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的锁骨处有一枚小小的牙印吻痕,正巧卡在第二颗衬衫扣子处。 而宋卿平日的习惯,正好是将扣子解到第二颗,所以自己是顶着这个吻痕开了晨会,还给两个班上了一上午的物理课。 怪不得江宜早上那么乖......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卿咬了咬牙,掏出手机点开了对话框,给江宜弹了条消息。 ......... ......... Echo:小混蛋!!! Echo:你今晚完蛋了。 不断刷新的界面终于弹出新消息,江宜立马点进去,看见了内容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江宜已经脑补到宋卿此刻气急败坏的模样。 看来是自己的‘小印章’被发现了。 只是现在已经中午了,宋卿怕是顶着‘小印章’上了一上午的课。 尽管此刻被警告了,但江宜还是很满意,既然宋卿能发现就证明这个‘小印章’已经被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看见了,并做出了提醒。 是那个身份不详,讨人厌的男老师,还是那个酒后失态,搂过宋卿脖子的女老师呢? 又或者是那个去宋卿家蹭饭的女同学? 不论是谁,江宜的目的都达到了。 于是她好心情地靠回椅背上,对莫淮水说:“想吃什么?中午姐请客。” “江江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吗?”莫淮水瘫在椅背上,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人,打趣地问:“感觉你今天整个人气色都好多了。” “确实很爽。”江宜不避讳,但也不多说。 莫淮水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也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说:“那我要吃三文鱼刺身!还要金枪鱼大脂!” “吃!吃大份的。”江宜说完,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有听说过松山医院吗?” “松山?”莫淮水皱了皱眉,问道:“是不是有人挖你了?” 江宜没跟上莫淮水的脑洞,啊了声。 “松山是私人医院,空有高端仪器但医生一个比一个没医德,虽然给钱比公立医院大方,可是内部水很深的。”莫淮水并不太喜欢这个医院,皱着眉头说:“江江你别糊涂。” 江宜意识到莫淮水误会了,解释道:“不是,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没有医德是?” “就是只要你肯给钱,就什么都能给你。”莫淮水啧了声:“之前我一个亲戚就被碰瓷过,毫无血缘关系的父子俩但却能拿出亲子鉴定99.99的鉴定书。” 莫淮水说起这个事就起了劲儿,给江宜列举起了松山医院过去的抓马事件。 她说得正起劲,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江宜。”陈川轻咳了声,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从容不迫的样子。 正八卦着的莫淮水被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道:“谁啊!手残了?进来不会敲门?” 莫淮水骂完后看清了陈川的脸,表情变了变,轻咳了声:“......师哥。” 江宜冷眼看着闯进来的陈川,并没有讲话,甚至连眼神也只停留了一秒。 她的抬头只是因为被叫到名字的自然反射,看清来人后视线又挪开。 现在正是午餐点,科室内除了一两个值班的护士,其余人都结伴去吃饭了。 江宜叫了外卖,手机界面停留在和宋卿的聊天框上。 发完两条消息后宋卿就没再继续讲话了,江宜正纠结着新消息回什么比较好。 见人完全把自己忽视了,陈川有些不爽,诶了声:“江宜,我在和你讲话,你最好站起来回答我。” 他的姿态傲慢,恨不得用鼻孔对着江宜和莫淮水。 这样颐指气使的态度让莫淮水有些不爽,“陈川,你什么态度。” “你需要我什么态度?”看着眼前这个刚来的实习生,陈川的底气足了,端起师哥的派头教训道:“你叫莫淮水是吧?王老师的徒弟,在心外站过两次手术台,结果拿不住刀,然后被打发到心内来了,我问你,你需要我什么态度?” 仗着办公室没有薛静鸢,陈川态度嚣张,全科室都知道陈川是心外何副主任何榭最器重的学生,是何榭的心头好,也是所有学生里资历最深,地位最高的一个。 来实习的学生平日里没少受他的气,但都碍于何榭的地位,不敢呛声。 莫淮水瞪着他,咬着牙问:“你来什么事?” “江宜。”陈川再次叫了江宜的名字,冷声道:“我是来通知你的,下午一点,我有一场小手术,你来给我当一助。” 事情扯到了江宜身上,莫淮水的脾气瞬间炸了:“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们的大师哥!”陈川把大师哥三个字咬了重音,威胁道:“你信不信我让你们都转不了正?” 他说完还特别傲地扬了扬下巴,一副等着江宜起身接旨的态度。 江宜像是听了个笑话,嗤笑道:“你也配?” 这三个字像个耳光,兜头抽在了陈川脸上,抽掉了他虚假的面具。 江宜开了口,莫淮水的腰杆也硬了几分,她挺起背脊道:“听到没有,你不配。” 看着眼前两个人的人态度,陈川恨恨地瞪了眼江宜,抬起手指了指她警告道:“你等着。” 说罢便转身出了病房,走时将门摔得震天响。 ... 下午一点时,薛静鸢回来了。 