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公主笑笑:“宋师父有话直说就是不必如此见外。” 宋见霜想了想道:“昨日回府之后我与丘凉卜了一卦此行大凶恐有不测还望殿下小心提防。” 文安公主面露惊讶:“此话当真?” 大凶? 这大相国寺在国师失踪以后便被列为皇家寺院太后来过母妃也来过八年间从未出过事。 “千真万确。”宋见霜没有多言只提醒文安公主小心。 说多了万一动作过大反倒打草惊蛇。 敌人在暗她们在明若是敌人有所察觉从而改变了策略她们防不胜防。 倒不如暗中警惕来个黄雀在后。 文安公主的神色严肃下来:“本宫明白了。” 说话间几个僧人敲了敲门端着斋菜走进来。 待他们退下后褚榕儿熟练地拿出银针依次试了试确认无毒才为文安公主布菜。 宋见霜成了最谨慎的那个看似在安静吃饭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丘凉丘凉吃了哪个菜她才去动哪个菜。 既然已经知晓丘凉不会有事那她就跟丘凉吃一样的饭菜喝一样的水 再寸步不离总不能还会被算计了吧。 宋见霜如此小心的模样被文安公主看在眼里。 “大家都回去歇息吧还请宋师父留下本宫有事与你相商。”!
第46章 静室里只剩下文安公主和宋见霜。 “宋师父,本宫想知道你为此行卜的那一卦都说了什么。”文安公主看着宋见霜,这话的意思是,她想了解清楚一些,不是简单的一句‘恐有不测’。 宋见霜一听,便知道自己方才那谨慎的样子被文安公主注意到了。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状似无奈道:“不瞒殿下,这一卦是臣女为自己算的。” 文安公主挑眉,心思几转间,也笑了:“宋师父不必如此,即使你为本宫问卦也是挂念本宫的安危,本宫知晓好歹,任何时候都不会随意责难师父。” 相识以来,她这是第一次对宋见霜说出了许诺一般的话。 也算是变相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你为我所用,这点忌讳根本不算什么,任何时候,我都会以礼待之。 宋见霜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没看错,这位公主殿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表面功夫至少是无可挑剔,身为上位者能礼贤下士,就迈出了收拢人心的第一步。 “殿下误会了,臣女不是怕您怪罪,确实是为自己卜卦,也特意让丘凉看了相,得出来的结论与卦象一致,臣女此行并不顺利,身边显贵之人恐有血光之灾。” 在她身边,能称上显贵的,也就只有文安公主了。 所以,她方才提醒公主多加防备,没有任何问题。 当然,私下为文安公主卜卦这种事,傻子才会承认。 至于文安公主说不用忌讳什么,上位者说的这种话听听就行了,谁信谁蠢。 “那依宋师父之见,我们该如何?”文安公主没有纠结这一点,温声问道。 “臣女以为当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文安公主点点头,她也正是此意,以不变应万变,当然按兵不动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不仅要动,还要大动,且不能让敌人看出来。 如此才能瓮中捉鳖,看看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宋师父放心,本宫会安排妥当的。” 两人的对话到此终止,文安公主命人收拾一番,便独自待在静室,抄写经文为太后祈福。 褚榕儿守在门外,宋见霜和丘凉则被僧人带到了旁边的院子里。 出乎意料的是,她们二人并没有像丘凉看到的那样,入住一间厢房。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院,中间的主卧房是给文安公主准备的,两边分别是宋见霜和丘凉,再往边上去是褚榕儿,跟来的婢女则都在靠近院门的耳房里。 这种院子一看就是专为大户人家的女眷准备的。 待僧人走后,宋见霜便坐在桌前,手指叩着杯壁,一下又一下,在数到第十下的时候,小橙子从外面敲了敲门:“小姐,丘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宋见霜,我没骗你,我真的看到我们睡在一起。”丘凉一进门就解释道。 这怎么跟她看到的不一样? 整得跟她说谎了一样。 宋见霜示意她不要着急,不紧不慢道:“我信你,这种细节看不到也在情理之中。” 她当时为自己问的那一卦,又没问怎么住的,丘凉只看到她们宿在一起,那是因为她在晚上出的事。 没出事的时候,自然难以全部兼顾。 “你信就好,不过你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间睡觉,跑我床上干吗去了。”丘凉有些不解,既然不是住不开,没道理她们还要挤一张床啊。 她不明白,宋见霜却是有些明悟了。 因为她自从听丘凉说过那些画面之后,便打定主意跟紧丘凉,寸步不离,以求心安。 莫名地,宋见霜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她晚上会跟丘凉在一起是原本就会发生的事?还是在她提前知晓此事之后,如眼下这般所作出的决定? 若是前者,自当改变。 若是后者,那她岂不是应了卦象。 “你看到的我,会不会也提前知晓了一切,所以才会在晚上与你宿在一起?” 话落,宋见霜觉得自己猜对了,依她的性格,出发前必然会寻丘凉算一算安危,也会像现在这样悄悄提防,从而改变些什么。 