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 白媒婆的业务范围很广泛,谁家有不要了的孩子,送到她这里来,她也能经手。 白媒婆早就知道,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啊,不止存在于男女之间,惊世骇俗,难以宣之于口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也怪吴蔚适才掩饰的太好了,白媒婆竟然没看出来,眼下她们俩“独处”那紧紧扣在一起的双手,还有缠缠绵绵都快拉不开的目光,白媒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 白媒婆这人虽然爱财,倒也不算是黑心肠,见吴蔚与柳翠微如此,她心里那点儿对吴蔚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吴蔚适才的举措,也情有可原不是? 消气归消气,这银子还是要收的,就当封口费了,白媒婆如是想着。 …… 来到米庄,白媒婆并没有跟进去,吴蔚和柳翠微来到内堂,从银匣子里取了十两银子,原先满满当当的银匣子已经见底了,扫一眼就能数清她们现在的家底儿。 柳翠微把银子给了吴蔚,说道:“你又何必这般糟践银子,我执意不嫁,她们还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把我扭了,绑了,逼我嫁人?” 吴蔚无奈一笑,哄道:“你这叫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那样?” 吴蔚接过银子,匆匆去了,将银子送到白媒婆手上,后者笑眯了眼,挥挥小手绢走了。 吴蔚快步折返回米庄内堂,见柳翠微还坐在里面生闷气,赔笑着坐到柳翠微身边,揽过她的肩膀,唤道:“三娘。” 柳翠微坚持了不过一个呼吸,便软了身子,靠在了吴蔚的肩膀上,似冤似哀地呢喃道:“我早就是你的人了,这辈子就算是死,也绝不二嫁。你难道不知我心?” “冤枉啊,我哪有?” “那你为何要给白媒婆银子?咱家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十两银子呢,放在从前,足够咱们吃一年的了。” “我错了,以后省着点儿花。”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嫁人的。”
第184章 我很在意 吴蔚哄了柳翠微片刻, 不过关于这次媒婆上门的话题,二人却没有再多说。 她们早已互通了心意,又何须多言呢? “三娘,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听他们说, 城外的花都开了,我们整日扑在米庄里, 还不曾去看过呢。芳菲易逝, 咱们也该珍惜才是。” “要花银子不?”柳翠微咬着嘴唇,绵绵地睨了吴蔚一眼,说道。 “当然不用了, 赶着咱们米庄的马车, 去城外的河边看看, 那边风景不错,有渔民在河上大鱼, 只需十几,二十几文钱就能吃到最新鲜的鱼粥,烤鱼, 还有炙鱼脯。” “你不是说,不花银子吗?” “哎呀, 铜板又不是银子,走嘛~我也想出去走走。” …… 吴蔚让伙计套了马车,只带了一壶水, 一块香皂,扶柳翠微上了马车, 吴蔚跳上车夫的位置, 往城外的方向赶去。 柳翠微的心里,却有一件很在乎的事情。 就是适才吴蔚说的那句:“她在泰州城内的名声也不算好。” 柳翠微也想了这可能是吴蔚一时情急说的气话, 不过以柳翠微对吴蔚的了解,吴蔚从来都不是一个口不择言的人。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车帘外不时传来吴蔚轻快的声音,柳翠微一边应答着,一边在思考吴蔚这些话究竟是因何而来。 思来想去,柳翠微只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商会。 她们二人整日都在一起,每日见过的人,做过的事情都差不多,也唯独商会这边,吴蔚每次都是单独去的。 柳翠微决定找个时机问问。 …… 另一边,柳二娘子安抚好柳老夫人,匆匆回了米庄,却被伙计们告知:吴蔚和柳翠微出门去了,是坐着马车走的。 柳二娘子一下子就没了主意,苦着一张脸回到了榨油坊。 张水生刚好忙完了一个活,打算喝杯水,歇一歇,就看到柳二娘子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回来了,唤道:“二娘?” “嗯,你忙完了?” “是啊,蔚蔚给做的这个东西可真好用,还有两个活儿今儿的活就全都做完了,我听蔚蔚说娘把你和三娘都叫回家了?什么事儿?” 柳二娘子一听到“吴蔚”两个字便心中发苦,又听张水生提起这件事,更是愁容满面。 张水生见了,也不着急喝水了,拎过一条长凳坐了上去,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说道:“坐下说,怎么了和霜打的茄子似的,是岳母那边又来亲戚了,还是?” 在张水生看来,自家娘过来找人,却没叫自己回去,问题应该是出在柳家了。 柳二娘子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家可没有那么多亲戚,是三娘……今日城南有位姓白的媒婆,受了城南沈家的托付,到家里给三娘说媒了。” 张水生怔了怔,思索片刻后,眉头越皱越紧,问道:“成了吗?” “没有,那媒婆的嘴可真厉害,硬是把白的说成黑的……”之后柳二娘子便把媒婆的说辞和吴蔚的拆穿和张水生说了,张水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但是关于柳翠微据理力争那段,柳二娘子没敢提。 