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郜一定会用功读书,出人头地,将来好好侍奉母亲。” 有儿如此,即使万般苦楚,也该欣慰了。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湖面波光粼粼,身后脚步声轻柔。 “公主走了。” 南仲微抬头,少年起身朝后看,随后低头向女子行礼。 “小少年不必多礼。” 少年这才抬头仔细瞧了瞧这个华服女子,他记得她,是白天在将军身旁的那位年轻好看的女子。如今走近,看的更清楚了。 他也知道她,是将军的夫人。几年前大商将军大婚,娶的是小自己十多岁的虞候家的独女。 “生的好秀气!” 少年再次点头,“今日见夫人,如见仙人,怪不得有大商第一才貌之称。” 子淑暗自发笑,这么小的少年郎就会这般言语了,长大了那还得了,“第一,要数你的母亲。” 子淑以才女著称,而子昧以温柔贤德著称,而二人最为相同的都是气质。 喝着茶不言语的南仲突然呛了一下。 “咳!咳!”放下了杯子。 “母亲是西岐侯妃。再者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几代人!” 南仲越发觉得不太对劲,什么第一不第一,怎么感觉,自己渣了两个第一,小辈们在这争风吃醋的较劲? 小少年的话里是及其爱护母亲的,所以才来问南仲这么多事情,只不过南仲都有意的闭而不答。 “是是是,公主已是你们西岐人了。” 少年又朝南仲看了一眼,刚刚那种尊敬爱戴的神情全无,倒好似在心里咒骂,南仲这个负心汉,不过就是贪图美色的人而已。 “姬郜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姬郜毫不客气的带着人走了,南仲还在哪儿偷笑。 “小恭,你觉得那个夫人跟我母亲比如何?”姬郜一路走一路气。 “夫人的容颜,岂是她能比的?” “瞧她那春风得意的样子,我看着...母亲也是,怎么就喜欢这种花心的人!” 这话,姬郜知道是大忌,说不得,只不过如今远离西岐,小恭是他的心腹他也不用那么拘谨了。 另外一边的南仲笑完后,缓缓道:“你和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是啊,可怜我连一个孩子都斗不过。” 是斗不过孩子,还是,本就是定死了的事情,她只不过是自己找不愉快。 话里的意思,他不想再去猜。 南仲凝神,笑意全无,“我说的话,任何时候都作数。” “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此刻,空气是冷的,她也是冷的。 她不信他真的没有心,也不信,他会狠心一辈子。
第44章 明朝风恶飘红雨 春宴过后, 九州进入了盛春。也就意味着又过去了一年。 春宴上发生的事情早就传去了九州各诸侯耳中。增添了他们几分忌惮,更招惹了他们嫉妒,心中无不想着除之后快。 王都与将军府都戒备森严, 境内都无人敢妄动, 又何况自其他的人敢起这种荒唐的心思。 赢的人无事, 被废了武功的世子却横遭祸事, 府中闹了刺客,喧嚣了一整晚, 闭府一夜,第二日愣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 又经过一夜的雨水冲刷,将府内的血迹清洗了遍。 春风本是带着淡淡的花香, 而世子府充满了刺鼻的血腥。 流连于大商的春风吹到了西北, 黄土之上建数城,经济往来,不输大商的繁华。 青灯下, 是一少年在跪求长辈。 “母亲,您忘了他吧,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您!”少年出自肺腑重言相劝。 “你去见他了?”女子呼吸的节奏明显慢了看着少年, “你为什么要去见他!” 少年握紧拳头, 是心有不忍,更不甘, “我...我不仅见了他, 还见到了他的夫人!” ——啪—— 白皙的脸上多了一道红印。 “母亲~”少年俯首。 这一巴掌的痛并没有止住他要说的话,“孩儿见他二人举案齐眉, 那女子对他是看护的紧, 我看他也对她极为上心,这种人又如何值得母亲挂念了十多年!” “你住口!” “我不怕父亲责罚, 只是替母亲觉得不值得。” 少年的生母不爱他父亲,这是从些许细微之处可以看出来的,他们的结亲不过是政治,而少年的嫡次兄长比自己的生母还要年长。 除了这些,姬昌对子眛十几年来都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旁人的言语就对其冷落。 “父亲不能护着母亲一辈子,可是母亲还有郜儿啊。”一朝天子一朝臣。 孩子是个好孩子,女子蹲下,抚摸着刚刚少年被打的地方,“疼吗?” 少年摇头。 这孩子,将自己与姬昌的仁慈孝顺完全的继承了。只不过比她要好太多了,不会瞻前顾后的,将来得了封地,肯会是一位贤良的君主。 这是子眛和南仲都认为的。 “公子,前几日的夜里世子府遭了刺客,世子受伤了。”吴阳从后门急匆匆进来小声说着。 “刺客?阿宁有没有事?”吴世齐转过身一把抓过吴阳,急切问道。 “世子夫人与孩子都没平安无事。” 吴世齐松了口气,“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今天才知道道...