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睁大双眼,伸手指着她:“你……!” 曲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正要张口吞下的巨蛇一僵,停留在半空中。 众人:“???” 这女人何时变得如此绵里藏针,从前不都是直接破口大骂吗? “你才急!” 曲棋:“你说得 对,我是急了。被狗咬能不急吗?” 男子反应过来,满脸涨红:“你说谁是狗?” “乖乖,别狗叫。”曲棋同情道,“春天还没到就这么激动,趁早绝育去吧。”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一声,又在男子气急败坏的瞪眼中连忙捂住嘴。 眼看男子气得直翻白眼,半天没说出话来,曲棋拉了拉盛西烛的袖子,道:“好没意思,回家。” 比她在现代的那些键盘侠战斗力弱太多了,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盛西烛垂眼应下。 那三人顺着曲棋的目光看到了她身后的锦衣女子,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察觉到他们不加掩饰的视线,曲棋蹙起眉,往前一步挡在盛西烛面前。 男人憎恶地看了一眼曲棋,探头对着盛西烛喊道:“这位明月山庄的道友,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这女人如此蛮横无理,简直叫人窒息。你还是趁早与她断绝关系吧!” “是呀,我看道友姿容不凡,不如来与我们交个朋友。” 曲棋:拜托?当面撬墙角,真有你们的,是当我不存在吗? 她握紧了盛西烛的袖子,一向温和无害的神色骤然冷淡:“照照镜子吧你们,自己不觉得恶sin吗?” 众人对上她的目光,不由得一愣。 女孩明艳的眉眼间竟多了几分慑人的攻击性,朱唇皓齿,妩媚近妖,真有几分“恃靓行凶”的意思了。 连季岭都不由呆住,还以为之前那个爱骂人的师姐又回来了。 旁边的女子指着她颤声斥道:“你、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半点规矩也没有!小心我禀告长老……” 曲棋不屑:“还打小报告,你几岁了?回家抱着你娘喝奶去吧。” 女弟子气得脸色青红交加,但她自诩高质量内门女弟子,不敢像曲棋一样骂人,只得恨恨瞪着她。 眼看把三人都怼得说不上话,曲棋十分解气,拉起盛西烛的爪子,如打赢了擂台赛一般,昂首挺胸走到门边,才想起什么似的。 盛西烛一言不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曲棋转头对季岭道:“走。” 季岭回过神,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他们都走出教室,那三人中最先发难的男弟子,狠狠踹了一脚曲棋的桌子。 桌子被踢到墙边,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一月未见,那女人还是这么巧舌如簧。” “我看她比往日更嚣张,要不要找几个人好好教训一下?” “不可,守一长老最近在忘昔峰上,她最是护短,肯定偏袒她徒弟。”语罢,他话锋一转,“倒是她身边的明月山庄女弟子,你们之前见过吗?” 其他二人面面相觑,摇头道:“似乎没见过,前几日也没见她来旁听过。” “曲棋先前一直在后山,前几日才回来。说不定她和那女弟子最近才认识,交情不深。”男弟子若有所思,“倒是可以拉拢那位道友,让她帮我们一起整蛊曲棋。” 女弟子赞同道:“挑拨离间?不愧是师兄,好主意呀!” 男弟子洋洋得意:“谁叫她之前欺负苏师妹?苏师妹肯原谅她,我们可不肯。这一切都是那泼妇罪有应得的!” 忽然,有人无端尖叫一声:“啊!” 女弟子吓得浑身一颤,怒斥他:“你叫什么叫!吓死我了!” 那人面露惊恐:“地上、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三人低头看去,潜伏在阴影中的黑色巨蛇慢慢探出头来,直立于三人面前,它的高度似乎快挨到天花板,微微垂下蛇首,森冷的双眼凝视着他们。 在三人恐惧的目光中,巨蛇抖了抖细长的蛇信。 女弟子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剩下的男弟子还未反应过来,巨蛇忽然如闪电般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他们—— “啊——” 走出松庭斋的曲棋回过头,说道:“是不是有人在尖叫?” 季岭侧耳倾听,奇怪道:“没有啊,什么也没听到。” 盛西烛:“我也是。” 巨蛇飞快地游走在阴影处,滑溜溜的黑色蛇鳞蜿蜒而过,留下一滩滩透明的液体,又很快如蒸汽消散。 下一秒,它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盛西烛脚边的黑影中。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曲棋回过头,拉着盛西烛往家走去。 午阳如火,三人并肩走在落满树荫的山石 小径上。 季岭回想方才之事,脸上便写满崇拜:“那几人真是过分,还好师姐今日威风凛凛,把他们堵得说不上话。” 曲棋:“对付这种人,忍让是不行的,要让他们意识到你不是吃素的。”勇于反抗校园暴力,从我做起! 她在高中时也面临过校园霸凌,虽然主角不是曲棋本人,而且她的班长。虽然她当时也尽力帮助了那位班长,但力量微薄,改变不了太多。 那位班长原本是个好学生,因为遭到霸凌成绩一落千丈。听说最后高考落榜,从此消息全无,和曲棋也再没有联络。 