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的所有外送和出行的平台备注都是要女生。包括打车平台也是常年备注着要女司机,不论多急多赶,她都只要女司机。 一是有的行业歧视,如果客人不备注就会默认将机会留给男性,二是许多行业里,女性就是要比男性做得更好,更让人舒适放心。 因为刚刚的话题,上了车的二人不再讲话,路上很安静。 江宜紧绷了太长时间,在温暖的车内隐隐约约有了困意。 “要不要睡一会儿?”宋卿体贴道:“我叫了外卖,刚好睡一会,到家就可以吃东西。” 看着身侧人温柔的眉眼,江宜心里暖暖的,她忍不住倾身上前吻住了宋卿的额头。 专注开车的司机看见了车后二人的动作,并没有出言打扰,而是默默将歌单换成了轻柔的小甜歌。 这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宋卿并没有推拒。 而江宜也很克制地没有再要更多,唇离开后轻轻将额头抵在了宋卿肩膀上:“真的有点累,姐姐。” 宋卿抬手将她的发挽到耳后,柔声哄着:“那就睡会儿吧,到家了我叫你。” 以前放假回家时,江宜困了也会直接歪在宋卿身上睡着,最舒服的姿势莫过于枕在宋卿腿间。 而江宜此刻也照做了。 宋卿很瘦,但大腿上的肉却很柔软,闻着她身上浅浅的栀子花香,江宜的眼皮渐渐沉重。 车速平稳,偶尔只有小声的导航提示。 宋卿轻轻摘掉了江宜的眼镜,沉眸看着江宜的侧脸。 一贯活力满满的人此刻就连睡着眉头都是皱起的。 江宜今天肯定累坏了吧。 宋卿这样想着,有些心疼地抬手覆盖住了江宜的眼睛,柔软的掌心隔绝了刺眼的灯源。 “师父,车速可以慢一些。”宋卿轻声对司机说,“您打个表,多出来的钱我补给您。” 司机姐一摇手,洒脱道:“没事儿妹妹,您爱人是外科的医生吧?这个点下班应该是刚忙完手术吧?” 宋卿的心被那句爱人给烫了一下,只觉得无尽的甜蜜涌上心头。 她忍不住勾起唇,应了声对。 “后面有毯子,给她盖上点吧。”司机姐轻声提示着:“毯子都是我每天手洗过的,很干净。” 透过后视镜看着睡得安稳的江宜,司机姐没再继续聊天,而是默默关掉了车载音乐,将车内暖气拨高了一个度。 “好嘞,谢谢您。” 宋卿道完谢后转过身准备毛毯,可在她挪动的时候,怀里的江宜突然抬手环抱住了她的腰。 低声呢喃了句:“不要走。” 这三个字让宋卿一怔,只觉得浑身血气逆涌,整个人真的愣住了不敢再动。 不要走......宋卿猛地想起十年前那一别,自己卑微地攥着江宜的衣摆,就是这样乞求着江宜不要走。 可始终没回头的江宜还是走了,甚至为了让宋卿放手,不惜脱掉了自己的外套。 深秋里,少女穿着短袖,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痛苦地记忆清晰,宋卿轻轻抬手压住自己的心口,抑制住不受控的情绪。 睡梦中的江宜并不知道宋卿此刻的心里活动,感受到怀里人不再动后,原本搂紧的手垂落下去。 宋卿垂下眸,视线被江宜的手腕吸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搭在心口的手颤颤巍巍地朝着江宜的手臂探去。 借着窗外稀疏的月影,看清了江宜的右手手臂。 这个地方常年带着表环比别的地方要会更加白一些,此刻雪白的肌肤上,横着一道狰狞的缝合过的疤痕。 刀疤颜色已经很淡了,变成了一条突兀的直线留在江宜手腕处,看上去这条疤似乎跟了江宜很多年了。 一个恐怕的想法充斥满宋卿的大脑。 江宜自杀过。 在分开的十年里。
第37章 到家已经是凌晨了, 困到眼皮都要睁不开的江宜被宋卿哄着扒拉了几口饭。 洗完澡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干就栽倒在床上了。 等宋卿洗完澡出来时,江宜已经睡着了。 她整个趴在床尾,将头垂在床边, 像是知道自己头发没干会弄湿被褥似的刻意避着被子。 身上的小花睡衣掀起一角,露出她白皙的腰际线。双手呈大字摊开, 左手垂在床边,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触着地面。 看着眼前人的睡姿,明明才住到自己家第二天, 明明以前最认床了。 现在却睡得像一只毫无戒备心的小猫,宋卿有些宠溺地勾了勾唇。 她转过身去浴室取下吹风机, 接了线后走向了床畔。 尽管室内温度比室外要高, 但毕竟才三月, 室内又没有了供暖。江宜没有盖被子,湿漉漉的头发将耳朵也弄得冰冰的。 宋卿小心地将她的发丝拨弄开,将温热的掌心贴在江宜的耳朵上。 感受到耳朵传来的暖,睡熟的人仰起脸,眯着眼。 “姐姐...?” 江宜似乎还没醒,迷蒙地睁着眼看清了宋卿的脸后, 忽而咧嘴一笑,叹道:“真好。” 她这句话像是在梦中呓语, 看清了宋卿的脸后抬起手将人圈入怀中。 她本来还趴着,这会直起身来正巧方便了,宋卿快步过去将人搂入怀中, 顺势坐下。 江宜再次枕在了宋卿的腿根,这个环抱的姿势让二人瞬间变得亲密无间。 湿润的发贴着宋卿的睡衣, 像撒娇的小狗抱紧心爱的玩具,江宜拿头轻轻蹭了蹭宋卿的小腹。 “什么真好?”宋卿将被江宜滚到一处的发丝轻轻拨开, 露出她的侧脸,柔声问着:“为什么不吹头发?” 