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男女主拥吻时的那个雪人 随着满地的金黄被白雪覆盖,山北的秋天也彻底被冬接管。 宿舍的保暖性并没有那么好,虽然说不上冷,但也不是很暖和。 祁诉缩在被子里醒过来,两条窗帘中刺眼的白分外明显,她起床去把窗帘拉拢,发现外头是一片被雪覆盖的世界。 到处都像是大号的松糕,白花花的,切割得很整齐,看着看着都快有食欲了。 她拉紧窗帘,然后开门去对面洗漱。 走廊里,赶着上早八的人说说笑笑,江惟听迷迷糊糊睁开眼,穿好衣服,习惯性地看了一眼上边。 祁诉不在,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看样子已经起床了。 她揉揉眼睛,拉开门去对面找人,果然看到正在洗脸的祁诉。 “祁诉,早啊!”江惟听凑到她身边,眨着大眼睛看着她。 祁诉的脸上都是泡沫,虽然睁不开眼睛,依旧被她的愉悦感染,唇角微弯:“早,洗漱吧。” 江惟听的状态已经比刚开学的时候好了一点,最起码动作不至于那么慢,体重因为吃药的间隔逐渐增加,药量减少,也没有继续发胖,定格在190的最后底线。 祁诉把位置让给她,自己则先回去换衣服。 洗完漱,两人一起出门去吃早饭,上早八。 雪下得很厚,飘了一晚上,现在的厚度足足有十几公分,清洁工正费力地清理着主干路的积雪。 操场应该还是一片没人涉猎的大蛋糕,早上出门之前都在宿舍看到了的。 江惟听这么想着,频频往操场那边看,围巾都扭散了。 祁诉帮她提了一下:“看什么呢?” 江惟听欢欣地蹭蹭被祁诉捏过的围巾,依偎的模样尽显: “操场上一定还是干干净净的雪呢,好想去踩个脚印。” 祁诉忍不住笑她:“踩个脚印有什么意思,不如去堆个雪人。” 江惟听眼前一亮:“真的能堆雪人吗?但是我不太会。” 祁诉点点头:“当然。但是天太冷了,我不弄。” 江惟听的兴奋有一瞬间的流失,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不如我们打个赌吧,谁输了,谁就去堆雪人?” 祁诉看向她:“赌什么?” 江惟听想了一阵:“就赌……上午那节影视剧鉴赏的老师,会喝几口水。” 她们上午的第二节课是需要一起到阶梯教室上的,那个老师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个落水的镜头拍了太多次,落下病根,因此最注重养生。 她的杯子里每天都会泡一些新奇的干花,上课的时候也是水杯不离手,经常看着看着就吸溜一口。 看她兴致勃勃,祁诉无奈地答应:“好,我猜20次以下。”因为现有的记录里,她还没有一节课喝二十次以上。 江惟听张嘴晚了一步,失落地皱皱鼻子:“太狡猾了,怎么能先说呢?” 祁诉不吭声,她可不想大冷天出去堆雪人,既然小肉包子有这个兴致,那不妨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到了第二节课,祁诉早早坐在教室里,江惟听也紧随其后,坐在她旁边。 “我已经看她喝了三次了!” 祁诉无语:“要上课铃打响才算。” “啊——”江惟听撇着嘴看她:“这么苛刻吗?” 祁诉抱着双臂转回去:“这叫什么苛刻,合理条件好吧?” 江惟听不理她了,眼睛盯着表盘,只想时间能快一点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上课,老师朝起身鞠躬的同学们摆摆手,清了清嗓子。 “这节课你们先仔细看看,我最后再说。昨晚上突然降温,我这嗓子有点不舒服,大家别介意哈。” 其余人听说,马上就有表达关怀的溜须拍马,只有江惟听,死死压制着激动的表情。 嗓子不舒服,岂不是喝水的频率会增加? 两人的关注点一下子都不在屏幕上,看着一个比一个专心,实际上都在偷瞄老师的喝水次数。 一节大课分成两小节,上完第一节课,祁诉觉得自己稳了,因为这个老师只喝了六口水。 江惟听趴在桌子上:“要不然我们改一下,15次左右,怎么样?” 祁诉严肃地束起一根手指,晃了又晃:“不。” 江惟听气恼地把脑袋转过去,只给她留一个后脑勺。 第二节课开始,前二十分钟里看完了赏析片段,最后二十五分钟开始商讨分析。 祁诉这组只有她和江惟听、付南嘉三个人,这些片段都是上一世看烂了,学烂了的,因此三个人把信息互相一交换,江惟听的见解最让她们惊讶。 “……听听,你好厉害。”付南嘉已经遮掩不住自己的崇拜之情,甚至突兀地给人家取了个昵称。 江惟听搓搓胳膊,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我就是随便说说,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祁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摇摇头:“你的见解很成熟,倒像是……有多年演艺经验总结的。” 江惟听一惊,打了个哈哈:“我平常也会看看,可能看得多了。” 祁诉假装严肃地点点头,实际在心里暗暗庆幸——很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少数了两次喝水。 但最后还是祁诉输了,因为其他人看到的内容过于稚嫩单一,需要老师点评的地方只多不少,因此她喝水的频率是上一节课的两倍多。 最后一分钟,江惟听看着老师举起决定性的杯子,总算在下课铃响之前喝了最后一口。 刚好二十一口! 祁诉心如死灰:“不然换个赌注?” 江惟听学着她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不。” 祁诉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好,堆就堆。” 