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不等到县城,丘家人就追上来,嫌把她卖亏了。 丘凉这话一出,宋见霜就知道自己欠考虑了。 “银子还我,我去拦。” 丘凉神色一正,严肃道:“你出银子,我提醒你谨慎行事,这叫钱货两清,宋大小姐还是赶紧去拦马车吧,迟则生变。” 到手的银子怎么能再扔出去呢,她那张一百两的银票还在宋见霜手里呢,这才哪到哪啊。 宋见霜:“…”这个傻子,气死她了。 她迟早要这傻子好看。 宋见霜本以为只要舍得出银子,自然就有为了银子不介意载她们一程的。 谁料天算不如人算,一连过去三辆马车,要么没有多余的空间再坐下两个人,要么里面不只一个男子,不合适。 宋见霜不由回头,看向地面上的那个大包袱,不然她分一点出来,辛苦一下抗进城? 丘凉一见她看向大包袱,忙拒绝道:“我可不背,要背你自己背。” 这么重的包袱,不等抗进县城,她就口吐白沫瘫在路上了。 宋见霜默了默,转头又等马车。 结果好一会儿不见有马车来,倒是有一辆牛车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官道上。 宋见霜再次回头,两人无声对视片刻,难得的默契了一回。 就这辆牛车了。 “大叔,您这牛车进城吗?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宋见霜笑着开口,牛车就牛车吧,她实在是饿了,早走早好。 “您二位去哪?小老儿我只管送到城门口,一人三文钱。”赶车的农户停下来,他是附近镇上的农户,农闲了就会赶着牛车来往县城,挣一份辛苦钱贴补家用。平时都是两文钱一人,但这两位姑娘,脚边那么大一个包袱,放上牛车恨不得能占两个人的位子了,他多收两文钱算是厚道了。 “行,就到城门口。”宋见霜一口答应下来,拎着小包袱就上了牛车。 丘凉顿时脸色一黑。 车是破旧的木板车,牛是常见的老黄牛,刚上车的女子却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 可惜,再美的人也让丘凉的心情好不起来,这个女人就不知道帮忙抬一下,这大包袱到底是谁的。 她费力地拎起包袱,使劲往牛车上一丢,震得老黄牛都差点软了腿。 宋见霜坐上了牛车,安心了不少,见丘凉一脸怨气,动作粗鲁,心情又好了两分。 “你这是离开故土,不舍得了?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看看前路运气如何?” 丘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还是给自己算一卦吧。” 马车没拦到,这牛车慢悠悠的还没她跑得快。 这个女人最应该给自己算一卦改改运。 宋见霜扬唇,一双美目里染了笑意:“医者难自医,卦者不算己,无需摇卦,我也知这一路应当是顺遂的。” 她回祖籍宋家村是为了避难,也是为了解难。 如今解难的关键已经找到,就差把人带回京城了,她觉得此行还算顺利。 丘凉嗤笑一声,闭目养神,懒得作声。 这牛车又晃又慢,晃荡的她想睡觉。 她本来穿成个傻子就很悲催了,更悲惨的是丘家人分分钟想把她卖给一个鳏夫。 现在更可气了,要给宋见霜为奴为婢。 一跌千丈也没这么跌的,直接从人间跌到地府的小地下室了。 她快堵死了好吗,还顺遂…… 进了县城,宋见霜便雇了辆马车,直奔县衙。 丘凉看着眼前的县衙,不解道:“我们不直接去京城,来官府做什么?” 宋见霜掏出那张卖身契和丘凉的名籍,笑道:“当然是给你打上烙印,把这良籍改成奴籍了。” 从此这个傻子就是她的人,别想跑。 丘凉咬牙,心里更堵了,她盯着宋见霜手里的那两张黄纸,认真地衡量了一番当场抢走的可能性,蠢蠢欲动。 宋见霜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快步走进县衙,想跑,没门。 她可是花了银子的。 一进一出,丘凉也有了新身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贴身大丫鬟了不如就叫你凉凉吧好听也好记。”宋见霜好整以暇道。 听着就像个丫鬟的名字可惜横眉竖眼的没个丫鬟样。 丘凉:“…” “你才凉凉你全家都凉凉。”这个女人成心的吧。 “不巧我全家就你一个凉凉。”宋见霜转身上马车吩咐车夫去苍葭县最大的酒楼她饿半天肚子了。 丘凉真想张口骂人想想还是算了她一个现代人搁县衙大门口骂大街不合适显得她没素质。 她忍了。 马车才走了没多久就又停下了。 宋见霜让丘凉在车上等着独自走进了酒楼。 不一会儿她就提着两个食盒走了回来。 马车再次驶动径直出了县城离开苍葭县一路上京。 马车上丘凉眼瞅着宋见霜打开一个食盒好肉好菜地吃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喊上她一起的自觉。 “喂我也饿着呢?” 宋见霜瞥了她一眼悠悠道:“叫主子。” “主子。”丘凉忍了又忍咬牙切齿道。 “乖赏你吃一口肉。”宋见霜笑弯了眉大方地扒拉了一块红烧肉递过来一双筷子。 ……这是逗狗呢? 丘凉愤愤接过竹筷大口咀嚼。 此辱不报她枉为现代人。 “不就是一口肉吗?别跟个没见过虫子的公鸡似的再赏你一块。”