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干燥的北风呼啸着拍打着两人的脸庞,又有几缕率性的从袖口钻入,让后头坐着的温疏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龄这时候也没有了关怀的模样,只是一个劲笑,“温疏,它和你认生啊哈哈哈哈哈。” 温疏坐在后面,害怕这风刮着许龄听不见她说的话,于是声音就更大了一些,陪着许龄说着幼稚的话,“啊?是这样吗,那以后我多来,争取让它早点记得我呀。” 我在与自由相拥。 只是这风现在仍没有认出这是它归乡的旧友。 所以它有些莽撞。 两人骑着电车,在最里侧的车道上一路向南。 “说起来也没什么好逛的,但是怎么说呢,毕竟这是我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所以就想介绍给你看看。”许龄将车停在老街的路边,拉着温疏的手开始边逛边同她介绍。 “嗯,这里的这家包子很好吃,你要不要吃一个。” 温疏点点头,于是两人先购入了两个包子。 许龄要的豆腐粉丝的,温疏拿的是个鲜肉的。 包子吃进了嘴里,许龄又开始点评道,“嗯...没有刚出锅的好吃,但是也还是很好吃。” 温疏大言不惭:“也不看是跟谁一起吃的。” 许龄笑着撇撇嘴,没接她的话茬。 “其实我老早就听说,县一中对面有家包子店很好吃。不都历来这样嘛,最好吃的点不在闹市也不在深巷,而就在学校对面。”说道这里,“真是觉得怪可惜,高中去市里面上了,一直听陈桑跟我讲这个包子老好吃,一直没吃过。在江潍市上高中也就算了,还天天住校,江潍一中对面的好吃的我也没吃过多少。” “哈哈哈哈,那我可比你幸运多了。”温疏接着许龄的话往下说,“我高中的时候纯纯没人管,然后高二能走读了之后嘛,我就把我和我妈之前住的那房子收拾收拾,两室一厅,晚上打打游戏,看看剧,其实说来,高中是我最快乐最快乐的时候了。” “为什么啊?”许龄以为温疏会说高中能够天天看到你之类的话,但是仔细一想,两个人真正的交往多起来还是在大学里面。 温疏吊儿郎当的回复,“还能因为什么,高中的成绩就纯考试呗,大学还要写论文,做小组作业,我这辈子都没想到上了大学之后会有这么多的ddl。” 说起这话来倒是不嫌累了,“早知道大学生的门槛这么高,咱说啥咱也不当。” 许龄:“那你的志向抱负和理想呢。” 温疏:“说来惭愧,我的理想也没什么广博的地方,就是想过得自由点,过得快乐点,对个人成就什么的,倒也没有太大的要求。”说完才又有点像补救似的问,“我这样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啊。” 许龄摇摇头,“不会,毕竟人生就这么长,其实能把生活过得快乐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这样看来,我们温疏宝宝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 温疏这次倒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又过来继续问许龄,“诶,你看我那那都好,不会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许龄:“嗯...” 若有所思,“一半一半吧,毕竟温疏宝宝本来就很好。” “哦,许龄宝宝你本来就很好。” “小学人精。”许龄笑话她。 “不对,我是小粘人精。”温疏耐心纠正道,“是许龄的小粘人精。” 情话说多少遍都不会腻。 反复的说,反复的确认你在爱我。 ---- 许龄母亲一开始是同性恋()被逼婚
第29章 做人的人 2023年 寒假 元旦假期没过几天,就放了寒假。 结束了考试周之后,温疏又死皮赖脸的跟着许龄一起回家。 美其名曰,要让人民路上的风认识认识她。 许龄对此表示,回就回吧,但是人民路可以少去,毕竟大冬天的太冷了。 温疏在那个家处境尴尬许龄也是知道的,前几天坐着闲聊的时候还在说。 “那你之前读高中的时候,过年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留在江潍吗?” 温疏:“是也不是吧,我的确不愿意回到籍安去。不像见温齐之,也不想见温世荣,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年后几天他们会来看看我。” “过年这种时候对我来说也没差。新年嘛,就是人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说这个时候应该家家团团,所以我不赋予它这样的意义就好了,也没必要去强求团圆。” 提起过去总是有些苦涩,说多了反而像是在用这些过去的伤疤换取同情。 其实那个家里面对她最好的,最有家人感觉的反而是杨阿姨。 很荒谬的事情。 明明自己破坏了她的家庭,可是杨阿姨对她还是那样好。但是温疏忍住了向她趋近的想法,自己的存在又何尝不是杨阿姨心中的一根刺呢。 有些出神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串手机号码,没有任何的备注,但是温疏却分外熟悉,她出门去接电话,“喂。” “疏疏啊。”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温疏低声应着,“嗯,杨阿姨。” “你爸爸工作忙,阿姨来问问你,今年过年还是不回来吗?”杨敏关切的问道。 “不了阿姨,我跟同学一起回家。” 杨敏听到这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了她几句。 