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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房卡上的数字，秦荔眉目舒缓不少。 还好。齐涟城也被安排到单人间。 萧沉萸没什么意见，她本来也是要去食堂的。 两人并肩走了。齐涟城还回头看了秦荔，面带挑衅。 秦荔顿时觉得，这个人真是讨厌。 碍眼。 她直视着齐涟城，毫不犹豫跟上去，对萧沉萸说：“你今天去哪家店？” 萧沉萸随口道：“不是新开了一家吗，尝尝鲜儿去。” 秦荔劝道：“还是别去了，我昨晚尝过了，味道怪怪的，还没我做的好吃。” 萧沉萸哂道：“你都能把自己毒进医院，就别在厨艺方面大言不惭了。” 两人一来一回，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话题，却聊的有滋有味。 齐涟城一句也插不进去，只得默着。 看来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难得见到这两人和平共处。 要是如此，前世的囚－禁和自杀……应该不会发生了吧？ 也就是说，在她没戏份的时候，剧情已经峰回路转了？ 齐涟城认真看了看秦荔，的确没有前世那种杀气腾腾的阴沉劲儿了，阳光了不少。 就在她得出这个结论的下一秒，秦荔似是不经意地朝她看了眼，目光仿佛烙在她身上，齐涟城眼皮猛跳了下。 听了秦荔的排雷，三人选了另一家老店。 被明着排挤后，齐涟城当即换了策略，聊起八卦来，“沉萸你听说孟久的事没？” 萧沉萸神色如常：“品牌故事大赛吗？” 现场设备被远程操控，凶手将易驼史削骨，还用他的断指在黑板上写字。 这么大的事，她要说没听过就太假了。 何况之后易夫人还在社交平台开直播诉苦，闹得挺大，她真刷到过原视频。不过现在应该都下架了。 齐涟城终于找到共同话题，立即道：“这件事还没结束。我听人说，凶手已经有下一个目标了。啧，真是吓人。” 萧沉萸和秦荔视线相对，未说什么。但她们都清楚下一个目标是谁。 除了施暴者外，还有帮凶。 曲墨的班主任。 ＊ 闭门不出整整半个月，像是在坐牢，每天都有人定点送餐。苟东息几乎要忘了阳光的味道。 他向警方申请了多重保护，自己也从不出门，按理来说能撑到凶手伏法的那一天，但是他每晚都做噩梦，总有种将要死无葬身之地的强烈预感。 这晚，他正准备吃安眠药时，听到楼道里哄闹起来，仓促的脚步声和惊呼声隐约入耳。 似乎…着火了。 他强撑着精神仔细听，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住户们都在往外跑。 他连忙拿出手机去看，群里果然有人通知。而火灾起点就在他对门。 第一反应是逃离。 可刚到门口他就犹豫了。 出去的话，会被杀吗？ 不会吧……警察得保护他，不然就是失职！ 如果不出去，被烧死岂不是更惨。 他默默骂了句脏话，赶紧联系他的‘保镖’们。 电话无人接听。 他握着门把，急得跺脚。 这时，外面有人砸门，听着是个女人，“有人吗，着火了。” 女人重复这句话，说一次就拍一下门。 苟东息不敢看猫眼，拿手机连接可视门铃，看到门口的女人一身暗银斜纹软呢大衣，脖前挂着缟玛瑙项链，看着不像坏人。 她唤了三次，发现无人应声，就用湿毛巾捂着口鼻跑下楼去了。 苟东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后，一鼓作气打开了门，跟着往下跑。 幸好他住在六楼，不算太高的楼层，要不是太久没出门活动，他腿脚可麻利着呢。 ＊ 凌晨一点钟，群里争吵起来。 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搞恶作剧，谎称有火灾，所有人都跑到楼下待了二十分钟，消防员下楼解释，605并没有着火，只是一种弥散式制药机，喷出来的烟雾很逼真，还夹杂着烧焦的味道，迷惑人而已。 原本不至于让这么多人受惊，但是业主群有人带节奏，还有不少人在楼道里‘逃命’，导致所有人闻风丧胆，一个接一个往下跑。 有个年轻人背上背着柴犬、怀里抱着缅因，丸子头歪七扭八。听了这番解释，她连忙上楼，想继续补觉。明天还要早起工作。 她甚至连恨605房主的时间都没有。 可这一夜终究是不平静的。 605新搬来的住户为什么要这么做，制造火灾假象又意欲何为？ 杨栀听到消息后，连忙带着人赶来查看。 果不其然，606已经没人了。 苟东息，不见了。 靳怀怒道：“我刚换了半小时的班，竟然就——” 现在来不及说这些，杨栀立马联络人去找苟东息。 但其实她们心里都清楚。 苟东息一旦脱离视线，必死无疑。 曲慧要复仇的心太坚定了。 ＊ 这是兰宜最荒僻的一个边缘区，人少，资源匮乏，原先是没什么发展前景的。直到不久前，市里新出了政策，在此处开启城中农场计划，文旅加大宣传后，兰宜几大家族迅速响应号召，入资建厂，已经有模有样了。 苟东息刷短视频看到这片农场后，起过来旅游的念头。 他一心想着只要凶手伏法，他就可以出来。 现在，他真的来了。 但却是被神不知鬼不觉绑来的。 