像是非常着急地从学校里赶来的,一回医院就直奔办公室,着急忙慌找江宜。 当她走近办公室时,听见了江宜的声音。 “你是三天前开始的发热,浑身疲倦,肌肉酸痛,很有可能是心肌炎的前驱症状。”江宜的嗓音清冽,语气沉稳:“建议你再做一个详细的病理筛查,并且尽早入院治疗。” 莫淮水流利地开完药方单,交给了病人。 一直等到病人离开,薛静鸢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鸢姐。”莫淮水看着突然出现的薛静鸢,有些错愕:“您怎么来了?” 江宜抬起头与薛静鸢对视上,心里已经明白了原因。 “因为有人给我告状说你们俩撂挑子不干了。”薛静鸢也不避讳,直言道:“我怕挂了号的病人扑空,所以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 听了这话,莫淮水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是陈川告的状吗?” 薛静鸢扬了扬眉,没有否认。 “他真不要脸。”莫淮水低声骂了一句。 比起莫淮水的愤怒,江宜倒是很平静。 “他今天下午有手术吗?”江宜问。 薛静鸢嗯了声:“下午一点,有场心脏膜瓣修复的手术,是他的评估考核作业。” “怪不得。”莫淮水嘀咕着骂了声,对上薛静鸢问询的视线,莫淮水说:“他中午的时候突然闯进我们的办公室,点名叫江江给他做一助,江江没有答应,他还叫我们等着......” 莫淮水的声音小了下去,薛静鸢身后出现了一个新的身影。 何榭礼貌地敲了敲门,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 “老何来了。”薛静鸢侧过身为他让路,表情有些微妙:“你来替你徒弟寻仇的?” 薛静鸢话音刚落,何榭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道:“静鸢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是来求助的。” 何榭的态度诚恳,语气也很和善:“等下川子有场手术,他主刀,所以我想来看你们要是下午没放出预约号的话,要不去帮我盯一下。” “上次建议你不要让川子做一助了,现在直接让他主刀?”薛静鸢的表情瞬间难看了起来,她语气里满是责备:“拿病人的命开玩笑?” 江宜闻言,也抬眼看了眼何榭,表情有些厌恶。 “不不不。”何榭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道:“主要是川子到考核期了,上次的手术太难了,这次简单,而且我会派人在旁边盯着,一旦川子状态不好,就立马换下来。” 薛静鸢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冷声道:“哦,所以你是要我的人去给你的徒弟擦屁股?” “帮帮忙。”何榭双手合十:“就这一次,不然川子又延毕了。” 薛静鸢侧过身,不接他腔:“别求我啊。” 何榭双手合十,讨好地从江宜笑。 “我从不做助手。”江宜的语气淡淡,她的眼镜还没摘,镜片下的眼神有些冷。 江宜的态度决绝,几乎是没得商量的程度。 “不是助手。”斟酌片刻,何榭咬了咬牙道:“一旦川子出现问题,就把他换掉,您操刀,随便提助手。” 江宜推了推镜框,点头应下了。 ... 第二次进入手术室,江宜对周围的环境已经不再陌生。 隔着透明玻璃,看着站在手术台旁的陈川,江宜的眼神暗了暗。 准确来说,从陈川下刀的那一刻,江宜的眉头就已经轻轻皱起了。 “莫淮水,准备换衣服了。”江宜有些嫌弃地瞥了眼陈川。 刚刚在外面还飞扬跋扈的男人站在手术台前,还是犯怵。 果不其然,陈川刀位定点没切准,一刀下去,飞溅出柱状喷射性血迹。 血液飞溅到脸上时,陈川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做紧急措施。 薛静鸢有些嫌弃地看了眼陈川,转头对何榭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别把手术当儿戏。” 何榭也没想到陈川这么快就出现了状况,脸都吓白了还要为陈川辩解:“这孩子平时不这样......” 薛静鸢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五分钟不到,更衣室的门被打开。 “换他下。”江宜换好了防护服,口罩和防护帽遮住了她的脸,只留有眼睛在外面。 江宜的眼睛大而明亮,眼尾有些上扬,很符合她本人的狂。 何榭忙不迭地点头,连连冲陈川打手势,叫停。 “莫淮水跟我进。”江宜转头看着磨磨蹭蹭的人,提示道:“我是左手刀。”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被点名的莫淮水仍旧心慌,可还是硬着头皮跟在江宜身后进入了手术室。 “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就得对得起它。”江宜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抚道:“放宽心,你可以的。” 莫淮水闭着眼深呼吸,点点头嗯了声。 心不甘情不愿的陈川握着手术刀,看着打开的手术室门,倔在原地不肯走。 随之进来的江宜并不理会他的存在,就位后直接越过他转头对二助说:“病人陷入休克状态,插氧,维持良好的氧合状态,准备β受体阻碍断剂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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