自此以后,她就愈发不能容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岭宛如小迷弟一般用力点头:“师姐说得对!” 他忽而有些忧心道:“但他们刚刚气得不轻,以后会不会借机报复你?” “不会,这几天师父在,他们不敢搞什么大动作。”曲棋打了个哈欠,恢复懒洋洋的姿态,“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以她目前的境界,那群人不论是打嘴炮还是线下真人pk都占不了便宜的。 曲棋看向身侧安安静静的盛西烛,道:“张三妹妹,怎么不说话?” 巨蛇从阴影处悄咪咪探出头吃瓜,又被一道利爪按了下去。 盛西烛抬眼看她。 午后光线透过稀稀落落的树叶缝隙落在她的脸上,将那深黑的发丝染上一层浅金,苍白的脸颊也多了些血色,少了几分不食烟火,多了几分人味儿。 看上去就像个身娇体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曲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盛西烛一怔,秉持着做猫时的习惯,下意识地往她掌心里蹭。 身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嘶……” 二人扭头看去,只见季岭站在一边,双眼圆睁,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们。 曲棋:“……” 她一下子放开盛西烛,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摸摸猫咪的头啊! 季岭恍然:“怪不得小师姐始终没有中意的人,我原以为你也将剑看作道侣,没想到……” 曲棋伸手挽留:“不,快收起你的想法!我们是朋 友,是高山流水遇知音,非常高尚的那种!”不许玷污我们的纯洁友谊! 盛西烛僵在旁边,眼睫轻颤,欲言又止。 “知音之间也会摸头吗?”季岭露出一脸嗑到了的微笑,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师姐不必再掩饰,我都懂。” 曲棋面如土色:“……不,你不懂。”一开口就是老懂哥了。 季岭体贴地后退一步,拱手道:“二位继续,我急着回去练习挥剑,先走一步。” 说罢,他如同旋风般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一路烟尘滚滚。 曲棋和盛西烛面面相觑,前者结结巴巴道:“你、你别听他乱说,不是那样的,我没有喜欢的人。” 盛西烛回忆季岭的话,问:“你喜欢你的本命剑?” 曲棋风中凌乱:“怎么可能,要真是喜欢,我至于拔不出来吗?” 盛西烛:“剑修都爱剑如命。”她生前也是如此。 曲棋主动划清界限:“我可不是那种不解风情的臭剑修,我和他们不一样的。” 盛西烛打量她:“哪里不一样?” 曲棋深情款款:“我爱江山,更爱美人。” 盛西烛:“……”从未见过有人能把颜控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回到房间,曲棋从窗台上找到一个干净的陶瓷花瓶,将盛西烛送的白花放了进去。 细长的花瓣如簪头,晶莹似雪,又如白鹤垂首,亭亭立在细窄的瓶口里。 曲棋坐在桌旁喝茶,眼睛盯在花上,问:“这花叫什么?” “玉簪。”盛西烛说,“你把它收起来做什么?” “这样放着多好看。”曲棋托着腮,歪头瞧她,语气幽幽,“而且,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 都说有的猫咪懂得回报主人,大半夜会叼来各种虫子老鼠放在主人的床头,以表爱意。不过她不需要这么畸形的爱,只要咪咪懂得口头感恩就好。 盛西烛:“造物需要持续注入力量,若无力量支撑,会立刻消散。” 曲棋:“意思就是,这花不用浇水施肥,但没了灵气就会消失?” 盛西烛看了她一眼:“是。” 其实这朵花是她用魇丝做出来的,注入 灵气并不管用。 曲棋笑眯眯:“那很简单啊,只要每天输入一点灵气就好了。”她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对啦,这朵玉簪我很喜欢。” 盛西烛神色微动:“……喜欢就好。” “你之前是不是还想送我什么武林秘籍?”曲棋笑着说,“哪有人用秘籍哄人的?简直和那群不解风情的臭剑修一样,满脑子都是修炼。” 上辈子就是臭剑修的盛西烛垂下眼:“那些都是很稀有的典藏孤本,我以为你会喜欢。” 曲棋诧异:“嘶,我连课都听不懂,怎么会看得懂这些东西,你对我好有信心哦。” 盛西烛:…… 确实是她高看了。 “不过,今天课上的东西还蛮有意思的。” 曲棋摊开掌心,变出一朵十分相似的玉簪花来,放入花瓶。两朵花茎相互缠绕,一左一右地垂在瓶子两侧。 曲棋连连点头,满意道:“嗯,这就是贯彻极简主义的插花艺术。” - 翌日。 早八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曲棋,她咕哝着转身把脸埋进黑猫毛茸茸的肚子里。 “喵!” 黑猫被她又吸又捏,忍不住拿起小爪子,在女孩脸上啪啪啪拍了好几下,终于把她拍清醒了。 曲棋从床上坐起身,意识朦胧地伸手在黑猫头顶按了一下:“早安啊,小闹钟。” 清晨,淡金色的晨光穿过木质雕花窗,落在洁白的陶瓷花瓶上。其中一朵玉簪有些蔫巴,另一朵精神焕发。 曲棋伸手给玉簪充了点灵力,看着它从垂头丧气到亭亭玉立,冲它竖起大拇指:“好,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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