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凉,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宋见霜神色冰冷,这个时候竟然还跟她装傻,这傻子气死她了。 “我不叫丘凉,我叫凉凉。” 丘凉正震惊于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以至于听到宋见霜的声音,完全没过脑子,只捕捉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来了这么一句。 宋见霜的面色僵了僵:“少装傻,你一而再地轻薄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之前就偷偷摸她的脖子,现在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摸她的脸了,简直不知死活。 丘凉抬眼:“那个,我那卖身契啥的能不能先搁我这里,搁一晚就成。” 死道友不死贫道,别到时候宋见霜被人抬走了,她还没个自由身,跟谁说理去。 宋见霜一愣,她们是在聊卖身契的问题吗? 不过,不管哪个问题,她眼下都不会让这傻子如愿就是了。 “休想。” 好吧,道友拉着贫道一起升天了。 丘凉心底叹气,她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答应,真是多此一问。 宋见霜还想着方才的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你先听我说。 丘凉打断宋见霜的话,神色郑重,“你之前说暗中有护卫跟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见霜一听,腰身不由挺直:“当然是真的,你最好给我放老实一点。 丘凉掀开车帘四下望了望,雨来风疾,官道上除了她们这辆马车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哪来的护卫。 “要是真有护卫暗中保护你,你让他们现身一下,以后我保管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我是你的主子,你什么时候都要听我的。 “你的护卫呢? 宋见霜面不改色道:“你说让他们现身就现身,现身了还叫暗中保护吗。 丘凉只有一句:“少说这些,我要见你的护卫。 ……宋见霜默了默,不明白这傻子怎么就跟她的护卫杠上了。 “他们忙,一时半会儿赶不来。 丘凉呼吸一滞,她真的会谢,还他们忙,是压根没有吧。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宋见霜都被打昏抬走了,都没见有什么护卫现身。 看来是指望不上了,那就只有避开了。 避开那个驿馆,避开雨夜留宿在城外。 可是这个女人会听她的吗? 丘凉心里没底,只能试着提议:“你看外面都下雨了,我们不如去前面那个县城里找家客栈歇一歇,等雨停了再走。 “不行。宋见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雨又不大,淅淅沥沥的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一进城找客栈,歇息吃饭的就到晚上了,少说要耽搁半日的行程。 她记得清楚,过了这个城,十几里路外有个驿馆,到时候刚好天黑,歇息一晚就继续赶路,也好早一日到京城。 丘凉深吸一口气,煞有介事道:“我肚子不舒服。 “憋着。 “我可能中毒了,早上那盘煎饼不对劲。丘凉咬牙,这个女人真是难沟通,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人头的。 “毒不死你。宋见霜一脸的没商量,自己做的煎饼能把自己毒死,她才不信。 不过,这个傻子为何非要进城呢? 有古怪,难道是不想随她回京,想逃跑。 宋见霜自觉真相了,毕竟丘凉刚才还找她要卖身契呢,那更不行了。 丘凉无法,只能半真半假道:“其实我跟你算是半个同门,我会相面。 宋见霜不置可否,继续编,她会信才怪。 见她明显不信,丘凉也不气馁,瞎编道:“我观你印堂发黑,眉心发红,恐前路艰险,最好听我一言,改变行程,不然今晚必遇困境。 宋见霜嗤笑一声,正想回怼,忽地一怔,艰难险阻遇困境…… 这不是方才那一卦的卦辞吗?这个傻子问的是此行是否安全,而她并没有说卦辞。 “你会解卦?这个傻子认得卦象,会解卦辞,关键是还不用翻书? 丘凉诚实地摇头:“不会啊,我只会相面,天生的。 宋见霜不说话了,这个傻子会相面? 还是天赋异禀,生来便无师自通! 她怎么更不信了呢? 冷不丁的,她想起了爹爹话,解难之人有神通…… 宋见霜心里犹疑不决起来,这个傻子不会说真的吧。 丘凉见她默不作声,着急道:“真的,我还能相到你今晚打算落脚前面那座城外的驿馆,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里衣,睡觉的时候还握了一根发簪在手里。!
