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付沫筝身上,光鲜亮丽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态。 苏玉尘一身某宝白毛衣裙,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一身淡淡的清雅气质,不与人争艳却偏偏出众的要命。 即便此时此刻,她刚刚和沈雾在花圃里滚了一圈,白毛衣裙膝盖和肩部的位置,都沾染了泥土的痕迹。 依旧瑕不掩瑜,光彩卓绝。 作为女主人,沈嫱和身边高鼻深目的外国女人说了两句法语,随后把垫腿的雪白餐巾放在了自己盘子旁边,脸上带着笑意,迎了上来。 “来了啊,俩孩子快来吃饭吧。” 沈嫱边说边走近,没想到这一走进,脸上的诧异取代了笑容。 “我说两个小祖宗,你俩去哪里滚了一圈?” 这个滚字用的依旧很精妙。 引人无限遐想。 偏偏沈嫱似乎还觉得不够,直接又打了个补丁—— “两个小脏猴,这是抱着打滚了啊?” “在花圃那边吗?多脏啊,快去快去,去楼上换件衣服再下来吃饭,别一会吃自己一嘴沙子。” 说着,就招呼两个人去二楼换衣服。 沈嫱这话在场每个人都听见了,付沫筝脸上神色突然变了变,她咬咬牙,和对面的付佳期使了使眼色。 付佳期犹豫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端起了酒杯,“世伯母,关于心巧那个项目,听说您和厂商是朋友……” 她说话声音比较低,也没有和沈嫱的目光对上。 所以很容易被忽略。 偏巧此时沈嫱回到米雪儿身边坐下,目光还目送着苏玉尘和沈雾去换衣服的背影。 “哎呀这俩孩子,应该会很快回来吧?” 米雪儿坐在桌边自然是听见了有人有诉求,但她却无动于衷,只是望着自己的爱人,开口蹦了一句字正腔圆的京腔:“那可不一定嘿,这俩相爱的人,一起换衣服,会发生什么事儿,谁道儿呢。” “……” 付佳期手里的酒杯就犹如千斤重,端不动了,终于放了下来。 而偏偏这一句也是苏玉尘最后听见的一句话。 听闻这句,苏玉尘的脊背都僵住了,抬步上台阶的脚步也迈不动了,脚尖就止步在木质的半圆弧楼梯前。 大概是一直没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沈雾回头看身后人:“干什么呢,不去换衣服了?” 苏玉尘想了想,随后低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 好在某宝的衣服就是这么迷之质量过硬,刚刚粘上的砂砾轻轻一拍,竟然不见痕迹了。 膝盖上那块最重的泥巴痕迹,也在她轻轻拍打下,展露了雪白的色泽。 “看起来我不用和你一起去换衣服了,”苏玉尘直起身,把溜到身前的长发撩回身后,一双杏眼里滚动着莫名的情绪:“要不我先去餐厅等你吧。” “……” 沈雾原本侧身站在楼梯上,她比苏玉尘多走了几阶,这会转回身,居高临下望着人的时候,眉眼下意识低垂,下巴微微抬起,有一点自然而然的高傲不经意流露。 “为什么不陪我上去?” 沈雾问完这一句,嘴角勾笑,高傲气质一扫而空,用比上一句轻得多的声音问:“是怕我吃了你?” 她俩的站位是离餐厅不远的楼梯,虽然上了楼梯就会完全处在餐厅那边的视觉盲区,但归根究底离得不算远,稍微大一点声音都有可能被人听见。 苏玉尘很难想象沈雾会不会在这么多人跟前做坏事,毕竟刚刚米雪儿那句话她俩确实都听得清楚,要真的有什么,下面这么多长辈,闹出点动静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念及此,苏玉尘急匆匆上前几步,一把牵住了沈雾的手,撒娇地晃了晃,小小声:“宝宝姐姐,我,我饿了,想去吃口饭。” “行不行呀?” 宝宝姐姐,又叫了一次,这是什么鬼称呼。 但是沈雾心里莫名其妙甜的不行。 “姐姐知道了,早晚和你算这笔账。” 说话间,沈雾勾起手指挑起苏玉尘小巧精致的下巴,又把那气色红润的漂亮嘴唇啄了一口。 没有声响发出,只有近在咫尺的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在众人齐聚的客厅视线之外,一堵墙之隔的圆弧楼梯上,一个附身,一个抬头,红玫瑰親吻了白玫瑰。 安静隐秘,像一个禁忌的秘密。 催動着不安但愉悦的心跳。 - 苏玉尘坐回自己位置的时候,沈嫱颇有兴趣地转过了目光:“Oh,sweet,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去换衣服呢?” “哦……我,我回家再换就好了。” 沈嫱大手一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不好意思,她衣帽间的衣服简直要爆出来了好吗,穿她一两身又有什么关系。” “说起来真是个坏毛病,买一大堆,自己一天最多只能穿一身,你说这习惯是不是非常不好?你要帮我说说她才是。” 苏玉尘有点不好意,对长辈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这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她喜欢才会买,我以后努力工作,给她买喜欢的衣服。” 米雪儿一头金发随意地拨在了一侧,大白天的就手捏一杯加了冰块的白兰地,喝了一口眯了眯眼睛,“你家沈雾看上的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沈嫱乐了,颇自豪地说:“嗯,这是当然。” 