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董姐姐见了马就知道我跟您往来了。” 左齐愣了一下,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但是看着像是不太高兴。不过她身份敏感,师父您也是,赌场的事就交给我吧,我和慕容锦商量一下,用我们自己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左齐确实有些犯难,他现在是千户了没错,但军营里面各个势力错综复杂,眼下时局不稳,上面那位四处寻人,他突然调人去处理白虎山庄,定会引起怀疑。 迟疑了一下道:“那你先看着办,实在搞不定就随时来通知我,尽量不要跟衙门扯上关系,如果非得跟衙门扯上关系,上次那个捕头跟我有些交情,有事可以去找他。” 梨花应了下来,道:“那师父您先回去吧,我找慕容锦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赌场的人。” 左齐点头,正要离去,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问道:“你可有银子花,没有我这儿还有一些。” 梨花摇了摇头,笑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左齐倒是不怀疑,这种事上面自己这个傻徒弟可最坦诚不过了,说有就有,没有便没有,于是也不再担心,上马便赶回军营去。 等进了镖局,慕容锦这才问道:“你咋认识那人的,一看就是个当兵的,应该职位还不低。” 梨花道:“以前我爹在军营服役,立过一个小功劳,让他给顶了,今日碰上了就顺带帮了我个小忙。” 慕容锦啧了一声:“怎么感觉每次你都能给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呢?” 梨花笑了:“对别人来说,我能结识你,其实也算是个惊喜。” 慕容锦觉得好像这么说也没错,于是不再计较这事,叫来林木和许石,几人进了屋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处理赌场的事。 直到要回去了,梨花冲着慕容锦道:“你帮我弄一匹马吧,就登记在你们镖局下边,眼下非常时期,我不想把太多时间浪费在赶路上。” 慕容锦没好气道:“早就跟你说了,是你自己不要。” 梨花道:“那不一样,那是镖局的马,一码归一码。” 说着掏了三十两递给她。 慕容锦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差你那点银子吗?” “刚说了一码归一码,不然我还是走路吧。” 慕容锦简直没辙了,但梨花这性子她也不是头两天才知道,只得接了银子道:“明天我让石头去办,今晚你先骑镖局的马回去,等你的马买好登记了再换过来。” 说着,还重重地强调了一下“你的马”几个字。 梨花咧着嘴笑了,自己花银子买的马,使唤起来也没负担,反正现在也不缺这个钱。 …… 西市赌场。 黑脸男人陶掌柜听着前面几人的汇报,面色一沉,拍着桌子骂道:“废物,一个个废物,连一个娘们儿都搞不定,要你们有何用?” 八字胡管事和刀疤两人垂手在侧,被这一骂,管事的赶忙哭丧着脸道:“谁知道这村子的人这么刁钻,也不知道这寡妇给这些人喂了什么药,一个个不怕死,争着往上冲,我们连砍了几人都止不住,就连刀疤都差点丢了脑袋……” 陶掌柜没好气地瞪了刀疤一眼道:“你说你,还能办的成什么事,上次那小妞也是让你负责往山庄那里送,你倒好,把人给弄丢了,还损了两名弟兄,这次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寡妇,你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设下的陷阱,却被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给赶了出来,你说你,你还能干的成什么事!” 刀疤垂着头,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进来,报道:“爷,我们去了吴三点家,没找得着人。” 八字胡管事瞬间惶恐,“爷,万一是那村子里的人把吴三点掳了去,把咱们告上衙门,赔银子倒事小,可要是传出去了,说咱赌场做局坑害客人,往后就没人敢往咱这边来赌钱了……” 陶掌柜一听,把杯子摔得哐哐响,骂道:“你也知道传出去不好听,可动手之前怎么不动你们的猪脑子想一想。” 管事和刀疤二人对视一眼,心中皆腹诽不已,做这种事又不是头一回,哪一次不都是经过他首肯,眼下出事了,又拉他们来当背锅的。 “县丞大人是咱的人,就算真上了衙门,他们也赢不了。”刀疤忙提醒。 陶掌柜没好气道:“县丞是咱们的人,可县令又不是,眼下世道越来越乱,庄主有意扩张势力,想要和县令合作,可这个姓张的,顾忌这个又顾忌那个,死活不松口,银子是照拿不误,办起事来叽叽歪歪,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利用这个事反咬我们一口。” 管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道:“不然……就按那小丫头说的,赔礼道歉?” “你什么时候听过咱赌场给人赔过礼道过歉了?庄主若是知道咱们连一个小小的村子都搞不定,那就不用干了!”陶掌柜鼓着眼睛瞪着他。 