下午上完前两节课,祁诉先回宿舍换了厚衣服,又戴上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的棉手套,贴了几个暖宝宝,全副武装去宿舍正对着的操场上堆雪人。 但这种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相当不容易。 她从小到大也没堆过这东西,不得已只能在手机上搜索教程,看了几遍之后凭借印象复刻。 光是雪人的身子她就滚了一节课才滚出来,硕大的雪球有半个祁诉高,祁诉围着它这修修那补补,硬是弄成路障一样的圆滚滚才停下。 她这人做点什么事就好拿出那个认真劲儿,这个雪人的身子她就很满意,甚至围着自己的成果绕了两圈,才继续滚雪人头。 天寒地冻,原本还有些排斥,后来却逐渐在这件事里找到了乐趣。 想来,江惟听一定对堆雪人这件事有什么特殊的情结,或许是她父母曾给她堆过,或许是她的某个初恋? 祁诉一边弄一边想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自从她见到江惟听到现在,也有快半年的时间了,马上这个学期就要结束,这么久以来,江惟听从来没有对她提过任何要求。 尽管她总是会告诉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江惟听从始至终和她要的,也只有这个雪人而已。 她不知道江惟听的过往经历了什么,陶寻前一阵子告诉她,江惟听没有亲生父母,只有一个养父母。 并且巧的是,也刚好是在这学期开学之前,他们和她断绝了关系。 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又被养父母抛弃的人,从祁诉知道的那一刻开始,保护她的念头就更坚实了些。 她能感觉到江惟听正逐渐向她敞开心扉,允许她的靠近,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知道江惟听的身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这个念头落下,雪人的圣诞帽也戴好。 穿着圣诞衣服的雪人憨态可掬,黑亮的鹅卵石充当它的眼睛,和江惟听黑亮的眼睛有异曲同工之妙。 下课铃打响,祁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给江惟听打去电话。 “祁诉!” 她似乎永远都是如此活力满满地喊自己的名字,给这个没什么诗意的名字赋予勃勃生机。 祁诉弯唇:“回宿舍。” 江惟听猜到或许是雪人堆好了,兴奋地答应一声,和付南嘉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 果然,窗帘拉开,祁诉在离窗户不远的操场上,两只手都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站在雪人身边,似乎是在等待一同接受来自她的检阅。 这人像是很怕冷,戴着一个很简约的毛线帽,围着暖呼呼的围巾,穿着厚重的羽绒服,两条长腿被裹在黑色牛仔裤里,又细又直,修饰着她漂亮的腿型。 她的眉眼存着笑意,鼻尖被冻得发红,脸也不复往日的清冷,一点红色在她的冷漠之中增加不少温和的气息。 看见窗帘拉开,祁诉一只手扶在雪人身上,倚靠着它,冲江惟听挥挥手。 那倨傲的神色,好像在说:区区雪人,简简单单。 江惟听擦掉漫出来的眼泪,第一反应就是把这个画面拍下来,她的视线从落在她身上起,就再也移不开了。 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小暖炉来,温暖的温度把那些坚冰融化,最后水汽上升,在眼眶里凝聚晶莹。 她知道祁诉不擅长做这个,之所以很固执地想让她帮忙堆雪人,也不过是上一世和她一起拍戏的时候,那点珍贵的回忆。 戏份有男主和女主在雪人前拥吻的片段,刚好天降大雪,道具组的人直接堆了一个雪人。 可遗憾的是,那个雪人在拍戏的前一天被江惟听弄塌了,当时剧组里的人都在抱怨因为需要重新堆一个,需要等之类的。 只有祁诉,她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说,放下设备,重新滚雪球。 后来雪人很快就被堆起来,祁诉只说了一句话:“演员就位,开机。” 她以实际行动把别人的嘴巴堵住,也在不经意间维护了江惟听本就没有很多的体面尊严。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的崇拜和欣赏逐渐变了味道,她喜欢祁诉的外冷内热,做大于说。 过了这么久,她仍旧喜欢得不得了。 这么冷的天,祁诉也真的愿意为了一个算不得什么的赌约,为她在冰天雪地中堆一个如此漂亮的雪人。 “祁诉!”江惟听打开窗户,大声喊她的名字:“好漂亮的雪人!” 祁诉!我好喜欢你!重生一世,在你靠近我身边以后,我更加喜欢你! 不能说出口的话,隐藏在能说出口的话中,浓浓的爱意不为任何人所窃听。 祁诉有些恍惚,由着她呼喊自己的名字,再次冲她挥挥手。 这个场景,她觉得好熟悉,很像她拍的第一部电影里,男女主在雪人的两边呼喊着表白的画面。 可当时的男主,一定没有她这么大的成就感。 当时的女主,也没有江惟听这样鲜明地回馈。 对啊,祁诉才意识到。 这不是那个动不动就陷在自己的思绪不能解脱的人了,她现在多了很多情绪,会嗔会恼,还会这么大声地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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