说话间,两个人碰了碰白兰地的玻璃方杯,沈嫱:“以后我不会给她俩带孩子的。” 米雪儿:“那太好了,我也不会。” 厚重的方酒杯“咔哒”一碰,里面的冰球发出清脆的碰壁声。 琥珀色的酒液激荡,流入二人口中。 苏玉尘好大一阵无语。 长辈们都被逗得掩口发笑,只是有人脸色不好看。 “……” 付沫筝也灌了口烈酒,眼眶看起来更红了。 在众人笑容稀稀落落下去以后,她“啪”地一声放下酒杯,身体有点摇晃,勉强撑着桌面,开口就问:“你说你给沈雾买喜欢的衣服,你知道沈雾一身衣服多少钱吗?” “……” 她冒冒失失发了问,阮梦卿都没来得及去制止。 “说什么呢?”阮梦卿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一脸的不满。 但是付沫筝只是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扬起下巴看着苏玉尘,更大声问:“我说,你知道沈雾的衣服多少钱吗,你就说你买?” “……” 她这声音这么大,每个人都不可能装作听不见。 所有人的脸上挂着尴尬,阮梦卿、傅征廉还有付佳期,一个比一个尴尬。 但是付沫筝显然有点喝多了,一脸的咄咄逼人,哪怕是坐在凳子上,上半身还在不由自主地轻轻晃着。 “她,她喝多了,”阮梦卿连忙扶住自己的女儿,捏着她肩膀示意不让她说话:“大家别介意,喝多了。” 沈嫱还是很有风度地笑着:“看出来了。” 米雪儿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冰镇烈酒,顺道砸了咂嘴。 “我没喝多!”付沫筝甩开了自己母亲的手,继续对着苏玉尘开炮:“你是什么人,你买得起吗?她一身衣服,你知道她一身衣服多少钱?” 眼看着管不住了,阮梦卿气得脖颈都发红,抬手就要打。 手腕却在空中被人捉住了,傅征廉对着自己妻子轻轻摇了摇头。 阮梦卿:“……” 眼看着没人压得住她,付沫筝干脆一口喝光了杯中酒,穿着她昂贵的高奢套裙,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她指了指自己:“我,付沫筝。” 又扯了扯自己肩头的粗花呢衣服,“我这一身衣服,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不用说都知道,小香的高奢定制,还是秀款,设计师限量的,贵得常人无法理解。 只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现,确实令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有点无语。 但是付沫筝仗着酒劲,就想完全发泄一下情绪,没品不没品的管不着了,只要自己爽了就够了。 “沈雾的衣服只会比我的更贵,她的真丝睡袍我见过的,外袍五万,内搭三万五,你买啊,你看看你买得起几件睡衣啊?” 只是她还没爽多久,那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雾正从弧形楼梯上,施施然而来。 沈雾波浪卷长发慵懒地垂坠在肩头,随着步伐轻轻跃动。 她身上穿着那件99包邮买一送一的小草莓睡衣,像是天桥的维密天使似的,走路带风,气势卓绝,就差背一对大翅膀了,但她出众的气质堪比大翅膀。 小草莓睡衣裤还有线头支棱着,随着走路轻轻摇晃,特别招摇扎眼。 来到苏玉尘身前,随意地拉了凳子坐下,好像才发现付沫筝似的,抬头露出夸张地诧异表情:“呦,大白天就喝醉啦?” 影后怎么可能戏不好,除非故意浮夸不好好演。 付沫筝摇摇晃晃好几下,几乎站不住:“你穿的是什么啊?” 沈雾学着她的模样,扯了一下肩膀的衣服,还故意捏出了一副茶里茶气的语调:“哦,这都看不出来吗,睡衣啊。” “这是我老婆给我买的,99买一送一,还包邮。” 怎么说着,这么自豪呢? 付沫筝:“……” 付沫筝嘴唇颤抖,半天才哆哆嗦嗦冒出一句:“都老婆了?” - 喝多了的付沫筝是被自己父母亲拖出去的。 临走的时候还在大声叫嚣着:“去你妈的沈雾,是老子甩的你,记得是我甩的你!” “你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我是谁,我是付沫筝!谁不羡慕我,谁不想要我,偏偏你给我难堪!” “去你妈的!我去你妈的沈雾!” 作为沈雾的妈,无辜被牵连挨骂,沈嫱还是抱着手臂摇了摇头,挺有风度地笑着:“大庆说的没错,这孩子是管不了了。” 傅征廉一叠声说着抱歉,拖着自己女儿去车那边。 阮梦卿本来跟着奔了几步,又顿住脚步,转身回来道歉。 “不好意思大强,今天破坏了你的家宴,我要给你道歉。” 沈嫱摆摆手:“没什么大事,不用往心里去。” 阮梦卿特别不好意思地看着沈雾和苏玉尘:“小舞,囡囡,今天的事情对不住,伯母给也给你们道歉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苏玉尘和沈雾都说没关系。 沈嫱微笑着接过话来:“不用那么麻烦的,教不好了,还是听听我的建议,去做个那个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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