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a动作夸张地朝她使眼色、做口形, 比当事人都还着急。 “问啊, 快问!” 越溪明顿了顿, 最后柔声细语道:“冒昧问一下, 乔乔为什么要买这条裙子?” 她居然还用敬词!Nora恨铁不成钢地拍桌子。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听到这个回答,越溪明就试图把方才的发言撤回:“没别的意思, 你要是不想说就——” 可是乔漾十分坦然:“我忘记为什么买了, 没有任何印象。” 越溪明一阵沉默, 末了竟翘起点嘴角,眼里有了笑意。 乔漾还在嘀咕:“难道是你找人把我催眠了?” “我知道了, 那我们明天晚上见。” 不给她发挥演技的机会, 越溪明直接打招呼挂断电话。 “小可爱怎么说?” Nora急冲冲地探头询问,恨不得直接钻进越溪明的电话里。 与她的急切相比, 越溪明倒是淡定得很,慢条斯理地盛好汤、摆好汤匙,看的Nora直挠池秋的大腿。 “乔乔说她忘记了。”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个好消息,Nora蹙眉:“这么可惜。” 越溪明微微笑:“不可惜,忘记了才好。” 忘记了就代表这是与她有关联的事情,就像当初的设计手稿一样。 她还能再等等,等到乔漾重新想起来,再亲口解释给她听。 * 越临近立冬天气越冷,今日连绵的雨丝更是添了层凉。 直到旁晚雨才渐渐停歇,城市被蒙上薄雾织成的纱,莫名地让人感觉比往常安静。 越溪明比乔漾说的时间早到十分钟,在小区门口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站着。 她唯一怕的就是乔漾又发表一些抓马言论,导致社死的范围越来越大,救都救不回来。 至于别的,说实话她不怎么担心。 没过多久,小区门口走出来个颀长的身影,脚步匆忙。 越溪明挂上得体的浅笑,眼见她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了。 斯晗眉头压低,比往常更多了几分不耐:“我记得老师有建议过你离乔乔远点。” 极具攻击性的焦木味信息素四散开来,这在Alaha之间是赤裸裸地挑衅。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溪明:“放任乔乔的病不管,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 越溪明轻咳一声,神色依旧淡然,似乎完全不受信息素的影响。 她并没有避开斯晗的视线,就这样大大方方地任由她瞧。 “斯医生从何得知乔乔的病情?我记得你并不是乔乔的主治医师。这是患者的隐私,拿到这种场合说,合适吗?” “医生”这个称呼吐字稍重,明显是在提醒对方注意自己的身份。 斯晗一时间无法反驳,只觉得越溪明这张脸怎么都看不顺眼,连嘴角的浅笑都像是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她憋得气闷,想再呛几句,不远处却忽地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斯晗你不是说去接人吗?”是乔漾。 她穿得很厚,一层毛衣一层棉衣的裹下来,整个人都显得软乎乎的。 越溪明往外走了好几步,似乎想要远离这片被信息素污染了的空气。 斯晗也跟着走过去,转眼换上疏朗的笑容。 她朝乔漾打招呼:“见到熟人,就停下来说了几句。你这就准备回去了?” 乔漾点点头,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便让人觉得她脖子也短短,比例变得莫名的可爱。 “嗯,今天谢谢你,生日快乐。” 她一转头,就发现越溪明正看着自己笑,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溺爱感。 如果乔漾看过自己摸白糕时的状态,她就会发现现在的越溪明和那时的自己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乔漾和斯晗道完别,走到越溪明身边小声吐槽:“你笑得好奇怪。” 越溪明抿唇,勉强恢复到往常的模样。 她没开车,乔漾也没问。车流迅速地自身边掠过,而她俩就这样悠闲地漫步在林荫大道上。 越溪明想了想,问乔漾:“玩得开心吗?” “还好。” 一时沉默,夜风轻柔地拂在脸上,凉丝丝的,并不算冷。 越溪明看见沿街叫卖的小贩,又问:“吃不吃烤红薯?” 乔漾点点头,越溪明就去买了一个。 路边新鲜出炉的烤红薯,还热乎乎的冒着气,芯子绵软、甜得像蜜糖。 乔漾拉低围巾,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着吃,边吃边烫得直哈气,还舍不得吐出来 她眯起眼睛,满脸幸福地抱着烤红薯,心情看上去比来时要好。 越溪明便假装很随意地问:“你今天和斯小姐聊了什么?” “哦,我准备的走的时候,她突然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试衣间,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乔漾认真地回答:“我说你欠我一笔无法偿还的情债。” 她认为自己是在陈述事实,一点也不好笑,可越溪明偏偏笑出了声。 