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地喃喃自语:“我怎么忘了呢,越溪明以前和我读同一所中学。” 越溪明很好奇,乔漾到底是怎么判断她是越溪明还是明溪月的?看心情? 不过都到这地步了,她也没空纠结自己的身份。 她急着趁热打铁,拉过乔漾貌似随意地问道:“那你岂不是很早就认识她了?还想得起来吗?” 乔漾眨眨眼睛,眼尾刷的红了。 “越溪明,很变态的。你都不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 这句话一出越溪明就觉得不对劲,连忙拉着乔漾走进旁边的空教室,关上了门。 像是想起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乔漾抓着越溪明的衣袖哽咽出声。 “她留学的国家比国内晚七个小时,为了第一时间拿到我的月考成绩,居然凌晨四点起床给我打电话。” “我午休时间还没结束,她连最新的学习计划都已经写好了。” 越溪明下意识地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没关系,能想起这些乔乔已经很有进步了。 她甚至还拍拍乔漾的肩,鼓励她继续说。 乔漾抹了把眼泪,把眼尾搓得更红,特别委屈地向越溪明哭诉。 “假期的时候,她最喜欢用红绳把我绑在床上,然后......” “让我背英语单词呜。” 越溪明舌尖抵着犬齿,告诉自己千万要稳住情绪。 乔漾特别难过,仿佛自己受尽了折磨,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她还把我关在房间里,逼我一起做、做数学题。” “我在她的书房里做了好多数学题,已经不干净了,不配被你喜欢。” 越溪明:“......” 她轻“啧”一声,开始回想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好后悔,早知道就不提这事了。
第29章 乔漾的病情似乎取得了超乎预料的巨大进展。 更加一言难尽了。 越溪明承认, 自己确实对乔漾的学习抓得比较紧,但她绝对没做那些多余的动作。 什么红绳什么关小黑屋,这更像是剧情和记忆融合后半真半假的产物, 扭曲得很。 她从包里摸出纸巾,轻柔地替乔漾拭去脸颊边的眼泪,又耐心等她心情平复下来。 直到乔漾重新开始吃土豆泥, 她才状似随意地问:“数学是什么很脏的东西吗?” 乔漾摇头。 “那, 越溪明很脏?” 乔漾点点头:“嗯嗯。” 她情绪恢复得很快,一边走出教室,一边向越溪明解释:“不是说她人脏,是她手段脏、心黑。她最喜欢套我的话,诱导我主动进她的圈套。” “她还特别爱翻旧账!” 越溪明全程微笑着听完,并且对此表示赞同:“那可真是太脏了。” 乔漾把吃完的空盒纸巾丢进垃圾桶, 还不忘猛猛点头。 “对的对的。” 假期的教学楼空无一人,能透过窗户看见教室中堆叠的课本和黑板上没擦干净的数学题。 风将窗帘吹起, 校园里响起“叮叮咚咚”的上课铃。 此情此景实在适合追忆往昔, 只可惜越溪明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想提起这事了。 她俩就这样漫目无地的在校园里闲逛, 穿过操场, 路过食堂。临近学校后门的时候,越溪明突然拉着乔漾停下脚步。 不远处匆匆走来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女人, 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 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折痕。 越溪明突然开口喊了声:“张老师。” 这个女人是她和乔漾高一时的班主任。 之后越溪明每次想了解乔漾的学习情况, 也会给她打电话询问。 女人停下推了推眼镜,仔细地打量面前两人。 两秒后, 她无比肯定地开口:“越溪明、乔漾。” 紧接着就是一句发自内心的感叹:“你们两个还在一起啊。” 越溪明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乔漾。后者没什么反应, 正呆呆地攥着她的袖子 张老师没发现乔漾的异常,继续问越溪明:“你现在回海州市工作了吗?” 越溪明微微颔首:“嗯。今天休息, 我带乔乔回学校逛逛。” 张老师转头对乔漾道:“你可得好好谢谢越溪明。我记得当初你文化课差好多,她一边上学还一边给你整理错题、画重点,硬生生帮你提了几十分。” 越溪明:…… 谢谢老师帮我说话,但现在不适合聊这些。 她生怕乔漾又说出什么扭曲的言论,匆忙道:“老师,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再带礼物来拜访您。” 张老师点点头,望着那贴在一起的身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这对感情真好。” 学校就这么点大,很快就逛完了,越溪明索性带乔漾去小花园里的凉亭坐着休息。 自从乔漾见到张老师,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她垂着眼睫不吭声,像只过分乖巧的瓷娃娃。 越溪明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热的甜牛奶,塞进她手里。 “怎么了?” 乔漾捧着牛奶取暖,低头闷声闷气地说:“我数学成绩很烂。” “可能是因为我太笨了,越溪明才会把我当替身。” 