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沙鸢一副“恭喜你终于康复了”的表情看着杜仲染,手上端着一碗八珍汤。 乔子栀难得掩饰不住笑意,只是笑的意味深长,见她一只手抱胸,目光在阮青葙跟杜仲染身上来回扫视,另一只手举着个药瓶。 药瓶里应该是地黄丸。 阮青葙接过药丸,跟严沙鸢确认后,自己吃了一把黑黑的小药丸子,喝了半碗八珍汤,然后给杜仲染递了几粒,让杜仲染也像她一般把剩下的半碗八珍汤喝了。 两人汤药就丸之际,头颈转动,衣襟松了些。 看到两人脖子被群殴一般,乔子栀噗嗤一声笑了出声。 “笑什么乔子栀!”阮青葙脸通红,怒声斥责。 “哦我笑啊,原来阮太医这么厉害啊,五个时辰。”说着,乔子栀伸出了五根手指,晃了晃。 冷不丁阮青葙抬手,指尖露出三根银针:“你个碎嘴子,我要封了你的嘴!” 说着向乔子栀扑了过去,乔子栀一个轻功迅速后退,然后两人在院子里开始了猫捉老鼠。 乔子栀自信轻松的跑着,阮青葙跑的气喘吁吁仍不肯放手,死活要追到她扎几针般,紧咬着不放。 两人追赶,严沙鸢扶着杜仲染站在一边,笑着,无奈的轻轻摇头。 杜仲染一只手把住了另一只手的手腕。 清醒了,也该自己管管自己了。 屏气凝神,依次感应寸关尺三脉。 脉象整体是恢复的表现,疫毒与情毒已双双消散,而在服药后,脉象有明显自我修复的趋势。 最后,杜仲染没忍住,自探了守宫。 脉碎的彻底,一丝一毫也没留下...... 一般守宫脉刚碎,都是能探到残留的,可是她们,足足五个时辰。 杜仲染看向在院子里追逐乔子栀的阮青葙,目光停留在她心口。 距让阮青葙自取心头血,近了一大步。杜仲染回忆起那五个时辰里,她温柔细腻,绝对是爱上了...... 况且,她本可以找严沙鸢代劳,亲密接触也有传染的可能,却选择了以身入险,这搁半年前,她压根不会做这种事。 盯着心口想计划,想着想着就歪了,一些疯狂的画面闪过,她刚刚感受过那里的温度,触感。 第34章 归逆 江南城疫情在定方后得到了迅速控制,严沙鸢被城主定为时疫首席大夫,负责指导其他医者行医。 短短两日,大部分患疫百姓病情转好,阮青葙等一行人也收到了朝廷快马送来的指令。 命令疫情转好,即刻回京。 苏木三日前感染了时疫,非要自己治,结果尚未痊愈,拖着残躯想一起回京,被乔子栀拔剑拒绝,仍留在江南城养病。 三人仍旧坐在来时那辆豪华大马车上。为了避免遇到来时的山贼,特地绕路走了另外一边。 阮青葙本不愿坐一起,可想到来的路上,山贼劫车,从安全出发,还得靠乔子栀那一身功夫。 加上乔子栀诚心邀请,许诺回京不会向皇上参她本子,这才忸怩的带着杜仲染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三个人一人坐马车一侧,回去变了,中后空着,乔子栀坐侧面,阮青葙杜仲染手挽着手坐在对侧。 乔子栀一贯眼眸深邃,自那日师徒共破情毒后,天天看她俩的目光总带三分戏谑。 比如此刻,马车颠簸,杜仲染靠在阮青葙的肩上睡着了,而乔子栀正襟危坐在对面,直勾勾的看着,嘴角扬起又落下,一会又悄悄扬起。 抽搐一般,真是有病! 阮青葙在心里怒骂,要不是此刻杜仲染在睡觉,她银针早就甩了出去。 面上只翻了个白眼,依旧好好的坐着,肩头杜仲染气息均匀,睡的安稳,头放在阮青葙的颈窝里。 这时,“咻”一声,一支箭穿过马车,正中阮青葙眉心。 乔子栀眼疾手快,在刺入皮肤前用手接住箭柄。 等阮青葙发现时,乔子栀正捏着箭柄,尖端对着自己额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身体轻颤一下,杜仲染也被惊醒了。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马车也猛的停了下来,乔子栀放下箭,立马翻身跳下马车。 “来者何人?” 是随从侍卫说话声音。 阮青葙隔着帘子看着车外,好家伙,这得有百来号人吧,这次的山贼明显年轻精壮许多,武器看着也精良。 打头的倒是一个年轻女子,白白瘦瘦,一身红衣,举止有女侠客的豪迈,瞅着面容有些熟悉。 阮青葙思忖,这相貌,倒与西夏四公主夏天无有三分相似! 见这女侠客站在前头,拿着长鞭,对着乔子栀的长剑。 “你先把剑放下!” 声音清脆骄纵,眼睛都没有直视乔子栀,一看就是打小嚣张跋扈惯了,像是哪山大王的掌上明珠。 乔子栀眼眸垂了垂,缓慢收了剑,双手抱剑,低沉的嗓音故作客气的说:“我们办事从这路过,不知影响到贵谷作息,多有抱歉。” “你知道我们谷?”女侠客有些惊讶的看着乔子栀。 “悬崖山与白马山中间,有个无恨谷,谷里有几百人自得其乐的生活着,听说,会时不时出来洗劫路人。”乔子栀边说,边观察女侠客神色。 见她神情波动,脸色变化,想必是说中,便继续说道:“你应该就是无恨谷谷主的女儿,白薇。” 见那女侠客惊讶的合不拢嘴,滞在那地儿好一会,方才猝然,鞭子猛的一甩,面上凶了些许:“狗官!你知道的太多了!” 两人交手,女侠客长鞭缠住乔子栀的长剑,乔子栀发力一收,将她鞭子带了过来。 