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芸没说话了,低着头细细咀嚼着食物。 等抬起头来,看到女孩正紧紧盯着自己看,想起她也还没吃,于是说道:“你吃完了再喂我吧。” 梨花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吃。” 梨花这种胃口好饭量极大,以前又是没吃饱饭的人,今日又为自己的事情忙活着跑上跑下,身体消耗那么大,董芸怎么可能相信她不饿,可对方坚持要先喂她,她拗不过对方,迟疑了一下道:“不然……你就和我吃同一碗吧。” 这话一入耳,梨花的心跳顿时加速了不少,但仍摇了摇头。 她以前是亲过董芸没错,但亲吻是欲望驱使,跟生活习惯还是有很大的隔阂。而且两人中间这段时间疏离得很,她连董芸的面都见不上几次,更别说别的更亲密的行为了,突然亲昵起来,着实有些别扭。 而且对方现在还没有完全从心底接受她,共食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更何况她以前那么尊贵的身份,自己实在不好跟她共用一个勺子共食一碗饭。 “你慢慢吃,我不急这一刻,锅里煮得多,终归是有我吃的。” 见对方还是拒绝,董芸也只好由她去了。 等终于吃完了,梨花忙着收拾母女两人的残局,董芸看着往外跑的女儿,转向梨花,语气带着三分央求七分坚决道:“我明天就能下床,你待会儿回去就不用过来了,你又要去镖局,就算不去,家里也总有事情要忙活,总往我这边跑这算什么事。” 梨花一日之内被她往外推几次,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想起自己在医馆里下的决心,又想起今日在门外听到她低低的啜泣,还有那日何主簿走了之后,自己承诺过的,她要她们母女俩……这些说出去了的话,下了的决心,怎能因为对方的口是心非而言而无信摇摆不定呢? 她低垂着头,轻轻哦了一声。 董芸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中午也是应得好好的——” 话音还没落,人已经端着碗往门外去了,董芸只能无奈地把未说完的话咽回肚里。 梨花回到灶房,这才开始吃饭。 她是真的饿,今天经历了太多,先是冒雨上山寻人,把刘有铁打了一顿,又抱着董芸跑来跑去,后面又再上山一趟,腹中早就空空如也。 锅里留了鸡汤明早煮面,剩下的鸡肉和菌菇全都捞了起来,就着三大碗米饭,大快朵颐,吃得满头大汗。 芙宝围着她身边跑来跑去,时不时往她身上扑,她都好脾气地应付着这只调皮的小团子,直到吃饱了,小家伙这才依偎进她的怀里问道:“梨花,娘什么时候好起来呀?” 梨花把碗放在一边,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任她玩着自己的手指道:“明天应该能下地了,不过要全好,怕还是得好些日子。” 芙宝拧着小眉头犹豫道:“我希望娘能快点好起来,不要再痛痛了。可是我又不想娘太快好起来。” “为什么呢?”梨花好奇地问道。 “因为这样梨花就能天天来家里陪芙宝了呀。”小家伙天真无邪地说道。 梨花被芙宝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同时忍不住感到一阵唏嘘。小孩子的喜欢就是这么直白而纯粹,而姐姐心里却有着太多的顾忌和考量。 她轻轻拍了拍芙宝的小屁股道:“好了,去陪娘说说话吧,我要洗碗收拾灶房呢。” 芙宝哦了一声,从她的膝头跳下来,往屋里跑去。 梨花就着热水把碗洗了,又照着以前董芸的样子把灶房收拾得井井有条。 收拾完了,找来两根粗木头和一个板凳,在门口那里叮叮当当地又是一顿削,等弄完这些,天就已经黑了。 屋里的董芸听着她在外头的动静,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想着这人表面顺从身子里一身反骨的特质,也只能轻叹了一口气。 然而,此刻她还要面临着一个尴尬的问题——她需要上茅房。 刚刚吃饭的时候没注意,加上菌菇鲜美,让那丫头给喂了一大碗鸡汤,这会儿小腹胀胀的有点想小解。 她倒希望梨花快点走,自己扶着墙说不定也能勉强撑着挪到茅厕,可那人要是在,怎么可能让自己自行解决……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少女高挑的身子出现在门口,拿着火折子将屋里的油灯给点亮,随后走到床前道:“我抱你去茅房。” 董芸的耳朵瞬间就热了,她下意识地拒绝:“我没有想上茅房。” 梨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喝了那么一大碗鸡汤,今天又下着雨,你也没出汗。我都去了两趟了,你再能忍也得去一次吧。” 董芸坚持道:“不要你抱,天黑了你赶紧回去,我待会儿自己去。” 梨花轻笑一声:“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天黑了能自己去?不过我给你做了个恭桶,你要不想去就在屋内解决。” 说着从屋外拿了个东西进来,是一个剜了一个大洞的凳子,还有个盆子。 董芸瞬间就觉得臊得不行,再次出言赶她。 梨花对她赶人的话已经免疫了,将凳子和恭桶摆好,随即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抱起,挨近那张特制的凳子,道:“扶着柜子,我给你解裤子。” 董芸只觉得羞愤难当,伸手去推她。 