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堂前烛火摇曳，姥姥也被他们装进了盒子，此时灵堂里只剩下了妈妈一个人，她此时正跪在火盆前烧着纸。 我将一份饭菜送到她跟前：“妈，吃点东西吧。” 她目光呆滞，机械地往火盆里填着黄纸，仿佛没听到一样不为所动。 我将饭菜放到一旁，学着她的样子往火盆里填着纸，晚风则是上前点了炷香，恭敬拜了拜后站到了一旁。 “你姥姥就这么走了啊…” “她连句话都没留给我们。” “我和你姨妈，舅舅们，总是说着工作忙，说着下次回来着…” “这次好容易回来了，却见不到了。” 我妈突然抱住了我，失声痛哭，我有些不知所措，拿着黄纸的手也不知该放在哪，她声音哽咽，嗓子也因长时间未进水而变得沙哑：“闺女，妈妈没有妈妈了…” 这还是在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被她抱在怀里。 其实我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感情，人总归要有这么一天的，姥姥这也算是寿终正寝了吧？ 印象中上一次亲人去世还是爷爷奶奶走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小对此感触并不深。 我轻轻回抱着她，用以无声的安慰。 一旁晚风闭了闭眼睛，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想来也是曾经某些不好的回忆吧。 良久，晚风掏出两张纸巾递了过来：“阿姨，逝者已矣，请节哀吧。” 妈妈从晚风手中接过纸巾，巡声看向晚风，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而后才想起什么似的，“你是来抢走我闺女的？！” 虽是问句，她却格外笃定，一瞬间她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声音突然尖锐。 “你为什么会在这！”她一把推开了我，颤抖着手指着晚风，“你也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对不对？！” “阿姨，我没有！”晚风连忙解释着，却那么苍白无力。 我连忙拉住她，大声喝止：“妈！” “你闭嘴！”她一把甩开了我，颤抖的手又指向了我：“你就这么离不开她吗？” “妈！你冷静点！”我有些着急，再次上前拉住她，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明明她先前对晚风还没那么强的抵触。 “我冷静不了！”她怒目圆瞪，看了看晚风又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嘴唇颤抖：“我不会让你们在一起的，我不同意，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此时，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沉下脸来直接跟她对上了： “妈，我不会跟晚风分开的！” “好好好！好啊！”她眼眶通红却怒极反笑， “现在叫你们也来欺负我是吧？” 我妈此时神色癫狂，一点也没有平时闲适的样子，“好啊！！趁着我妈妈不在了来欺负我是吧？！” “阿姨，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晚风想要上前解释，却被一把推开。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从我身边抢了我女儿还不够，现在又来欺负我了？！” “你滚啊！”她大口喘着气，一天水米未进的她身形有些摇晃，狠厉之色却是丝毫不减：“滚！我姜家不欢迎你！” “都是因为你！我们闺女才这么不听管教！”她似乎犹不解气，抬起手就要朝晚风打去。 我自然是不能坐视晚风被打，连忙上前想要拦下她这一巴掌，却不想她这一下力度如此大，一个巴掌重重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抬眸更加倔强的看着她， “妈！你不能赶走晚风！” 我妈这时候也似乎是不那么理智，再一次将我推了出去，“那你跟着她给我一起滚！” “滚！！我不想见到你们！” 一副碗筷被她掷了过来，一瞬间我被晚风护在怀里，碗筷重重砸在晚风背上引得她一声痛呼。 在晚风怀里我深深看了一眼对面有些站不稳的妈妈，只觉得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条河，一条将我们分割在两个世界的河。 我回想起他们平日放任我的样子和我上次住院时候他们担心的模样，以及和他们吵架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们。 突然间，我觉得从小将我养大的亲人那么陌生。 我又回想起和晚风的点滴，想起晚风身上因为保护我而留下的狰狞伤口，心中终于做出抉择： “滚就滚，总之，我不会和晚风分开的！” 我冷声撂下这句狠话，晚风用力拉了拉我“橙子，你别…” “晚风，我们走！”我打断了晚风的话，扯掉了头上的白布帷帽，拉起晚风的手，带她走出了这个家。 出门时候，正巧看见坐在窗户底下沉默抽烟的父亲，他依然那么面容严肃，他深深看了我们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他那个眼神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站这么近，他应该什么都听得到，既然他没出面那就他们商量好的了，对此我更加觉得这个家陌生了。 天色已然完全暗了下来而且还飘洒着小雨，我开着晚风的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虽然我心中有太多郁结，倒也没到开车玩命的地步，况且车上还坐着我最爱的人。 我开着窗任凭小雨飘到我的脸上，微微的凉意缓解了我些许暴躁。 “橙子，我们真的要就这么离开吗？”