怪不得方才斯晗的脸色这么差。 乔漾垮着小猫脸,等越溪明笑够了,才慢吞吞地继续说。 她低下头,情绪都藏在细密的睫毛下。 “昨天那群‘朋友’,他们之中有人对你态度不好,说些不礼貌的话,你为什么傻傻地杵在那里?” 某些人说是朋友,其实只不过是有些人情往来罢了。 乔漾很是不满地把红薯戳出个坑:“你哪有这么逆来顺受。” 那晚她不小心把自己喝迷糊了,不然不会让越溪明继续待下去。 虽然越溪明很坏,但她好歹是自己的未婚妻,可不能让人欺负了。 乔漾酒醒后就有一丢丢的后悔,她总觉得越溪明应该不会喜欢那种场合。 越溪明却不在意地笑笑:“很正常,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中途加入的陌生人。” 更何况那群人之中的大部分都站在斯晗那头。 自己的好朋友暗恋乔漾,可乔漾身边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关系密切”的青梅,生出敌意和警惕再正常不过了。 偏心是人之常情,越溪明并不会把这些小事放心上。 她顺手摸摸乔漾的头,也劝她不必再介意。 可越溪明越是这样看得开,乔漾反而越纠结。她至今都清楚地记得,那晚的越溪明是什么模样。 姿势优美、从容不迫,连垂落的发丝都乖巧地窝在颈边。舞台灯照在她的钻石耳钉上,留下一抹极为亮眼的光。 乔漾闷生闷气地说:“你那天坐在我身边,像一群大鹅里面的鹤,鹤立鹅群。” 倒不是说那群朋友像大鹅,只不过气质差距太显著,教人不得不为之侧目。 “你和他们明明是两类人。不喜欢热闹,干嘛还要跟过来?” 乔漾说着说着更气了,嗷呜吃了一大勺红薯。 而越溪明依旧平静:“我说过,我想要更加了解你。” 她那天的说辞并不是威胁或者借口,而是真情流露的想法。 “这四年你除了画画都在做什么,去了哪些地方,认识了哪些新朋友。”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近了,衣料间有细微的摩擦,仿佛能生出高于体温的热度。 而越溪明声音轻得如同情人耳边的呢喃。 “你有没有……受委屈呢?” 乔漾手中的勺子一顿,眨了眨眼睛。 太可怕了,她总觉得自己又掉入了这个负心A的温柔陷阱,怎么几句话听完,眼眶就变得湿漉漉的。 心尖像扎了把小刺,不仅刺刺麻麻的疼,还一阵泛一阵的酸。 她下意识地舀一勺烤红薯吃,烫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不小心沾到嘴角,烤红薯就变得一口赛一口的咸苦。贤逐福 她觉得自己哭得莫名其妙,可涌上心头的委屈和难过都是真的,压得她喉咙酸涩、无法言语。 越溪明没想到自己问完话,能把乔乔惹得哭出来,啪嗒掉了好几滴眼泪。 她连忙从包里摸出纸巾递过去。 但乔漾没接,一抽一抽地狡辩:“我没哭、我只是不小心烫到了舌头。” 她低头胡乱蹭两把,完全没发现自己把眼泪全蹭到了越溪明的大衣上。 等再抬头,又是干干净净的一张小脸。 乔漾絮絮叨叨地和越溪明聊天,假装刚才的情绪失控不存在。 “前几天菀菀问我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她对此十分不满:“我明明好得很!” “他们都说我俩从小认识,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人收买的?怎么,想要把我洗脑成你的那个‘青梅’?” 她忽地咬了下勺子,拧眉纠结:“好像也不对。” 越溪明顿时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以前被忽略的东西突然摆在面前,比任何时候都显眼,乔漾猛地抓到一丝逻辑漏洞。 越溪明之前都不认识柳菀菀,哪来的机会去收买人心。 可再往下细想,就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 她像是只被毛线缠住的猫,很努力地想要挠开的绳结,却苦于找不到突破口。 以至于急得小脸皱成一团,下意识地啃起塑料勺来。 越溪明提着一心等了半晌,又默不作声地把情绪压下。 她动作轻柔地拉了下乔漾的手,将被那只被摧残的塑料勺救下来。 “没关系,想不通就别想了。”她表现得很宽容。 接着一边告诉自己千万别急,一边替乔漾拦了辆出租车。等目送对方离开后,才继续回工作室加自己的班。 今天的工作室也是灯火通明,连平时懒散的Nora都在抓着头发画设计图。 地上一大堆废弃的草稿纸,显然在这之前她已经经过了无数次自我摧毁与重塑。 只不过越溪明一来,她就热情地蹦哒过来,准备来点朋友的八卦醒醒神。 “今天如何呀?” 越溪明先坐下来烧水沏茶:“以前没见你这么好奇。” Nora就趴在工作台上大言不惭道:“工作越多、越想吃瓜。” 她沉默片刻,听壶里的水满满冒泡,咕咚咕咚地溢出水汽。 在某人再三催促下,她才犹疑道:“乔乔今天好像有恢复的苗头。” Nora听完灰蓝色的眼睛都亮了:“有机会呀!快快快、叫她出来约会!” 她表现得格外激动,好像越溪明说的不是乔漾恢复,而是告白成功。 越溪明对此表示不赞同:“约会?这样不太好,乔乔还没有想起来。” 总觉得这时候骗乔乔出来是在趁人之危,以后乔乔恢复了会被她讨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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