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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不能理解。 非常不能理解。 但是严佳佳也知道，她的不能理解撼动不了闻遥的内心。 这个小祖宗从来不会被外界影响，她我行我素、任性肆意、乖张娇纵又很惊世骇俗。 严佳佳看破不说破，忍了满肚子苦水，自带没有好脸色。 陈正泛看着落座自得，很快跟段思远笑哈哈聊起来的闻遥，把沾了手汗的情书塞回了校服口袋。 他想，晚会儿说吧。 学校里条件有限，没有蛋糕，但是有煲。 陈正泛估摸着量，点了四个煲。 闻遥支着筷子，迟迟不下手。 油亮的汤面漂浮着大把大把葱花，而且…黑鱼片都是刺、明虾要剥壳、鸡爪要吐骨头！ 闻遥挑了块土豆尝尝。 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现在不想挑骨头，等她先吃一会儿，气氛食欲上来了，愿意挑骨头了，就再吃。 汤料很鲜，土豆很入味。 闻遥把土豆片上的葱花弄干净。 段思远从大厨端上桌开始就一直留意闻遥，眼下看她抿着唇的模样：“我给你盛点？” 闻遥挑的烦，偏偏骨气上来了不想凑合，点点头。 段思远细致地给她滤了一碗汤，汤里没有料，半分葱花和蒜都没有。 她动作不算熟稔，甚至有些生疏，可是神情淡然温和。 段思远给闻遥剥虾，她用筷子戳戳、抵着碗底，肢解虾壳。 动作很文雅，没敢用手。 闻遥看她，明显好奇了起来，凑在她肩旁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明明在场有好几个人，偏偏这两位自成了一个小世界。 陈正泛啃鸡爪的动作顿了顿。 严佳佳低头吃得很香，不看不问不管不听。 段思远拨完问：“要吗？” 闻遥倚在她肩头，眼睛一下亮了：“要！”她张张嘴，段思远给她投食。 互动很亲昵。 段思远唇角弯弯，觉得做梦似的。 严佳佳：“…嘶。”这虾刺真多。 她避无可避，还是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听见了。 她眼眸同情的看了眼陈正泛。 前几天，陈正泛一脸小鹿乱撞，给她说：“我决定要在生日那天跟遥遥表白！” 彼时少年眼里有光，决定把郑重的初恋送给他喜欢的女孩。 已经大概猜到了真相的严佳佳愣了好几秒，苦不堪言——孩子你是有多想不开？生日当天给自己找这罪受？ 她苦口婆心劝了好久，也不知到底劝住了没有。 陈正泛觉得古怪。 他最近对很多事情都很敏感，眼下觉得古怪，倒也控制住自己没多想。 吃完还有时间，生日就这样寡淡地过去了陈正泛不甘心，他主动提议玩游戏。 闻遥觉得可以。 毕竟寿星提出的建议。 真心话大冒险。 这个年龄的人总喜欢通过游戏表露真心或者试探些秘密。 陈正泛一直暗暗期盼能够转到闻遥，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地问一些问题，比如——你有喜欢的人吗？ 可是没有，幸运不太眷顾他。 下一轮段思远被指到。 她有太多秘密不能说，于是选择了“大冒险”。 陈正泛对逗弄别的女生没兴趣，随意翻了一张大冒险的牌，“给你通讯录第二十五个异性打电话表白。” 段思远尴尬的顿了顿，下意识看了眼闻遥，恰好对上闻遥也蹙起的眉头。 闻遥想，什么狗屁冒险！ 她凑近看着段思远翻通讯录数人头，大片名单从眼前划过，陈正泛站在段思远身边，帮她一个一个数。 第二十五个正好是异性，还是闻遥认识的人。 闻遥在第二十六位。 她不悦地撇撇嘴。 段思远没有拂寿星的面子，沉默的照做了，电话很快接通，是道好听的男生。 温柔、低哑，像秘密男友的标配。 他好像也很诧异段思远的主动来电：“嗯？思远？” 讲实话，翁桥长得也不是不行，声音也不是不好听，这么一听，非常具有迷惑性，陈正泛都做好了促成一对佳偶的准备了。 闻遥看着听着，心里盘算着再见到翁桥要怎么削他一顿。 这个人上次就看看她很不顺眼，分明闻遥什么都还没做。 新仇旧恨！ 段思远目光温柔停在闻遥身上，生硬无比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跟你表白。” 她不说喜欢，她不对翁桥说喜欢。 陈正泛：“……” 他说的表白不是这么个表白哇！ 翁桥：“…噗哈哈。” 上一秒的正经下一秒破功，没人看见翁桥把玩的扑克散了一桌，他语气却轻松、态度自若：“你大冒险输了？” 这人倒很熟流程。 段思远看了看陈正泛，没否认：“嗯。抱歉。”