第17章 说着这里,丘凉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女人大晚上的还握一根发簪睡觉,防谁呢? 好像是防她的,坑了个爹的。 宋见霜大惊:“你连我今晚打算穿哪件里衣都能相出来?” 相面能相到这种程度? 她这次出门只带了白色和嫩黄色的里衣,昨夜穿的是白色,今晚确实是打算穿嫩黄色的。 这个傻子说是鹅黄色,如果是晚上,烛火应该会让衣服的颜色暗淡一些。 这样一来,丘凉的话就显得更可信了,可是世界上真有这种天生会相面的人吗,还相这么准。 比爹爹卜卦都厉害,爹爹可算不出这种细节。 哪怕是那位国师大人,恐怕都没这种本事吧。 丘凉点头:“是,我相到你入睡之后,有蒙面人潜进房里,欲行不轨,所以我们最好改变行程,不要留宿城外为妥。”不是相出来的,是看到了。 而且每次都是在宋见霜卜卦之后,她们之间有了肌肤接触,才能看到。 一想到这,丘凉就心塞,真正的心塞。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实暂且不能告诉任何人,天知地知她自己知。 宋见霜沉眸,思考片刻又问道:“我们今晚是睡在一起?” 不然她干嘛握一根发簪在手里。 若是和这个傻子睡一起,她必然要防范一些,昨夜还不觉得,但今天的丘凉明显很惦记卖身契和名籍。 这就能说通了。 丘凉也不清楚,她看到的画面都很短暂,马车停在驿馆外,蒙面人进来的时候她们睡在一起,然后就是被打晕,宋见霜被抬走。 就这些。 “大概是驿馆没有多余的空房了吧。”她猜测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女人总该信了吧。 宋见霜虽然信了大半,但震惊更多。 “你既然会相面,不如看一下我为何回乡?” 她还是想试试丘凉的能耐,再决定要不要信。 毕竟这件事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 丘凉无语,合着这半天白说了,她真想撒手不管算了,但事关她的自由身,偏偏还不能不管。 可是,相面是她胡扯的理由,她哪里会知道这个女人为何回乡。 见丘凉闷不做声,宋见霜心里起疑:“怎么?你又不会相面了?” 丘凉思来想去,有了主意。“相面之术是算天机,天机不可泄漏,就是泄也没这么连着泄的,既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先帮我算一卦,让我缓缓,我再勉为其难给你相一面。”丘凉拐了个弯道,这样一来,她只要再碰触宋见霜一下,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如此,宋见霜肯定会对她信服。 丘凉心里打着小算盘,一想到宋见霜信了她会相面的话,以后对她信服无比,心情就飞扬起来。 “好,你摇卦吧。”宋见霜一口答应下来,这有何难,不过是翻翻书的事。 若真确信了这个傻子有会相面的本事,她也就安心了。 爹爹身处的困局,原来解在这里。 丘凉从宋见霜手里接过三枚铜钱,一股气摇完了六次。 心中默问:宋见霜这次为何回乡? 宋见霜看着卦象,一边翻书一边问:“你问什么?” “你猜。”丘凉微微笑道,心里已经在找等会儿碰触宋见霜的理由了。 ……猜个鬼,宋见霜瞪了她一眼,不说就不说,她解卦辞就是。 “上乾下坎,第六卦,讼。” 丘凉好奇道:“怎么说?”让这个女人自己算自己,能算出来什么结果呢,她很期待。 “从大象上说,事业背道而驰,无端起官司,若问运势,则诸事不顺,出行有阻,若求姻缘,则反复不定,还有小人从中作梗,若问病情是难愈,问失物是寻不回……” 宋见霜解着卦辞,越解越开心,这一卦妙啊。 她不知道丘凉问的是什么,所以就把卦象都解了一遍,总之不管这个傻子问什么,就没一个好的,果然恶人自有天收,活该。 丘凉:“…” 这个女人幸灾乐祸个什么,知道不知道是算的她自己。 好吧,她不知道。 但丘凉知道啊。 于是,丘凉也乐了,哈哈,这个女人是惹了多大的麻烦啊,这一卦就没一句好的。 活该! 宋见霜解完卦辞,见丘凉的嘴角扬了又扬,不由纳闷,难道这个傻子听不懂人话?不知道好坏? “我给你算完了,该你了。” 丘凉当然知道好坏,也因此心情更好了,连说话都温和了。 “劳烦宋小姐把手给我,我这相术不仅要看面相,还要看手相,这样会更准。” 她已经预见画面里的宋见霜有多惨了啧啧太解气了。 宋见霜迟疑了片刻伸出手她倒要看看这个傻子能算出什么名堂。 丘凉低下头因为不是一触既离她握住宋见霜的手眼前的画面不再简短而是一幅接一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 一直到马车进了城画面才停。 宋见霜的手被她越握越紧脸上闪过一分不自在:“你看好了没有。” 看个手相要这么久?这个傻子不会趁机占她便宜吧。 丘凉放手抬头看向宋见霜心底恍恍惚惚这个女人果然惹了大麻烦一不留神就是抄家问斩啊。 “你爹是钦天监的监正主持祭天大典时惊到了圣驾如今可是被捉拿在狱?” 那哪是惊到了圣驾啊简直是严重失职钦天监算出的吉日竟然大晴天起惊雷差点没把皇帝当场劈死在高台上绝了。 宋见霜脸上掩不住惊诧这个傻子真的算出来了。 祭天大典上出了纰漏皇室有心封锁消息百官也不敢谈及民间是不可能知道内情的。 况且丘凉远在京城之外的宋家村更不可能收到消息了。 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只听丘凉继续道:“你爹这个监正只是正四品钦天监本来不算要紧衙门但当今圣上痴迷巫术占卜之类格外倚重钦天监所以这监正一职就很微妙了这一糟 稍有不慎就是满门问斩啊。” 画面里还有两位皇子命其门下官员各自上门提亲的一幕毕竟宋见霜的美貌可以说是名动京城娶了宋见霜就等同于招揽了她爹宋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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