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爷爷,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池浅实在是害怕那个戒尺,捏着单子的手掌隐隐作痛,两只并拢,发誓保证:“我保证我再也不会出错了!” 池清衍不以为意:“保证可不管用。” 他意已决,说话间视线的重点还落在架子上,说着就给池浅指了下架子上的箱子:“帮我拿下来。” 争辩归争辩,池清衍让自己干的事情,池浅还是乖乖的做。 她就这样“哦”了一声,接着踩着凳子敲了敲池清衍指的那个箱子:“这个?” “嗯。”池清衍点头,在一旁护着池浅将这箱子拿下来,接着才道:“这是你小时候的书,先从最基础的开始,下周天我会抽查你。” 池浅踩着椅子的脚刚落回地面,突然就觉得自己手里抱着的这个箱子好沉。 她以为池清衍这句话跟刚才她们讨论的话题没有什么前后连接,却不想,他自来到储藏间,就是在给自己做准备。 “爷爷……”池浅还想跟池清衍周旋一二,起码讨一讨,不要每周都抽查。 可池清衍已经决定了:“不要荒废自己的时间。” 他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里带着一种父母爱其子则为其计之深远的感觉:“小澜有她自己的事业,你也不可以做依附她的菟丝花,明白吗?” 日光擦着门框的边缘洒进储物间,将昏暗的环境照亮一隅。 池浅好像有点懂池清衍突然重新捡起每周抽查的理由了,她跟时今澜的地位差距实在是太大,他直到现在依旧担心自己。 爷爷也不是让自己压过时今澜一头,毕竟整个世界能压过时今澜的也没有几个。 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在的意义,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平等才有长远,而不是谁依附于谁。 可爷爷怎么就肯定自己能学进去呢? 她现在可是不学无术的伤仲永人设。 池浅心中腹诽,心底忽的腾起一片凉意。 ——爷爷难道知道什么了?! “臭丫头,看着我干什么?想不明白?”池清衍看着池浅看着她的眼神,抬手揉了她脑袋一把。 池清衍的手已然苍老,却依旧遒劲。 那瘦长的手指没入池浅的长发,一下一下,就跟小时候她做了什么好事被他夸奖时一样。 “没有。”池浅接着便摇头,心里觉得:爷爷怎么会知道呢?他这样老了,哪里还经得起系统的折腾。 一想到这里,池浅的视线就多往怀里抱着的这堆书看了几眼,跟池清衍保证道:“爷爷放心,我会重新捡起来的!” “这才是我的小浅。”池清衍欣慰。 他的手指顺着池浅的发丝揉到脖颈后,轻轻的捏了捏,缓声问道:“跟小澜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池浅点头,这声回答比刚才任何一句都要响亮,“爷爷,等你什么时候退休了,我带你也去西欧玩呀。” “爷爷是不会退休的。”池清衍声音平缓,向外深深的望着他守了一辈子的海岛。 他看过起伏在海面上的小船,还没有落尽的林叶,接着又将视线落在了面前的池浅身上。 那一开始还没有他小臂长的女娃娃,转眼间就长这么高了,几次大灾大难都没压垮了她,甚至没少胳膊少腿,依旧鲜活。 池清衍伸过手捏了捏池浅的小脸,脸上堆起的褶子铺满了长者的和蔼:“不过如果小浅想带我出去,我可以暂停两天。” 去看看他孙女的世界。 . 夜色寂静,海浪温和的冲刷上岸边,画作这夜的底色。 岛上的人休息早,零星的几盏灯闪烁在海岛上,好似落下的星星。 池浅拿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她早早的洗漱完,接着便挨着时今澜,躺进了她的被子里。 是了,海岛上大家习惯的还是窄被子,即使是新婚妻妻,池浅跟时今澜也是一人一床。 大红色的喜被在床上一铺,月光透过窗上并没有去掉的喜字。 池浅悄悄望着房间里陈设,觉得一切好像回到了她们结婚的那天。 “!” 池浅刚蜷在被子里暖和好自己的被窝,遐想间一抹微凉就撬开她的被子,抵在了她的腿上。 池浅瞬间圆睁了眼睛,转过身去看向睡在一旁的时今澜:“阿唔……” 却不想,话没说完时今澜的腿就灵巧的撬开了她并拢的膝盖。 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瞳子微微弯着,晕开一圈狡黠的笑意:“阿浅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第120章 清澈的夜空透过明亮的玻璃, 点缀着繁星闪烁。 虫豸在萧瑟的秋日销声匿迹,只有两人依偎的卧室里每一句话都听得格外清晰。 时今澜的膝盖蹭过池浅的腿侧,略低的体温让空间里的温热全部簇拥向她。 而她吐息温吞, 贴在池浅的耳廓喷薄而下, 灼得池浅兀的顿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 池浅觉得时今澜这话听起来好耳熟。 