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听幸福地垂下头,想了想,靠在祁诉膝盖上,下一秒,她感受到她绷直的腿部肌肉,无声笑笑。 “时间过得好快啊对吧?感觉去年到医院检查,还是昨天的事。” 这个说法祁诉也深有同感,因此有些许地放松:“嗯,确实很快。” 江惟听仍旧挨着祁诉的膝盖,却抬眼看着她,问:“人都说快乐的日子会觉得过得很快,祁诉,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祁诉失语,这句话被她解读出两种意思,她敏锐地注意到自己的不对劲,且对自己即将做出的回答有些犹豫。 按理来说,在正常的语境之下,这个问题的意思只有一个:身为朋友,你觉得和我一起相处快乐吗。 可她总觉得江惟听还有另一个意思。 比如情侣之间的:祁诉,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快乐吗? 她并没有在江惟听眼里看到其他的答案,劝说自己是想多了,回答她:“嗯,挺快乐的。” 但为了试探,她又做出反问:“你呢?” 江惟听一怔,瞳孔中有一丝紧张,好在她擅于表演,擅于隐藏人设之外的情绪,因而笑得很自然,很真诚,借着弯起的眸子遮掩那些紧张。 “当然,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祁诉。” 祁诉吞了下口水,现在的江惟听成熟,妩媚,体重下降到65公斤之后,她的脸型也更小了,肩膀也更薄,身材的凹凸也更加明显。 她用水盈盈的眸子望着祁诉,写满了信任和依赖。下巴挨在她膝盖上,整个上半身都靠着她的腿,给她一种……娇弱的依附感。 以这个姿势对视,祁诉完全能看到她胸口的沟壑和颜色。 她觉得耳尖冒火,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猛然转过头,想说以后你不要这么靠着别人,又隐隐觉得—— 除了自己之外,她不会再这样靠着任何人了。 完蛋,几百句想说的话,在没说出口之前,就被自己先否定了,这种程度的欲言又止还是第一次。 祁诉,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紧张。 江惟听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也知道她为什么转过头去,这已经达到了她引诱的目的。 她转回来,重新坐好。凡事都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是那么聪明的祁诉? 这个氛围适合说些其他话题来轻松一下,江惟听的眼神落在屏幕上,漫不经心道: “萝萝这个寒假不需要补课,和同学出去玩,我看了楼下的一家咖啡馆有兼职,一个小时两百块,偶尔还有小费能拿,一天只需要上六个小时的班,所以我打算过去试试。” 更主要的原因她没说,不过以后总有机会说的。 祁诉回过身,她皱着眉看江惟听的耳朵,心里很不情愿她去。 但转念一想,江惟听也是有自尊人格的人,怕是不能允许在自己家白吃白住,所以到底还是应允了。 “好。检查完身体之后,我跟你一路。” 江惟听闻言笑开了:“怎么,现在我干嘛你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做啊?” 她以为祁诉会反驳,但祁诉没有,她很认真地看着江惟听:“嗯,不放心,看剧吧。” 江惟听一怔,唇角勾起,什么也没说,挨着她继续看剧。 午后慵懒,她们以这样的姿势靠着,独处过安静又温存的一个下午。 第50章 你是在祭奠我吗 五天后,两个人从医院回到家里,并肩坐在沙发上,谁都没先开口。 祁诉拿着诊断书,有点紧张地握着,江惟听捂着眼睛:“我不看,你帮我看。” 祁诉“嗯”了一声,缓缓展开。 【诊断意见】:健康。 祁诉长长松了口气,把诊断书举到江惟听眼前,含着笑意看着她:“自己看。” 江惟听把眼睛露出一个缝,看到“健康”两个字之后,整个人都兴奋了。 “天哪!祁诉!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祁诉也跟着她一起笑,抱着双臂温柔地看着她:“嗯,你好了。” 她亲眼见证江惟听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变成现在这样,不止是心理,她的身体也在越来越健康,越来越有活力。 她的失眠烦躁,她的压抑难解,和她的焦虑担忧。她落在跑步机上的汗水,和情绪铺天盖地时的消沉克制,总算统统远离了她。 江惟听,她真的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了。 祁诉不免有些感动,眼眶一热,才要说点什么鼓励的话,江惟听忽然毫无预兆地扑过来。 她没防备,轻而易举被江惟听压在身下,还没缓过神来,下一秒,江惟听就亲在她脸上。 “祁诉!谢谢你愿意陪我一起养病!” 祁诉愣在那儿,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忽然吞咽一下,盯着她的嘴唇移不开眼。 那么嫣红的,饱满的唇瓣,仔细看的话,还有因为亲了她而挤压泛白,又迅速恢复血红的颜色。 祁诉忽觉心口灼烧,她蓦地想起上一次江惟听靠着她看剧的时候,她也有这种心跳和呼吸混乱的情况。 她并非对这些一窍不通,相反,她看穿了自己的念头。 “江惟听……”她喑哑的嗓音有些难耐的意味,“下去。” 祁诉很少这样简短地命令江惟听,江惟听有点心虚,怕祁诉是看出自己想要挑逗她,赶紧如她所说地坐直。 祁诉也猛地起身,和她拉开距离。 江惟听好奇地看着她,想观察一下她有没有生气。 