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了,不似年轻时貌美,手里的产业也都交给了儿子打理,在外人眼里打上了宋府的标签,事实如此无常,真让人不懂啊…… “夫人……”宋监正犹豫了一下,无奈道,“罢了,为夫实话告诉你,还记得咱们成亲第三年,霜儿刚满两岁的时候吗,当时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镇南大将军丘鸣端通敌叛国,背叛满府抄斩,那个丘凉就是丘鸣端的遗孤。” 宋夫人惊讶了一瞬,随后坚定道:“我不管她是谁,你都不能把霜儿关起来。”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就是这个糟老头子让霜儿把丘凉从宋家村请回来的,如今糟老头子没事了,又想起人家是罪臣之女来了。 好一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宋监正讪笑:“我能被放出来,确实与她有些关系,可她是罪臣之后也是不争的事实,我自会备礼感谢她随霜儿进京一事,但以后,我们宋府上下不得再与此女有来往。” 宋夫人不想与他掰扯孰是孰非,只有一句话:“你要将霜儿禁足到何时?” 宋监正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若霜儿出了门,夫人能保证她们以后不再来往吗,夫人啊,你听我一句劝,否则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他满脸苦涩,长吁短叹,似是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宋夫人懒得看他装模作样,望着门外,落寞道:“难道你要关霜儿一辈子不成,且不说他丘鸣端有没有通敌叛国,至少丘凉帮了霜儿不少,我不管你怎么做,我的女儿不能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丘鸣端啊,那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当初名满京城的少年将军,说通敌叛国,她绝不信。 没想到丘凉竟是丘鸣端的女儿,若是大姐知晓…… 见她惆怅不已,言语间还为丘鸣端开脱。 宋监正只觉得格外不顺眼,想起曾经的传言,他眉目一沉:“夫人,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今日就跟我说句实话,你与那丘鸣端之间当真清清白白?” 宋夫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直接气笑了:“宋泰识,你自己心里不干净,当谁都跟你一样龌龊呢,你给我滚出去,别脏我的眼。” 气怒之下,她直呼宋监正的大名。 “你…你这泼妇,你这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还说我脏,简直不可理喻。”宋监正被骂得两眼一黑,手指着宋夫人,抖个不停。 “滚。”宋夫人恨恨吐出一个字,丝毫不留情面。 宋监正气得说不出话来,握了握拳头,转身就走。 谁能料到,昔日恩爱夫妻,会落得如此局面。 带他走后,宋夫人转身进屋,收拾一番也出了门。 她要去后宋街的桃宅,回家见大姐。 其实当年的传言有一半是真的,丘鸣端确实与他们楼上楼宋家有些牵扯,只是那个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大姐,如今的楼上楼掌权人宋云昙。 想到这里,宋夫人揉了揉眉,她当时不懂,大姐为何会狠下心拒绝丘鸣端,难道做楼上楼的掌权者,比跟心上人在一起还重要吗。 如今她却觉得大姐再英明不过,这男人嘴里的爱,就是个P,她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宋夫人神色愤愤,一回娘家就大倒苦水,顺带着惋惜了一下姐姐和丘鸣端之间的感情。 宋云昙听完,给妹妹倒了一杯茶:“云庵,你可知咱们都姓宋,为何这府门上却一直是桃宅二字?” 宋夫人名唤宋云庵。 她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族史上有说。” 楼上楼第一代掌权者乃前朝七皇子,其人姓宋名程,流落民间多年,后娶妻桃氏女,桃兮。 据族史记载,宋程进京认祖归宗后,刚建起楼上楼,就死于兵变,是桃兮一人将楼上楼发展壮大。 桃兮后来虽然改嫁,但其女以及后代子孙,仍以宋氏为姓,只有这座宅子代代相传,始终挂着桃宅二字。 宋云昙眸光微沉:“咱们这一代只有你我姐妹二人,若我们都放弃接掌楼上楼,各自嫁人,先祖的遗志也就断了,楼上楼的财富从来都不是为了我们一族之壮大,而是为了维持鱼跃客栈和育儿园的运营,帮助寒门子弟进京赶考,收留孤寡。” 话音顿了顿,她语重心长道:“你生来便天真烂漫,敢爱敢恨,选择嫁给宋泰识也是情理之中,但我与你不同,我只想继承先祖遗志,别无他求,所以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宋夫人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虽然大姐说的是实话,但大姐一生不婚也是事实。 显然是放不下丘鸣端,不愿招赘。 在这一点上,她只有佩服两个字。 若换了她,才不守着一棵树吊死,那棵树还是别人家的。 就比如她现在,就想跟宋监正和离,以后若再遇到合心意的,潇洒改嫁就是了。 她才不会为那个变心的糟老头子守着呢。 宋云昙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笑笑道:“此事我知晓了,你回去吧。” 宋夫人忍不住多看了自家大姐一眼,心道你真知晓了吗? 宋云昙嗔了她一眼:“放心吧,丘鸣端的事,我一直都查着呢,霜儿那边你也不用担忧,我有办法让她出府。” 宋夫人瘪了瘪嘴:“还有我,我不想跟那个糟老头子过了。” 宋云昙扶额:“不想过就回来,咱家养得起你。” 宋夫人这才欢欢喜喜地走了,大姐还是那个大姐,护短,尤其护她。 