去查一下是何人所为!” “是。” “你不用查了!”空气中除了花香,还飘荡着她带来的淡淡幽香。 吴世齐转身,看着迎面走来的唐婉,只见她带着嘲讽的一笑,“就算,你查到了又如何?” 吴世齐皱眉,怒指,“是你?” 唐婉将吴世齐伸出的手指推握了回去,“不是你说的么,主人又怎会杀自己的女儿!” 吴世齐甩开手与她保持距离。 唐婉哼笑,“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世子府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竟然能够压下来,这意味着什么。” “吴世齐,有很多东西,不是靠你聪明,就能掌控的。”凌厉的话怀绕在耳边,吴世齐心中一阵刺痛。 “江淮内部出现了异动,似乎与南夷有所勾结,朝中的人对世子虎视眈眈。” “背后一定有人搞鬼!”吴世齐侧头盯着唐婉道。 “商王在宴上触怒了南夷与江淮,南仲又在宴上废了萧元宏,南夷早就心怀不轨。” “原本呢,你盘算的很好,萧元宏只要安安静静的度过几年,顺利成为江淮候,那么大商与江淮也就不会起干戈,只可惜,世事难料!”一字一句,她说的很清楚。 “你知道了什么?” 唐婉凑近,在他耳畔用着极为轻慢的声音,“老侯爷,快死了!” 句句诛心,都在要吴世齐的命。 江淮候对商一直是比较忠心的,甘愿臣服,而他的那些儿子就不一样了,除了嫡子萧元宏,庶长子次子都有夺位攻商的意图。 庶长子也就是上次那位,萧元忠。 吴世齐瞪大了眼睛,倒退了几步,“不行,他们不能留在王都了。” “晚了~” 唐婉这两个字,像是刀子插在了他的心上突然刀子一横,无比的痛,“什么?”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回来就被你父亲禁足了吗!” “父亲说我贪功冒进...”吴世齐醒悟,“原来,早有预谋...” “哼,你父亲早就知道你喜欢相府家的丫头,就是怕你出去,毁了吴家!” 对不起,我不得已才借你父亲的手,如果你插手了,也只有死路一条,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吴世齐露出那无助的神情,沉重的呼吸,颤道:“好狠的心啊,你们。” “阳,备车~” “是。” 吴世齐这般,让进言的女子呆愣在原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会心痛! 连续下了几日的雨,今日雨停了,春阳暖人心。只不过,注定不是温暖的一天。 露在外面的方鼎积满了雨水,荡着波纹。 “王,萧元宏协家眷欲潜逃江淮。”子崇匆匆赶往王宫禀报着一切。 而负手站着的帝乙正看着空荡荡的鸟笼,前不久笼中的鸟死了。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份萧元宏递过来没被批准的竹简。 “子涵公主...带着府兵及来氏的护卫去抓捕了。” “来氏~”帝乙看着自己前几日被鸟啄伤的左手。 “王?” “宣吴修南仲进来。” 片刻。 “参见王上。” 帝乙回过身,“吴修听命,命你捉拿叛贼萧元宏,南仲从中协助你。” “王,来氏与公主都无权私自出兵...” “杀无赦!”帝乙扔过一把自己的佩剑到吴修跟前。 南仲心中一荡,杀无赦?子宁还在其中,王这是要除掉所有人吗! “王...” 在帝乙眼神盯过来的一刻,南仲似乎明白了春宴那晚,子淑的话。 于是收回了自己想要求情的话,“遵旨。” 之前还阳光明媚的,才过了没多久天色就黯淡了下来,柔和的风也变得狂躁,将将军府琴阁中新种的盆栽吹倒了。 一个少年在整理,是那日春宴救回来的孩子,南仲见这孩子心思单纯就将他安排在了子淑的身边。 “主夫人,起风了。” 子淑从摆着一张琴的亭子南面慢步出来,风拂过她的身旁,将青丝吹起,“是啊,起风了,要变天了。” 离王都几里路的南方,一驾马车被一堆穿戴鳞甲衣的军士堵住。 “公主殿下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出兵!”萧怀景骑马走到最前方骂道。 “你们才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逃走!” “我主乃是得了王上允许,回去见老侯爷最后一眼!” 军士里只有一名女子,骑在马上,大笑,“别在这装什么孝子了,那日你们用阴谋诡计害人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你什么意思?”子宁从马车上出来。 “你们利用虞候在江淮,假借虞候之信让子淑出城去接,从半路中拦截,害人性命!” 萧怀景后看着子宁,以及脸色苍白毫不知情的萧元宏... “我大哥哥又是怎么死的!你们忘了吗!” 来氏前不久举行了一场大丧,来氏嫡长子惨死南街巷中,至今没有追查到凶手。 “今日,我便要你们以命偿还!” 江淮早就在来氏的监视下,萧元宏如梦初醒,“你...江淮变故,是你们造成的,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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