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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说吧，”指挥官捏了捏眉心，“我听完再决定。” “是，我希望在今晚追加一次对鬼烛的秘密审讯，而且这是一场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的秘密审讯，”光宁也清楚这个要求很不符合规定，所以语气也尽可能地委婉恳切，“审讯员由我亲自担任，您可以在一旁监督我们。” “嗯……将军今天并没有给我们回复任何消息，”萨拉指挥官没有明说答应与否，“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靠得住的理由，否则恕我不能答应这个提议。” 光宁深吸了一口气，待到自己的情绪基本平稳下来后，便将自己方才的推论以及她对蚀骇的了解和盘托出，“……我的想法就是这样，萨拉指挥官，我们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而鬼烛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我也希望能够把审讯提前，”指挥官用双手托住下巴，颇有顾虑地答道，“但秘密审讯可不是说干就能干的。” “抱歉，但这次审讯的内容会涉及到诸多机密，甚至会暴露出我后续的行动计划，所以我很担心指挥所中会有出卖我们的人。” “我当然理解你，但光宁，这件事的风险太大了，”指挥官摇了摇头，谆谆劝导道，“倘若鬼烛在明天的公开审讯中撒谎或是翻供，没有将军的许可，谁能保证不是我们今晚做了手脚？谁又来承担后续的责任？” 光宁忽然理解牧由为什么现在总和自己闹冲突了，不是什么长大或叛逆，单纯是作为下级有了能改变局势的想法和奋不顾身的勇气时，却总因为上级畏手畏脚地怕担责任而无法实施，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懑与憋屈。 现在，这个报应终于落在自己头上了。 “这样吧，”光宁突然跑到一旁的储物柜前，从杂物中翻找出一台新的录像机，“指挥官，我们可以用这个。” “光宁，我要警告你，瓦德军掌握有电子入侵技术，任何机密的对话都不应该录音录像，否则就有可能被瓦德人窃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还坚持用纸质文件……” “我知道，实际上，我比你更加了解瓦德军，”光宁平静地打断她的话，然后娴熟地拆开录像机，把里面存储相关的部件全都扒了出来，“现在，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转播机，您可以一个人坐在这里观看，只要我们事后销毁干净，就不会有谁知道您也曾介入到这次的秘密审讯中。” “你想一个人承担这场后果？”萨拉指挥官沉默着低下了头，像是在权衡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如果今晚鬼烛能按照我的计划全部招供，我们就能够扭转原本不利的局势，”光宁把电子镜头拆下来，剩下的屏幕部分则放在办公桌上，“我们现在赌的不是贸然审讯带来的风险，而是他究竟知不知道敌军的关键计划！” “好吧，也许你才是对的，”指挥官拿起分离好的屏幕，“我可以为你担任监视员，并给你批一间审讯室……” “不，审讯室需要记录，会暴露您参与过的事情，”光宁一脸“我都是为了你着想”的样子，“用通讯室吧，如果您发现我们的对话有任何不妥，随时可以推门打断我们。” “好吧，那么去牢房提人的事情也交给你了。” “没问题。” 十几分钟后，光宁先一步抵达了无人的通讯室，而被卫兵挟持的鬼烛还被落在后面。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觉得通讯室方便，”那团雾气估计是觉得装不下去了，便在大屏幕前晃晃悠悠地开了口，“你是惦记这个大电子地图吧？” “果然是你在跟踪我，01，”光宁也早猜出了这家伙的身份，“没办法，临时指挥所的房间不够用，好多情报组和信息组的东西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你们也不嫌挤得慌，”雾团主动躲到了角落里，为今晚的两位主角倒腾出空间，“不介意我旁听吧？” “你听不听的恐怕我也管不了，”光宁把电子镜头固定在合适的位置，“别说话就行。” 雾团立即很懂事地保持了缄默。 “怎么大半夜的还搞突击啊，让不让人睡觉了，”鬼烛垂头丧气地被卫兵推进通讯室，“不是说审讯吗，怎么给我带这儿来了？” “坐下，”光宁扔给他一个铁管支的椅子，“今晚咱俩就在这里审问。” “光宁，怎么是你？”鬼烛这时才看到老熟人。 “不高兴可以等明天会审再说，”光宁把自己的椅子向后拉了一段，与对面的鬼烛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保持沉默，但结果怎样可就不好说了。” “切~我现在可是你们重要的情报来源，”鬼烛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总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更有价值了，“难不成你现在还能杀了我不成？” 咔—— 一把手/枪突然出现在鬼烛的正前方，黑洞洞的枪口直抵他看不见的脑袋，而光宁也毫不犹豫地拉开保险，随时准备开枪杀了他。 “你……你……你干什么！”鬼烛瞬间被吓得清醒过来。 “现在脑子清醒？