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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睡嘛！”她软声撒娇，“我保证不动你。” 这里的不动大概是指清醒时候，不故意挑逗、不亲亲、不摸摸。 毕竟她先前动过。 当然并不包括什么睡着后，乱摆的手臂和乱蹭的腿，她睡着了比醒着还黏人，热乎乎的往人身上颤。 段思远觉得自己像个大型抱枕，典型床上工具人。 她总觉得难以招架，却偏偏又沉浸其中。 她的生物钟…她半夜惊醒或者长久难眠的病理性生物钟在一点一点被闻遥改变。 那天醒来，屋里亮了半片。 她第一次冬日醒来…再不是昏暗的世界，然后一点点光落进心底。 混杂着暖意，还有一点不适应。 她揉了揉闻遥的发顶。 怀里的人被被窝捂得极热，像轮融融的太阳，小太阳贴身的温度不烫，却热的她心慌。 女孩子是有欲望的。 女孩子对喜欢的人…也是有欲望的。 可是段思远低头亲了亲闻遥闭合的眼睫就觉得满足的浑身喟叹。 怀里的人柔软安静，像从前梦中惊起时，随手可以捞进怀里的白猫。 白猫会挣扎，因为它不喜欢。 可是闻遥不会，闻遥会贴她贴的很近，进到鼻息相闻，近到肢体交叠，闻遥会蹭她，从脖颈蹭到肩，在蹭到胸前然后抵着睡。 睡之前，闻遥缩在段思远的被褥里，和她面面相觑，黑暗里，双目相视。 闻遥乌黑的眼珠子湿漉漉的蒙着雾气。 她困！ 她困死了！ 段思远一双眼眸如水般沉静温柔，窗外一点月色映进眼底。 暧昧横生。 月色很美。 闻遥舔了舔嘴唇，如雾似的眼珠子往她淡粉的唇上看。 方才好容易好受一点儿的嘴唇皮子此刻动了歪念。 闻遥想，她是个正人君子。 所以她礼貌弱弱的问一句：“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就一下，浅浅碰碰就完了。 段思远：“……” 她当然觉得不行。 可是她没立刻说话，任凭时间静静流逝，皎洁的月华流淌，闻遥掐着点认同了她的默许。 真就一下，蜻蜓点水。 不含欲念，仿佛只是… 段思远心底在叹气，却又不可扼制，她知晓亲吻不该只是这样。 闻遥却喜滋滋，笑的嘴唇上的伤口都要裂开，她活该的“嘶”了一声，然后雀跃道：“远远晚安！” 偷香成功，她觉得她预约了好梦。 段思远只好捂着心跳，任由身旁渐起匀速绵长的呼吸声盖住紊乱的心动。 *** 纵然闻遥没说，段思远对闻遥情绪一向很敏感，她发现了闻遥的着急和气馁。 在期末考前一个月。 段思远拉着闻遥补课，把她的试卷收集起来，错题统一，同一类别的归纳在一起，有些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就去办公室问老师。 直到被她问问题的历史老师抬眼，一双严肃的眼眸隔着厚厚的玻璃镜片望向段思远：“你…不是段思远吗？” 段思远才反应过来，心里觉得有点尴尬，面色倒还是沉稳：“抱歉，老师。” 她忘了。 她忘记了她的七选三里没有历史。 好学生也会做迷糊事。 闻遥听到之后笑的嚣张，段思远把收集好的错题本和照着错题找的例题剪贴成了一个本子，她把本子递给闻遥。 闻遥笑的还没停。 段思远面色不太红，也知道这件事情尴尬，只是看闻遥笑的这么开心，忽然觉得也行。 虽然历史老师认出了她并不是她的学生，但还是热心解答了全部问题。 段思远摘录成册，全给闻遥。
第83章 自习教室 段思远问完题目离开前, 历史老师说：“感兴趣是好事，段思远，但是眼下主要任务是把你选的那几门功课落实到位, 知道吗？” 段思远成绩不用她担心, 但是好学生应该往更好更高的地方看，不能将目光局限在年级第一上。 有些话不用她多说，段思远心里有谱。 段思远礼貌一笑：“我知道了, 谢谢老师。” 在老师眼里，这件事情没什么意义，高中生要以高考为主要任务, 剩下的一切都可以放一下。 段思远知道, 她一向拎的比谁都清, 高考多重要她心知肚明。 可是很多事情不需要意义，也并没有必须要做的理由。 是段思远想做，于是便做了。 她想拉扯她喜欢的女生往前走, 倘若闻遥的未来能够更明亮坦荡、更繁花满路，那么段思远想, 这便不算没有意义。 这很有意义。 远比她自己努力要有意义的多。 闻遥翻她给她整理的题目，扁扁嘴，唇上的烫伤未好, 她扯唇一笑便疼。 闻遥：“嘶！” 她捏住自己烫破的那块嘴皮子笑。 段思远心疼之余不免觉得好笑。 闻遥看出她眼里的盈盈笑意，委屈道：“你在笑我！我那么凄惨你笑我！” 委屈着委屈着还有点生气，一生气就怪别人：“都怪你, 要不是和你吃火锅，我怎么会烫开呢？” 