宋见霜语调轻快好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丘凉捏紧竹筷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肉今日吃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吃上肉呜呜呜太坑了。 正想再夹第三块盘子却被端走了。 宋见霜慢条斯理的把盘子收进食盒好似没看到丘凉那望穿秋水的小眼神。 丘凉忍辱负重忍个P她不忍了。 “我还没吃饱呢!” “路上不一定有店家你如果不想接下来饿肚子就先忍着。”宋见霜把两个食盒放到了身后她吃饱了。 “宋见霜……”丘凉一声吼。 “叫主子。”宋见霜不紧不慢道。 丘凉嘴角抽搐了两下把竹筷往车上一拍扭头看风景。 她再理这个女人一句她就不叫丘凉。 许是行路无聊宋见霜见丘凉不吭声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你摇卦问的是什么?”竟然摇出了乾卦 困龙得水大吉。 爹爹说乾卦乃凛凛皇者之象至今还未遇到过。 丘凉冷哼一声:“阿巴阿巴……” 她说不理这个女人就绝对不会理。 那一卦肯定不准她看到的画面里宋见霜妩媚勾人柔情似水与她洞房花烛…… 哪像眼前这位宋大小姐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让人讨厌得紧。 她们之间会拜堂成亲? 丘凉第一个反对她才不跟这个女人成亲呢? 宋见霜见她闷不吭声拿出了制胜法宝:“二两银子跟我说说你问的什么?” 丘凉眼疾手快地接过银子揣怀里:“我问的是你对我有没有恶意。” 嗯她决定暂且不叫丘凉了她是凉凉了。!
第16章 宋见霜轻笑:“哦?你觉得我对你有恶意?” 她向来以德服人。 没错,宋见霜自认是以德服人,绝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你情我愿的买卖,花银子也是以德服人。 谁让丘凉是个傻子呢,哪怕是装的,也被丘家人困得死死的。 不过,丘家人再贼心不死,手也伸不到京城去,虽说丘家人不厚道,但迄今为止还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她也犯不着与人为难。 丘凉:“阿巴阿巴……”再问,要加钱。 宋见霜闭了闭眼,她有点担心身上剩下的银票不够让这个傻子开口的,说一句要一回银子,到底谁是主子? 既然知道了问题是什么,解卦就是,不说卦象乃大吉,她本来对丘凉就没什么恶意。 严格来讲,她是有求于丘凉。 宋见霜不问了,丘凉反倒坐不住了,这个女人倒是继续啊,给银子啊。 静默了片刻,丘凉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突然想算一卦了。” 这个女人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色诱她?最后跟她拜堂成亲? 丘凉越想越觉得不靠谱,对宋见霜的身份也有点好奇。 啊呸,她才不对这个女人好奇。 哎,她堕落了啊…… 宋见霜对丘凉的本事也很好奇,这个傻子真的能解爹爹的困局? “算什么?” “此行是否安全。”丘凉随口扯了个理由。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雨,秋风撩动车帘,带进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马车里,宋见霜掀开那本黄皮书,看着丘凉摇出的卦象。 第三卦:屯。 屯者难也,艰难险阻遇困境,不吉之兆。 宋见霜不由眉头轻蹙,难道这一路并不顺遂? 见她皱眉,一脸困惑的模样,丘凉打趣道:“算出来了,难道是大凶?” “问卦之说,不可尽信。”宋见霜合上书,神色淡淡,爹爹说卦象多是五五之数,尽人事听天命,不可过分依赖。 眼瞅着就要回京了,难不成这一路还能遇到打家劫舍的? 应当不会,苍葭县所在的卫天府府城紧挨着京城,一路向西,最多两三天就能抵达京城,又多是官道,治安一向很好。 丘凉心底一惊,什么情况?不会真是大凶之兆吧! 宋见霜的卦准不准,她比谁都清楚,毕竟有过前面几回,能不信吗? 不可尽信是有道理,可也有句话叫不可不信啊。 丘凉心里有点慌,视线在宋见霜脸上一瞅再瞅。 被这么盯来盯去的,宋见霜一向很好的定力又受到了考验,脸色差点就垮了下来,这个傻子逮着她瞅什么呢? 她脸上有花? “你脸上有油渍。” 话音一落,不等宋见霜反应过来,丘凉的手就摸到了人家的下巴上。 眼前画面急闪,看得丘凉心惊肉跳。 “放肆!”宋见霜一把推开丘凉的手,这个傻子果然还是觊觎她的美色。 什么有油渍,她自己不会擦吗? 就是帮忙擦也没见过摸着人家下巴一动不动的,分明是占便宜。 这个傻子,不,这个色胆包天的狗贼太过分了! 宋见霜眼神控诉,眉宇间染了怒意。 丘凉心里苦,丘凉还不知道怎么说。 她看到入夜之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小驿馆外面。 夜黑风高,有两个蒙面人冲进屋里,把她们打晕之后,抬着宋见霜就走了。 至于她,她还昏在床上。 蒙面人明显是冲着宋见霜来的,她就是个被殃及的池鱼,只管昏着。 昏就昏吧,可宋见霜身上有她的名籍和卖身契啊,这些人能不能顾忌一下她的处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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