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别芝心中一动,摸摸他的脑袋,好笑道:“你若是告诉我,怎么发现这里的,我还会给你更多好处。” 小孩犹豫片刻,一咬牙,答应了。众人随着小孩,到了野外的一座破庙之中,见那破庙中有个老乞丐靠在神龛上,手上正拿着个酒葫芦,喝得醉醺醺的。 小孩扯了扯李别芝的袖子,低声道:“地方是老头子告诉我的。他说那屋子里有宝贝。” 李别芝与秋明澶对视一眼,最后由清风上前,将那老头摇醒。 “哪个兔崽子扰老子清梦?”老叫花子睡得正香,骤然被人摇醒,登时大发脾气,刚一睁眼,看见蹲在跟前的小鬼,翻了个白眼,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清风再次将人摇醒,这次不等对方发火,便冷声道:“李老头,你看我是谁?” 李别芝瞅了眼清风,心道卫城司的首领交友挺广的啊,连个老乞丐都认识。 那李老头听言,面孔一僵,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看向清风,露出讪讪表情道:“原来是卫城司领头大人!失敬失敬!今日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把大人您都给吹来了?” 清风冷哼一声,抱臂盯着他,盯得老头额头直生冷汗,忙不迭道:“领头冤枉啊!小的自从被抓进卫城司关了几天之后,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发誓再也不偷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带着这小鬼到西城的宅子外踩点去了?”李别芝瞧得津津有味,见状登时插嘴道。 那老头一愣,扭头瞅她一眼,见李别芝和秋明澶穿得非富即贵,而且气质脱俗,心道这两位必定也不简单,于是脸上露出谄笑道:“贵人不知,像干我们这行的,踩点摸路都是惯例。小老儿虽然洗心革面,不再偷了,但是这个踩点的习惯却一时改不了。” “这习惯好。”李别芝和颜悦色夸奖道,突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那宅子里的宝贝可值不少钱吧?” “那是……”老头下意识接话,刚说两个字,便心道要遭,果然见跟前众人目光渐冷,不由咬咬牙,大呼冤枉跪了下去。 “小老儿保证,就偷了这一次!就这一次啊!” 老乞丐领着李别芝秋明澶等人去当铺的路上,秋明澶好奇道:“芝芝怎么知道这老人家偷了东西?” 李别芝撇撇嘴,双手环胸:“那墙角的青苔有踩踏的痕迹,而且若不是曾经入过屋子,怎么知道这里有宝贝?重点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别芝拖长音调,盯着那老头的背影,“重点是,这老头的话不可信,什么惯例踩点,这话说得你信吗?他若不想偷,踩什么点?” “不过也是我们今日运气够好,刚好碰见这小孩。”李别芝笑吟吟地摸了摸身旁小乞丐的脑袋,得到对方仰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知道这宅子曾经遭窃。” 秋明澶点点头。又询问那老乞丐关于宝物的样子,想从其中得到什么线索。聊了片刻,面色奇异地回到李别芝身边。 李别芝察觉她神情有异,不由担忧道:“怎么,你发现什么了?” 秋明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神色变得凝重。她蹙了蹙眉,轻叹道:“等见到东西再说。” 被老乞丐当掉的宝贝,是一块模样小巧的青色玉牌。约有巴掌大,正面刻着一个天字,背面则是云纹。这样一个看似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玉牌,只不过更加精致了一点,却让秋明澶瞬间愣住。 清风一直跟着,见状立马道:“贵客是否发现了什么?这玉牌有什么古怪?” 秋明澶顿了顿,拿过那枚玉牌,捏在手心细看,半晌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只是看着眼熟,以前仿佛在何处见过。” 李别芝瞟秋明澶一眼,打圆场道:“我也觉得挺眼熟的,好像以前在其他城市游玩,在某几家摊子上见过。” 这说起来范围就大了,清风不由十分失望。不过今日查到这些,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只要对方继续作恶,他一定会在抓住对方的尾巴。 清风带着那枚玉牌,浩浩荡荡地走了。一同离开的还有老乞丐和小孩。李别芝望着他们的背影,回头看向秋明澶,沉声道:“那毕竟是你们玄天剑宗之物,就这样被清风带走,可以吗?” 秋明澶一顿,侧眸对李别芝苦笑:“你看出来了?” 李别芝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傻子?能看不出你表情异常?说吧。那玉牌到底干嘛用的?” 秋明澶轻叹一声,解释道:“那是内门弟子用于通讯的令牌。” 而云娘,只不过是个魔域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女。对方身上,为何会有她们九嶷山内门弟子才有的玉牌? 那个玉牌联系的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师尊……”原来那么早就开始布局了——秋明澶喃喃自语,不对,或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布局。 李别芝也很快想到天溯道人,想到云娘的身份,再想到那些与云苓相似,最后却不知所踪的女宠,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女宠,都是天溯道人特地为无善选出来的?还有什么身份,可以最接近无善,又能不动声色地监视她们,了解魔域的一切? 