枕在腿间的人似乎已经睡去,只有手臂像试图留住些什么,紧紧收拢。 宋卿见人睡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自己怎么又傻了,和一个睡着的人讲什么话? 怕吵到江宜,宋卿将吹风的档位调到最小,细细的暖风吹出来,宋卿将指尖插入江宜尚在滴水的发梢。 四周很安静,只有吹风机工作时发出的嗡嗡声。 宋卿轻柔地撩起江宜的发梢,仔细地吹着。 不同于性格,江宜的头发很柔软,发梢滑过指腹时似一簇舒卷的流云。 想起以前,不爱吹头发的人是自己。 高中为了挤出一些时间,宋卿总是在写完头发后站到阳台,让自然风将头发吹干,等发干的时候还能把当天记的百来个单词背了。 但这一只求清醒不管脑袋的行为很快被江宜强行制止了。 每次宋卿洗完头发走出浴室时,都会碰见拿着吹风等在门口的江宜。 “不是吧,我生理期你记,怎么连我吹头发的时间也要记?”宋卿擦着发,话是埋怨语气却是甜蜜。 “那当然。”江宜不以为意,骄傲道:“恋爱小教学第一条,女朋友的一切都得好好记。” 宋卿无法拒绝这个爱的服务,每次都被人按在浴室乖乖吹干头发才出去。 像是奖励,吹完发江宜会趁自己不注意时,奖励一个吻。 现在吹头发的角色更替,宋卿耐心地将江宜的长发吹完后仰了仰脖子。 因为举着吹风过久,手腕已经酸痛了。 “原来帮人家吹头发这么累啊。”宋卿将吹风机断电,放在旁边,俯身吻了吻江宜的唇。 如蜻蜓点水般过的吻,一如当年江宜江宜奖励自己那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吻,这次宋卿轻轻挪开江宜的手臂时变得格外顺利。 她将吹风收好后又折返去客厅吃药。 医生开的三个疗程的药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板,原本准备断药的宋卿突然有了再去拿药的念头。 现在住在一起,不能让江宜看出破绽才好。 宋卿就着温水将药吞下。 等把一切复原后再回房间,江宜还维持着刚刚趴着的姿势睡着。 明明头发已经吹干了,江宜却还维持着这个姿势。 宋卿有些不解,她关上房间门,轻轻靠过去,唤道:“江宜,醒醒。” 刚刚还垂着脑袋的人突然仰起脸,仍旧是尚在梦中的状态。 只是仰起的脸有了笑意,“果然这个姿势可以梦见。” 江宜的声音很轻,但宋卿全听清了. 她的心没由来地抽痛了下,看着江宜因倒垂而充血涨红的脸颊。 明明是很难受的睡姿,却因为能梦见自己而故意这样睡的吗? “笨蛋。”宋卿将人捞进被窝,刚掖好了被角,江宜又缠抱了过来。 宋卿看着跟树袋熊似的整个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就忍不住想笑。 她将大灯关掉,只留一盏夜灯。 借着暖黄的灯影,仔细看着江宜的侧颜。 和过去似乎没什么变化,胶原蛋白流失了些许却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宋卿的指尖轻轻搭上江宜的额头,指腹滑过江宜的鼻梁,最后落在了唇上。 平白的,想要吻一吻。 宋卿这样想着,也的确这样做了。可当唇吻上时却又想要更多。 就像心底腾升起来的一把无名烈火,莫名让人有些口干,欲念催促着理智加深这个吻, 人的欲望果然是无穷尽的。 随着年岁增长,宋卿也会有欲望,抽屉里有备指套,也有跟着博主去入一些取悦自己的玩具。只是频率都不高,尚在可控范围内。 但像今天这样瞬间滕升起的欲念,却是第一次。果然只要一碰上江宜就会失控。 宋卿笑自己不争气,想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不然真的要去抽屉里掏玩具了。 视线从江宜脸上挪开,落在她手臂上。 看着灯影下白皙纤细的手臂,宋卿小心地捧起,借着床头灯仔细查看着那道伤口。 经年累月的伤,似乎不只有一道缝合口。 是同一个地方好了以后又被反复划开吗? 宋卿的指尖轻轻搭上江宜腕骨上的疤痕,指腹轻柔地揉捻着那道疤痕。 疤痕之下的脉搏强有力的跳动着,是这样鲜活。可这健康的脉搏曾被狠狠割开过。 江宜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抱着怎样的心理决定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宋卿想不明白,即使是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被丢下的自己也没想过死,反倒是丢下自己的人不想活了。 在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里,宋卿发誓要争口气好好活。 只是天不遂人愿,曾经不想死的人却不得不死了。 宋卿的指尖停留在江宜腕骨的那条疤上,忍不住又想起在江宜酒店里发现的那堆酒。 你在国外过得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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