晚风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她单手托腮看着窗外风景，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不离开还能怎么办，总之我不会放弃你的。” 不知何时，晚风点上了一支烟，在一旁吞云吐雾，看着她忧愁而好看的侧脸，我该庆幸自己没选择放弃她的。 我们在一处山顶的观景台停下，在这里可以远远看见姥姥的那个村子。 坐在观景台的围栏上，我盯着远处的小村子思绪万千，晚风就这么站在一旁陪我淋着雨，目光停在我身上仿佛生怕我掉下去。 小雨下的愈发密了起来，山雾也越来越浓，浓得看不见远方的那个小村子了。 就连那条蜿蜒山路也消失在了群山和山雾之间。 我和晚风又回到了我家，拿走了我常用的一些东西，犹豫再三我还是将我曾经的画板带上了，万一哪天能用上呢。 我们走在街上，我心中满是迷茫，对我们未来生活的迷茫，对我和晚风感情的迷茫。 握紧了晚风的手，她的温度让我心安，曾不止一次询问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可一路走来，我们经历了太多的阻碍，我也为之付出了太多代价，此时已经容不得我退缩了。 看了看身边人的侧脸，她的一颦一笑依然让我沉醉，我轻声叫住她： “晚风。” “嗯，怎么了？” “我…爱你！” “嗯，我知道。” 第73章 且以深情共白头 我和晚风在江城租了一间小公寓住下了，这里自然是比不得我家的环境，不过这一居室的小房子倒是比晚风曾经的宿舍要大上不少。 或许是因为她在吧，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丝家的归属感。 晚上，我又在晚风怀里找回了我的专属位置，靠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感觉格外的心安。 “晚风，现在我只有你了。”我轻声跟她说着。 她沉默了片刻，就当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见她略带一丝沙哑的声音传来：“委屈你了，橙子。” 我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没什么可委屈的，路是我自己走的，选择也是我自己做的，也怨不得别人。” 可说是这么说，毕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说抛弃就抛弃，我到底是做不到嘴上说的那么潇洒。 晚风抱着我的手微微收紧，想来她的内心也是不平静的，我抬起头时候却正好对上她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 “橙子，对不起，害你跟家里闹翻…对不起…” “我从没想过要怪你。”我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不必为我难过自责。 “可如果不是我…” “没有如果！”我制止了她要说的话，起身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晚风，千千万万种可能里，我都会选择你，也只会选择你。” “橙子，我…” 我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嘴，“乖，说点我想听的。” “那你想听什么？” “那你说些情话给我听吧？” “可是我不会啊。” “不会可以现学嘛，来我说给你听。”我笑了笑，趁机偷亲了她一口：“晚风，你是我的例外，也是我的偏爱。” 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茫然。 “还不会？那我再说一个。”我清了清嗓子，深情看着她：“晚风，我很花心，喜欢每一天的你和每一刻的你。” 她红了脸，却依旧摇头。 靠！笨死你丫的得了！ 抬眸却发现她笑得狡黠，大爷的，这丫的是在骗我跟她说情话呢吧？ 气恼地捶了她两下，被她笑闹着轻易接住。 “好啦，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真不会啊。” 好吧，原谅丫的了。 我轻轻抱住她让她靠在我怀里，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任她的发丝从我指间滑过。 “晚风。” “嗯。” “把头发养回来吧，我还是觉得你曾经的样子好看。” “好，我听你的。” 她依然那么好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秀色可餐。 老子舔了舔嘴唇正准备再偷亲她一口，却被她先一步按回了被子里，气的我再次捶她出气，她笑闹着躲开，然后突然若有所思的看向我。 “橙子，我想到了一句。”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想到了一句？一句啥？我疑惑的看向她。 她看着我的眼睛轻声开口：“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我… 老子再次空血，干嘛呀，临睡前还得给老子来个大招。 媳妇都这样主动了，老子自然不能毫无表示嘛，一把揽住她的脖子，赏给她一个绵长的吻。 … 第74章 面试 经过一番写写画画，晚风告诉老子一个结果，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即将面临每个月将近两万的固定支出，这还不算日常的生活开销。 其中支出大头都来自于熙宝那边，他的住院费，治疗费用，护工费，以及各种用品。 还有，昨天租房一次续了半年房租又是大几千出去，我们确实积蓄所剩无几了。 我对这些其实是没有什么明确概念的，每个月两万多，我并没有感觉这个数字很大。从我上了大学开始，几乎我每个月零花钱都差不多有这个数。 所以，我本能觉得，既然我花得，那我也能挣得。 于是转天下午，老子出现在某招聘会上，挑选着适合老子的工作，只是这工作却是让我越看越皱眉啊。 尼玛！这都是啥？ “…某某教育机构招绘画老师两名，要求最低本科学历，两千四一个月，不包吃住？”
74 首页 上一页 44 45 46 47 48 49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