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修将吴世齐交与他将的话一字不差的在朝堂上说了出来。 至于监国一事,吴世齐让吴修不要提,南仲一走,子启若监国,定不能服众。子川少不了从中作梗。所以人选只有一个! 帝乙亲征,南仲虞起为主副将,发兵二十万。 “王乃天下之主,万金之驱,怎可冒险!”反声不太大,但还是有那么几句的。 “寡人觉得,吴卿之计,甚好。” 吴修低头颔首的略微一笑,“有南将军在,可保王上安全!” “是啊,万事皆有南卿在~” 这抬举南仲的言语,南仲自己听了为之鄙夷,能者遭人嫉妒嘛。 “南卿与寡人摔兵十万退江淮,虞起摔兵十万攻南夷,子启与子受一同监国,由国相与吴尹辅国,此一战,务必要将两国一举击溃,永无再起之力。” “是!” 祸事一连再起,如今才算是真正的祸吧,小患见的是众人尸骨,而大患则是数不清的白骨。 “二公子等等!” 吴世齐转过头,是刚刚那个女子,不明所以。 看这个样子,吴世齐是不认识自己,不过这院里那么多人,吴世齐又认得几个呢,“方才多谢二公子相救。” 吴世齐从不喜来西院,但是不代表不会与院内的人撞见,难免会偶尔遇见,只不过吴世齐从未注意过。 这原本一头黑丝一夜白头早就在院中有人议起了。 她们都是与吴世齐一般年纪大的人,有的甚至比他小,谁愿意一辈子伺候这个老男人,况且老男人生不出儿子一直打骂她们,将来吴家还不是要落在吴世齐手里。 奈何这个吴世齐,太冷。 吴世齐体弱,加上这斑白的头发,脱俗的很,“无妨,本就是我父亲做的不好,没有伤到你吧?” 吴修这般的的人怎生的出这样温和的儿子,这父子两的差别,真大。 女子摇头。 “方才是我无礼了,情急之下才...” 竟还想着自己的失礼之处,此人又有些迂腐,喜欢读书的人都这样吗。 若说失礼之处,她倒是觉得没有,反而靠近吴世齐的时候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味道当真好闻。 女子接过一旁奴隶手中的食盒,“二公子这白发,让人瞧着也心疼,这点心内加了生发的食材,或许对公子有一二用,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来谢二公子的了。” 吴世齐好像记起了什么,“我好像听吴阳提起过,西院来了个极好看的姑娘,还手巧善于做吃食。” 女子微红着脸低头,“正是,昨夜也因家主常了小厨房的菜才...”接着又伤神起来。 想着从前母亲的处境,吴世齐也能体会一二,接下了她手中的食盒,“终有一天,我会救你们出苦海。” “哟~一大早起来,二公子好兴致啊,还是咱们小齐齐懂得怜香惜玉。” 倒是撞了一道风景,“你胡说什么?” “怎么了,难道不是么?”唐婉接近,只不过没有做什么非礼的举动。 吴世齐瞪着她。 你明明知道的,还...岂非让人家姑娘误会了去。 一些人看着奇怪,院里这几人在干什么,倒像是争风吃醋。 家主刚上朝去了呢。 话锋一转,唐婉的眼睛瞬间变得凌厉,对着四周,“都给我听好了,不该你们的东西,不要去碰,把心思给我收好了!” 话的意思在明白不过,这群人什么身份,吴世齐什么身份,小心思可以有,但只能噎着藏着。 “你严重了,都是一群姑娘...” 他对谁都有怜惜之意,尤其是女子。深处情债之中,还不自知,这种人当真多情起来... “你跟我出来!” 还没等他回答耳朵就被人揪着拖出院子了。 “你这个女人...” 看愣了众人,这是当家主母教训儿子? “你想救她们,就不要与她们来往,让她们...”试图对你动心思的话唐婉说不出口。 “你父亲多疑,你这样是害了她们!”还有一句话,她没说,但是吴世齐也明白。 人多了,就什么人都有了,难免争风吃醋在枕边吹风。而她们的命,这个家的主人何曾怜惜过。 不仅害了她们,更会害了自己。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南征在即,只给了一天时间给随行的武将们回家收拾和陪伴家人。 南家南仲这一支,就只剩下她一人,虽说他养着南家众人,但是少有来往。更何况当初旁系为夺家主位竟将他送入宫内为奴。 宗祠内,就属南仲母亲与姐姐的灵位擦拭的最干净。 “阿姐,仲明日就要出征了。” 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用命所求,仍未换你周全...” 胸口的隐隐作痛,让南仲预感到自己劫难,这次去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但只是隐约,师傅告诉他的劫是在二十年后,如今算来正好二十年。 世人多不想让他活,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也许妖帝说的是对的,他斗不过,因为人心都太可怕了。 深夜回来,只不过是匆匆去了宗祠罢,连这个院子一步也没踏进来,“将军他...在宗祠内。” “去帮我把他叫来吧~” 南仲是不愿意去见她的,道不出为什么。“远山~” “将军,远山在。” “我待你好吗?” 