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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微澜

时间:2024-07-11 12:00:08  状态:完结  作者:Tevi_

  “那么,贺春阳当时为什么会割腕自杀?”贺秋明声音有些大,他面前架起的酒精炉的火苗也被他的焦急微微击退,火焰小了些许。

  但提起往事,却把宋澜内心的枯草烧得更旺了。

  她大四那一年的圣诞,也是郑知微刚考上大一的圣诞,贺春阳在复读学校埋头苦读的圣诞。

  虽然同样是圣诞,但对于复读生来说,它不过只是一个需要做试卷整理错题背书的枯燥的日子,每个人都只把高考当做盛大的节日,而短暂地忽略掉了圣诞的存在。

  但贺春阳记得,郑知微也记得,宋澜更是记得。

  刚步入大一的郑知微想要在这一天把自己隐藏了两年的爱意告知给宋澜。于是,她悉心地准备了鲜花,准备了好长好长的一封信,准备了一条自己亲手织的围巾,兴冲冲地跑到了宋澜的学校门口。

  在路上,她想起了贺春阳,想到了那个孤单的还在奋战高考的朋友,于是,给她发了一条微信,祝她圣诞快乐,说自己会去看她的。

  ......还说,自己要去找宋澜。

  这一刹念的选择,使得那一晚,当郑知微磕磕绊绊抱着鲜花对宋澜说“我喜欢你”的时候,当她只看到宋澜笑了一瞬的时候,电话就惊惧般地响了起来。

  打电话的是宋澜的妈妈,她只告诉宋澜,贺春阳压力太大,割腕了,希望她能够回去安慰呵护劝解一下。

  “澜澜,阳阳她只听你的啊。”

  “澜澜,只有你能劝住阳阳,求求你。”

  对了,当时他们是这样说的。

  于是,平安夜的当下,宋澜拍了拍郑知微的头,轻声告诉她,“心意我收到了,明天给你答案。”

  宋澜那夜接过了郑知微的花、信和围巾。

  而后呢?

  郑知微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睁着眼过了一整夜。直到圣诞夜到来,她都没有等到宋澜的回答。

  这种静默似乎已经给了郑知微答案,但她或许仍不死心,她给宋澜找了许多许多的理由和借口,她犹豫又踌躇地给宋澜拨去电话,响了很久,电话终于被接通。

  而电话那头的宋澜声音低沉,情绪冷淡。她对郑知微说,“郑知微,不合适,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于是,这个夜里,郑知微丢掉了最后一丝希望。她给宋澜找了最后一次借口,她心里想,宋澜之所以拒绝她,是因为这个圣诞节没有下雪,只有下雪的日子,才适合表白。

  所以,她不怪宋澜,只是期待大雪。

  往后的每一天,她都抱着自己的喜欢踽踽独行。

  有人追郑知微,她都会礼貌且客气地拒绝,“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未曾告诉任何人自己喜欢的人是宋澜,也从未告诉自己,要继续喜欢宋澜到什么时候,要喜欢她几年,她总归是怕给她带去困扰,也怕被她讨厌。

  她藏着秘密和一些不能解答的问题,久而久之,变得不善言辞,沉默而疏离。

  那一夜挂掉电话的宋澜,红着眼,紧绷着不让眼泪落下。

  她回到贺春阳的床边,看着她缠着绷带的左手,第一次对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贺春阳产生了抵触,甚至怨恨的情绪。

  贺秋明喝下面前的酒,主动地给宋澜也倒了一杯。

  他问,“所以贺春阳割腕是因为她知道郑知微要去给你告白?”

  “我不确定,或许她有预感,于是她就用这种方式把我拴住。”

  贺秋明摇摇头,“那是她的生命,本来与你无关的。”

  “如果她仅是这样,我一定会回过头去,去找郑知微,去和她在一起,但贺春阳她太过偏执...”宋澜顿住,她再次狠狠抹掉自己眼角的泪,“贺春阳醒来过来,对我说,如果我和郑知微在一起了,下一次,她会到郑知微面前去自杀。”

  贺秋明愣住,背脊生出一股冷汗,同时又懊恼自己为何都不曾留意过自己妹妹的这些偏激的变化。

  “我当时的确能理解她,但我总不能拿郑知微来赌,我希望她永远快乐,不要把别人的生命背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你就替她背了下来?”

  “我没有办法。”宋澜抬起眼,看向贺秋明,“......贺秋明,我爱她。”

  贺秋明转头看着起雾的窗,伸手抹出一块小小的明亮。

  他发问,“你什么时候喜欢的郑知微?”

  宋澜松下眉头,眼中终于有了些许波澜,“或许就是在她母亲离世的那段时间,又或许在那之前,我给她们补课的时候?我不确定,这种喜欢究竟绽放在哪一分哪一秒,但是,我很笃定,我喜欢她,当她因为成绩下滑而难过的时候,我会幼稚地想要不我来帮她做题;当她跑1500米跑了第一时,我看着她喝我买的芬达,我很开心,甚至于想要跳起来;当她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只想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哭......”