下头两人顿时缩头缩脑地不出声了,好一会儿管事才问道:“那爷,接下来咋办?” 陶掌柜看着眼前两个酒囊饭袋道:“还能怎么办,等呗,让人去村子附近散播消息,就说咱们赌场在衙门里有人,让那些刁民知道就算去告官也告不赢咱们,只要这条路给堵死了,他们必定不敢再去衙门,不去衙门那还能上门来闹事不成,只要敢上咱们这个门,咱们的地盘,还能让他们讨到好?” 管事和刀疤一听,连连竖起大拇指道:“爷,还是您有本事。要是他们不敢上门,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就是可惜了大柳树村那水灵的寡妇。 陶掌柜哼了一声,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前天晚上金凤楼刚没了,眼下咱们赌场又出了这趟子事,真是邪门了!” “爷,会不会是有人针对白虎山庄,特地搞金凤楼和咱赌场?” 陶掌柜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大的本事敢和庄主作对?再说了,赌场这事也是咱自己先上门惹的事,至于金凤楼那边,一直查不出个什么东西,扛了银子走的那几个龟奴也没逮着人,不好说。” 说完又瞪了这两人道:“金凤楼让庄主损失了一大笔,咱赌场这边就不能有任何闪失了,这几日你们皮绷着点,别惹出事来。” 然而几人刚商量过去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就有人来报陶掌柜,说赌场里来了两个小丫头,已经玩了整整一天了,几乎所有客人的钱都被赢了个精光,外头的人知道西市赌场来了个厉害的主,都不敢来玩了。 手气好的人,淘掌柜不是没有见过,但姑娘家上门来赌钱,倒也真是少见,饶有兴趣问道:“赢了多少?” “回爷的话,赢了一千两。” 淘掌柜一听,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什么?一千两!咱们的人没有出手吗?” 一般赌场有自己的规定,一旦客人赢了超过一定数额之后,赌场会进行干预,荷官收到指示,要么换上做了手脚的骰子,要么换上自己人充当客人出千,将赢出去的钱给截下来。 也有人赢了成千上万两,可都是他们自己人用来混淆视听,吸引赌徒进场的把戏罢了。 可这两个小丫头分明就不是他们的人。 那伙计赶忙回道:“爷,咱们的人上了,道具也换了,可也没能赢得过这两人,眼下这两人拿着银子已经走了。” “走了?这些人是吃白饭的吗,怎么把人放走了?”陶掌柜气得直拍桌子。 “爷,这两个丫头拦不得啊,其中一位是龙威镖局大小姐来着,那慕容九天把这小丫头给宠上天了,要是知道咱们把她闺女给扣在赌场,怕不得把咱们房子给拆了!” “慕容九天的女儿,这小丫头怎么会来咱这儿赌钱?”陶掌柜着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那伙计又道:“跟慕容小姐一起来的那小丫头,据说是大柳树村里的人。” “大柳树村?什么破村子,我认识这个村子吗?” “爷,昨天管事和刀疤爷带人去闹的那个村子,就是东坪大柳树村。” 陶掌柜顿时心一跳:“原来是在这憋着后招呢。” 正说着,管事和刀疤急急入内,看到伙计已经把情况告知,刀疤也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道:“爷,我们也没想到大柳树村居然有人和龙威镖局认识,要是知道,咱也不会——” 陶掌柜拿着杯子往地上重重一摔,哐当一声,破碎的瓷器摔了个四分五裂,溅了一地。 “一千两银子!你我的月钱一个月才几两?看看——看看——都是你们惹出来的灾祸,这事要是让庄主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伙计又战战兢兢道:“爷,那两小丫头还说……” “还说什么?”淘掌柜喝道。 “还说……说这钱赢得也忒容易了,明天还要继续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套掌柜顿时暴跳如雷,骂道,“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刀疤咬了咬牙道:“大不了我去把大柳树村那小丫头给做掉了!” “做掉?怎么我听说你差点被那小丫头一刀给割了喉,吓得差点尿裤子了,你还想做掉人家,人家不做掉你就不错了!”陶掌柜气急败坏道,“我就说一个小小的村姑,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原来竟是慕容九天的人!” 管事的忙出主意道:“爷,不然咱们去找慕容九天说说,让他约束他那宝贝女儿,这事就这么算了,往年他走镖,也是要孝敬咱庄主,多少也得给点薄面。” “孝敬孝敬,那都是一来一往的人情,这次要是咱去求他了,咱这边就欠了他一个人情,哎——”陶掌柜烦不胜烦。 下面几人噤若寒蝉。 陶掌柜发了一会让火,最后又不得不把这股气给压了下去道:“联系慕容九天,请他到聚福楼聚一聚。” 管事道:“听说三天前慕容九天就跟镖出了城,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回不回来你不会去打探吗!”陶掌柜骂道。 管事赶忙下去,好一会儿才来报,说:“龙威镖局那边说慕容九天去邺城,怕是还得好几日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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