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只有那么一点! 作业却有那么一堆? 段思远自然而然的帮她把考卷分门别类理好,闻遥虽然之前是个菜鸡,但是学习假把式,各种夹子、试卷卡,工具丰富的不得了。 随着满桌试卷逐渐清理,段思远看到了写着她名字的崭新的辅导资料。 当然她名字下面还有闻遥本人的姓名。 闻遥看段思远整理的动作顿住,好奇的随着她目光往下看,“哦,陈正泛给我的辅导书。” 她心里坦荡,就自觉别人不会介意,何况段思远在她心里的形象又实在是太过温柔大度了。 “为什么有我的名字?” 闻遥写自己名字龙飞凤舞,比爪出来的多了点笔锋,写段思远名字却很端正,简直像把学了很久的楷体一笔一画都落实到位。 闻遥还是懒懒倚在她肩上,直率道:“因为忽然想你了啊。” 她说实话,“然后就写了你的名字。” 她还很嘚瑟:“写的好看吗?” 段思远:“…好看。” 越直白、越坦率,就连语气也是漫不经心似乎只是很平淡的解释,段思远越听得心神一怔。 她喜欢闻遥。 所以听不得她老说这样的话。 可闻遥又似乎没意识到。 段思远喉咙一滑:“你…” 闻遥:“嗯?” 算了。 段思远想。 段思远说:“没什么。”她细致得替她理试卷,把印着寒假作业的单子夹在试卷最上层。 闻遥说:“快说快说!” 闻遥不喜欢有人话说一半,偏偏段思远还只开了个头。 段思远又不能直劝闻遥不要这样说话,只好换了个真的想问的问题:“他为什么要送书本给你?” 分明之前…关系好像还很僵硬。 其实他们学霸界…有这样一种说法——帮对象复习,和他上同一所大学。 “…”闻遥眉头皱皱,“想送就送了吧,可能…想跟我继续做朋友?” 闻遥哪里知道男生在想什么。 段思远:“…哦。” 不带语气词,显得意外的冷漠。 段思远在给她整理书包,闻遥随手翻了翻陈正泛送的那本资料:“我看了几页,这本书上有很多题目我都觉得难,远远,你给我看看,有哪些题我能做。” 段思远看了闻遥一眼,闻遥目光在书上,完全没捕捉到段思远的视线。 段思远认命似的应她:“好。” 她没法拒绝闻遥。 除了告白这件事情,她没法拒绝闻遥。 这本书算是进阶题型。 段思远给闻遥理好书桌、书包之后,拿荧光贴纸把对闻遥有裨益的题目标记出来。 她说:“这些题目你可以做做第一小题。” 困难题型第一小题基本上都是以基础知识为主。 闻遥听得认真,凑在段思远身边看她给她找题目,毛绒绒碎发翘着触碰到段思远的耳朵和腮边,有点痒。 段思远伸手挠了挠面颊。 闻遥随着她的动作看她,目光专注。
第86章 下雪天 段思远不知道手放哪里好, 尴尬的用指尖点了点痒的肌肤,避开了闻遥瞧的认真的眼。 段思远:“…你…” 闻遥好心情的道:“嗯?我怎么了?” 段思远低声:“你别…别这样看我。” 她声音极轻,落到耳畔像风。 闻遥心不禁一跳。 人的逆反心理在此刻发酵, 闻遥偏要继续看, 一双眼眸又圆又亮,不光看还越凑越近:“…为什么?” 带着蓄意撩人的姿态。 “我怎么样看你了?” 她是个坏姑娘,看见段思远忽然红了的耳尖, 笑眯眯、坏心眼:“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看你啊?” 闻遥托腮笑盈盈。 她是个坏心眼的姑娘,别人越不要她做什么,她越要做, 分明心里知道答案, 偏偏还要问。 段思远失语了片刻。 她偏过头, 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回头和闻遥直愣愣、明晃晃的目光撞上时,心里咯噔怦怦不停, 面色却越来越淡定。 慌张的对象换人了。 闻遥慌乱地眨眼睛,忽然避开视线, 面色“唰”的泛粉,像打了层莫名少女的滤镜。 也怪她太嚣张,靠的过近, 于是对视望进段思远眼底,真的彻彻底底只有一个自己。 段思远弯唇笑了起来。 闻遥心不甘情不愿:“好嘛好嘛,不看就不看。” 就算输…也要很体面。 段思远放过了她。 *** 过年放假, 闻遥总是很无聊,沈中阳从端安回来了, 他开始有能力给闻遥压岁钱。 大包小包的零食往家里带,还带回了一个队友。 队友是个高高瘦瘦、极度苍白的男生。 沈中阳介绍:“叫哥哥。” 闻遥在外人面前总很有礼貌:“哥哥好。” 于是那个哥哥也给压岁钱。 同样是这个年龄阶段, 人比人可真是要气死人了。 只能伸手接红包的闻遥忽然想起了段思远。 段思远确实在忙,过年了,有些想在过年阶段垄大批业务的人开始招工,过年就除夕那一天放。 段思远本来觉得除夕放不放也无所谓,她没地方吃团圆饭,脑子里想了想闻遥,只是一眼,就应了假期。 