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棋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对,我是假扮了魇没错,你们要找麻烦就冲我来,放过我的小猫咪!” 林芷岄看着她用滑稽的面具一本正经地说话,忍俊不禁道:“你误会了,我又不是来揭穿你的。” 曲棋疑惑地睁开眼睛:“……那你是来?” 林芷岄坐到她对面的贵妃椅上,慵懒地翘起二郎腿:“有人托我来照顾你几天。这几天呢,你想在鬼市干什么都行,我不会拆穿你的身份的,放心吧~” 曲棋好奇道:“是谁托你来的?”宁玥?秦树? 林芷岄眨了眨眼,神秘兮兮道:“嘘,她不让我说。” 曲棋凑近:“多少透露一点嘛!没关系的,我可以假装不知道。” 林芷岄摆摆手:“不行哦,我怕说了会被她揍。” 曲棋奇道:“你可是魇诶,谁能揍得动你?” 林芷岄:“她可比我厉害多了,我第一次看到像她拿那种变态级别的能力……哎呀,不说了,说多了又要说漏嘴。” 曲棋失落地垂下头,幽幽道:“你就像个谜语人。” 林芷岄见状,忽然转了转眼珠,抿唇道:“那就给你一个提示吧。” 曲棋精神一振:“说!”让我看看是哪位乐于助人的好朋友! 林芷岄眯眼一笑:“你相信光吗?” 曲棋一顿,呵呵冷笑道:“……哦,原来是奥特曼啊,那没事了。” 林芷岄哭笑不得:“别闹,我认真的。因为……你就是她的光啊。” 曲棋歪了歪头:“啊?”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像很浪漫啊! 是谁在暗恋我? 林芷岄扶额叹气:“……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她摇了摇头,心道:盛西烛怎么还没把真相告诉她?小心再拖下去,就变成追妻火葬场了呀…… 曲棋看着她一脸深沉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纤细的背影仿佛承担着许多沉甸甸的秘密。 林芷岄:“我先走了,这几天你玩得开心点,别随便跑出鬼市。” 曲棋挥手欢送:“知道了,您走好!” 余下几天,鬼市果然没有人发现她不是魇,一个个都像从前那样毕恭毕敬。 某天,曲棋正在街上遛弯,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吆喝:“走一走看一看啊——这可是今天的压轴商品,最新鲜的人族男子。瞧这白净的小模样,啃起来一定好吃!” 曲棋循声望去,见一个鹰头蛇尾的魔族人手里提着一个男孩,正在大街上叫卖,周围围着一圈起哄的牛鬼蛇神。 “把他的脚剁下来,我要了!” “这脸长得还不错,剖了给我做面具!” “这身人皮谁也别跟我抢啊!” 曲棋仔细看去,见那男孩头发散乱,身形消瘦,扭动四肢在魔族人手中死死挣扎着。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后,他抬起头,露出一双绝望的眼睛。 曲棋看清他的面目,瞪大双眼:“季岭?!”我这倒霉催的小师弟怎么会在这里? 季岭仿佛听见了她的声音,红着眼喊道:“小师姐——救救我!” 果真是他! 曲棋一个箭步冲上去,喊道:“这是我熟人,放开他!” 众人回头,见到她立刻弯下腰来:“盛大人!” “盛大人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喂,没听见盛大人说话吗?快把这男孩放了!” 鹰头人连忙鞠躬道:“原来是这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放了他!” 说罢,他手一松,任季岭扑通坠地,疼得龇牙咧嘴:“哎……” 曲棋走上前把他扶起,拍了拍季岭身上的灰:“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岭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仔细地打量着她:“说来话长……小师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曲棋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两人边走边说,将来龙去脉都详细地告知了对方。 季岭轻叹道:“小师姐,仙盟已经在九州四海全方位发布了通缉令,抓到你的人,能领到足有一万两银子的赏金呢。” 他很快又拍了拍胸脯,神色坚定道:“不过你放心,我和师父都相信你是无辜的!” 曲棋心头一热,问:“师父她也在鬼市吗?” 季岭笑了笑:“是呀,我和师父很担心你,特意过来找你的。” 曲棋挠了挠头,说:“嘿嘿,我现在在鬼市挺好的,这里的人都听我的话,不用担心被抓。” 季岭闻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我都看到了!不愧是小师姐,轻易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 曲棋轻咳几声:“咳,我也是有贵人相助罢了……说起来,你们在鬼市生活得还好吗?没被找麻烦吧?” 季岭苦着脸说:“有时会被魔族盯上,然后像今天这样被抓去拍卖,不过往日师父都会出手救我,但今天她在家里,所以我一个人应付不来……” 曲棋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辛苦了,辛苦了。看你的头发都变得稀疏,明显是这段时间操心了不少。” 季岭面色一僵,摸了摸头顶:“看起来很秃吗?” 