握着长鞭,乔子栀一甩,精准落在女侠客腰上,竟将女侠客拦腰牢牢缠住,一收力,女侠客便稳稳的落在乔子栀的怀里。 “你....” 乔子栀出手无影,快速点穴,直接将她定住,声音也封了。 行云流水的招式,让车内两人啧啧称奇。 乔子栀掐着女侠客的脖子,对着百来号山匪喊话:“放我们离开!我自会放她走!” 围着的山匪吵嚷起来,人群松动,有将散趋势。这时,有人轻功飞了过来。 人群里穿过,身形无影,乔子栀心里打鼓,这人的身手,怕是能与自己齐平。 一个长胡子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轻功一跃,站在高出地面的大石头上。一身青灰纯色缎面长袍,阳光下隐隐有些光泽。 他来后,人群立马又聚拢起来,隐约比刚才还要有气势。 “谷主吧这是。”阮青葙在马车上猜测,身侧杜仲染亦点点头。 见谷主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捋着胡子,话说的猖狂:“朝廷小儿,放了我闺女,饶你不死!” 嚣张的语气宛若山大王,可惜激不了见多识广的乔子栀,眼瞧着他一身武力有些眼红,只想收来自己享用。 “谷主,你既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何必兴师动众的包围我们呢。”乔子栀语气平静的回应着谷主。 “过路留路费,这是自古的道理!小女肯与你单挑,已是看得起你,劝你早日放下她,不然,你会死的很难堪!” 谷主话说的险恶,这时师徒二人见局势紧张,已经下了马车,准备帮忙。 两人类似的白袍轻纱,干净的宛若一对神仙眷侣,在这幽深山野十分抢眼,惹的众匪目光聚集。 只见杜仲染伸手,给谷主女儿白薇嘴里喂了一颗药丸,阮青葙轻轻刮动喉颈,白薇便吞了进去。 喂完见山匪个个睁大了眼睛,那站不远处的谷主,更是目眦尽裂,额头青筋暴起。 “你们给我女儿喂了什么?” “我们是朝廷的太医,外出指导别城治疗疫情,略懂一些,制毒解药。” 阮青葙介绍着,面上开始装了起来,双手背到了身后。 一旁小的山匪不满起来,“说那么多屁话!那你到底喂的啥啊?” 他身边的山匪给了他一巴掌,“废话,她要是告诉你了,你不就知道找什么解药了?总之是毒就对了。” 阮青葙听完旁边山匪的解释,点点头,肯定了喂的是某种毒。 “哼!”谷主衣袖一甩,额头拧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那我就把你们都杀了,解药不是在身上,就是在马车上!” “非也,这毒是我刚制的,解药嘛,要现配。”阮青葙话说的轻松,有种信手拈来的随意感。 穿着素净,却说着制毒下药的话。山匪看阮青葙的眼神,由看医仙般清澈仰慕,变成了看毒王般的害怕畏惧。 “唔唔....”乔子栀掐着的人有动静,想说话一般,乔子栀给解了哑穴。 “父亲别管我,她们走不出去的!”女侠客白薇叫嚣着。 “以为你们能毒到我,但你们也不想想,这里可是无恨谷的开口,是我的地盘!” 一阵绿烟弥漫过来。 “不好是山谷业障!” 侍卫一个接一个倒下,阮青葙刚准备取药,手却没了力气,视野模糊,彻底倒了下去。 第35章 谷牢 眼睛再睁开,已经在了牢里。 阮青葙被十字大绑着,捆在木桩上,旁边有几个见过的山匪小厮在打盹。 视野打量着周遭,见到杜仲染在对面的牢里,她倒是没有被捆着,估计已经醒了一会,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睛盯得发红。 阮青葙张嘴,喊着“仲染”,只是没发声出来,然后挤挤眼,向对面牢房里的杜仲染挑了一下眉,报个平安。 杜仲染收到了阮青葙的眼神,安心的垂了下眸,微颔首,长呼一口气。 阮青葙动了动手,这铁链手环竟然比较粗,阮青葙缩缩手,感觉有希望退出来。 拼命的缩着手,好不容易把右手退了出来,结果铁链的动静,把几个小厮吵醒了,青葙一狠心,又塞了进去。 铁圈挤压带来的疼痛,阮青葙咬牙忍在嘴里,额上青筋显露,出了一层薄汗。 几个小厮拿着长刀往这边走来。 “呦,阮太医醒啦?” “你怎么知道我。” “你伙伴主动交代的,说你医术无双,要我们好生招待。”小厮把玩着长刀哄笑的阴阳怪气,时不时用刀拍拍阮青葙的脸蛋。 阮青葙心头凉上三分。 小厮嘲笑一会,就又回到自己凳子上,围着桌子继续打起了盹。 鼾声传来,阮青葙又开始蹑手蹑脚的缩手,右手又退了出来。 “哐啷”开门声,见那个红衣女侠客白薇得意洋洋走了过来。 阮青葙心跳漏了一拍,心里唉声叹气,也太倒霉了吧。 鬓角的汗水打湿了头发,忍着痛,把手又插了进去。 白薇双手叉腰,戏谑的笑着,看着阮青葙,猝不及防,伸手捏上了脸。 “哎你干嘛?” 阮青葙话没说完,脸上剧痛,白薇狠狠的捏了一把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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