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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居民区 Day1 23:58 塔楼顶层 砰—— 晶莹的高脚酒杯里翻涌着鲜红的烈酒，在它们碰撞的时刻，杯身倒映出了两张晦暗不明的面孔。 “怎么样，01老兄，”陌生的年轻男人将酒一饮而尽，“有什么信息了吗？” “我才刚到这里，能知道些什么呢？”01并没有将酒喝掉，只是略微抿了一口，“以后的很多事，还要仰仗弗雷老弟啊！” “哈哈，当然，不过要论智谋，还是老兄你更胜一筹啊！”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干！” 商业互吹逐渐进行到尾声，弗雷的耐心也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所以老兄你……嗝！”弗雷喝得有些微醉了，“你昨天从那个小姑娘口中，到底套出点什么了吗？” “其实，我还真知道点儿东西，”01低下头，警惕地扫了周围一圈，“牧由前两天被抓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她说是欲擒故纵的计划，”弗雷点了点头，“但我又没参加，细节的东西就不知道了。” “那么，你知道审问她的人是谁吗？” “谁？”弗雷来了兴趣，“鬼烛还是蚀骇？” 01笑着摆了摆手。 “都不是？那还能是暴虐亲自过来了？”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看守。”01笑了起来。 “这……不可能！”弗雷猛地拍了下桌子，“牧由好歹也是个总指挥官，又是对面找了很久的头号敌人，怎么可能只有个看守来审？不可能，肯定是你听岔了！” “我可没听岔，是那小副官亲自说的。” “那你倒是说说，对面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当然是离间计，让我们以为牧由和对面勾结，合伙上演了一场苦肉计，”01又给弗雷倒满了酒，“但这不正中弗雷老弟的下怀了！” “怎么说？” “不管对面的用意是什么，只要此事属实，我们就可以借此大做文章，”01的笑容愈发得深邃，“牧由是个注重名节的人，你不就可以借此机会……要挟她了吗？” “哈哈，好主意！还得是老兄你聪明啊，”弗雷高兴地拍起手来，“那咱们就……” “哎，先别急，”01却打断了他，“我才刚来，现在就出事，我的嫌疑可就太大了，还是多等一会好。” “行，就听你的，”弗雷从位子上站起来，“那我就先去准备了。” “好，那我也不奉陪了。” Day2 14:50 七号居民区 明辞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头上戴着兜帽，肩膀上还架着一只黑鹰，尽可能低调地穿梭在拥挤的居民区里。 居民区的环境很差，不知道多少年前修的水泥路，现在已经满是坑洞了，地上还有一些发了霉的垃圾和烟头，紧紧地贴在路面上，让人无处下脚；为了能容纳尽可能多的人，房子和房子修得很近，导致几乎所有的过道都不能过车，甚至连步行都会被挤得喘不过气来。 房子修得异常矮小，墙皮基本上都脱落光了，连里面的墙体都不知道被谁挖了几块；而房顶更是糟糕，瓦片完全是看不到了，基本上只由稀碎的木屑板、撕得很不整齐的树皮和脏得黑亮的破毛毡混杂拼接而成，完全看不出是个正常的房子。 明辞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昨天奇格送完东西就走了，但他的话一直让她很不安，以现有的信息，她并不能推断出前任者被杀的理由，是办事不力，还是管得太多？ 鬼才知道！ 但至少牧由现在对她还是挺好的，比如今天，就给她放了一下午的假。 明辞昨天完全是拿出了冲刺高考的努力，来背那本五百多页的破书，然而即使是这样，她一个晚上也只背了八十多页，而且背得极其不熟。 当真正让她心里破防的，还得是检查时牧由说的话。 “其实这本书真正有用的只有开头十几页，后面的内容都可以在你接手工作时慢慢熟悉，我现在让你背过，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明辞差点气得要跟牧由火并。 我他喵的现在完全是寄人篱下的状态，不把你的话当回事那不就纯纯找死，你特么又何必来搞我心态呢？就不怕把我给折腾叛变了吗！ 当然，火并的胆子是没有的，叛变的胆子更是没有的，明辞最后也只能苦哈哈地喊一句“领导英明”来阴阳怪气一下了。 “算了，看你怪辛苦的，下午给你放个假，出去逛逛，放松一下吧。” 明辞顿时又觉得，比起某些整天996的老板来说，牧由还是良心了不少的。 于是，明辞就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哈克来到了居民区，打算找那个小鬼兑现一下诺言。 有一说一，哈克确实是只可靠的好帮手，温顺、聪明、强悍，还特别听她的话——虽然明辞并没有刻意地讨好过哈克。 “嗥——” 哈克盘旋到上空，对着明辞发出一声鸣叫，告诉她目标就在前方了。 男孩确实没有骗她，这一片区域里的确只有一栋红顶房子——红瓦做屋顶的房子，不只是红瓦，那栋房子的墙也粉刷得很干净，基本没有破损的部分，就连门和窗的材料，都是和周围完全不一样的红漆实木。 “看来这小鬼家境不错，可他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是为了掩人耳目吗？还是……” 吱嘎—— 离红瓦房最近的一栋房子开了门，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妪从里面走出来，蹒跚着步走到红瓦房门口，将怀里的挎篮放在门口，又从开着的邮箱里抽出了几张纸币。 