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太守虽然放出了传令兵沿途求援,但各地校场受限于梁朝严格的军事管控律法,无法第一时间出兵驰援,待到一层一层将此事上报京城时,已然失了先机! 扶桑军内竟有兵法高人,用了“以战养战”之计,据海州之利,接连侵占了毗邻的三座城池! 而如此紧急的战报传入京城后,皇帝却做出了一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决定,他不仅没有下旨调兵驰援海州,与扶桑开战,反而派出了御史,到海州去“面谈”。 之后更是派人将周老先生抓走,送到了海州,扶桑人的手中。 这位姓周的老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梁朝其他地方的百姓或许不知,但在宜王的授意下,周老先生在扶桑的大义之举,很快就在泰州传开了,并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到各地。 如此英雄人物,最后竟落得一个被千刀万剐的结局,听闻此事的百姓,无不义愤填膺! 朝中更是群臣激愤,三朝宗室,如今梁朝宗室最年长的宗亲,平燕王老千岁听闻此事,更是当场昏死过去,显然是去了半条命了。 而梁朝朝中各部,均有从泰州学堂走出来的学子,虽然身居要职高位者不对,但人数众多,这些人联合上书,恳求皇帝能早日出兵,守护大梁河山,拯救海州百姓于水火,有几位性情刚烈的御史更是血溅御阶! 如此高压之下,高律只得下旨出兵,派兵二十万,直奔海州。 就在全国百姓翘首以盼,等着听到朝廷大军旗开得胜的消息之时…… 另一个令乾坤震荡的消息,如天外流星般,砸到了梁朝大地上! 前明镜司正使,号称“洞若观火,执法如山”,被天下百姓尊奉为“玉面神机”的东方瑞,带着一份证据出现了! 证据表明,四皇子的死,乃太后母族萧家所为,而这件事的幕后指使,正是当今皇帝--高律! 而太后的薨逝,也并非如朝廷宣称的病死,而是得知了真相后,急火攻心而死! 也就是说,太后是被自己的母家宗亲和自己的另一位亲儿子,活活气死的! 高律此举,无异于弑母! 此情报一出,一时间竟盖过了海州战事! 兹事体大,千古罕有,若是换做旁人,百姓们定是不敢轻易相信的,可东方瑞是谁呢? 那是曾经为了破获一起“蛇妖索命案”甘愿化身乞儿数年,功成名就后依旧能屡破奇案的人!
第301章 患得患失 这日, 吴蔚刚完成一册脏器图,正闭目坐在案后,回忆着当初所学, 生恐自己错落一处。 自从开始画图起, 吴蔚时常会后悔当初自己学习时候的不用心,吴蔚还记得父亲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批评, 可惜当时吴蔚不仅没把这些话听进去, 反而还有一种报复得逞的隐隐快感。 如今真真是应了那一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后悔也终是晚了! 吴蔚出身于法医世家,吴家珍藏着许多手绘的解剖图和人体组织,脏器图, 有一些手稿, 吴蔚本人已经很难理清是出自哪一辈的先人之手, 只是从那泛黄到几近零碎的书页和上面的繁体字注解上来看,足有百年以上的历史。 在吴蔚很小的时候, 吴蔚的父亲专门请人将家中的手稿修复,而这些手稿陪伴了吴蔚许多年。 直到吴蔚已算是一只脚迈入到法医世界的门槛儿中,再回头去翻看那些手稿时, 那迟来的敬佩之情才油然而生。 吴蔚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自己拿出十二分专注画出来的手稿, 总觉得和当年自己看的那些差了点意思。 柳翠微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来到吴蔚身后,搭上吴蔚的肩膀, 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累了就歇歇吧,这样精细复杂的图纸, 不急于一时。” “哎, 都怪我当初不思进取,如今悔之晚矣!若是这几本册子真能流传在这个时空, 便是这个时空的解剖学的奠基石,却不想如此重要的学术指南,竟然是出自我手,一想到这些我便羞愧难当!我在我们班的成绩算是差的,大学期间几乎没什么进步,就像‘伤仲永’一般,能顺利毕业几乎是靠着家传和我从小的积累,我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著书立说呢?” 柳翠微又给吴蔚揉了几下肩膀才停下,抬手捏住了吴蔚颇具肉感的耳垂,柔声道:“不可这般妄自菲薄,我还记得当初咱们住在柳家老宅子里的时候,有几件案子就连东方大人都没有头绪,还是你提供了重要的破案思路,咱们和东方大人的缘分,也是这样结下的。一个能被明镜司正使青眼相看的人,怎么会差呢?” 吴蔚勾了勾嘴角,虽然依旧很惭愧,却对柳翠微的肯定很是受用,但还是如实说道:“三娘,我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吃到了信息差的红利罢了。科技大爆炸也不过是几十年的时间,就足以让一个时代产生巨变。等我们到了蓝星,你会发现我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并不出挑,等你适应了以后,或许会成为比我优秀许多的人。” 