无善知道这些女宠都是天溯道人派来的吗?李别芝摇头,又点头。心道对方就算知道,大概也会欣然接受。毕竟天溯道人找的那些女宠,总有与云苓相似的地方。 李别芝都和秋明澶都知道云娘背后之人是谁,却都十分默契,保持沉默,没有道破真相。 李别芝思索一阵,沉吟道:“云娘是否她杀的,尚且还不能定论。毕竟维九城死的女子不仅云娘一个。她若要施展邪术,何必舍近求远,来维九城寻找受害女子?” 秋明澶抿了抿唇,苦涩笑了笑,没有回答。天溯道人不会,但保不准她手底下的人不会。 不过,整件事和天溯道人有关的不过那一枚小小的通讯玉牌,再多的,却没有了。也许只是碰巧罢了。 “别多心了,这事情肯定不会和你师尊有关的。等明日一过,我们就走吧。” 李别芝笨拙地安慰着秋明澶,等到二人回到客栈,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沈和溪和赵清都失踪了。 一开始李别芝还没意识到二人失踪,只以为她们先回房休息了。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一楼大堂不见人,去上房敲门,也不见回应。 路过的店小二告诉她们,沈和溪和赵清一整晚都没回来了,李别芝才恍然意识到,这二人失踪了。 李别芝带赵清出来,就是为了保护沈和溪的安全。不想受保护的还是保护的,都不见了。 她神经质地咬住指甲,焦急地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碎碎念道:“不应该啊,沈和溪虽然有点欠揍,但不至于惹上仇人。找赵清复仇连累沈和溪倒有可能。或者……会不会是她盯上沈和溪,故意抓她威胁我?” 这个“她”指的是谁,李别芝没提,秋明澶却懂。 李别芝越想越自责,越想越难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秋明澶忙握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抚道:“芝芝,冷静一点。你昨日不是说,师尊没道理舍近求远找到这里?而且,若真是师尊抓的,事情反而没那么糟糕。” “她若想拿她威胁你,就更不会动她。” 李别芝迟疑地抬眼看她,紊乱的思绪渐渐平静恢复镇定。努力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说得对。” “人是在维九城消失的,秋明澶,看来我们今日得早点去拜访司马羡兮了。” 维九城作为广丰国如今的都城,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所建城主府自然也十分气派。况且花神节将至,都城各处鲜花绽放,美不胜收。 李别芝和秋明澶被管事领着,来到府邸花厅,便见司马羡兮背对她们站在厅中。 她一身白衣轻纱,身姿袅娜,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盯着李别芝微微一笑:“贵客来了。” 在她身后,繁花似锦,而司马羡兮这浅笑,却比她jsg身后的花还要绚丽夺目。 李别芝却不为所动,与秋明澶上前,开门见山道:“麻烦城主帮我找两个人。” 司马羡兮一愣,看她和秋明澶一眼,迟疑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别芝快速将前因后果说明,末了,再一次郑重地朝司马羡兮道:“还望城主能帮我这个忙。”说着,犹豫着是否要和对方行礼。 司马羡兮稳稳扶住李别芝的手臂,笑着瞅秋明澶一眼,对她道:“明澶妹妹的道侣,便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岂会作势不管?况且……” 司马羡兮垂下眉眼,摇头道:“况且,这本是维九城之事,却因为我能力不足,而迟迟不能破案,反而连累了两位的朋友。” 李别芝瞅了瞅自己被端住的胳膊,扯起嘴角尴尬笑了笑:“城主不用自责。又不是你作恶,该忏悔的,该是那杀人取命的恶人。” 司马羡兮顿了顿,若无其事收回手,对两人怅然一笑:“……其实以我之能,根本无力掌管维九城。然而师命难违,师傅临终之前,将城主之位传位给我,我也是赶鸭子上架,几年来一直战战兢兢,恐有丝毫行差踏错。” 司马羡兮说着,又柔柔弱弱叹气,听得李别芝都不知道对方是否在自谦,还是说真的。 从那些女子的命案来看,司马羡兮一年来都没查清真相,让凶手逍遥法外,的确可视作城主软弱无能的证据。 可在对方寻找小孩父母的行事风格上,李别芝觉得对方办事挺雷厉风行的,根本不像她口中说得那样差。 李别芝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话,回头看秋明澶。秋明澶拍拍她的手,对司马羡兮道:“城主,能否派人手去找我们两位朋友?” 司马羡兮收回思绪,闻言连忙道:“自然。”她唤来侍女去叫自己的弟子司马安。 司马安很快就过来了,正是李别芝有过两面之缘的银色面具男。 司马安走入花厅,看到李别芝和秋明澶,明显顿了顿,然后便目不斜视朝司马羡兮走去,跪地行礼,恭敬道:“师尊有何吩咐?” 司马羡兮和蔼看着他,唇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安儿,起来吧。这是为师两位朋友,你之前应该见过。” 司马安依言站起来,又恭敬朝李别芝和秋明澶行礼。 见李别芝二人回礼之后,司马羡兮不等她开口,便立马道:“今日是花神节,为师还要主持花神祭,走不开,只好麻烦安儿陪贵客去找人了。” 话刚刚说完,便见两个管事模样的女子急匆匆地走过来,附耳在她耳畔说了什么。 司马羡兮面上闪过一丝为难,匆忙与李别芝等人告罪,便随着那两位侍女匆匆离开了。 将李别芝和秋明澶打发掉之后,司马羡兮便挥退侍女,沉着脸走进某间偏殿。偏殿内设有机关暗格,司马羡兮转动花瓶,走入突然出现的开口之中。
146 首页 上一页 76 77 78 79 80 8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