倒是推得一手好锅。 段思远脑海里过了一遍闻遥兴冲冲提议吃火锅的场景, 当时小姑娘也在笑，一双眼又圆又亮, 对火锅觊觎得不得了。 段思远轻轻笑，坐在闻遥身边，行步间带一点风，“好嘛，抱歉了。” 无理取闹的人总还有点脸皮。 闻遥被她认错的飞速惊到，忽而无言，偏头对上她暖融融投来的视线，想了想，决定找回主场：“那你下回给我吹吹？” 段思远眼眸怔怔。 心道，真是没有分寸。 她没说话，只是对闻遥一笑，沉静温柔的日光下，眼眸浅浅像一颗玻璃珠。 笑得闻遥耳尖一红，红的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讲了些什么。 但是面子不能丢。 闻遥说：“不吹就不吹。” 她才不强人所难。 午后阳光温暖，透过玻璃窗的光束下灰尘飞舞。 自修教室里的两个女生陷入安静。 段思远率先冲沉默安静中挣扎出来：“看书吧。” 闻遥：“……” 她一看书就烦，唉声叹气道：“不想看。” 她低低抱怨：“远远，看书好累哦。” 可能是抱怨，有点负能量，所以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有点脆弱的质感，带着绵绵的尾音。 闻遥侧头枕在自己臂弯上，散乱的碎发斜斜盖在脸上，十分柔软。 段思远给她捋好额发，“那休息一会。” 闻遥说：“休息完了也不想看书，不想学习，特别不想。” 听上去很放弃，语气萎靡、自带颓废。 段思远一愣，然后从善如流也哄着：“不想看也没有关系，不想学习也没有关系。” 虽然…虽然她很想让闻遥好好学习，可她爱闻遥热闹喧嚣的性子、也喜欢她张望嚣张的模样。 她爱看她笑、也爱看她闹，看她沉静待在自己怀里，总觉得心脏柔软的一塌糊涂。 所以只要闻遥喜欢，她就觉得可以。 闻遥闻言沉默。 她想，段思远真是一个脾气非常好，又格外纵容别人的人。 闻遥想，好像从第一眼开始，这个人骨子里就刻着温和有礼。她平静内敛，像是闻遥做梦都没办法成为的那种人。 得到了回答的闻遥却不依不饶：“你不能这样说！” 她纠正段思远：“你不可以这么说！” 段思远静静瞧着她。 闻遥才不情不愿补充：“你要劝我好好学才对，你不能、不能…这样就放弃。” 说不想学的是她，死乞白赖要人劝的也是她。 闻遥知道自己非常好劝。 她就是偶尔有点作，但本质上也算是坚定梦想，不摇不晃的那种女生。 “你必须要劝我呀。” 闻遥努力的目标就是段思远，再没什么比段思远主动亲自劝她来的更像鸡血了。 闻遥这样说。 段思远静静听。 闻遥眨眨眼睛：“那…你劝我一个试试？” 段思远：“……” 闻遥说：“劝嘛劝嘛！” 段思远无奈，心里压下很轻的一声叹息，哪有人把这话直接说出来的。 段思远试探：“那…你加油？” 闻遥：“……” 她眉毛艰难的拧了拧，心想，就这？ 段思远看她表情不虞：“年级第一看好你哦！” 闻遥却愉悦起来：“段思远，你好敷衍哦！” 她笑起来还是扯到伤口，于是笑容没有那么肆意张狂，可她眉眼弯弯，喜不自禁。 “行吧，谢谢年级第一的看好。”闻遥夸她，也顺带着夸自己，“年级第一目光如炬，你的眼光肯定没问题。” 段思远一句谢谢卡了卡才说出口，她犹豫道：“谢谢？” 闻遥挥挥手、笑眯眯：“不客气。” 段思远：“……” *** 闻遥在她身边学习，她翻书页的姿势很文雅，像电视剧里自带光环的主角。 然后翻着翻着逐渐暴躁。 段思远好笑的看着闻遥把纸张掀的唰唰响，表情逐渐变的苦大仇深。 闻遥一拍桌面：“我怎么有那么多不会的！” 段思远给她划的记好，每一题备注，闻遥瞄了都不怎么理解。 学习到了后期，基本上都是熬。 段思远接过笔给她讲，一题一题讲，然后把例题变个形，再让闻遥做做看。 闻遥真的听话，看样子暴躁的下一秒就要掀桌而起，实际上耐着性子继续磨题。 她懒了倦了厌了，就趴在桌子上等段思远戳她。 段思远不戳，闻遥就主动先戳她。 段思远：“嗯？” 闻遥说：“累了。” 段思远摸摸口袋，拆了包装袋，给她塞了一颗柠檬味的糖。 闻遥顺从的含下，把糖抵进腮里。 这糖没有之前的甜。 段思远特意挑的，为着闻遥之前随口的一句“要蛀牙”。 段思远总有数不尽的糖。 闻遥无所察觉的含着糖继续看书，她翻翻弄弄，写字写的手疼，中指垫着笔的关节发红，闻遥自己给自己捏捏。 段思远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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