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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谁？” “太后娘娘。” “哦？”白橘有些吃惊，她怎么不知道，姜迎欢看着没什么特别偏爱的东西。 张德全不怪白橘意外，她大概不知自己与姜迎欢的渊源，他曾是先帝最喜爱的御厨，亦是半个好友。 连带着负责姜迎欢的膳食，那是她还如白橘一般，是个刚进宫的小姑娘。 张德全面相凶，心肠最是软，见到姜迎欢偷偷难过，只能多给她做些好吃的安慰她，久而久之摸清楚她的喜好。 似乎厨子容易有这种爱屋及乌，仔细照料过膳食的会不自主偏爱，他眼见着姜迎欢从当初的小姑娘一步步走到今天。 一如默默注视着她的“父亲”。 第96章 太后与小宫女（45） 这位父亲无法诉说太多言语，只能默默为她精心准备每日的饭菜，一直到今日。 “太后娘娘还是小姑娘时，比你可要怕生多了，总是躲起来一个人偷偷地哭，漂亮脸蛋挂满泪珠。”忆起往昔，张德全眼神温柔无比。 白橘听了第一个反应是：“谁总让她哭？” “这重要吗？”张德全苦笑道。 “当然重要啊，要是知道谁欺负她，我会替她报仇的！” 张德全笑了，虽是玩笑话，听起来却让人心里发暖，哪怕没有实质性，有这个心思也够了。 也就理解姜迎欢为何会选中她了。 不遗余力的偏爱任谁都会心动吧？ 看着天真无忧的白橘，张德全不禁希望，如果白橘能一直陪着她就好了，上天总要赐予她一些幸福。 否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白橘，你要一直陪着她。” “嗯？谁？”白橘被这猝不及防的话问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思索片刻后，觉得他指的是姜迎欢。 但这不是废话吗？她当然不会离开姜迎欢。 “张德全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不会离开她了！” “你这丫头，我天天喂这么多好吃的，都没法让你学得礼貌些？” “啊！”说着白橘被敲了一下脑袋。 她抱头后退，发出抗议：“打了一下还不够吗！你不要太过分了！” “不要再打我了！” 尽管嘴上不礼貌，直呼张德全名字，对于他的攻击白橘倒是没反抗，只是躲。 直到尚食朱英过来，看到他们，很是无奈：“喂！张德全，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欺负白橘！” 发现救星白橘忙躲到朱英身后，“尚食大人救命！” “好了好了，别闹了。”朱英伸手拦下张德全。 这下白橘得救了，挑衅般地朝张德全扮鬼脸、吐舌头。 她并非讨厌张德全，只是有些类似于恃宠而骄的心态，越是纵容她的人，她越想使坏。 朱英伸手摸摸白橘的头，“好了，你也是，太调皮。” “哎呀，不要摸我的头啦，会长不高的。” 朱英笑着问：“你还会长个子吗？” “万一呢？”白橘理理发髻，她潜意识里总觉得自己还小。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张德全催促白橘快点回去，朱英来找他怕是也有些话要说。 “哦，嫌我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是吧？” “小丫头片子别乱说，去去去！”张德全挥手想让白橘赶快走。 白橘拉下脸来，不屑道：“切~走就走，我走了。”说完掉头就走。 看她气鼓鼓的身影，张德全无奈摇头：“一天天的，真能闹腾。” “毕竟还年轻，年轻多好啊。” “你出宫的事怎么样了？” “光我一个人出宫？说真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一起出宫？”朱英注视着张德全，她待在宫里的年月够久了，如今不想继续待下去，想出宫去过简单日子。 张德全触及她的目光，很快便移开，那眼神过于温柔，他承受不住。 只得说：“我们进去再谈。” 朱英不想逼他：“你暂时没想好没事，不急着做决定，只是我身为女官，想离开需要提早报备。若我先出去了，我就在外面等你，我们日后一起开家小餐馆？” 这是他们早就计划畅想过的，如今张德全却没了答应她的底气，只因他还不能随便离开。 “等你出去，你就去我的宅子住，到时，我把钥匙跟房契给你。”张德全是御厨，实际是自由身，不过为了“上班”方便就住在宫中。 “给我房契做什么，我等你，说真的。”朱英拉住张德全的手，二人的手皆因常年劳作结了茧子。 知道她的家人全都不在了，出宫后很难有个依靠张德全才这么说，而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出去...... 早知他就不该许那些无法实现的诺言，有些人本就不配畅想未来。 “你拿着我的房契才不怕我跑了不是吗？” “胡说！你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 张德全不敢去应她的那些话语，都最后变得沉默起来，他本不是个沉默的性子，最近愈发沉默起来。 想起这些年与朱英相伴的日子，他怎么会不触动，日子这么长，没有个知心的人如何走得下去？ 错也错在他想要个知心的人，怕最后负了她。 - 白橘百无聊赖地往回走，这宫中的日子真真真是太太太乏味了！ 她想念在宫外玩耍的日子了，感觉世界就像个巨大囚笼，人类都是被困在其中的小宠物。 好巧不巧，偏偏遇上李恒舜，这就更烦了。 