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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思远眼眸沉沉，在走廊等着闻遥，从分开那一刻起，到现在。 天色在她眼前加深。 段思远对有些事有莫名的直觉，她对闻遥的事情从来都很上心，发现了陈正泛的喜欢和情书也不足为奇。 她大抵知道闻遥会拒绝，却也害怕…害怕闻遥那么样的性子，会选择随便处处。 毕竟…谈个恋爱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也许算好玩。 段思远瞎想很多，直到陈正泛和闻遥一道出现在她视线里。 段思远心片刻宁静，方才大乱的心思又倏忽消散如烟。 闻遥隔着重重灯光同段思远对视。 灯火朦胧，走廊外是昏蓝的天。 闻遥笑着跑到段思远身边：“远远~”带着尾音黏黏糊糊叫她。 段思远心就软成一片，她想摸摸女孩子乌黑的发顶，却总能理智克制。 闻遥想想就委委屈屈：“你觉得…我除了漂亮还有别的优点吗？” 哪有人这样告白的！ 她都被气着了！ 段思远想了想，故意道：“没有。” 她鲜少如此直白，总喜欢迂着闻遥的话说。 闻遥：“嗯？！” 闻遥又惊了！ 段思远想，闻遥又不乖巧懂事、又不嘴甜，和别人吵吵闹闹总很开心，和每个人都能自然熟络。 多数时候，段思远只能在一旁看着，看他们嬉闹，看他们相处毫无顾忌。 也想过，她喜欢闻遥什么。 可眼下看闻遥有些受伤又很不忍。 “才怪吧，”段思远淡然笑笑，她眼眸淡色总叫人觉得凉薄，偏偏眸中沉稳、自带情深，看着闻遥，“你比谁都乖，比谁都聪明，比谁都讨人喜欢。” 我说不上你的优点。 但我很喜欢你。 如果这个年纪不能说爱，那么我只能最喜欢你。 闻遥愣愣的听耳边的话。 心跳都乱了。 *** 段思远去参加竞赛的那个礼拜，闻遥送了她很短的一段路，车上段思远跟她招手，叫她好好学习。 同去竞赛的全年级只有三个人，闻遥眼熟的一个女生和不眼熟的一个男生。 同样出来送人走的还有何毅。 何毅和那个女生关系匪浅，闻遥看见他们亲昵的勾勾脖颈，在老师到来前急急忙忙松了手。 那个眼熟的女生… 闻遥之前帮于妙的时候见过她，也算是仗着自己漂亮又成绩优异欺负别人的人。 厕所角落里，指挥人欺负于妙的人。 闻遥凑到段思远耳边说：“加油呀，打败那个女生！” 段思远没看丁悦悦，目光只在闻遥身上，唇角清淡的勾起，应了她。 丁悦悦不悦的目光停在闻遥身上，她看她不爽很久了。 废话，你校园暴力被人阻拦了，你看那人会心情愉快吗？ 她自诩漂亮，却在遇见闻遥时心里一惊，何况这人见过她嚣张丑陋的样子。 丁悦悦目光钉在闻遥身边的人身上，那是段思远，自从她年纪第一之后，再也没有下来过。 丁悦悦自诩成绩优异，却总是输给段思远，哪怕她选科和段思远不同，分数也无从比较，但是语数外三科总是能比的，排名榜上，她远远低于段思远。 丁悦悦目光柔软看着她的男朋友。 何毅温柔摸摸她的头。 车开远了，段思远看着闻遥离她越来越远，在彻底看不见之后才歇下心思。 只还有点惆怅——她们的人生好像从来都没有多顺路。 原地。 闻遥低眼觑何毅，何毅也在偷摸摸瞄闻遥，视线乍一碰撞，谁先虚谁先挪开眼睛。 闻遥自然不虚，何毅虚了。 他想起他女朋友甜甜软软要他好好欺负那些欺负她的人。 何毅自然喜欢丁悦悦，这是他处过最漂亮的女朋友了。 何毅不太敢欺负闻遥，因为她校外的朋友都很厉害，上次的大花臂看得他一眼就怵。 但是段思远… 何毅想，闻遥校外的朋友不至于为了一个段思远再来搞他。 闻遥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她路过何毅，一眼再未给他，深蓝色校服下清瘦的肩胛，消失在了教学楼里。 车程很晃。 段思远没眯眼，她坐的身板正，脑海里掠过大串大串的知识点，带队老师在给他们做心理疏导，段思远没仔细听。 她并不紧张。 只是闻遥说了。 她便要全力以赴。 丁悦悦好奇撞撞她的肩：“你和闻遥关系很好？” 她生的一张干净的面孔，显得无害，看着段思远的时候有种格外的纯真。 丁悦悦听她男朋友说过。 段思远轻轻回她：“对。” 然后一言不发，并不准备继续开展话题，也不很给丁悦悦面子。 丁悦悦也不恼。
