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Scott已经是这种人品很差的人,你那个父亲……更不是什么好人,”洛迷津想到因为父亲的抛弃,容清杳童年和少年都过得很艰难。 现在容清杳长大成人了,这位“好父亲”就来把人接回家,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怎么你还想为我打架,揍得他们鼻青脸肿吗?” 洛迷津刚想回答“我当然想狠揍他们,但那是小孩子的做法”,但她顿住了。 她那双浅色的漂亮眼睛黯淡了下去,同一时间容清杳也低下了头,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 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想起了那年容清杳在奶茶店打工被几个同村的学生为难,然后洛迷津当场打架的事情。 那是第一次有人保护容清杳,从小她就被灌输所有事情都必须依靠自己,谁都不能相信的观念,而她所见所听的一切也证明人心冷漠。 但那一天改变了一切,一个无人照顾的人被另一个人许诺以保护。 不,不仅仅是许诺,而是真的保护了她。 像她贫瘠无光生命里的奇迹。 “我其实想说,你如果遇到困难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洛迷津调整好情绪之后,用自己觉得更得体的话语表述道,“我已经知道打架不好了。” “但是,谢谢你,我的心情好多了。”容清杳甚至想要抚摸洛迷津蓬蓬的银发,想要对方抱住自己。 如果她们丢失的那七年能够被找回,如果所有伤害都能被弥补,不,她不需要弥补,只想要这个人再一次爱上她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洛迷津这才发现,自己蹲在容清杳大腿旁的姿.势不太妥当,连忙露出小小的笑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经意间又对上了容清杳的视线,女人还是那样看似温柔沉静的眼神,漫溢着疏离和氤氲感,却能够穿透人心,致命地勾魂摄魄。 即使她认真注视着你,但其实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你。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你清楚她不看你不在意你,你也忍不住靠近,直到变为灰烬。 “那么,签名吗?” 还沉浸在女人的魅力中,洛迷津呆呆发问:“签什么名?” “限时date协议,你不是说想要帮助我吗?这就是最能帮助我的了,”容清杳长睫轻垂,压下那一抹阴郁难明的渴望。 有“正经“的理由把这个人栓在自己身边,也是一种难得的进步了。 洛迷津一时不知道该拒绝,还是同意,抿着唇一动不动。 好在容清杳非常“善解人意”,安抚似的递给她一杯水,“喝点果汁,你可以再想想,我给你足够的时间,但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 女人的嗓音又软又柔,几乎没人能免疫,洛迷津接过水杯,轻轻点头:“好,好的。” “现在十点了,要不要吃一点夜宵?我去煮一点。” 今晚得到的温柔关怀太多,洛迷津几乎生出她们两人还在一起的错觉,这样的感觉太过美妙,让人难以拒绝。 但她不敢再贸然接受更多,短暂的极致快乐,只会令人心存依赖,继而生发出不可实现的妄想。 “不用,我不饿,不要麻烦了。” 容清杳自顾自地起身,优雅地往书房外走,“吃一点吧,而且我饿了。” 听见容清杳说自己饿了,洛迷津原本坚定拒绝的心开始动摇。 “今天忙工作,晚饭都没怎么吃,”容清杳尾音变得低软,好像不陪她一起吃夜宵,就是什么大逆不道辜负美人的大事。 洛迷津妥协了,“好,好吧,吃一点。” “真乖。” 容清杳听言思透露说洛迷津吃饭很少,胃口也很差,所以更想要做饭给她吃。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女人也没有大费周章,只是简单清炒了时蔬,菠萝咕噜肉和白灼秋葵。 在最后煮上鸡蛋后,她临时决定先去洗澡,再过来一起吃饭。 “洛迷津,七分钟后关掉天然气,你可以的吧?” “啊,可以的,你去吧,正好换件衣服,”洛迷津此刻巴不得容清杳赶快离开顺便换身保守点的衣服。 洗完澡的女人乌发半湿,面容清冷而潮红,金丝眼镜晃动着冰冷的春光,清冷,松弛,带着淡淡的倦意。 容清杳自然而然地剥起了煮好的鸡蛋,特地将蛋白和蛋黄分开,蛋白放在自己的碗里,蛋黄放在洛迷津碗里,加上适量的槐花蜂蜜后碾碎,吃起来又香又绵密。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 还是洛迷津打破了沉默,“你还记得我不爱吃蛋白。” “嗯,你是小挑食鬼嘛。” 这一次洛迷津没有反驳,只是用勺子舀起蜂蜜蛋黄,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吃慢点,你也不怕被噎住,”容清杳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温水,“喏,觉得噎就喝点水。” “明晚有一场聚会,我需要你陪我去。”容清杳轻飘飘地说道。 “聚会?” “嗯,Scott给他的小男朋友举办的,人不多,都是一些熟面孔。你不用担心。” “哦,也行,”想到Scott,洛迷津心里的怒气未消,满口答应了容清杳。 “那跟我来,明天聚会的礼服你要试一下,”容清杳牵起洛迷津的手,拉着人就往楼上的衣帽间跑,根本由不得洛迷津说不。 