曲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有关系!你变秃了,也变强了。” 季岭:“…………”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多少。 曲棋盯着他如喀斯特地貌一般的脑袋,蹙眉道:“不过你这头发都变少了,怎么这根白色的呆毛还在啊?要不然我替你拔了吧?” 季岭连忙捂住脑袋,小声道:“不了不了,拔一根少一根呢!” 曲棋便收回手,轻叹道:“确实。” 季岭话锋一转,温声道:“择日不如撞日,师姐不如去见见师父?她也很想念你呢。” 曲棋欣然点头:“好哇,你带路。” 季岭笑了笑,走在她前头,温润如玉的眸子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第49章 北境素来寒冷,春秋冬夏皆是白茫茫一片。若踏入此地,起先还能在入口处看到些小动物、稀疏的植被、小型村庄,越往北便越是风雪肆虐、寸草不生,天地间门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纯白。 好在此处的景色并非一成不变,再挨过几十里,便能看见远方巍峨的群山峻岭,仿佛一座庞大的地标,为误入的旅人指引方向。 其中最高大的那一座山峰,便是九州四海的最高峰——天山。 峰峦耸立,云雾缭绕,山巅一抹素白与天空相接。 茫茫山野中,一抹窈窕身影由远至近,向山巅而行。 盛西烛一身黑袍,在这银装素裹的雪地之间门,仿佛宣纸上泅开的小小墨点。 冷风猎猎,将她墨黑的衣袍吹得簌簌作响。 气温很低,空气稀薄,除盛西烛以外,四周已经见不到其他活物。 不多时,她的眼睫处染了一层晶莹的雪绒。 一个时辰过去,盛西烛的脚步没有慢下来过。那高大的山顶隐没在万丈日光之中,看起来神圣而遥远,却又似乎离她更近了,四周的风雪也愈加肆虐,宛若刀子一般刮擦着她外露的皮肤。 盛西烛将黑影化作一层保护膜,围在周身,暂时抵御寒风的袭击。 然而越是靠近山顶,暴雪也就越发狂躁,不一会儿,她的小腿便已淹没在茫茫的雪中,寸步难行。 盛西烛蹙起眉,足尖掠起,刚一腾空,一阵风又将她吹开,似乎有什么无形的结界把她牢牢按在地面上。 “唉……”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徒步向山巅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天幕由昏黄沉淀为浓黑,夜空中浮起银亮的群星,就像很多只眨动的小眼睛,齐齐地注视着她。 周身流动的黑影扛不住阴风持续不断的袭击,终于被吹散。 顷刻间门,女人苍白的皮肤上被风刮出了一道道鲜红的血痕。 盛西烛低头看了一眼,浑然不觉疼痛似的继续前行。 伤口很快愈合,又刮出一道新的伤痕,如此反复了许久,眼前茫茫的山路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雪白无垢的山巅展露在眼前,像一个横卧在此 的庞然巨兽。 一个冰霜凝结的洞窟坐落在山顶下方,洞口漆黑。 风雪停歇,寂静无声。 盛西烛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凝视着那幽深的洞口,抬脚往里走。 洞内不算幽暗,周遭皆是平滑晶莹的蓝白冰面,散发着幽幽寒气。脚下披着一条长长的雪道,就像是雪白的地毯,踩上去松软厚实。 尽头有一团雪白的光晕,粼粼地闪烁着。 盛西烛解开兜帽,露出一头黑亮如绸的及腰长发,皮肤上细微的擦伤正逐渐愈合。 她向光晕处快步走去。 越靠近光晕,周身越冷,耳边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脚下的雪毯戛然而止,洞府内豁然开阔,一汪碧蓝的泉水在眼前展开,晶莹剔透,寒气森森。 乳白光球浮动在泉水的正中央,轻轻旋转着。待盛西烛走到水池边,那光球忽地停了下来。 宛若耄耋老人的嗓音在空旷的洞府中回荡:“你是何人呀?” 这声音并不严厉,甚至有些和蔼得过分,仿佛老人在和自家孙女唠嗑一般。 女人默然片刻,道:“晚辈盛西烛,前来取天池水。” 光球声音里带着笑意:“几百年了,终于有人能再次走到这山顶上来。唔,让我看看……” 白色光球飞上前,围着盛西烛绕了一圈,恍然道:“竟然是魇。也难怪了,若换作普通人,早已死在半途的风雪结界中。” 盛西烛感受着它身上无穷尽的寒气,谨慎道:“不知前辈是哪位高人?” “害,不值一提的散仙罢了。”光球停在她面前,问,“小友可是来取天池水的?” 盛西烛颔首称是。 光球:“我见小友一人徒步至此,也能看出几分心诚。容我多嘴问一句,这池水可是为谁而取?” 盛西烛道:“为我的一位友人。” “友人?”光球重复道,“从前几个来取水的,都是为了自己或爱人,倒是第一次见有人是为朋友而来。” 盛西烛垂下眼睫,默然不语。 光球:“只可惜了小友的一片心诚,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 盛西烛眉目一凛:“ 前辈此话怎讲?” 光球叹息道:“实不相瞒,这天池的泉眼乃是天庭上神虞流仙君所化,有净化至阴至寒的力量。寻常的妖魔鬼怪一摸就灰飞烟灭,而像你这样的魇,碰一下也难免神魂损伤。” 盛西烛闻言,眉头紧蹙:“神魂损伤?” 光球:“是。神魂损伤不能修复,每逢阴天都将遭受蚀骨之痛。我劝你还是打道回府吧。” 盛西烛眉眼松动,陷入沉思。正当光球以为她要因此放弃时,却听她问:“极阴体质的人若饮用了天池水,也会损伤神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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