闻遥开始补短板,学习听起了英语广播,老师说,英语听力要练的顺耳,闻遥听到了就照做,她刚开始听总要睡着,什么叽里咕噜搞得她每天差不多要睡十个小时。 后来听英语广播的时候消遣无聊,开始织围巾,一开始织的又松又垮,因为拆拆织织很多次,偶尔织的烦躁了往毛线筐里一砸,片刻后又认命拿出来织。 织的还不错了,就把前面那段不能看的剪了,继续织。 漂亮像是天赋异禀。 单就学习方面来说,听多了英语听了确实有效果。 闻遥晚上喜滋滋跟段思远讲,讲她自己练英语听力从十几分提高到了二十几分,虽然只是偶尔,但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段思远穿着工作服,坐在安静的商店里,抬眼看着路灯下空无一人的街道,和对面暖融融的闻遥聊天。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生活热腾腾的。 新年总很有希望。 今年来的比往年更有希望。 正月里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落了满街,乍一眼望过去,街上被厚雪覆盖,有些湿漉漉黑漆漆的泥水脚印和车轮印。 段思远知道闻遥父母和哥哥都回了恒梧,也就没敢叨扰,闻遥问她怎么过年。 段思远说,她做家教的家里很热情。 闻遥:是那个小朋友吗? 闻遥又记得,那个叫绕绕的小朋友,嘴甜叫段思远“段姐姐”的那个小朋友。 段思远:对。 段思远:她考上了冲刺班。 其实不是。 过年没有家教的兼职。 只是苏绕绕还是会跟段思远聊天,会问段思远题目,会跟段思远吐槽新老师又凶又贵,偶尔还会逼问她到底喜欢的是谁,然后沉默开始道歉。 可能那天晚上…最后一天晚上,小女生敏感自卑的心思让她怯弱,只敢躲在人身后,只敢怪自己。 苏绕绕说,她要好好学习,然后搬出去。 她爸爸不算典型意义上的好父亲,苏绕绕很怕。 段思远说,先好好学习吧。 她一直不喜欢干预别人的选择,只希望苏绕绕三思之后,还能确定自己的的选择。 闻遥觉得挺好。 尽管,她本来想叫段思远一起来吃饭的。 除夕当天,吃过团圆饭,闻遥站在走廊向大道上看。 她爸妈在书房里准备视频会议,也不知道大人为什么总这么忙,过年了也不得空闲。 沈中阳和他队友出了门。 他们也热爱自己的事业,即使逢年过节,也依旧坚持训练。 吃饭之前,沈中阳战战兢兢问他妹妹,对自己这份职业有什么想法。 闻遥摊在沙发上,靠着百度到的薄弱的知识点,笑眯眯鼓励:“哥,你加油。” 她能有什么看法?听说这还能为国争光,挺好的。 何况…她哥喜欢。 这年头,喜欢什么最不容易了。 有点喜欢的…挺好。 不过听说同队的那个哥哥因为家里边不同意,连年都没法回去过,手机里的语音不需要免提都能听到类似“孽障”一类的话。 他尴尬的摁灭手机,羡慕的看了一眼还能和沈中阳说说笑笑的闻遥一家子。 吃好晚饭,家里清静了。 电视机放着春晚,可是自从闻遥上了高中以后再没人看,沙发上空落落的。 闻遥静静蹲在阳台上,阳台上晾着一条洗干净的浅紫色围巾,她亲手织完的。 她在等雪停,停了好堆雪人。 等了好久也没等到。 闻遥等困了,她把晾的高高的围巾取下来,然后甩了甩,摸了摸确实彻底干了,带回房间准备包装好,给段思远当礼物。 闻遥推门开灯,暖亮的光线铺满房间,窗前路灯下蹲久的人影看见房间忽然亮堂,才站起身。 窗口那束花有点枯萎了,花瓣半黄不枯的吊在茎上,过年了,花店植株店都关门了,闻遥补充不到新鲜花朵。 她路过窗台,顺手揭掉了枯黄的叶,目光忽然落在窗外,细长灯杆下,有个瘦削的人影。 她穿黑色的羽绒服,很大很长的款式,下摆一直到膝盖,头发散下,撑着一把旧伞。 她单手背在身后,在抬头看,和猝不及防露了面的闻遥相视,然后隔着玻璃和百米的距离一笑。 风不小,雪花飘到她眼睫上。 段思远摁化眼睫上的雪花,湿漉漉的眼睫衬她如画。 闻遥怔愣随着她笑,自己也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笑的几乎要弯腰,忽然开心的不得了。 她一直没看手机,直到此刻才看,只能看到严佳佳、陈斯鸣、陈正泛…发的新年快乐,有人附赠了红包,闻遥尽数发了回去。 段思远却没有给她消息。 她好像只想静悄悄来看一眼,她怕扰了闻遥的热闹,她以为闻遥过着热闹又暖烘烘的年。 她满身风雪,加入不了。 闻遥却看见了。 看见了守在风雪里很久很久的段思远,她顶着残留落雪的伞,歪着头朝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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