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吗?”郑亭林礼尚往来问。 傅令君却学着她说话,浅笑:“以前会,现在不知道。” “什么呀。”郑亭林嘟囔,想到她的腿后突然顿住,轻声问,“你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参加这些运动了?” 滑雪滑冰,登山攀岩,她记得傅令君上一世很擅长这些。 “医生说今年内不要剧烈运动。”傅令君没有直接回复,“还是有很多能参加的运动的。” 郑亭林趴在栏杆前看追逐打闹的小孩们,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拢了拢围巾:“好冷。” “你靠冰场太久了。”傅令君扯了下她的羽绒服连衣帽,把它戴上,郑亭林却把它又掀下,见傅令君不解,郑亭林偷瞄了眼她,低头不好意思道:“我戴了发箍呢……” 一个长长白色兔耳朵,会发粉红色光的生肖发箍。 傅令君失笑:“对不起。” 她正了正郑亭林的脸,把刚刚连衣帽弄耷拉的兔子耳朵支棱起来,郑亭林就这样像兔子一样睁着圆眼睛乖巧盯她。 傅令君忍俊不禁:“很适合你。” 郑亭林两只手比出“耶”凑到脸颊旁,大笑起来时像是真的十七岁青葱少女。 “你没有戴那顶红帽子,喔它在我这……”郑亭林挽住她的手臂,漫无目的地碎碎念起来。 忽地,她把自己另一只没戴手套的冰手故意探进傅令君的口袋,傅令君果然被冰沁得一缩,然而没等她恶作剧般嬉笑出声,她那只凉如冰雕的手就被重新握住,紧攥中源源不断的热量从手背传进掌心。 “你会着凉的。”傅令君把她拉近,郑亭林两只手都被她牵住,几乎是贴着她走路,然而傅令君这回不理会她的小声抱怨,一直到她手暖和起来才肯放手。 “傅令君傅令君……”郑亭林就这样叫唤一路,突然,她大喊,“傅令君!” 周围游客行人纷纷转头,傅令君闻声停下脚步,郑亭林眼睛发亮地盯上了一个路边小摊,取下手套,回眸露齿一笑,指着她画了个圈圈,倒退行走:“定住!你就站在这等我,木头人不许动!” 傅令君哑然失笑,她听见路人的笑声,自己的唇角也不自觉翘起。 不到两分钟,郑亭林手背在后面,止不住笑意地回到了她面前。 灯光旖旎下,郑亭林清了清嗓子,在傅令君好笑又好奇的目光中,突然踮脚,把一个发箍戴在了她的头上。 傅令君反应过来,莞尔:“是什么发箍?” 郑亭林摇头忍笑:“不告诉你。” 是很可爱的橘色猫耳发箍。 傅令君伸手去摸,笑:“也有耳朵呀。” 郑亭林的是长耳朵,她的是短耳朵。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郑亭林抿唇笑,“反正呢,很可爱,我很喜欢。” 傅令君闻言收回触摸的手,很听话地回:“那就好。” 郑亭林被她莫名萌到,伸手想要去捏她脸颊,快摸到时却被握住,然后爪子被套进了暖和的手套。 隔着厚厚的毛线手套,傅令君握着郑亭林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笑:“脸好像快被冻僵了。” 正是冷空气最肆虐的时节,这会儿京城的户外差不多零度,但即便如此,街市彩灯下依旧人流如织。 两人坐上呜呜的小火车在广场冰场盘旋,寒意丝毫不能阻断郑亭林的热情,她点了一杯热烤黑糖牛乳,两口后,舀起一勺递到傅令君嘴前,眼睛轻眨:“真的不试试吗?” 傅令君下意识想要摇头,但对上郑亭林亮着的眼睛那一刻,还是顺从地张嘴。 唇齿奶味浓郁,温热甜意驱散冬日冰丝丝的冷酷。 勺子收回,四周不少人突然驻足兴奋地默念起数字,众人抬头,一瞬蓝光划破夜空,直冲天际——这是凝聚着无数期盼的希望之光。 它标志着新岁零点的到来。 没有烟花灿烂,只有那道科幻绮丽的蓝色光束,以及头顶星罗棋布的细碎彩灯。 傅令君仰着头,这儿看不到星空。 突然,温热毫无征兆地凑上她的唇角,一触即分。 郑亭林像只做了坏事的猫,后退一步,抬头看她,眼睛里却仿佛有星星闪烁。 她唇角翘起,礼貌得可爱:“傅令君,新年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谢谢大家上章的留言,给了我一丢丢自信,爱你们,贴贴! ps:六月会比较忙,我会努力保证更新的,鞠躬致谢! 感谢在2022-06-01 23:35:59~2022-06-02 23: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家有猫舍三两处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晨昏线、月熊的圈外妈咪、不明、与天地人斗、Nobod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与天地人斗 39瓶;越人歌。 35瓶;ccwsbsdh 15瓶;薄言 10瓶;番茄大帆船 6瓶;小韩二子、匿星 5瓶;xxxs 3瓶;Xyy、yoca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Chapter 73 “新年快乐。” 新岁如期而至,凌晨的京城商业街灯火通明,傅令君拉着郑亭林的手,穿过人潮,打车在飞速后退的路灯中,回到了酒店。 楼下街灯彻亮,两人相视一笑。 郑亭林催她离开,不好意思道:“你家里人会在意吧。” 除夕夜不归宿,听起来就很不像话,郑亭林都不知道下次面对季家人该怎么解释。 