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棋十分高冷道:“带路。”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猫主子道:“来。” 盛西烛跟在她身后,曲棋昂首挺胸地随着一行人下了楼,来到一处安静的雅间内。 房间装潢雅致,墙上挂着丹青水墨,笔走龙蛇,别有一番诗情画意。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上面是各式各样的丰富菜肴,桌边还摆放着两把做工考究的贵妃椅。 曲棋一言不发地来到桌旁,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不错,看起来能吃。 牛鬼蛇神们站在一旁,半天没得到回应,提心吊胆地问:“盛大人可是对这里的菜肴不满意?” 曲棋颔首:“满意。” 她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盛西烛见状,跟 着坐了进去。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愧是传说中的魇,一字不说便能拿捏人心,这无形的威压真是恐怖如斯啊! 它们又将目光移向另一边的盛西烛,有些好奇地偷偷打量。 这忽然冒出来的女子是谁?看着与盛大人关系匪浅,莫非是那种关系…… 盛西烛感受到它们肆无忌惮的注视,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曲棋忽然道:“你们先出去。” 众人连忙点头哈腰:“是,盛大人吃好喝好!”说着,一个个儿快步走出门,消失得飞快。 门被贴心地带上,雅间内又重归寂静。 听到脚步声走远,曲棋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天呐,憋死我了……做一个高冷美人真不容易啊。” 她夹起一块肉,穿过面具上的窟窿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吞咽道:“嗯,还挺好吃的!” 这道吃起来有点像牛肉的味道,口感却像鱼肉一样,非常奇妙。 盛西烛无需进食,便托着腮看曲棋吃饭。有时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是一副傻乐的模样,连吃饭睡觉都能做出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她冷不防地开口道:“鬼市有时会拿人肉做菜。” 曲棋:“……”谢谢,没胃口了,甚至有点想吐。 她愤愤地放下筷子,指指点点:“你怎么能在吃饭的时候告诉我这个?” 盛西烛长腿交叠,姿态优雅:“骗你的。”真傻。 曲棋透过面具瞪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小声嘟囔道:“坏猫。” 盛西烛歪头看着她,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些笑意。 曲棋咕噜噜喝了一口汤,问:“咪咪,你为什么不爱吃饭?” 盛西烛:“我不需要吃。” 曲棋抬头看她,目光灼灼:“那如果有一天我做给你吃,你会吃吗?” 盛西烛意外道:“你会做?” 曲棋得意道:“当然啦。”作为一个独居多年的社畜,怎么可能不会做饭?! 盛西烛颔首:“我拭目以待。” 曲棋弯眼一笑,开始幻想起来:“那咱们以后找个山清水秀、与世隔绝的地方住下来 ,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我种田,你犁地,我们回到家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盛西烛的目光蓦然柔软下来:“好。”她喜欢听曲棋提到“回家”这个词,仿佛自己已经被纳入了她的未来。 曲棋很快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餍足地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 吃过晚饭,她们休息片刻,便被人领到一处浴池前,有许多身着侍女服装的鬼魂飘上来,作势要替她们沐浴更衣。 曲棋一见那群鬼要去扒猫主子的衣服,快步走上前挥开:“不必了,你们退下吧。” 众鬼见她如此紧张,心中更是笃定,这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既然此女是盛大人的家属,那更需要小心对待,万一冲撞了对方,晚上被吹枕边风就糟糕了。 女鬼们低下头,忙不迭地离开了。 曲棋拉着盛西烛走到浴池边上,一股带着水雾的热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在朦胧的灯光下,这池水呈现一种通透的乳白色,稠得像是热牛奶一样,一片片淡粉色的花瓣在水面上旋转,闻起来有一种淡雅的清香。 曲棋弯下腰,伸手往里一探,温热的池水一下子就酥了她的骨。 她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爽……” 这段日子四处东奔西跑,醉梦乡的东西又贵的要死,根本没什么条件泡澡。 曲棋欲要解扣子,又想到猫主子正在旁边看着她,不由得有些羞赧。 她拉了拉盛西烛的袖子,小声问:“咪咪,你泡澡吗?” 盛西烛摇头:“你去吧。” 说罢,她转过身背对曲棋。 曲棋心道:“怎么能这么自觉!难不成她对我的身材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前凸后翘的傲人身材,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够了,连一只小猫咪都拿捏不住。 曲棋解开衣襟,褪下中衣和内衫,慢慢走进池水中,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开始咸鱼瘫。 全身泡在热腾腾的水里,她感觉整个人快融化了。 曲棋看着不远处的窈窕背影,懒洋洋道:“我好啦,你可以转过来了。” 