吴蔚的话戛然而止,她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柳翠微捏着她耳垂的手,抿了抿嘴唇,低声道:“若是那时……你喜欢上了旁人,或是有比我更优秀的人追求你,我该怎么办呢?” 柳翠微闻言大惊,一双好看的黛眉都拧在了一起,说道:“你怎会这样想?我……我是你的妻子。” 不过短短的几个字,仿佛有无穷的魔力一般,瞬间便抚平了吴蔚心中的不安。 吴蔚笑着将柳翠微拉到自己的怀中,眉眼间皆是柔情,不过柳翠微的表情却不是很好,她安静地注视着吴蔚,眼底带着淡淡的不解和受伤。 吴蔚心头一紧,明白自己的话说得有些不妥了。 虽然柳翠微已经从自己这里听了许多蓝星的事情,但思想的转变绝非朝夕可成,而自己适才这番,略带自卑和撒娇求重视的话,听在对方的耳中何其刺耳? 在一个允许设立贞洁牌坊的年代,自己的话是多么的失礼?况且对方连贞洁牌坊都为自己立了,自己还想如何呢? 果然,柳翠微挣扎着要从吴蔚的怀中起来,吴蔚立刻扣紧双臂,郑重道:“三娘别恼,听我辩解两句可好?若是我说的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好。” 见柳翠微虽未答话,但到底放软了动作,吴蔚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随后郑重地说道:“三娘,我从未怀疑过我们彼此对爱的真诚。我知道……虽然爱情不能衡量,但是在咱们这段感情里,你付出的比我多。是我不好,不该说那样混账的话来气你。其实……我只是有些害怕。” 看着吴蔚可怜巴巴的模样,柳翠微心里的那点儿火气瞬间便熄灭了,虽然还端着脸不肯就此揭过,语气中的柔和与眼中的关切却是骗不了人的。 “你怕什么?” “我怕你会离开我。不是我对你不信任,而是对我自己没有自信了。三娘……自从咱们决定回蓝星之后,我起初的确很开心,很兴奋,但是随着那股兴奋劲儿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安。我太知道我在蓝星几斤几两了,我们家……也就算是一个小康之家吧,家里有一间三室居,已经有些年头了。大概也有些积蓄,但那都是我父母辛苦攒下的,其实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现在回去……连那个应届生的身份都没了,一穷二白来形容我再合适不过。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我或许是个有才华的人,还有些谋生的手段,可放到蓝星,我实在是太普通了。比我长得美的,比我家世好的,比我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而你……却是独一无二的,你身上有一种蓝星人不具备的古典气质,非常吸引人,你还会龙凤秀,那可是非遗技艺,财富积累对你而言,并非难事。我担心我会渐渐配不上你。” 听完吴蔚的自白,柳翠微久久不语,虽然不能全然理解,但柳翠微却也明白了吴蔚的心情,她靠在吴蔚的怀中,反手抱住了吴蔚,柔声道:“我们是彼此的妻子,这是谁也拆不散的。若是有人喜欢别人家的妻子,那这人必定是德行败坏之流,我们又何必与这种人为伍?离得远远的不就好了?我与你相逢之时,何尝不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你可有嫌弃过我半分?若没有你,那个叫姓柳,被唤做绣娘的姑娘,大概早就死在柳家的老宅里了。哪里还有今日的柳翠微?你上次不是说……若是我的绣工这能卖银子,那你就做我的……什么来着?” “经纪人!” “对,经纪人,我赚的银子,都是你的,等咱们去了蓝星,你管家,好不好?” 被柳翠微这么一安慰,吴蔚哪里还有半点伤怀?当即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说道:“其实咱们也可以带点古董回去,就是什么玉佩啊,瓷器啊,这东西在蓝星可值钱了,只不过带回去以后……我无法说清楚这些东西的来历,不知道需不需要依法上交,这有些触碰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柳翠微听得似懂非懂,但见吴蔚已没有了之前的阴郁,心情也随着好了起来,至于吴蔚这些天马行空的念头,柳翠微早就习惯了,便由着她畅想。 “总之一句话,旁的事情我都依你,就是这件事儿,今后再不许乱想了。” “嗯,我记住了!”吴蔚嬉笑了一声,在柳翠微的脸上落下一吻。 “心情可好些了?”柳翠微问。 “嗯。” “时辰不早了,我去叫厨房传饭吧,是到饭堂去吃,还是传到书房来?” “去饭堂吧,正好和娘说说话。” “好!” 二人携手出了书房,一家三口一起在饭堂用了午饭,吴蔚还贴心地陪着柳老夫人在花园里逛了几圈。 如今吴宅并东西两个跨院,花园的规模不小,春日渐暖,花园也渐渐有了生机,年岁大的人就喜欢看这些生机旺盛的场景,柳老夫人每日都会到园子里来逛逛,吴蔚还专门让人给柳老夫人开辟了一小块菜园子,老人家每日都有事情做,身体也比冬天那会儿好了不知多少。 把柳老夫人送回去,吴蔚对柳翠微说道:“有日子没见二姐一家了,不如一会儿你写张帖子,邀请他们两口子带上婶子和两个孩子,一起到咱家来聚聚吧。” “是你有日子没见到他们了,我和娘却是时常见的,咱们两家的铺子就在隔壁,我每次到米庄去,都要过去看看,娘也会时常到张家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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