前来传信的小少年伏地声泪俱下,“远山的性命是将军救得,将军就像远山的再生父母。” “好,我托你一件事。” 接二连三的有人来喊,只是不肯见她亲自来,南仲看出来了什么,怕是不去见她也不行了。 院子连同房间都干净整洁,就像她人一样,望着一袭红衣的人,终要开难开之口,“我明日就要出征了。” “嗯,回来吗?”不是说的一定要回来。 能这样说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了吧。 “战场瞬息万变...”南仲没有说回来,也没说不回来。 “我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作数。”这话,他说了三遍,一遍比一遍伤人心。 子淑厌恶的凝着眼前穿着一身冷冰冰盔甲的人, 南仲觉得让她对自己憎恶也是好的,枷锁太多,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又或许她不愿再辜负一个女子。 道不清自己带的是亲情,还是爱。 不能说的苦,只有他自己难受。 听着离别前这样的话,难受的人岂会只有一个,“好啊!” “你先把这杯酒喝了,我等你回来写休书!” 休书什么时候不可以写,南仲明白她是要给自己束缚,不让自己赴死。 罢了,南仲走近端起了方形的爵杯欲饮下。 “等等!” 子淑端起了另外一杯,“成亲之日,将军还欠我一杯合欢酒。”于是起身走到了他身前。 墨绿色的眼睛里透着自己,南仲觉得,此人真是冷面。 烈酒烧喉,南仲先她饮尽又夺了她欲喝下肚的酒,一并饮下,“有旧伤,就不要饮酒了。” 南仲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去。 “你就当真这么狠心吗?”子淑压抑不住了自己的情绪质问他。 原来对于她来说是狠心吗,“仲,有太多难言之隐,有...太多的不能,对不起!” “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南仲懂所谓的爱吗?” 南仲苦笑,他该不该说自己其实最不懂呢。 “还是你以为,我和子眛...会在意你的身世!”索性打破这个僵局,她真的是怕,这个人没有了牵挂,就不会求活了。 战场上没有牵挂的人最容易死,他不用为谁拼命的去求活。 隔着盔甲,他仍能感受到背后环抱过来的人,腰间纤细的双手。“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 他自认为自己隐藏身份几乎无人知道,但眼前这个人与自己朝夕相处,善岐黄之术。 南仲握紧了自己别在腰间的佩剑。喉间滚动着,“如果我...”不归之话,南仲怎么能说出口,以这个人性子,“你既已...” 话间,搂在腰中的手一滑,佩剑映光拔出,将南仲的心都提了起来,反身迅速的捏住了她的双手,“你做什么?” 这傻丫头不会要做傻事吧。 许是自幼习武,南仲身长可胜男子,子淑是背身被他反将握住双手,导致双手使不上力。 子淑斜抬头,冷眼道:“你放开我!” 南仲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警惕着松开了手,子淑提了剑一挥,——嗙—— 桌上的琴玄断了一根。 前日他刚修好送过来的… “弦断了,这天下,只有我夫君能修,你可明白?” 所以我要你,回来修好,再写休书。这便是子淑的意思。
第49章 琴音绝,壮士去 祸起南方, 夷族夺城后烧杀抢夺,早在文丁时期大商国力就衰弱了,许多南方驻城长官弃城逃走, 让江淮与夷人不费一兵一卒取城。南方难民纷纷北上逃命, 昆吾再次告急。 在帝乙亲征消息发出后, 昆吾, 截城,自发的组织各地民兵誓死守住黄河门户, 等待君王平乱。 商人仍在,国还未亡。 商都的天空被灰暗笼罩,那是南方战火的讯息。是像一片死寂, 而天空下的他们, 是要去划破死寂。 聚王都周围护城十五万兵,加上王都内的五万骑兵,以及玄甲军, 另有五千押运粮草,此一战,当是死战。 马难驯养, 骑兵一直都是主要战力。 “寡人势必踏平南方。” “出征!”君王震慑四海的呐喊, 将军士们心中久藏的热血激烫。 黑色玄鸟图腾幡旗飘挂于空,修长的戈整齐的排列。马蹄声踏踏, 铁甲蹬蹬抖动, 将王城震动。 子受率文武百官于宫城门口跪拜离去的君王。 直出城南,街道上位列的禁军隔绝了行人, 即使没有禁军, 此时也断不会有人在这条路上。 路两旁跪着的大部分是这些士卒的亲人,也有将领的亲族。 骑兵与玄甲步兵, 向来都是配合作战,为军队的重要力量,故而都是精选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是刚成年,少年时就开始从军训练了的热血战士。 正因为年轻,是成家之时。其中不乏已成家之人,上有双亲长辈,下有妻子儿女。又或是还未成亲,心上有人,抱凯旋之心。亦不乏前日刚拜堂成亲,让其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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