盛西烛回过头,缓缓向她走来。 曲棋看着她,忽然道:“你的耳朵怎么红红的?” 盛西烛:“你看错了。” 曲棋仔细看了看,笃定地说:“可是看起来真的很红诶。” 盛西烛若无其事道:“没有。” 曲棋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眯起眼:“我知道了,你刚刚是不是偷看我脱衣服了?” 盛西烛顿了顿,语气淡淡:“怎么会。” 要是不看她红得滴血的耳尖,曲棋可能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女孩冒出水面,露出一截白皙秀气的锁骨,笑得蔫坏蔫坏:“色猫。” 盛西烛脸颊一热,移开视线。 曲棋重新瘫进水里,心中无不得意。 看,老娘还是很有魅力的!这细腰长腿不把你狠狠拿捏住了? 她懒洋洋地靠在岸边,看见盛西烛走到她身后,在水池边曲腿坐了下来。 一条条幽幽的水光映在美人的脸上,温柔地动荡着,莫名有一种岁月宁静的感觉。 好像连时间都变得格外缓慢悠长。 曲棋伸手拍打着水面,一朵朵淡粉色的花瓣在指间浮沉,她随意捞起一瓣,放在手中把玩。 曲棋随口道:“咪咪,你听说过月岛吗?” 盛西烛垂眼道:“那是什么地方?” 曲棋仰头看着她:“一个很漂亮的地方,人烟稀少,就像世外桃源一样。” 盛西烛:“想去?” 曲棋点了点头:“如果有可能的话,以后我想住在那里。”可惜这么好的地方,早已经被女主提前预定了。 盛西烛轻声道:“会有机会的。” 曲棋盯着她,忽然伸手把湿漉漉的花瓣贴在盛西烛的唇上。 柔软的红唇被花瓣浸湿,看起来格外娇艳。 盛西烛瞥了她一眼,俯身掬起一捧水,向她泼去。 曲棋连忙伸手挡住:“哎,面具要被泼掉了。” 盛西烛淡淡道:“活该。” 曲棋跟着往她身上泼水:“哼!小气鬼!” 盛西烛不慌不忙地躲开:“幼稚鬼。” 小气鬼和幼稚鬼玩了一会儿打水仗,最后以平局告终,纷纷停战。 盛西烛用法术烘干身上的水,伸手勾起一缕曲棋的发梢,轻柔地绞在指间,说:“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 她想早日拿到天池水,也好早点让曲棋彻底痊愈。 曲棋失落地耷拉眉眼,拖长声音:“啊——又要出门啊?” 盛西烛眸光柔和:“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会了。” 曲棋一手扒在水池边上,向她伸出右手小指:“好吧。那来拉钩,骗人的是小狗。” 盛西烛伸手勾住她的小指,轻轻左右晃了晃。 曲棋觉得猫主子真的是一只很有行动力的猫。 隔天早上起床,她便发现黑猫不见了,枕头旁边冷冰冰的,像是已经走了很久。 曲棋还没来得及怅然若失,便有人敲响了房门:“盛大人,在吗?” 曲棋低头穿上外衫,说:“我在,什么事?” 外头的人恭敬地说:“你现在有时间吗?鬼市主想见见你。” 曲棋:“?!”好突然! 这鬼市主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万一是个修为高的,一眼看破了她的伪装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重重地咳嗽几声,故作虚弱:“改天吧,我今天不大舒服……” 那人说道:“不打紧,鬼市主大人就在门外,她说只是想来看你一眼,绝不会打扰你休息。” 曲棋:“……”哦豁,完蛋。 她只好起身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紫衣女人,手拿纸扇,一双桃花眼妩媚多情。 旁边的断头鬼介绍道:“鬼市主,这位便是盛大人了。” 那鬼市主上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盛西烛大人看上去不像是抱恙在身啊?” 曲棋面不改色:“一看到鬼市主如此英姿,如同灵丹妙药一般,我的病一下子就好了。” 鬼市主默了默,对身边的一群小鬼说道:“你们先退下。” 小鬼们立刻鱼贯而出,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曲棋一直盯着鬼市主看,只觉得这双桃花眼越看越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喃喃道:“……谢鹤行?”这不是结海楼的楼主吗? 鬼市主哗啦撑开纸扇,笑眯眯道:“哟,没想 到你还记得我啊。” 曲棋瞪大双眼:“可是……你不是男的吗?” “是,但不完全是。”鬼市主轻摇纸扇,长发被风翩翩吹起,笑意盈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林芷岄。” 曲棋被她整蒙了,问:“那谢鹤行又是谁?” 林芷岄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谢鹤行是我一位已逝的亲人,也是结海楼真正的楼主。托他的遗愿,我特意化作他的模样,帮忙照看结海楼的弟子。” 曲棋恍然大悟。 谢鹤行的事情原书里并没有写,可能因为他只是一个小配角,很多设定都一笔带过。但自从穿书以后,她便注意到周围的每个角色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作者说不定给每个角色都设定了详细的信息,只是没有完全写出来而已。 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林芷岄围绕着她转了一圈,悠悠道:“你不是魇吧?” 曲棋心头一跳,大声道:“怎么可能,我就是盛西烛本烛!你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因为我是魇,”林芷岄以扇掩唇,扑哧一笑,“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没有魇的气息。” 曲棋:“……”寄了,盗版遇上正版了。 林芷岄:“你别紧张,我早就知道了。你是曲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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