他看起来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白橘......”李恒舜唤她名字，失神望着她，终于见到他心心念念之人，李恒舜喉头发紧，有诸多话要说。 他问过张德全多次，都说没见过白橘，骗子！ 他朝白橘这边踉跄几步，白橘悄悄后退，“你干什么！连走路都不会了吗？” 李恒舜冲过来想抓白橘的手，被她眼疾躲开，警惕地盯着李恒舜。 “你还好吗？白橘，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李恒舜很担心白橘的安危，在他眼中，想象不出姜迎欢会爱一个人的模样，他总觉得她会伤害白橘。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好得很。倒是你，别来烦我才是！”白橘抿唇，相当不满。 “我是天子，是皇上！白橘你知道吗！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跟我说，我会为你做主。”若是一般人说这总话怕是以为他疯了，李恒舜说却显得合理。 白橘不以为意，“我知道啊，你是皇帝陛下，那又怎样？很了不起吗？” 不是白橘不知天高地厚，人皇她不放在眼里也合理。 李恒舜被问懵了，小心翼翼道：“啊？那还是有些了不起的吧？” 白橘嫌弃地翻个白眼，“错！大错特错！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就不行。”白橘一顿乱说唬他。 李恒舜听了也不生气，只叫她小声点：“嘘，嘘嘘！你可小声点，被旁人听去，你可要杀头的！” 白橘却不领情，白眼翻得更厉害。“白痴！” 第97章 太后与小宫女（46） 被李恒舜拦住，听他一顿絮叨，白橘烦透了，更加觉得他白痴。 说一堆自作多情的话，以为谁稀罕吗？ 烦人！ 不想被他一直如此纠缠下去，白橘选择开门见山，她不喜欢有事拖着，要一下说清楚才觉得顺畅。 于是她问李恒舜：“你喜欢我吗？” 李恒舜哪见过这种架势，他从小学的都是君子守礼，不会这般直白表达感情。于是他怔住。 白橘继续催问：“说呀，你喜不喜欢我？” 她歪头这番问，不禁令李恒舜多想，想她会不会也喜欢才这么问。 李恒舜面带羞色，点点头回道：“是的，我心悦于你。” 说完才敢抬眼看向白橘，少年饱含期待的热切眼神对上少女，她却是波澜不惊。 在她还没开口瞬间，李恒舜就有了不好预感。 果然她淡淡道出：“哦，可我不喜欢你，你能听清楚吗？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一直以来，我都很讨厌你。” 白橘知道拒绝话语应该说得无情些，这样才比较有效果。 实际上，她也没有很讨厌李恒舜，但嫌弃是真的。 不喜欢也是真的。 李恒舜彻底怔住，他张着嘴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都还未来得及做出伤心神情，少女又道：“你听清楚了吧？听清楚就别来了。” 接着扭头就走。 甚至不在乎他会不会有半分难过。 良久，李恒舜还是不能动，仿佛全身血液被冻结。 终于缓过神来，眼泪在低头的一瞬间夺眶而出，李恒舜紧握双拳，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在这一刻，他积攒多年的怨气与不满，化为恨意，达到顶峰。 另一边，白橘回去，刚一踏进门，就被姜迎欢一把抓过去，抱进怀里。 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最近不安生，我这心总是悬着。保险起见，你就不要再出去了，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姜迎欢自顾自地往下说，轻抚白橘发顶。 不知为何，她有种强烈的不安预感。 她怕，再怎么用力都守不住她的白橘。 白橘在怀里仰头看她，而后乖巧点点头，“我知道了。” 用力抱紧姜迎欢，白橘也不想跟她分开。 不想再承受一次分离的痛苦。 - 看得出，李恒舜被刺激得不轻。 在上朝议事之余，主动问起选后一事，大臣们以为他终于想通了，在意人选。 立后需要多方面考量，最重要的一点肯定是皇帝本人同意，不说能完全按他心意来，至少不会是皇帝特别讨厌的人。 李恒舜在问过后，负责此时的礼员象征性提了几家女儿，想着让他心里有底。 结果他倒好，直接说这几个都不行。 礼员只好顺着问他有没有合心意的人选。 他说有。 礼官问是哪家的姑娘。 “姓白名橘，不是世家小姐。” “那是......” “一个宫女，说起来我母后还认识。”李恒舜说着看向姜迎欢。 姜迎欢平静望着他，自他开口，姜迎欢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底下众人哗然，面面相觑，不知李恒舜这演得是哪出。 “陛下！三思，一介宫女怎能为后？” “宫女怎么不能为后？朕是天子，尔等难道不都该听我的？怎么朕连自己的皇后都决定不了？那朕这个天子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恒舜接连发问，底下人资历浅的不敢反驳，资历老的又都是人精，轻易不开口。 只得向姜迎欢投去求助眼神。 许是李恒舜发疯的样子见多了，她很淡定。 “都没事了吧？没事就散了各忙各的去，陛下昨夜未休息好，今日胡言乱语，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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