可耳朵红红,脸也红红,这是害羞了,还是气极了? 她暂且判断不出,因为祁诉一言不发,只是坐在那儿。 祁诉在梳理自己的心绪,但是旁边这个灼热的视线让她无法集中精神,干脆站起来准备换个地方。 “我去书房一下,你自己找点事做,不用来找我。” 江惟听有点慌,一把抓住她的手:“祁诉,你干嘛,生气了吗?因为我亲你?” 她问的可倒直白,祁诉不好意思说原因,含糊其辞:“不是生气,我……你松手,我现在没法和你说。” 江惟听犹豫着松开手,祁诉马上溜了,还能听到书房上锁的声音。 江惟听:? 不是生气,那是什么,把自己当流氓不成,还上锁? 她坐在沙发上,一帧一帧回忆刚刚发生的所有画面,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难道是害羞了? 江惟听一跃而起,去冰箱里拿了水果洗净切好,然后敲敲书房的门。 房间里的祁诉十分混乱,她猜测自己对江惟听也许生出超过朋友的感情,但是不知该如何确认。 毕竟上一世那么优秀的江惟听都没有吸引她,按理来说这一世应该也不会有这种发展才对,怎么她对江惟听的身体就那么容易失神。 她也不是真的只有二十岁,上辈子她拍过那么多情感电影,这种悸动她完全明白是什么意思。 左右为难之际,她把通讯录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看了一遍,最后给商镜黎发了消息过去。 [怎么确定自己对一个朝夕相处的人是喜欢 还是普通友谊?] 这个问题问她最合适了,祁诉才这样想,商镜黎就发了结论过来:[你是说江惟听吗?] 祁诉大惊:[我有说吗?] 商镜黎:[几次见你们,都觉得你对她很不一般,从神情动作上来看,你对她和对别人是无意识中区分开的,有明显的温情。] 祁诉把这几行字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仍旧迟疑:[有吗?] 商镜黎回想起自己观察到的好几次,喟叹:[当局者迷,你可以问问付南嘉,我看她应该也早就注意到你们的不寻常了。] 商镜黎:[或许你可以找个方法检验一下,比如拍一张自己看某个无生命体的照片,再拍一张自己看江惟听的照片。情绪会有明显差别,你自己应该会看得出来。] 祁诉觉得这个方法很可行,刚好江惟听敲门,但这人似乎看出什么,嘻嘻笑着把水果递给她,嘱咐她多吃一点之后,就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还说了一句暗示意味极强的话: “我不会闯进来的,除非有要紧事。不用怕我哦~” 祁诉抿了下唇,想不到什么解释的话,干脆也不解释了,关上门继续自己的实验。 她打开视频录制,先是拿来一盘水果,然后又把江惟听的照片摆在一边并列。 水果就是水果,还能有什么? 祁诉只看了几秒,就转移视线。 可江惟听,却不仅仅只是江惟听。 祁诉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就回想起很多很多的事,她们经历过的,和她们上一世堪称诀别的会面。 无论是监狱里,还是现在就在自己身边的人,她们似乎都有着一致的,对自己的关心和看重。 无需多言,眼神的变化不用看,祁诉都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答案呼之欲出,她大概是真的喜欢上江惟听了。 视频录到一半,祁诉才要把手机收起,江惟听就冲了进来,她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息屏把手机收进口袋,但忘了桌上还用平板摆着人家的巨幅照片。 江惟听本是想分享一下自己下午就可以去咖啡店的事,走到桌前才看到平板上的照片。 她的照片被放大到铺满13.0英寸的屏幕,然后前边摆着她才给祁诉拿过来的水果。 江惟听彻底愣住,看着祁诉尴尬且缓慢地把屏幕熄灭,才艰难,且,不可置信地问。 “祁诉……你是在,祭奠我……吗?” 第51章 她不喜欢她们之间有隔阂 下午,祁诉和绷着脸儿的江惟听到了楼下的咖啡厅。 老板是个很随和的中年女人,身材略丰满,今天来只是顺带面试一下,很快就要去度假了。 “工作时间和待遇就像我写的那样,你还有五个同事,两人一组。”女人换了个坐姿,把情况做了简要的介绍,然后指了指远处走过来的木讷男生: “这就是你的搭档,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很能干的,你们认识一下。” 男生背光而来,个子很高,也很壮,但沉默寡言,走到两人面前之后也只说了下自己的名字。 “卫木谦。” 江惟听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随着男人越走越近,整个人也紧绷起来,以至于忘了回答自己的名字,还是祁诉碰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 “你好,我叫江惟听。” 男人没吭声,只点了下头。 老板把合同签了之后就离开了,其余的事都交给卫木谦带她熟悉。 祁诉跟在她们身后一起听,卫木谦的话很少,只在路过某一个房间的时候打开给她们看看,然后说这是什么房间,就没有多余的话了。 祁诉越看这个人越觉得眼熟,一直到即将离开的时候,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江惟听把她送到门口:“好啦,你先回去吧,我下班了就直接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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