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勾过一层湿润, 这是人体最柔软的地方, 没有骨骼, 只有分布广泛的神经为着突然而至的摩挲簌簌轻颤, 像是被人叩响的门铃。 可事实上时今澜也从没有与人接吻过。 她细长的指节扣在池浅的腰上, 那种感觉让她莫名觉得熟悉, 于是手指忍不住的一寸寸收紧,要面前人离得自己更近一下。 再近一点。 近到周遭的空气只剩下她们的呼吸, 太阳将冷香晒的足够炽热, 扑簌簌的落在她们的唇上。 祠堂里传来的声音被推的很远, 池浅耳边只有一声咚的心跳。 就好像是抛出去的圆环稳稳当当的套住了她想要的那个东西。 池浅不知道蝴蝶在吮|吸花蜜的时候是否会穷尽全力,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软了。 时今澜抵着她的腰要她对她“投怀送抱”,肆意汲取,孜孜不倦。 枯萎的花环在池浅手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攥紧的掌心里都是薄汗。 要命。 简直比哮喘还要要人性命。 池浅不懂得换气,眼看着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时今澜从容自若,适时放开了池浅。 她的手还抵在池浅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瞳子与声音都含着挥散不去的温热潮湿, 轻笑着, 对池浅道:“没胆子还要骗人?” “我……”池浅下意识的就想推卸责任,开口却一下就结巴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偷偷藏起来的事情会被时今澜知道, 强行挽尊:“我不是担心,担心嘛……你, 怎么,怎么知道的?” 只是池浅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小。 她有点想躲开时今澜的视线,却被时今澜牢牢的控制在手掌心,低下的眼睛有点怯懦,更多的却是有恃无恐的哀怨。 明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情绪,却就这样出现在了池浅的脸上。 时今澜抬头瞧着,眼睛里的笑意愈发浓郁,甚至笑出了声音。 “笑什么?”池浅不解,明明这是该对时今澜有点害怕的时候,胆子却又大的很。 “我笑有人一骗就当真了。”时今澜不紧不慢,眉眼轻佻的看着池浅的眼睛。 池浅听着,一下顿住了。 她上当了! 时今澜刚才是在诈她! “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了?” 时今澜说着,压着池浅的后腰将刚刚分开的距离缩短得更近。 暧昧里压着层压迫感,分不清哪个更多一点,叫人心口乱跳。 池浅就这样意外的与时今澜对视,气息间盈满了这人的香气,食髓知味的从她的舌尖扩散开来。 “浅浅,沈小姐,该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婶的声音从祠堂侧面传来。 祠堂后的花地又变得跟上次一样,池浅慌乱的从跟时今澜四目相对中抽出来。 她心里生出好多分心虚,一份对时今澜,一份对周婶。 也正因为这样,这一次,她还是跟上次一样,在周婶的呼唤下,先跑了。 依旧是步履飞快,落荒而逃,边走边说:“知道了!” . 【花海接吻哎~好浪漫~】 【宿主是不是早就提前在心里计划了,在昨天晚上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一击即中!】 【宿主,你这样跟时今澜这是不是就是在一起了?】 【主系统大人保佑,宿主任务进行的真的好顺利呀!】 …… 自从在祠堂回来,十三声音就一直盘踞在池浅脑袋里。 那机械的声音配合着这些富有感情的句子,听起来简直不要太别扭。 而且无论池浅再怎么装作听不见,不回应十三,这声音也挥散不去,堪称酷刑。 【宿主,这样你跟时今澜是不是接下来可以做那些~事情啦!我这里有资料,现在就发——】 【你发一个试试!!】 十三十分激动,说做就做。 只是它还没调出来发给池浅,就被池浅厉声打断了。 池浅听着十三这话,脸红的厉害:【你有完没完,从昨天晚上回来就絮叨,今天早上还来,我不要休息的吗?】 【我这不是替宿主高兴嘛。】十三理亏,依旧理直气壮。 它见池浅终于肯理会自己了,接着询问道:【而且宿主,你跟时今澜现在算什么啊?我可以在系统内部登记为情侣吗?】 【我哪知道。】提到这里,池浅就跟卸了股劲儿似的,肩膀塌了下来。 【你也看到了,昨天晚上从祠堂回来,她就再也什么都没说过了。】池浅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裙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交错着说话的声音,单层玻璃抵抗不住任何声音入侵,锣鼓一响,就算是黑漆漆的角落都能听得到。 三月三在热闹的人声与鼓点中开始了。 