那就给我听好，”光宁冷漠地敲了敲手中的枪，“这里面一共有七发子弹，而我正好也有七个问题，所以你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都会开一枪。” “等等，我就叛变了一次，你不至于杀我七次吧！” “放心，我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这颗子弹是打到墙上，还是打进你的脑袋里；当然了，如果你不回答，我自然也不会开枪；但如果我七个问题都问完后，你还没有给我任何答复，我就把你颗子弹全部打进你的脑袋里！” 哦，原来不一定要把所有子弹都打完啊。 自认为抓住了漏洞的鬼烛终于镇定了一些，并试图予以回击道：“光宁，我可是你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如果我还没有把信息说完就死了，你猜将军会不会收拾你？” “是吗，那你猜这次审讯有没有经过将军的同意？” “你……” “有时间说闲话不如先组织下语言，免得待会答不上来，”光宁面不改色地回到座位，手中的枪口始终瞄准了鬼烛的脑袋，“现在，审讯正式开始！” ----
第127章 答复（上） “第一个问题，我们先来一道开胃菜吧，”光宁单手摊开笔记本，拿起钢笔准备记录审讯内容，“说一说你是怎么知道阿戈尔计划的，以及后来01是如何帮你的。” “这个问题有必要大晚上的把我抓起来问吗，”鬼烛紧张地看向桌边上了膛的手/枪，“而且你这态度可不像开胃菜……” “别磨磨蹭蹭的，快说！” “好好好，我说，”鬼烛飞速在脑海中过了遍记忆，扒出那些不知过了多少年的陈芝麻烂谷子，“其实这事还是你弟先挑的头，只是牧由恰好看到了档案室里的东西，就把这些都告诉了我们。” “什么，你说的是五年前的事？”光宁早就记不清那些细节了。 “不然还能是什么时候，”鬼烛对于她的健忘略有不满，“不过那时候我们只是把它当科幻故事来看，直到基地被轰炸的时候，我才有了详细调查的想法。” “我向你没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至少我记得牧由听说你离开时很诧异。” “对，我是没说，没敢说，”鬼烛半垂着头，回忆逐渐溢满了脑海，“当时我希望有机会深入调查，也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力量改变现状，所以我选择了跟随01回到中央，但起初却是一无所获的。” “我记得三年前并没有走露阿戈尔计划的信息，你又是怎么得到了具体的内容，”光宁的一只眼球稍微向角落斜了一下，“或者说，01帮你做了什么？” “其实他没有主动提出过帮我，是我意外发现了他有一些……嗯，超自然的力量，”鬼烛说起这事时还有些恍惚，“于是我便用我们之间的交情做了一次道德绑架，让他帮我搞到了不少相关的绝密文件。” “超自然力量……”光宁低声念道了几遍。 “具体是什么力量你还得去问他，反正我的确实这么做到的，”鬼烛怕她会认为自己在胡扯并开枪，连忙举起了右手，“你……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行了，这里没人想听你说废话，”光宁举起手中的枪，向着一处无关紧要的墙壁打出一发子弹，算是认可了他的这个回答，“现在请听下一个问题。” 鬼烛刚刚还在为一场死里逃生而暗自松了口气，但突如其来的第二回 合又迅速把他拉回了紧张的状态。 “大概十来天之前，蚀骇曾向我发送了他和01之间的交易对话，”光宁拆开外衣的一块装饰图案的缝合处，从里面取出一片食指肚大小的存储卡，“那时你应该还在给蚀骇当副官，其中的缘由不会不知道吧？” 躲在角落里的雾团听到二人聊起了自己的事，也好奇地凑过来听热闹。 “这个问题嘛……”鬼烛一点也不想回答这种得罪人的问题，“我是在给蚀骇当副官，也帮他处理过不少机密的事，但这件事情是他一个人主张……” “嗯？”光宁摸了摸尚有余温的枪口，没有说话。 “呃，这个……好吧，我确实知道背后的一些内幕，”鬼烛挠了挠头，很不情愿地说道，“当时布莱加不是在闹游/行吗？恰好01是在游/行开始到的，所以他就想让将军以为游/行是01参与策划的。” 光宁见这小子被带进了自己的节奏，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好处在哪里？” “这样他就可以挟持01去炸毁布莱加的油气管道了啊，既不用自己脏手还能低成本达成目的，何乐而不为呢？这可以暴虐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再加上泽克突然出现救走了他们，这件事就只能告吹咯~” “哦~他对布莱加的事情这么清楚吗？甚至连01的行踪都能掌握？” “因为布莱加有内鬼嘛，倒不如说整个卡塞后方都有蚀骇策反的内鬼，只不过基层士兵的反抗意愿太过强烈，所以他才没法搞出太大的动作而已。” “那这么说——”光宁忽然话锋一转，“你对瓦德军内部非常了解啊？” “那是~我好歹也在里面干了将近三年，不敢说对整个瓦德军队都了如指掌，至少蚀骇周围的情况那还是略知一二的……” 砰—— 擦过耳廓的枪声震醒了鬼烛，把他从方才得意忘形的侃侃而谈中拉了出来，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看她。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光宁将第三颗子弹上了膛，“蚀骇和他的部队现在藏匿在什么地方？还有部队的组成结构与具体人数，和他们带了些什么新式装备，全都说出来！” “等等，领队，”01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光宁的耳边，还用上了五年前的旧称呼，“你不是为他准备了电子地图吗？这时候不用就可惜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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