挂掉电话,温齐之吊儿郎当,“妈,你这个正室真是做的跟个活菩萨样,我爸那亲爹都不管她,你现在有心情管这个私生女,还不如来多关心关心您的亲生儿子,毕竟以后给您养老的是我不是她。” “给我养老的是我的钱,和你有半点关系吗?”杨敏说罢,起身上楼。 她这大半辈子大多风光,唯一的两件不幸都是在男人身上。 一是嫁给了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成为了他的妻子,二是生下来一个人模狗样的儿子,被教养的不成样子。 比起温疏的母亲,其实她更加厌恶的是温世荣,似乎在这种出轨的事情上,人们总是将错误怪罪到女人的身上,说破坏者是小三、狐狸精,说“正宫”抓不住男人的心,却又为男人开脱,说他们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温世荣和杨敏是商业联姻,其中的关系还要更复杂些。 她也有曾经的恋人,只不过被父母阻碍,那一代人的婚姻也大多如此,还停留在保守的阶段。 即使年轻人已经念过书,受到过新式教育,思想上开始走向自由反抗但是实则还是难以逃脱父权的钳制。 父母两人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红脸,她以死相逼想要逃出去,去见自己的爱人,却又听到了爱人结婚的消息。 活着和死去都成了无所谓的事情,嫁吧,嫁吧,当作是筹码一样的嫁吧,榨干自己最后一点价值,嫁吧。 所以她和温世荣结婚了。 温世荣甚至比她还要懦弱,有难以忘怀的初恋情人却依旧顺从家里的安排,一点反抗也没有——又或许,他根本不想反抗。 毕竟在那个时代,男人是婚姻最大的受益者。 生下温齐之只是她的一个任务,孩子从小不被养在她的身边,被爷爷奶奶溺爱。 温世荣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她也知道。 只不过,温疏的母亲那个时候还觉得自己是在和那个男人自由恋爱。 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学长,一边从她这里感受到崇拜与爱意,一边又从另一个女人身上吸取金钱的价值。 杨敏回想起自己见到那个女人的那一次。 是个雪天。 温疏那个时候三岁,温世荣又有了别的小三,闹到家里面很不好看。 筋疲力尽的解决了这件事情,她突然就很想去看看温世荣心里面这个白月光。 那时候温疏的母亲已经和温世荣断了联系,接近两年。 女人在院子里面带着小女孩堆雪人,她们的物质条件似乎并不好。 从奔驰车上下来的女人穿着皮草,和在庭院里穿着破旧棉衣的女人对望。 温疏早年的性格其实和她的母亲很像。 乖巧又易碎,但似乎母亲的担子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又让埋藏在这个女人身体里多年的坚韧在这几年突然显现出来,支撑着她们走过命运的不幸,面对每一点苦厄。 杨敏没有一点想要谴责她们的意味,小小的温疏靠在母亲的怀里,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温疏的母亲似乎歉意十足,支支吾吾的想要道歉却又无从开口。 杨敏直截了当,“我和他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况且你也不知情,不必对我感到愧疚。” “我只是过来看看,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突发奇想的,她就想要过来看看。 看到她们家徒四壁,唯一取暖的物件是热水袋,看到床上放着厚厚的棉被,叠的很整齐,看到院子很小却被打扫的很干净,看到在墙角放着的一个花盆里面开着一枝小小的梅花。 杨敏知道,温世荣对温疏母女的也有着很深的歉意,但是对于温世荣给的钱,她们一分没要。 年轻的母亲搂着女儿,她说,“我不想小疏的以后受人诟病,所以我宁愿她没有父亲,不花那些不该是我们的钱,以后辩驳的理由也多了些。” “她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世,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只希望我女儿以后的路能够正大光明些。” “温疏还小,不懂什么,温太太,她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明白流言蜚语,我都明白。” “我不想我的孩子因为无法选择的身份受人审判,所以我不会接受他的钱。” 恩不及子,才能罪不及子。 以至于多年后杨敏再次看到那个小女孩,想起来的第一句话还是她的母亲同她所讲的,“我希望她以后的路能够正大光明些。” 世界上划分人的标准有很多,高矮胖瘦,美丑善恶。 归根结底不过两种,做人的人和做事的人。 做人的人道德感太高,做事的人便圆滑了许多。 温疏便和她的母亲一般,是做人的人。 而温世荣是做事的人。 至于杨敏呢?她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她的一生都是被算计进去的。 最后的一点善意和关怀,竟然是留给自己丈夫的私生女的。 不无荒谬。 ---- 思来想去还是把杨敏的这段给补上了...这个故事里面的上一代女性好像都各有各的不幸,连带着这些孩子的童年也大都是阴暗的。 温疏从乖巧小姑娘成长为咬人小狗也是必然的事情。 另外,本章中做人的人和做事的人这一观点来自于徐涛《历史的面孔》。
第30章 我要给你唱情歌! 年关将近,村里面多了不少外地的车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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