梨花被她这小动作给挠得上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劲儿,用力地一把将她搂住,嘴唇也咬了上去。 怀里的女人呜咽一声,还想挣扎,但身子被箍得太紧,上边的唇又被梨花强势攻入,贝齿被撑开吮住了舌头,瞬间就歇了声。 就这样浅浅地含了一会儿,董芸才渐渐恢复了神志,用力将人推开。 梨花偷香成功,心里一股火也下去了,不过也没再跟她商量,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撩了她的裙子解了她里边的亵裤,将她安置在剜了洞的椅子上,道:“人有三急,没什么可害臊的,你慢慢来,我出外头去等。” 说着不待她回应,就起身出去并关上了门。 董芸被一群人从小伺候到大,各种隐私小事在宫女太监眼中,都被当成一件大事对待,根本毫无隐私可言,她也没觉得害臊,都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一路逃亡,都伪装得了乞丐婆子,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 可是偏偏是面对这个人,却忍不住生出一丝羞赧来。 好在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她压着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适应这个新型的恭桶。 但脑子里还停留在前一秒被少女强势入侵的场景。 不禁有些头疼,明明已经在克制着将人推开了,可是怎么感觉两人之间的磁场却愈演愈烈呢? 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被肆虐过的感觉,想着刚刚还含着她那根火热的舌头……董芸不禁呼吸一滞。 终于完事,为了不让那人进来给自己扯裙裤,董芸艰难地自己将裤子拉起来,扶着柜子往床边挪。 谁知门外的人听到里头的动静,推了开门。 于是乎,董芸又不出意外地落入了少女的怀里,很快就被安置在床上。 看着对方手脚利索地将盆子端出去,她红着脸撇开了眼神。 等梨花再进来的时候,她鼓着眼睛瞪着对方,但已经说不出驱赶的话了。今天说了不知道三次还是四次了,对方哪一次不应得好好的,可哪一次又真的答应下来了。 梨花轻声说道:“今天有些晚了,明日我烧好水,给你洗洗头发。” 董芸是很想反驳,但看着自己的手,至少十日之内是不能碰水了,今天又在泥水里滚了一圈,要等十天,哪里能忍得了。 逃亡有逃亡的活法,但现在不是…… 梨花道:“我让芙宝去和她奶睡了,免得她晚上睡觉不老实,踢到你的伤口。” 董芸无力地哦了一声。 两人的角色微妙地反转了过来,之前是她发号施令让梨花离开,梨花虽然表面应承,却依旧我行我素。现在轮到梨花来安排她的生活,她动弹不得,又无法拒绝,只能像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装聋作哑,默默接受了对方的安排。 “芙宝不在,你身子不方便,身边离不了人,晚上我就睡你屋里了。” 董芸一听,急急道:“我晚上不用起夜,你回去歇着吧,你……今天也累坏了。” 没能把人推远,倒还让人登堂入室了! 梨花却顺着她的话道:“我在哪儿都能睡,这里也能休息,我看你柜子里还有一张被子,我就睡在旁边的榻上。” 董芸无奈地叹了口气:“梨花,你真的不用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实在不安。” 梨花哦了一声,转身打开柜子将被褥拿出来铺在榻上:“姐姐困了吗?我准备吹油灯了,还是你想亮着睡?” 董芸彻底没了辙,转过身朝着里侧气鼓鼓地躺下。 梨花看着她那小模样,嘴角微微勾了勾,想着张大夫白日里的交代,还是留了灯。 直到半夜,果然被床对面的呻/吟声给惊醒,赶忙起身,一摸女人的脑袋,触手就是滚烫。 急忙去了外头舀水,将毛巾打湿,敷到对方的额头上。 又解开她的衣裳,用另外一条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脖子,腋下和大腿根部,一遍又一遍。 直到温度渐渐降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挨着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半睡半醒之间,手掌还时不时往她额头上探着。 而此时的董芸也有了短暂的清醒,默默地流了会儿眼泪,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 梨花又伺候她洗漱解了手,经历昨日那一轮,今日这次倒是没那么尴尬,只是董芸原本的羞赧逐渐又变成了内疚,内疚着自己现在拖累她,照这么发展下去将来还要拖累她,心里情绪反复折腾,整个人变得恹恹,加上身子伤痛,连半碗面都吃不完。 梨花见她吃得少,心里也难过,让芙宝跟着一起哄,她这才勉强又吃了半碗。 收拾完了,见到炉子上水热,又抱着董芸到了榻上,让她的脑袋搭在床沿,垫了个凳子给她洗头发。 来来回回折腾几次换了几次水,总算是把一头秀发洗干净,再细细给她擦拭。 夏寻雁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梨花见她来,站起身给她拿了凳子,自己就出了屋子,给她们留说话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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