张水生沉吟道:“虽说这也不是件坏事儿,证明三娘从前的名声都洗刷干净了,可是以如今三娘的条件,想说到一个好人家,难了。” 柳二娘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我也是被冲昏了头了,哎。” “那个姓沈的想得倒是挺美。让三娘过门去给他的一双儿女当后娘。说白了也是看中三娘如今的家底儿了,若要是这姓沈的没有子嗣,倒也不是不能相看一二。有孩子了就别再提了,后娘哪里是那么好当的?没成也好。” 柳二娘子点了点头,依旧苦着一张脸。 张水生见状,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我哪有,我瞒着你做什么,就是没成嘛。” “这姓沈的并非良配,没谈成不是正好,你为何苦着一张脸,是不是三娘那边不乐意了?” 柳二娘子张了张嘴,见实在是瞒不过,才把柳翠微适才最后说的话和盘托出。 张水生沉默了,柳翠微的话,也是张水生最担心的事情,适才柳二娘子一提媒婆上门,他就想到了,只是自己这个做姐夫的不便说太多,免得和图谋人家什么似的。 张水生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呀你,你说我该说你点儿什么好呢。明摆着的道理,你怎么想不明白呢?” “我哪有啊,媒婆又不是我找的,我和三娘是一起回去的,媒婆已经和娘说了好一会儿了。” “那你也该劝着些,你不想想,以三娘这个年岁,和她同龄的男子要是还没成亲,要么就是家里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要么就是名声不好,或者有什么难言之隐,别人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样的男子配得上三娘吗?三娘做得一手好女工,还经营着一家米庄,你看蔚蔚那架势,俨然一副和三娘不分彼此的模样,三娘的嫁妆怎么算?蔚蔚对咱们两家……说句难听的,仁至义尽了吧?你们这么欺负她可不行。” “我没有啊,我们哪里欺负蔚蔚了,我拿蔚蔚当我的亲妹子,我哪里舍得啊?我这不是糊涂了吗,再者说……年轻时候不考虑,老了以后她俩连个后都没有,怎么办?谁照顾她们啊?” 张水生被柳二娘子气笑了,说道:“蔚蔚的前途不可限量,今后的银子定是数不清,买大宅,请佣人,买丫鬟,买家丁,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张水生一把扯下肩头的净布,摔在桌上,说道:“我们张家可没脸,若是三娘嫁出去,我们一家就搬回榨油坊来住。我一个七尺汉子,买不起大宅,我还吃不了苦吗?我不能带着一大家子人,没名没分地住在一个未出阁的外姓姑娘家里。” 柳二娘子都快被张水生给训哭了,丧着一张脸认错,保证回去就劝劝柳老夫人。 哄了好一会儿张水生才消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这个当姐夫的,不是不盼着自己的妻妹好,若是真有门当户对,三娘也想看中的好姻缘,让我给三娘添置一份嫁妆也行,可不能什么人都行吧?三娘的日子够苦的了,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啊?”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我晚上回去就好好劝劝娘,我们俩不是没转过来这个弯儿吗,你别生气了,家里都指望着你呢。” …… 碧草如茵,水光一色,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清风拂面带来一股河水的清新。 马儿在那边悠然吃草,河面上一叶乌篷船,船夫站在船头划桨,吴蔚和柳翠微坐在船舱里,船舱并不宽敞,坐下两个人倒也是够的。 二人的中间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条烤鱼,两双筷子。 这条鱼是刚烤好的,吴蔚讨价还价到了十五文钱。 酒楼里的一道鱼价格不菲,但渔夫手里的鱼,并不值钱。 从这里到泰州城里能收鱼的酒楼,还要走十几里的路,渔夫见吴蔚还要吃别的,就按照卖给酒楼的半价卖给吴蔚了。 船夫挑好位置,停船撒网,盘膝坐下,背对着吴蔚她们。 柳翠微和吴蔚吃完了烤鱼,也挪出船舱,欣赏河上的景色。 吴蔚弯腰拨弄了一下喝水,将目光投远,说道:“我以前就很喜欢看水,特别是这种流动的活水,感觉听着这些‘哗啦哗啦’的声音,特别治愈,烦恼都被冲走了。” “蔚蔚也有烦恼吗?” 吴蔚勾了勾嘴角,说道:“我说的是从前,遇到你以后我就很少有烦恼了,遇到的事儿也基本都是能解决的问题,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渔夫就坐在她们的不远处,有些话柳翠微也不方便问,只是点了点头,将目光投远,陪吴蔚一起盯着河面看。 远离了车水马龙的泰州城,远离了米庄外街道的喧嚣,柳翠微好像体会到了吴蔚的那种感觉,烦恼都被这水给冲走了。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渔夫提网,做鱼粥的食材有了。 鱼粥要生火,不能在船上做,渔夫将船划到岸边,麻利地收拾鱼,生火,熬粥。 柳翠微说道:“我们到马车里去等着,做好了可否给我们端过来。” “成,你们去吧。” 吴蔚交了钱,一共四十文钱,烤鱼十五文,鱼粥二十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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