傅令君抱了一下她,把自己的手从手套取出,戴在了郑亭林的右手上。 “上去吧。”傅令君眼底带笑,“有事随时找我。” 她又补充了一句:“没事也欢迎找我。” 郑亭林捂嘴小声笑出来,但依旧站在原地:“我要看你先走。” 傅令君只得当面打车,郑亭林就站在路灯下陪她等着。 “明天会下雪吗?”郑亭林哈出白雾,侧头突然又问,“你会堆雪人吗?” 傅令君无可奈何回:“都不会。” “哎。”郑亭林面露遗憾,傅令君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问:“你想堆雪人吗?” 郑亭林眼神飘忽:“……也不是想,就是好奇。” 在她心中,雪人与童年直接挂钩,这么说起来,她和傅令君都是没什么童年的人。 她拉了拉傅令君的手,厚厚的毛线手套晃悠着,网约车到了,傅令君让她上楼:“外面很冷,你的脸都是冰凉的。” “我看着你走。”郑亭林松开她,傅令君上了车,郑亭林就朝她挥手,透过车窗,她看见傅令君笑着朝她小幅度挥手,配上那发光的猫耳头箍,就像一只抬手握了握爪子的高冷猫咪。 郑亭林没忍住笑意,给她发消息:[到家了告诉我。] 两人一路回着微信,郑亭林窝在被子里,发着语音,一直到眼皮打架,手机才从掌心滑落,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的白天热闹非凡,从繁华市区到市井小巷,处处可见喜庆的大红。 郑亭林一觉睡到快中午,接到郑清电话时,正坐在地毯上吃着送上楼的饺子。 她迟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两人都没率先开口,郑亭林等了一会,正准备挂断时,郑清出声了。 “亭林?” 像是试探,又带了几分一言难尽的讨好和歉疚。 郑亭林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你现在在哪?大年初一也不回家吗?”郑清语气放轻,“家里人昨晚还问起你呢。” 郑家人很少,年夜饭都凑不齐一桌,常居京城的也就郑家老太太和郑清。 郑亭林和郑家其他亲戚来往淡薄,基本没什么印象,至于郑家亲奶奶,她的印象实在不算多好。 “问我?奶奶吗,那您替我祝她一声身体健康。”郑亭林敷衍至极,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通这电话。 “你是她唯一的孙女,她不惦记你惦记谁?”郑清叹气,“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也体谅体谅,过年还是要见见,哪怕只是走个形式……” 他讲到后面没有再说下去,郑亭林轻笑:“何必呢?她根本不想见我,见面只是给双方心里添堵。” 郑清明明知道,但还是为了这可笑的面子形式让两人都不痛快,郑亭林不想对老人口出恶言,点到即止:“其实你不应该来劝我,早点重新结婚再生个儿子,她老人家才真的高兴。” 说到这,郑亭林顿住,突然松了口:“爸,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栽培,钱我会还给你,但我还不了你时间,你晚年的开支我会负担,但其他的东西,以后就都不要提了吧。” 郑清愣住,反问:“你这是在怨我?” “没有。”郑亭林缓和语气,平静道,“今天是大年初一,不宜吵架。” 郑清那边长舒了口气,郑亭林没什么好说的了,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到对方说:“新年快乐,亭林,今年是你踏上职业生涯最重要的一年,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郑亭林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回:“我知道。” 她连一句“新年快乐”的吉祥话也没说。 郑清话里的意思她很清楚,这确实是至关重要的一年。 上半年柯林斯的入学面试,下半年最重要的帕格尼尼大赛,它们能决定自己未来一段时间能否接触到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古典乐圈资源。 上一世很长一段时间郑亭林的经纪人是郑清,在父亲强势的安排下,郑亭林在世务上成熟得很慢,一直到柯林斯毕业,她早已名声大噪后才勉强独立出来。 套房内冷清,郑亭林开了电视,重播着地方的春节晚会,主持人声和音乐声不断,显得没那么寂寞。 郑家其实并不比酒店好多少,凄清萧条,老太太重男轻女,生了好几个女儿才有郑清这么个儿子,心心念着抱孙子,无奈至今只有郑亭林这么个孙女儿。 郑亭林和老太太合不来,准确说,郑家也就只有郑清恭敬地在孝顺她,其他女儿都对老太太避之不及。 郑家的亲戚几乎没什么存在感,谭雅平那边就更加透明了,兄姊亲友连京城都没来过,小时候郑亭林被带去过几次江城镇上,但和几个同辈姊妹毫无交集。 她得到了令人称羡的生活条件和教育资源,但同时也失去了平凡的亲情。 郑亭林过去没有为此苦恼过,她的身边不缺朋友。 可走到最后,她形单影只,孑然一身,只有无尽的落寞。 郑亭林起身拉上厚重的窗帘,室内立马黯淡起来,她裹在被子里回着手机消息,一晃就是大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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