衣帽间里,容清杳找出两套风格类似的裙装,清一色的曳地长裙,细系带,端庄典雅。 只要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她和洛迷津礼服上的胸针和袖扣是一对的。 不等洛迷津说什么,她就把衣服全都放进洛迷津怀里,“明天就穿这个,不可以拒绝。” “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你改变主意,不想帮了我吗?” 洛迷津:“……” “好,我就穿这个。” “记得在宴会上要跟紧我。” “嗯好,我也不认识其他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洛迷津就被容清杳叫起来,美其名曰她不开心了,需要一些陪伴,一旦洛迷津表现出不乐意的迹象,女人就会暗自垂泪似的显出几分不刻意的难过。 直到去参加晚宴坐上车时,两人都一直粘在一起。 看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烟花,洛迷津觉得自己在做梦,她好像变成那场烟花雨里的一只小萤火虫了,随着不断前进的时光,却不知道前方是否有人生的出口。 这次的宴会弄得十分安静惬意,没多少人喝酒,要喝也是低度数的红酒或者果酒。 白色衣服的侍应生端着白色的骨瓷杯,里面是是散发着蜂蜜果香的甜茶,金色的光晕漂亮迷人,雅致大方。 一旁搭配的骨瓷小碟里,是洒了点薄荷清露的巧克力饼干。 宴会上,一看见洛迷津,Scott就有些后拍地往后退,试图躲在白锦徊身后。 “你干什么?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么胆小?”白锦徊对Scott一向得理不饶人,见此机会更是一刻不停,“人家今天能敲你闷棍还是怎么的?” “你不觉得Riddle一看就是很会打架的那种人吗?”Scott躲在后面嘀嘀咕咕的。 “我真没看出来,她细胳膊细腿,除了个子高点,反观你一身腱子肉,小麦色皮肤,胆却这么小。”白锦徊故意比了个小拇指,表示自己的鄙夷。 “你那是没看见她的气势,要你看见也能吓腿软咯,再加上Qing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boss,我可怎么活啊?” “就这么活呗。” “你记得三年前,你和Qing的公司遭到恶意收购的时候,Qing是怎么做的吗?她完全是不要命的策略打法,对方要搞死她,她先不计一切代价,咬死对方。就算最后她一无所有,对方也元气大伤。” Scott拉着白锦徊往边上走,顺带从餐盘上拿了杯香槟压压惊。 “Qing赌的就是别人比她更输不起,鱼死网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石头砸瓷器,”他把那个洛迷津说的话一股脑儿倒给白锦徊,“我觉得她们两个这一点很像。” “啊,你在说哪门子东西?”白锦徊还在消化Scott用蹩脚的中文所输出的内容,Scott见洛迷津没有再看着自己,就又开始滔滔不绝。 “我觉得Riddle要是打起架来,也是那种顾不得自己受不受伤,但一定要把仇人揍个痛快的那种。你懂吗,这叫心狠。” “你这么一说,也有点道理,我听清杳喝醉的时候说过,Riddle可是为她打过架的。” “你看看,我说的什么。” “行了,你别说了,”白锦徊看见有一个穿着妖艳大胆的女人直冲容清杳她们过去,她直觉会有事情发现,决定前去看戏,“我过去跟她们打个招呼。” “那我呢?”Scott一脸愁容,还拽着白锦徊的衣角。 白锦徊回过头来,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你啊,你就自求多福吧,谁让你领的渣男剧本。” Scott:“……” 这群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啊。 这一边,容清杳正想带着洛迷津去阳台外的僻静处聊聊天,就半途被人截胡搅局了。 “清杳,你在哪里认识的这么漂亮的女生?”卫夏霜转向洛迷津,伸出手表示友好,“你好,我是卫夏霜。” 洛迷津看着对方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只是微微笑着,“我叫洛迷津。” “你笑起来会有梨涡啊,好可爱。我叫卫夏霜,和你一样,都是玩音乐的。” 容清杳脸色微愠,碍于面子又不好立刻发作。这个卫夏霜之前给她的电影配过乐,算是小有名气的音乐人。 白锦徊见这两人一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于是开口道: “酒吧,清杳在酒吧认识的,这位漂亮的女生打架子鼓打得特别好。” “那清杳不介意我从你身边借走小洛吧?就一会儿,一会儿我就会送她过来。”卫夏霜对洛迷津笑了笑,“能和你聊聊音乐吗?” 洛迷津刚想要拒绝,却徒生出一个想法,便点了点头,跟着卫夏霜走到一旁。 “Qing的计划根本不行啊,Riddle都快被别人抢走了,这个圈子明面之下本来就荤素不忌。”Scott又从角落里晃了过来,幸灾乐祸,“Qing平常不是很会聊天的吗?怎么不冲过去一起聊音乐,又不是不能聊。” 白锦徊目光沉痛地看着Scott,“你不知道,清杳哪里都好,样样精通,但她是音痴,之前报名去学架子鼓、编曲什么的,老师退钱给她让她学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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