池浅跟时今澜作为花车游行的重要角色,时间实在太赶。 昨天从祠堂回来就是凌晨了,她们略微收拾了一下就睡下了。 睁开眼接着就要来准备花车游行,整个休息间里人来人往的,她跟时今澜还没说上话,周婶就给她们推到了不同的化妆师面前。 连裙子也跟她作对。 池浅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领口,纱锻做的大袖实在碍事,怎么穿都让人觉得别扭。 【这个领口应该顺着捋上去。宿主,那你得问问啊,总不能这样不清不楚的吧……不对,往上。】十三一边指挥着池浅整理衣服,一边说着。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不知道说自己的领口,还是跟时今澜的关系,池浅含糊不清。 她心里始终横着根长棍,将那本能轻松被打开的门死死别住。 她不敢面对,害怕面对,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对她对时今澜的感情含糊其辞,甚至强词夺理:【就这样说不清道不明才好嘛!这种含糊不清的感情不才折磨人心吗?!】 【宿主,你说的别不是你自——】 “当当。” 十三作为局外人,又是陪伴着池浅的系统,对她的话看得格外清楚。 刚要拆穿,更衣室外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浅浅,好了吗?”是周婶在催了。 “好了好了。”池浅不想跟十三聊这些事情,披上外衣就走了出来。 推门走出来的瞬间,池浅就看到周婶对着她笑。 她眼睛上下不停的打量着装扮整齐的池浅,满意的不得了:“哎呦,真俊啊!” 说着周婶就拉过了池浅的手,走到了正在改妆的时今澜那里:“沈小姐你来看看,咱们浅浅是不是好漂亮!” 池浅心念一动,她沿着周婶的视线看去。 太阳从一侧的小窗漏进来,金光洒满了来路,人来人往中,走出来一道纤长飘逸的身影。 不同程度的粉如云雾般在时今澜身上柔化开,粉白如云。 她衣袂飘飘,头顶一座白色的镶珍珠莲花冠,各种各样的花簪满了它的周围,盛放灿烂,好似谪仙。 好似有千万落雨打过芭蕉叶,在池浅心口响起一声声的跳动。 是心动,更也是紧张。 时今澜好看的这样令人失神。 她也怕自己配不上她。 “阿浅好漂亮。” 就在这时,一道平淡的声音清晰的响在池浅耳边。 她蓦地抬起头来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时今澜。 风送过一阵清香扑鼻,那清冷深邃的瞳子里荡着一丝幽幽的笑意。 目光直接,看得人不好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房间人多空气流动不起来,池浅觉得自己的脸热热的。 “沈小姐觉不觉得浅浅也该簪几朵花?”周婶又有了什么想法。 她对这她们两人的扮相可以说是精益求精。 刚刚时今澜换好衣服,也是这样被她重新按在了椅子上,要求化妆师再给她精细一点。 时今澜听着,视线更久的停留在池浅的脸上。 因为有周婶的话在,她的眼神看的格外放肆,每一寸都好像仔细打量,用了心的去记住。 刚刚的那句漂亮并不是时今澜的调侃。 她是真的觉得仔细打扮过的池浅很漂亮。 虽然为了迎合阿青常年女扮男装的形象,池浅只高束了一只马尾,可乌黑的长发包着她的脸,将她浓郁的五官全都露了出来,眉宇间再也没有碎发遮不住,英气逼人。 要是胆子没那么小就好了。 时今澜想着,蓦地笑了一下。 “我来吧。” 说着,时今澜抬手便将自己头上簪着的一朵花拿了下来,走近去,给池浅簪上。 视线里的日光被落下影子遮去,浅粉色的花瓣如油彩的淡淡一抹。 分不清是花朵散发出来的香气,还是时今澜身上的味道,池浅的每一口呼吸里都填满了这份味道。 时间好像都被放慢了,嘈杂声远去,来来往往的人打着虚影。 发丝微动,池浅感受到了时今澜的手指拂过自己耳侧的碎发,那微凉的感觉似有若无,刮过她的耳骨,将她不安分的心跳挑起。 好近。 比昨天晚上的时候还要近。 束紧的发间传来一下重力挤过,池浅知道时今澜将她头上的花带到了她的头上。 外面的锣鼓声更激烈了,一下一下的好像敲在池浅的心口。 她抬起低下的头,没有准备的就跟时今澜的目光对在一起。 四目相对,池浅觉得时今澜是想要自己跟她说些什么的。 可,说什么呢? 总不能是谢谢吧…… “哇——仙女姐姐!!”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起,打断了她们的对视。 这小女孩看起来激动极了,又有些见到陌生人的扭捏。 她就站在离池浅跟时今澜不远不近的地方,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她们。 周婶见状招手示意她过来,笑容和蔼的问道:“果果觉得哪个仙女姐姐更好看啊?” 小女孩听着看看时今澜,又看看池浅,下意识的站到池浅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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