤瘦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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