  “秋明哥,我真的很爱她...”她轻轻眨眼,泪水掉落在手背,很快又消失不见,似乎从未出现过。

  贺秋明看着他们面前都未被动过的菜,叹了一口气,给宋澜舀了一勺饭,“先吃饭吧。”

  他自己吃了一大筷小炒黄牛肉,呛得直咳嗽,等着缓过来后,他说,“郑知微是去年才回北安的。”

  宋澜顿住,她终于知道为何这么些年,在不大的北安,她却从未偶遇过郑知微,曾经她那么仔细地看过上下班的每一处人流,寻找过似曾相识的她,却了无结果。

  “之前她在省公安局,工作原因,打过几次交道,她似乎对我印象不深,毕竟没怎么见过,但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知道她就是你和贺春阳经常提到的郑知微。”

  “她在局里表现不错,张局跟我提过,十分认可她,也有意想要培养她,但去年上半年她出任务的时候,追犯人,直接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当场昏迷,好像挺严重的,病危告知书都是张局签的。还好,人救活了。在这之后,我就听说她回北安了。”

  宋澜听着贺秋明说着郑知微的过去,她抖了抖,垂下头去,什么也没说。

  而握紧地双手又恰逢时宜地暴露了她的后怕。

  她在心中默想,“当时的郑知微...一定很痛...”

  贺秋明未再说话,他没法参与这三人命运的纠葛,只能兀自感到悲凉。

  他只是如树干一样,僵直地看着宋澜整个人耷拉下肩膀,垂着头无声地哭泣,像是风雨中瑟瑟发抖的流浪狗,瑟缩在纸壳里,只发出微弱的叫声。

  他心里知道,过去一切似乎在这已然清晰,而未来的一切或许也从这里重新开始。

  贺秋明刚才抹出的,窗户上的短暂的明亮,再一次被雾气弥盖。

  屋内的热茶已经失了温度。

  ----


第七章

  宋澜像是被真实的苦涩击碎了,她在一个并不寒冷的夜里,高烧不退。

  直到新的一轮寒潮来临,她才渐趋病愈。

  在高温的灼烧中,宋澜反复梦见十八岁的郑知微,也梦见了她未曾见到的命悬一线的郑知微。

  她曾在梦中高呼她的名姓,像是在呼喊被框在光亮玻璃中的人,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回答。于是,梦里的宋澜哭了一次又一次,本应该滑落的泪水,还未展开它的轨迹,就已经被高温灼干,于是她哭过,却也未在深夜里留下痕迹。

  便成为了一个秘密。

  第二日醒来时,面对着覃欢的殷殷关切,她也只是浅言,说自己只是流感,无碍。

  她病了三天,却又像是垂死挣扎了三年。

  覃欢瞧见她更加瘦削与苍白的脸,啧了一声,提议道,“晚上出去吃顿好的?姐请你。”

  宋澜想了想,终究还是应承下来,她想,能够和覃欢在外面多消磨一段时光也是好的,如今她倒有些害怕一个人面对黑夜。

  宋澜今日休假。

  她坐在医院对面的咖啡馆等待覃欢下班,接上她后,两人打了一辆车打算前往目的地。

  订好的日料店在老城,她们从北安的东边一路往西边走,路上免不了要弯弯绕绕许久。

  覃欢见宋澜状态低迷,不太像是病愈后的模样,关切问着,“老宋,你到底怎么了?总感觉你有心事。”

  宋澜目光一直留在窗外,听到覃欢的问询后,才缓缓转过头来。

  她对覃欢惨然一笑,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向覃欢说自己同郑知微的往事,她这么多年,一直封存着这些回忆,封存着郑知微这个人,如若不是郑知微工作调动到了北安,她将会一直封存下去,至少,她曾经是这样想的。

  可是,郑知微回来了,她甚至是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北安。宋澜如死水一样静谧的心陡然泛起了一阵阵波澜,吹向湖面的风时大时小,却总不停歇。她想要去拥住风,却发现自己双脚已经扎入了深土,她想要去留住波澜,却也发现波澜渐而散去。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就这样难堪的她到底要如何把这份纯白的心事告诉好友呢?

  更何况,覃欢说,她喜欢郑知微。

  最终,在逼仄的车厢里,宋澜也只是宽慰覃欢,说着玩笑话,说一顿大餐就能让她恢复元气。

  覃欢将信将疑,见宋澜也没有了继续说话的心思,也只好噤声,还给她一份短暂的安宁。因为覃欢一天都忙碌着,没有吃什么饭,胃里难受,晕了车。她只好放下一点车窗,让寒冷的空气吹走自己肠胃里的恶心。

  车子停在红灯前。

  而就是这一次停留,覃欢看到了坐在一小区门口的郑知微。

  “诶,郑警官?”

  宋澜猛然回头,顺着覃欢的视线望出去,黑夜里,亮红的,除了的车尾灯,还有郑知微手指间的烟。

  宋澜皱紧了眉,正想问覃欢可以不可以在这里下车时,就听见她果断地对司机说,“师傅,我们就在路边停,麻烦了。”

  过了红绿灯,车子结束了这一行程。

  而本该要去吃饭的两人折回走到了郑知微面前。

  郑知微刚吐出一口浓烟,就看见停留在自己面前的两双黑皮鞋。

  她抬头,看见了惊喜的覃欢以及面露忧色的宋澜。

  郑知微猛然站起,却因为用力过猛,速度太快,脑中晕乎到炫白一片。恍惚中,她感觉到有人紧紧拉着自己的胳膊。

  等着眩晕过去,她睁眼的一刹那,之前握着她胳膊的手也快速地撤离,郑知微知道,那是宋澜。

  于是,她下意识地掐断了自己正在燃烧的烟,将余下的烟段揉进掌心。

  “郑警官,你怎么坐在这儿?”覃欢看着郑知微,满眼欣喜。

  “屋里太闷,出来坐坐。”

  覃欢退后一步看了看,指着她左前方的小区,问道,“郑警官住这里吗?”

  宋澜抬眼看着这小区,老旧的水泥涂满了外墙,小区的名字灯牌也暗掉了几个,只留下些许偏旁部首,旁边保安亭里的保安打着瞌睡,保安亭前本应该有门禁的大门大大敞开,道闸也被重石压住,大大拉起,所有的人与车都能随意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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