这是干嘛？ 明辞快步走上前去，拦住了将要离开的老妪，“老奶奶您好，我能问您些事情吗？” 老奶奶显然也不急于回家，于是便慢吞吞地回过头来，好奇地打量明辞，“你是哪里来的小姑娘，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呃，我……我是其他区的，来这里找人，”明辞随口编了个谎，“这栋红瓦房里住着的，是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男孩吗？” “是啊，那是个很好的孩子，”老奶奶慈祥地笑了起来，“还经常帮助周围的邻居呢。” “帮助？”明辞的目光飘向了那一沓钱。 “对呀，那孩子不会做饭，我们给他送些吃的，他就会给我们不少钱，”老奶奶指了指门口，“对于在贫困里挣扎的我们来说，这笔钱可是不小的帮助啊。” 得，老奶奶您还挺有文化。 “他就那样把钱放在门口，不担心有人来偷吗？” “一开始确实有人偷，但不知道为什么，偷过钱的人第二天都会还回来，据说是忌惮……好像是他的哥哥。” 果然，这家伙还真是01的弟弟。 “谢谢奶奶，”明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我也没什么可答谢您的，这些钱就当是问路费了。” “嗨呀，这种小事，要什么钱呢？”老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将钱塞进了口袋。 嘴上说着拒绝，身体可很诚实啊…… 明辞不再和老奶奶说话，而是走到门口，敲了敲红瓦房的木门。 “谁呀？”屋里响起一阵骚动，“这种时候……啊！怎么是你？！” “嘘——小兔崽子，”明辞拿起挎篮，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 “嗯？”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请进，请进……”13讪讪地关上了门。 房子虽然是两层的，但面积并不比明辞的房间大，不过装修倒是要精致得多，处处都透露出一股子富贵之气，除了地上…… “小鬼，你能不能把屋里好好收拾一下，”明辞踮着脚走到了沙发旁，“你自己不嫌乱吗？” “不嫌，而且我懒，要不你来？”13跟着坐到沙发上，“先说好，我这里可没有招待你的东西。” “没事，我吃这个，”明辞把挎篮上的布掀开，把里面的点心塞进嘴里，“嗯~好吃！” “你！” “别急，我给你带了礼物，”明辞从怀里掏出一盒巧克力，“看，我花了三百多才买到的！” “哇！”13瞬间转怒为喜，“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废话，小屁孩都爱吃这玩意儿。 “我倒是没想到，”明辞打算先找点闲话聊聊，拉近一下感情，“你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他们过得太惨，我看着也难受嘛。” “你还这么有爱心？” “当然，而且你不奇怪，”13突然把巧克力放到旁边，话锋一转，“为什么在牧由的治下，这些居民的生活还是这么差呢？” 明辞猛地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将话头引向牧由，但是无所谓，对于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来说，不管聊什么，她都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其实牧由刚来这里时，人们的生活可比这惨多了，”13打开一瓶可乐，开始讲解过去的事情，“那时候人们并没有什么房子，有的只是一个用竹竿搭的帐篷，帐篷上没有布，人们睡觉时就把衣服脱下来，搭在上面遮蔽用，起床了再拿下来穿上；这里的很多孩子，从出生到死亡，都没有吃过哪怕一顿像样的饭。” “这……”明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战乱、瘟疫、压迫……那曾经是这里的常态，人们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肮脏而卑贱，直到……”13把可乐瓶丢到一边，“直到牧由来了，她给人们修建了新的房子，每天供给他们一定的食物，还给他们请免费的医生治病……反正呢，在她的领导下，这里的居民至少过得像个人了。” “那这里的人们一定很感激牧由吧？” “答案是并不，新日的仇恨总会冲淡旧日的恩情，”13越讲越激昂，甚至干脆站了起来，“长年累月战争拖垮了战区的财政，而自诩劳苦功高的将士们却想要更高的待遇，同时内部的争斗也愈演愈烈……最终，这一连串的事情压垮了牧由，让她变得残忍而多疑。” “所以她才杀了以前的副官？”明辞的神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不止，你没看到外面的房子都变得年久失修了吗？”13指了指窗外，“还有每日的配给餐也停掉了，除此之外，牧由还多次强迫民众去修理防护墙，搞得现在的人们都对牧由怨恨不已了。” 看来这里的局势比想象得更糟糕啊！不过他说的内部斗争，指的应该是…… “对了，”13突然看向明辞，“你有没有听说过另一件事？” “什么事？” “当然是五年前，那场差点杀死牧由的军变咯……” ----
第6章 局势 “其实这是个人尽皆知的事，”13懒懒地窝在沙发里，一脸给小孩子讲故事的表情，“但大家知道的多是表面，里面的各种缘由，他们两个都不肯说，我们也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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