宋云昙一路把她送出门,站在路边望着马车消失在转角,却没有回府,而是望了望不远处的丘宅。 其实有件事她一直深埋心底,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也误会了,她当初心仪的人并不是丘鸣端。 她跟丘鸣端往来,只是为了帮那个傻姑娘得偿所愿。 宋云昙站在原地许久,趁着天色尚早出了京城,来到京郊一处偏僻的院子。 她打开门上的铁锁,进院后便熟练地拿起一旁的扫帚,把院子扫了一遍,这才推开房门,看向房中央的那座石坟。 “庄晗,我又来看你了,今日小妹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你的孩子还活着……” 低低叙说的声音,久久没有停止,直到城门临近关闭,宋云昙才起身离开。 路经丘宅,她命人停下马车。丘凉等了许久只等来小柚子没见到人信也没递到的消息。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亲自去一趟宋府时有客到访。 来人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保养得体气质凛人看不出真实年纪。 “你是丘凉?” “正是不知您是?”丘凉迎着对方打量的视线感觉陌生又亲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对方的目光有些奇怪。 “叫我昙姨便可我是宋见霜的姨母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霜儿。”宋云昙没有多说什么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丘凉迟疑了一下乖巧跟上。 虽然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但她莫名觉得这个妇人没有恶意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眉眼跟宋夫人确实有几分相似又或许是因为对方眼神里流路出的慈爱…… 就像是一个令人信任的长辈让她生不出戒备的心思。 尤其是对方的话带她去见宋见霜啊丘凉可耻地心动了。 她现在好想见宋见霜不为别的心里的疑惑太多了她想问卦一一解惑。 走到丘宅外宋云昙淡淡回眸:“坐我的马车吧。” 丘凉又迟疑了一下这位真的不是坏人吧。 看出她的疑虑宋云昙淡笑道:“霜儿被她爹禁足了你也进不去宋府坐我的马车方便些。” 话点到为止。 丘凉这下不犹豫了直接上马车客气道:“多谢昙姨。” 见她有些拘谨宋云昙展眉语气温和道:“你多大了哪里人氏?” 丘凉原本想敷衍几句可看到对方眼底不加掩饰的欣慰与感伤她认真答道:“我今年刚满十九祖籍苍葭县宋家村……” 两人一个问一个答气氛还算融洽。 来到宋府宋云昙连马车都没下直接命人去东跨院。 宋府的下人一看是夫人的娘家姐姐顿时不敢拦了 但还是悄悄去偏院给宋监正递了个话。 “大姐来了?”宋监正起身想去迎一迎想到跟夫人之间的不快脚步一顿又坐了回来。 算了那位大姐可不是好惹的他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同一时间宋府后院。 小橙子心焦地磨着墨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静心。”宋见霜淡淡提醒一声。!
第99章 小橙子忙看向手下,才发现墨都快磨洒了。 她心虚地瞧了眼自家小姐,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说老爷为什么不让咱们出这后院啊。” 老爷真是的,一回来就莫名其妙地派人守着后院的门,不许小姐出门就算了,连她这个丫鬟也一并关起来,跟看守犯人一样,。 哪有这样当爹的,哪有这样做老爷的。 还有她家小姐,竟然什么都不说,也不许她哭喊求情,就这么安静待着,难道不着急吗。 就算小姐性子安静,待得住,但…… 但小姐就不想丘姑娘吗? 宋见霜并不言语,她能猜到一些原因,私心里却不愿相信,爹爹和容妃娘娘果真是一条船的人…… 甚至不惜用她的亲事去搏一生显贵…… “小姐,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老夫人怎么也不管管老爷。”小橙子发狠地磨着墨,好像跟这墨有仇似的。 讨人厌的老爷,还不如在牢里别回来呢。 他出来倒是自由了,她跟小姐却出不去了,真气人。 宋见霜抬眸,神色淡然道:“娘亲,自会来见我们。” 话音一落,外面就响起宋夫人的高声呼喝。 “不长眼的东西,谁都敢拦,都给我滚下去。” “小姐,老夫人来了,我去看看。”小橙子登时顾不上磨墨了,脚步欢快地跑了出去。 宋见霜浅浅扬唇,稳若泰山。 后院的院门口,下人们一脸惶恐地跪地拦着,老爷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见小姐,这里面自然也包括老夫人,更别说老夫人还带着宋云昙和丘凉一起来的。 见他们挡着不肯让开,宋夫人气得咬牙:“你们……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 糟老头子真是好样的,一回来就当家作主,她的话是一点都不好使了,这日子她一天都不想过了,今天就收拾行李回娘家。 谁也别想拦住她! 一旁,宋云昙眸光冷了冷,看着气愤不已的妹妹,心里隐隐升起怒意:“我妹妹既然做不了宋府的主,那就把能做主的人叫来。” 消息传到偏院,宋监正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也不好再装聋作哑了。 “老爷别生气,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不如先把姐姐叫来问问。”江姨娘柔声劝解一句,意有所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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