楼里有人带节奏，搞得阵势很大，那么多人一块儿逃，他还以为很保险。 眼睛被蒙住，人被吊在半空中，寒冷飕飕而过，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你是谁？” 有个女人出声：“苟老师，是我啊。” 这道嗓音很是耳熟。 好像在哪里听过。 叫他老师……是他的学生吗？ 不对，刚刚、还是前不久？他真的听过这个声音。 思绪混乱，再度有寒风刮过时，他浑身颤抖，“你、是你？” 刚才在门外喊他的人！ 他以为她是好人！ 苟东息气的快要窒息。 他很快猜出，这是来寻仇的人。 竟还敢露面。 楼里到底有多少她的内应！ 难怪杨栀警告说刺猬无处不在。 原来他就住在贼窝里！ 曲慧欣赏着他的怒容：“当初你就是用这种脸色跟曲墨说话的吗？” 苟东息即刻想到先前几人的惨状，差点忘了自己被吊在半空中，也忽视了手脚处的绳索，面色狰狞地辩解：“我有那么不可饶恕吗！霸凌曲墨的人又不是我！” 说着，他泣涕横流。 曲慧笑起来，为他拍掌，“幸好你没有求饶，我听人求饶都听腻了，那样不好玩的。” 因为看不见而更加恐惧，苟东息汗如雨下，口中道：“……可以再谈谈……别杀我……” 曲慧笑的前仰后俯，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苟老师，你姓苟，但你真是京城苟家的亲戚吗？当年你在溪荷教书的时候猥亵学生，害得学生跳楼，最后你安然无恙，还来了兰宜，进了文昌中学。老师，你当了这么多年老师，应该明白学无止境吧，我也教你一点东西。当你用手里那点权力压迫别人的时候，就有更大的压迫在等待你。” 她温柔说道：“悬着太累了，拉拉绳子吧。” 苟东息感到自己被移动，慢慢的，后背贴在墙上。 总算触碰到实物，他心安了些，正要开口说话时，有一样尖锐的器物穿破他的嘴唇，打碎他的牙齿，鲜血喷涌而出，他只觉得自己最脆弱的地方被卡住，头被固定在墙上。 可他还没死。 剧烈的疼痛中，他听到曲慧的声音： “老师，我怎么会杀你，我会把你钉在这面墙上，当然，我不会让您被风吹坏，我会加厚这堵墙，您在墙里面，应该很暖和吧，看天气预报，接下来几天都很冷呢。” 原来，从嘴里刺穿他的，是一枚长而结实的螺旋钉。 接下来，四枚螺旋钉依次钉住他的手脚，他整个人呈大字型钉在墙上，眼睛还被蒙住，他什么都没看到。
第82章 最好找秦荔。 关于小区伪造火灾和苟东息失踪的事轮番上热门, 这么明显的作案手法，网友已经能毫不费力将整件事串联起来。 起先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但凶手再未现身, 苟东息的尸体也在两天后寻到, 于是风波渐平。 相比外界的起起落落，沉浅大学上到老师下到学员都很冷静，除了齐涟城的到来引起轰动外, 再没别的话题。 齐涟城是学期末才来的新生，还和牧家有合作，江近月自然是要照应她的，能快速融入集体的办法无外乎找个人带她。 跟牧惜笙提起此事时，江近月心里盘算着将齐涟城托付给萧沉萸。 然而, 牧惜笙并未答应。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 她的领悟力早被锻炼出来, 习惯牧惜笙委婉隐晦的处事，亦明白为什么不行。 “那算了, 随她自己玩去吧，我看她挺自来熟, 没什么好操心的。” 牧惜笙含蓄点头, 很认可这个说法。 江近月一时无话可说，长长叹气, 道：“你和沉萸就不能把话说开吗？都这么久了，我都替你着急。” 在她的视角中, 牧惜笙与萧沉萸的隔阂没有深到不可弥合的地步，退一步说, 秦荔之前被萧沉萸恨成那样都敢往上凑，牧惜笙真没必要退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牧惜笙为什么住在古宅, 大家都清楚，不知情的人可能误以为是舍不得江近月，但江近月门清着呢。 “没那么简单。”牧惜笙手里摩挲着新得的玉石，微微垂首，瞧着便是一副流水不争先的平和。 江近月不知说什么好了。她认为牧惜笙需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以便更好的接受将来不理想的结局。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是觉得秦荔都敢主动了，你的起点难道还能比她更低不成？至少沉萸没讨厌你，但她对秦荔可是实打实的憎恶。” 牧惜笙认真听她说话，听完后道：“我知道了。” 江近月还是第一次对她产生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在商场上，过刚易折、过柔易废，牧惜笙拿捏得极好，是以风生水起，几乎没遇到过跨越不了的坎坷。 但要知道的是，不是任何事都如此。在感情上，这种策略并不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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