第65章 糟糕透了 竞赛两个小时, 段思远长期刷题，练的手速快，安静的考场上, 段思远甚至可以听见自己手腕上钟表的声音。 考后四十分钟, 同考场的丁悦悦做完了题目，她把试卷翻来翻去，弄出不小的声响。 竞赛试卷厚重的纸张翻动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瞩目。 她好像很有把握, 翻得极其自信，做题的时间也很短，同考场有人甚至才做到第二面。 考场人心乱了。 不少同学抬眼看声音源。 段思远倒没受影响, 细心捻着笔又检查了一遍。 丁悦悦踩着漂亮的小皮鞋, 噔噔的脚步声响在教室里, 她提前交了卷，讲台上的监考员找了走廊上巡视的老师，领她去别的教室。 考场规定, 提前离场的学生必须待在指定场所，直到竞赛结束。 丁悦悦自然知道, 可她同样也知道，在考场上，心态的重要程度不输实力。 此时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丁悦悦嘴角挂着笑, 睨着眼，低头觑面色淡定从容的段思远，远远一眼, 志得意满，然后表情骄傲的路过一扇扇玻璃窗。 段思远一眼都不看她。 段思远的单科成绩并不门门都比她拔尖, 丁悦悦总有一门能够拿稍高出段思远一点点的学科，她身上自带优等生的优越感。 丁悦悦从初中开始, 就是被老师捧在手心上的好学生，上了高中也不例外。 段思远对这样的做派没什么感觉。 有人就会这样，有人就不会这样，生性如此没什么好说的。 竞赛结束时候，丁悦悦笑着走近段思远，那个同校的男生木楞又长相一般，对于这样的人，丁悦悦一向不喜欢搭讪。 没办法，竞赛现场，多的是满脸青春痘、黑框眼镜、蓬头垢面的校服男生，丁悦悦的特意打扮除了亮眼一些，毫无用处。 她语调熟稔：“段学霸，你答的怎么样啊？” 段思远对她的“学霸”称呼不太适应，到底礼貌应了几句：“还好。” 段思远脸色天生白，唇色又淡，提不起兴趣跟人交谈时，表情都恹恹的，透着温和的疲惫，还有点考砸似的心灰意冷。 “其实我觉得很简单，”丁悦悦看她的表情就心情愉快，她只以为段思远没考好、发挥失常，“只要平时多看看书，就都没有问题啊！” 丁悦悦参赛经验很多，从没在任何一场赛事上遇见过段思远，自然知道段思远算是竞赛方面的菜鸟，企图在心态上压垮段思远。 别的学校的考生：“……” 也不是故意听见的，就走过路过而已。 段思远说：“嗯。” 她又冷又淡。 她对别人的言语和行为挑衅简直到了无动于衷的地步，段思远摸出了手机，给闻遥发消息，闻遥没立刻回她，看时间…大概在好好学习。 丁悦悦又说：“你怎么样啊，老师对你寄予厚望，学霸不会让老师失望吧？” 段思远没听清她问了什么，随意敷衍似的“嗯嗯”，侧头看了眼带队老师在的位置，回到了集合的地方。 带队老师在悠闲地和那个同校的男生聊天。 段思远看向了马路对面的奶茶店，她跟老师请了十分钟的假，去买了一杯奶茶给闻遥，她照着闻遥的口味点了一杯，然后拎着奶茶在集合地方等。 人群散漫，都在等人数清点完毕后上车返校。 带队老师语气轻松，看了看被他聊得沉默寡言的男生，换了个目标，跟坐在花坛边缘跟手里拎着奶茶的段思远态度熟稔地闲聊：“怎么样啊，考的怎么样心里有数吗？” 考完试试题卷就出来了，这个老师在客车上随意扫了几眼，就他七八年的教龄来说，不算特别难。 但是眼前都是群小牛犊。 段思远温柔清淡的浅浅抿唇笑：“还好。” 她这时候态度就很好，像是学校里一贯温柔的段思远了。 丁悦悦歪着头不悦的眯眯眼。 那老师又问了几句。 段思远一贯话不说太满，“感觉有几题角度很刁钻，还有几题运算量比较大，做得…不太确定。” 做都能做，瞎填也都填满了，好多题目做法甚至推翻重写了两三遍，做的确实很不确定，这是实话。 同校的男生沉默了很久，最终纠结地问她：“你倒数第三题的答案是几？” 段思远一愣，想了想：“我…是5012。” 那个男生松了口气，他也是5012。 关平开始跟她讨论起算法。 他和段思远的温和冷静相反，他是个很容易焦虑的人，考试之前就在狂出手汗。 他一路碰见的同学跟他相同答案的人很少，搞得他心里很不确定，这下碰见了一个答案一样的，就忍不住。 段思远静静跟他讨论，他们用的方法大同小异，老师也好奇听了几耳朵。 在学校里从来众星捧月的丁悦悦站在花坛边上，形单影只。 她穿的是白色短裙，不可能大大咧咧坐在花坛边缘上，也不太愿意和别人讨论练习题的答案。 只是她第一次被忽视成这样，这几个人眼里全然没有她的身影。 丁悦悦心里不屑，低“哼”了一声，面上却不显，她贯来会在老师面前扮乖，这样能讨老师喜欢。 而且… 她和这两个人做出来答案不一样，可那题丁悦悦记得她做到过类似的题型，按着解题套路走，她才不会错。 丁悦悦撇撇嘴，玩起了手机。 她男朋友几分钟前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考的怎么样，丁悦悦笑容骄傲说：“要记得给我庆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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