【您真的不打算补偿主人吗?!】 “阿浅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十三的声音跟时今澜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揪起池浅一片心惊。 她想起来, 按照时今澜现在的牛逼程度, 调取系统内部通话这种事情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而且白天被十三提醒了一通, 她那阵出门都有些明显的慌不择路,近乎是躲着时今澜跑走了。 要说时今澜看不出什么事来, 才怪了呢, 更不要说十三那颗墙头草。 池浅望着时今澜看向自己的眼眸, 几乎瞬间就明白她什么都知道了。 但她怎么会不挣扎一下呢, 想想决定还是先让自己占据道德的高地:“阿澜怎么可以偷查我跟十三的对话!” 望着池浅这幅充满嗔意的面容,时今澜并没有觉得心虚:“阿浅难道不觉得是因为你自己不会掩饰吗?” 她坦然的反问着池浅,丝毫没有被池浅让占领“道德高地”。 说话间, 她就从被子里不紧不慢的抬起一只手,水葱似的手指细长匀称,慵懒随意的揉上了池浅露在外面的耳垂:“你这样的演技,如果不是碰到了我,谁会上钩啊?” 修剪圆润的指甲轻轻剐蹭着耳廓上的肌肤, 细密的绒毛好似被拨动的琴弦。 池浅被时今澜的手指挑的心脏好一阵乱跳, 不肯服输的劲儿接着也被翻了上来:“可某人还是上钩了不是吗?” 某人闻言,就这样温着眼神瞧着池浅。 秒针拨在墙上的钟表好几下, 接着时今澜便没有一丝迟疑的握住了池浅的手腕,将人拉近了自己怀里。 池浅没有准备, 被时今澜按在身下的影子里,轻促的哼了一声。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换气,时今澜就吻了下来。 轻闭着的唇被撬开,池浅的唇齿间涌进来一阵压制的潮湿。 舌尖蹭过她的牙齿,卷起薄荷的味道,肆无忌惮的掠夺着里面宝贵的甘露。 并拢的膝盖也被撬开,窄窄的空间里挤着两个人。 池浅根本招架不住。 她就这样被人握着手臂正躺着,月光从窗外幽昧而下,描绘着她视线里那道颀长的影子。 “还记不记得欠我几次?”时今澜沉声问道,温吞的热气刮着池浅的鼻尖簌簌而下,那双宝石般纯黑的瞳子同她近在咫尺,谷欠气很重。 时今澜就这样直直的注视着池浅,好像要她亲口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这种事情怎么能数! 池浅眼神一阵慌乱,脑海里却被时今澜这句话一勾,不受控制的翻涌起她跟时今澜的画面。 深夜的海岛沉在寂静中,也是这张床,也是这样的一个季节。 夜风里透着寒冷的空气,没有修整过的窗户算不上太能抵御秋凉,可她们相拥叠靠在一起,肌肤相抵,却比盛夏还要温暖。 “让我看看你在想什么。” 意识到池浅似乎在回忆什么,时今澜双手捧起池浅的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夜风钻过窗户的缝隙风进卧室里来,风声中夹杂着细微的声音。 同样乌黑的长发交叠穿插在枕头上,印着卡通画的被子在墙上画下一道小山似的影子,风在吹动,它在起伏。 忽而,一只紧绷着几道青筋的手抓住了被角。 时今澜轻蹭过在软枕上的鼻尖吐出一口浊气,呼吸滚过她的喉咙,算不上多平静。 “阿浅……” “别!” 咬着牙齿吐出的字支离破碎,窗缝里挤进来的风好似一阵呜咽。 当谷欠气从记忆中蔓延而出,将清冷的房间里涂上一层看不见的缱绻雾气。 时今澜听着记忆里自己的声音,抬头看向池浅。 她轻咬了一口这人的唇,惩罚似的问道:“阿浅原来在想这个吗?” “不是,不是你问的吗?我,我得数一数啊。”池浅还记得时今澜一开始的话,为了让自己这份回忆合理,理直气壮的看着时今澜。 “那阿浅数好了吗?”时今澜轻声问道。 “没有。”池浅落了下眼睫。 迟来的画面实在太多,细碎的穿插过她原本以为完整的记忆。 当爱意与谷欠望交织,倏然之间,池浅感觉当初她与时今澜的故事更加的丰满起来。 这才是她们完整的故事。 只存在于她们之间,当她在面对她的时候,也并不是那样羞于出口。 这么想着,池浅伶俐转手,一把反扣住时今澜的手腕。 她也跟刚刚时今澜一样,拉过了这人的手臂,让她失去平衡的倒伏在自己身上。 “以后时间还长,我慢慢补给你。” 池浅的声音被她的吻压下,一同落在时今澜的耳廓。 时今澜才刚觉得掌心一空,池浅的手指就塞了进来。 浓云忽而压过这晚干净的夜空,星星试图穿过厚重的云层。 海浪从远处拨起一阵水声回荡,时今澜被池浅揽着,任由她吻过自己的耳廓,脸颊,唇角。颈侧的动脉贴过池浅的唇瓣,她的锁骨也徘徊下一阵潮湿。 棉麻的衣物过于宽松和轻盈,稍稍一挑就从肩头掉了下来,月色笼罩着人的身影,好似给落下裙摆的人重新穿上了一层皎洁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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