比如一应吃喝向丘凉看齐,再比如夜间住在一起。 丘凉愣了愣:“还真不好说?那你今天晚上是什么打算?” 她们要在大相国寺陪文安公主六天,六个夜晚,而她们并不知道那是第几晚发生的事。 宋见霜目露沉思:“不然我让小橙子进来陪我,或者去找褚小姐?” “不行!”丘凉下意识地反对,随后便是一怔,“我是说,小橙子办事太粗枝大叶,褚小姐与你又不熟,而且她们都不知晓内情,这样不妥。” 潜意识里,她好像不想看到那样勾人的宋见霜与别人同床共枕。 丘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完了,宋见霜没疯,她好像先疯了! 宋见霜静静望着丘凉。 她不过是随口提议,丘凉的反应有些过了,难道这个傻子真的觊觎她的美色…… 她蹙了蹙眉,收回思绪:“你说的没错,还是我们在一起比较好。”知根知底,也了解内情,相互好照应些。 丘凉定定望了她一会儿,慢慢冷静下来:“也好,那是来你房里,还是来我房里?” 宋见霜缓缓扬唇,笑道:“去你房里。” 既然危险的是她,当然是去丘凉那里。 商定好这件事,两人心里都安定了不少。 丘凉不由问道:“看文安公主的意思,太后是佛门信徒?” 可皇帝和文安公主却信占卜,国师更是道门中人。 这皇家的人也太不拘一格了,各信各的。 宋见霜轻笑:“与普通人的信仰不同,皇家人是谁有用信哪个。” 爹爹很早就教过她,乱世道人下山,盛世佛光普照。 诚然爹爹此言有失偏颇,但事实上呢? 皇帝重占卜,是因为国师能未卜先知,爹爹也得了两分真传,太后改信佛,是因为国师失踪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皇家人乃天下表率,怎能没有信仰呢。 你看,连太后都信佛,都遵循因果报应,普通百姓自然会争相效仿,相信国运有神明庇护,相信恶人终会有恶报。 不过是安抚人心的手段罢了。 丘凉悟了,这些上位者是需要哪个信哪个。 下午,有僧人来请,说是主持相邀。 文安公主为了彰显孝心,仍旧在静室里为太后祈福,只言让两位师父代自己去参观一二。 两位师父…… 丘凉和宋见霜对视一眼,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看重她们。 才怪,分明就是知道此行有危险,让她们两个去探探风。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对她们的信任。 大相国寺的主持是一个胡子和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身形枯瘦,一笑满脸褶子。 “两位施主请看,此乃我大相国寺至宝,名唤四面千手佛。” 老方丈面色和蔼,像个弥勒佛一样,脸上一直笑着。 高大的佛像四面都是人像,共坐一台,无数只手背在身后,莫名让人心悸。 丘凉和宋见霜按照文安公主事先吩咐好的,往功德箱里放了一摞银票,反正是公主的钱,花起来不心疼。 “两位施主一看就是佛缘深厚之人,善哉善哉。”老方丈的笑容更真切了,又带着两个人转了转,才转身离开。 丘凉与宋见霜对视一眼,正欲折返,就见一个小沙弥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两位施主留步,方丈命我将此物赠与你们,若时常佩戴,可得我佛庇佑。” 小沙弥给了她们两串佛珠,戴在手上刚刚好。 两人接过佛珠,在小沙弥的目光下从容戴好。 回房后,丘凉便把佛珠拿下来,仔细观察一番。 佛珠圆润光滑,灰扑扑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她又低头闻了闻,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 宋见霜见她如此动作,也跟着闻了一下:“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这个应该没问题。” 两串佛珠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那小沙弥也是随手一递,整个过程充满了随机性,没有特意区分哪串要给谁。 丘凉轻轻点头:“那就戴着吧,你最好还是注意一下吃食,还有你这房间里有没有玄妙。” 宋见霜深以为然,两人便仔细检查了一番。 大相国寺后殿不远处,一个端着托盘的小沙弥走到无人处,随手把托盘往草丛里一塞,一路朝住着男客的院子里走去。 “公子,都办妥了。” “放心,你的头发会长出来的,桌子上是你的赏钱。”一个背对着他的男子丢过来几锭银子。 小沙弥拿过银子,戴上草帽,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快步离开了大相国寺。 房门关上,男子缓缓转过身来,正是李崇淋。 李崇淋眼神幽深,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此事若成,他一定要多谢谢堂姑。 他的堂姑便是之前那位去了神机妙算铺,却没能进门的将军夫人。 彼时,将军夫人气冲冲回到李家,找堂哥李尚书说了一通宋见霜的坏话,李尚书却只让她不要跟女子一般计较,并没有表示什么。 她见李尚书没有教训宋见霜的意思,转身就去找了便宜大侄子李崇淋。 李崇淋正窝火呢,一听完堂姑的来意,又得到了能让宋见霜从此痴恋于他的宝贝,当即就命人打听了宋见霜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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