她越说声音越小,桃花眼里也失去了往常的灵动,满是茫然失措。 越溪明之前就发现乔漾在感情上不太自信,她大概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不配被喜欢。 她私底下分析过很多,猜想其中一部分可能是外部环境所造成的。 有些长辈常常将她们放一起比较,长此以往,乔漾难免会不自信。 如今她真正见到乔漾自我怀疑的模样,一颗心顿时被攥住了,生疼。 越溪明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极尽温柔:“你不笨,你美术联考可是第一名。” 乔漾吸了吸鼻子:“只有你才会对我这么好,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越溪明感觉自己虽然被夸了,但并没有高兴多少。 毕竟被发好人卡可不是个好兆头。 果不其然,乔漾夸完她好就要举例出一个坏人,当然还是她。 “越溪明就特别坏,她只是看着温柔好接近,实际上占有欲很强,一旦有人对我表现出好感,就会被她悄无声息地干掉。 “高中的时候有个男生向我告白,她说学习为重,后来那个男生就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严肃且煞有介事地补充:“可能是被越溪明扔进江里了。” 越溪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又在胡说八道。 当年的确有这么一件事,但那个男同学是因为勒索低年级被她举报才转学的,乔乔明明知道。 她向来遵纪守法,就算真像乔漾所说的占有欲强,那不也没做坏事吗。 她心平气和地顺着乔漾的话继续说:“这么心狠手辣?” “嗯,”乔漾脸上流露出真切的担忧:“你和我走这么近,我真怕连累到你。” 越溪明:…… 乔乔真会说,说得更真的一样。 她没忍住,伸手捏了把乔漾的脸,手感软绵绵的,很滑、很嫩,还有些凉。 然后在乔漾反应过来之前松手,笑着问:“既然她这么坏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她?” 乔漾蹙眉狐疑地盯她一眼,像是只突然被摸了尾巴但没抓到证据的猫。 她低头用热牛奶瓶贴脸,还是闷闷不乐:“我离不开她,但她随时都能丢掉我。” “我就像被她用坏的破布娃娃唔——” 在乔漾越说越离谱之前,越溪明准确地捂住了她的嘴。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聊点别的。” 主要是她自己不想听。 她笑容不改,拉着乔漾往校外走去:“晚上想吃点什么?中餐,烧烤,还是喝羊肉汤?这个天气喝热乎的汤会很暖和。” 听起来特别体贴,还提供了多种选择。 乔漾乖乖走在她身边,歪头:“你决定就好。” 最后两人还是去吃了羊肉汤锅。 越溪明挑的是附近很有名气的羊肉汤锅老店。汤汁熬至雪白,羊肉软烂、一点也不膻。 端上来后没多久就煮沸了,开始咕咚咕咚的冒泡。窗外寒风凛冽,窗内却热气腾腾,实在是一大享受。 乔漾漫不经心地捞起一块带皮羊肉,放入蘸料碗。 “越溪明也会给我很多个选项,似乎有商量的余地。但实际上这些选项都是她想让我选的。” 越溪明听得轻轻笑起来,夹了块南瓜饼。 今天的乔漾变成了一个小话唠。哪怕没人接话,她自己都能嘀嘀咕咕地说上好多像是下定决心要把越溪明身上的黑料通通抖出来。 现在她也自顾自地举例:“比如高中的时候她会问我,想去哪里做题,图书馆教室还是书房。” “后来她就问我,要去哪里涩涩,客厅还是——” 一块南瓜饼突然塞进她嘴里,成功把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乔漾腮帮子里塞满红豆南瓜饼,还不肯吐,估计再开口要等好些时候。 越溪明便终于可以悠闲地喝一口汤,开口问:“乔乔,你说的‘后来’是什么时候,高中毕业?可那之后越溪明和你分开了四年不是吗?” 按照乔漾的说法,身在国外的越溪明很难扮演霸总回来与她爱恨纠缠并且拥有一个孩子。 况且那时候乔漾还在上高中,做这种事情简直是畜牲不如。 乔漾嚼完南瓜饼,茫然地拿着筷子,似乎小脑瓜过载,CPU比这锅羊肉汤还烫。 “嗯……”她搓搓脸,皱眉给自己想了个理由:“可能是我在越溪明的迫害下记忆紊乱了。” “反正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她说完后释怀了,继续兴致勃勃地吃羊肉。 越溪明也没再提这事,聊的都是些闲话家常,一时间气氛无比和谐。 一直到越溪明将乔漾送到小区门口,她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你今天和我出来玩,怎么一直在说越溪明。” 乔漾顿时睁大了眼睛,她检点自己今天所有的言行举止,发现确实如此。 她从头到尾都在说越溪明,甚至连散步的时候都在吐槽越溪明掌控欲强,要认识她所有的朋友。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越溪明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生活,哪怕下定决心要和她断掉,也会因为一件小事忽地想起与她的曾经。 她望着眼前人,悲哀地捂住胸口:“对不起,谢谢你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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