第64章 拒绝傻子 翁桥说：“行呗, 接受你的抱歉。” 拒绝她的表白。 段思远没立刻挂断电话，沉默着听了一会儿，直到翁桥问：“还有别的事吗？” 段思远说：“没有。” 对方干脆利落：“没有就挂了。” 段思远说：“好。” 她没听几声“嘟”, 就退出了通话界面。 段思远挂完电话才发现在场的人都在看她, 目光最灼热的是闻遥。 看上去心情又不太好的样子。 段思远习惯性摸了摸口袋，摸出一颗大白兔，递给闻遥。 她总是做不到对闻遥的不开心视若无睹, 尽管她也满头雾水，不知道这姑娘又在气啥。 闻遥生着闷气接过了糖。 她现在意识到了自己喜欢段思远，自然不会像从前一样单方面选择冷静。 但是不爽还是很不爽。 她最烦段思远批发一样的善解人意, 偏偏最初,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走近。 陈正泛接了句题外话：“所以翁桥是？”他问段思远。 小男生眼里有好奇和八卦。 他上次就觉得段思远和翁桥之间有情况, 朋友大半夜守在医院看护怎么想怎么不对。 段思远没来得及回答，闻遥抢着说：“是段思远的普通朋友。” “…”陈正泛问闻遥：“那也是你的普通朋友？” 闻遥纠结了一秒，最后点了点头：“对。” 实际上她心想：屁嘞, 谁要翁桥做她朋友！ 这个疑似情敌的人！ 陈正泛意味不明：“你朋友真多。” 明明上次和他一起才见了第一面，短短几个礼拜就成了朋友关系。 这么一瞬间, 段思远想和他击掌。 闻遥不明所以，搞不清出楚：“有吗？” 她觉得…还好吧？ 闻遥不懂陈正泛在阴阳怪气些什么，虽然并不在意。 只是她偏头看向身侧的段思远, 段思远抿抿唇，看上去有点赞同。 闻遥惊了！ *** 陈正泛还是表了白，在把很多人很多人都支走之后, 拿出口袋里那封皱巴巴的情书。 情书是俗气的粉色，有个红色的爱心。 闻遥低头沉默：“……” 虽然还能勉强看出来是封情书, 她本人没想过要同意，但…她歪歪头, 皱着眉看着甚至有油渍的情书。 您对告白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闻遥没接，有点嫌弃，还不太确定：“给我的？” 她想，真的是给她的吗？ 陈正泛说：“对。” 他把情书往前递了递。 “…”闻遥也是奇了怪了，“你…” 她收过情书，无一例外都干净整洁，此刻闻遥想要摇醒陈正泛——大哥你看看你手上乌七八糟的东西！两情相悦都会被你搞糟！ 陈正泛眼眸很明显的灰暗。 闻遥倒也没有劝他好好追自己的念头，她开门见山：“你明明知道，我会拒绝的。” 她跟陈正泛明里暗里提过几次，她知道，陈正泛心里有数。 “哪怕今天是我的生日？” 闻遥哭笑不得：“哪怕今天是你的祭日我也不会同意的。你这不胡扯吗？” 陈正泛一直幼稚，居然觉得生日是张保护符。 闻遥：“情书我就不收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陈正泛：“你都拒绝我了，我生日不会快乐了。” 此时距离晚自习不过半个小时，离他生日结束也不过五六个钟头。 闻遥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不快乐好了。” 她冷漠又很自私。 “你可以明天再拒绝我啊！” 陈正泛脑子已经开始不清楚了，开始胡乱出主意。 闻遥像看智障一样看陈正泛：“你有毒吧？再说了，我拒绝都拒绝了，你要我再撤回吗？” “不能吗？” “不能。”闻遥讨厌别人纠缠不清，出于情谊没轻易说狠话，只是看着陈正泛苦兮兮的脸，很好奇，“你喜欢我什么？” 她完全不能理解别人对自己的喜欢。 因为她确实不好，闻遥眼里的自己冷漠自私、性格无礼，也许小时候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乖宝宝，也老早在岁月易逝里面目全非了。 或许现在，偶尔装模作样，才能讨到别人的一点点喜欢。 这让陈正泛说，他一时也说不上来，他喜欢闻遥，第一眼就喜欢，后来接近了，觉得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人挺好的，半晌犹犹豫豫，“漂亮？” 闻遥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么一个词，也是无语。 她安慰自己：聊胜于无…你妹！ “…”闻遥不接受，“那…段思远也很漂亮啊？” 她一定要再挖出一点她除了漂亮之外的优点。 “可是段思远一看就是好好学习、不会早恋的女生啊。” 看着文静、循规蹈矩，属于老师眼中绝对放心的好孩子。 闻遥舌尖抵抵牙根，瞳色算震惊——合着我就是那不好好学习、一看就早恋的女生了呗？！ 她分明想听夸奖！ 闻遥气鼓鼓：“注孤生吧傻子！” 陈正泛没反应过来。 “哼，”闻遥说，“对哦，我漂亮，你配不上啦，走开！” 陈正泛：“……” 闻遥自顾自走得飞快，陈正泛追上去，喋喋不休：“你又生气了？！” 闻遥：“没有！” 他们两个人的班级本来就在一个楼层，闻遥被烦了一路，恨不能堵住耳朵，和校园剧里表面生气实则受用的剧情完全相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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